()陽光越過高高的山峰,驅散了山谷中的霧靄。岸上的樹枝輕輕搖曳著,不時滴落的露珠,讓如鏡般的湖面出現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圓圈。
窗台上的一只瓢蟲,偷偷地飛到了凌然的枕邊,順著凌然的下巴,慢慢爬到了他的鼻尖上。
「阿嚏~」
凌然揉了揉鼻頭,翻了個身子,迷迷糊糊地張開了眼楮。
臉前,兩只一模一樣的白s 大貓蹲坐在床邊,房間被擠得密不透風。她們正瞪著圓圓的大眼楮盯著自己。
凌然默默地閉上眼楮,然後轉身朝向另一邊。
「哥哥,哥哥,起床啦~起床啦~」
果然,同樣兩個一模一樣的聲音在耳邊聒噪了起來,雖然聲音甜美如鈴,但凌然還是希望能換一個時間去享受。
他將腦袋埋在枕頭下面,做著最後的抗爭。
于是,凌然的被子被掀了起來,木制的小床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
「你們鬧夠了沒!?」
凌然紅著一雙眼楮,憤怒的坐了起來。
兩只拉菲卻絲毫不在意凌然的態度,興致勃勃地異口同聲道︰「猜猜誰是拉菲?」
「好吧」
凌然嘆了口氣,心里早就明白,這一定又是無聊的茜所想出來折騰自己的主意。
「拉菲,哥哥要沒收你的手鐲了哦。」
「嗷~」
一只大貓飛快地逃了出去。
「真討厭,你倒是配合一下啊,好沒勁哦。」
另一只大貓一邊抱怨,一邊變ch ngr n型,一坐在了凌然的床上。
「我說老媽,你怎麼也跟著她們一起瞎鬧啊?」凌然苦笑說道。
丹菲沒有回答,對她來說,做這種事還要想理由,那實在是太麻煩了。她饒有興致的對著凌然上下打量了一圈,問道︰「奇怪,一晚不見,你好像不太一樣了。」
凌然自矜地笑了笑,炫耀般地將自己的二重真氣運轉起來。
「哦,那你覺得哪不一樣了?」
「嗯你眼楮變成紅的了。」
「哈?」
看這凌然悻悻的表情,丹菲終于開心地哈哈一笑,說道︰「臭小子,就你那點小心眼,哼哼。告訴你吧,你昨晚上突破的時候我們就都知道了,只是大家怕影響你,沒來打擾。快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凌然看著丹菲眼中燃起的熊熊八卦之火,以及在門後探頭探腦的茜和拉菲,不禁感嘆,看來不論在哪個世界,女人都是一樣的啊。
他將昨晚遇到的情況跟三人說明了一下,因為怕她們擔心,驚險的地方就一語帶過。不過即使這樣,也讓拉菲感到驚心動魄,尾巴上的毛都炸開了好幾次。
丹菲和茜也有些凜然,不時面面相覷,交流著心中的震驚。
「你說的那個筆記的空間,還能進去麼?你肯定那不是一種幻象?」茜托著下巴,眉頭微微皺著說道,丹菲也點了點頭,看向凌然。
凌然知道茜所想的是什麼,以她和老媽這種幾乎立于世間頂點的存在,也只能開拓出秘紋圖錄中那般大小的空間,而真氣筆記中的那廣闊的天地,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那簡直就是一個真正的世界。
他想了想,答道︰「昨晚我突破真氣第一層後,沒多久便自動醒過來了,然後我將真氣和靈力灌入那本筆記,並沒有再發生之前的現象。我想,或許等我突破第二層之後,才能再次進入。」
說到這,凌然頓了一頓,目光放到了那本筆記之上,道︰「另外,那應該不是幻象,在我突破之後,第一道壁障便消失了,我的活動範圍增加了不少,比之前多走了五十多步時,才踫到第二個障壁。或許,這本筆記上的東西全都學完,我就可以探索那整個世界了。」
丹菲和茜交換了一下眼神,相互點了點頭,她轉向凌然認真說道︰「記得下次你進去時,帶我或者茜一同進去,現在不能肯定里面有沒有其他人存在,不要再自己單獨行動,明白嗎?」
凌然看著難得認真起來的老媽,心里一陣感動,一邊點點頭,一邊安撫著一旁吵著也要去的拉菲,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對了,老媽,這個東西,你是從哪知道的啊?」
凌然舉起了拉菲的白女敕的小手,上面顯現出了一個和凌然手背上一模一樣的的秘紋。
「這個啊?我也不清楚誒茜你清楚嘛?」
「哈?我怎麼會知道啊?話說你自己手背上不是也有一個嘛」茜不知所謂地看著一副滿臉天真模樣的丹菲,指了指她的手背。
凌然順著茜的手指看去,確實和自己及拉菲的一模一樣。「額那這個究竟有什麼作用?」他繼續問道。
「作用?人家哪里知道啊,人家只是覺得好看嘛」丹菲看著賴在凌然懷中撒嬌的拉菲,不自覺的又開始將智力拉到了和拉菲同一個水平。
「啪」的一聲,丹菲腦地低了下來,上半身向前傾斜了少許,腦後露出了茜的拳頭。
「都一把年紀了,少在那給我賣萌!」這是凌然時常說的話,今天被茜挪用了過來。
沒有理會一旁眼淚汪汪的丹菲,茜向凌然解釋說道︰「雖然我也不算太清楚,但好像我以前遇到的幾個獸靈都有各自的印記。虎靈的這個印記應該是能提供強大的力量加成。你難道不覺得你的力量比一般人要大很多麼?」
凌然回想一下,似乎真是這麼回事。去年時,第一次去襄北城那回,自己沒有動用真氣,只是靈力全力運轉,居然也能夠抵擋住那位白銀階女騎士的一擊,當事後他知道那位女騎士等階時,洋洋自得了好久,畢竟自己只是青銅階武士,而一般的青銅階武士,在白銀階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的存在。
「原來如此話說回來,我還沒有看過茜姐的秘紋是什麼呢咦?不是在手背上嗎?」
凌然捉起茜的手掌,反復觀察著。茜微微愣了一下,表情古怪地抽回了手,哼道︰「臭小子,誰告訴你是秘紋都要刻在手背上了?」
凌然一拍腦袋︰「對啊,我怎麼忘了,圖錄上的秘紋在各個位置的都有啊」他好奇地看著茜,接著問道︰「那茜姐的秘紋呢?快給我看看!」
誰知茜竟難得的臉紅了一下,朝凌然辦了鬼臉,丟下了句︰「就不告訴你!」轉身便跑了出去,留下凌然一臉的莫名其妙。
拉菲這時嘿嘿笑著湊到凌然身邊,小聲說道︰「哥哥過來,拉菲告訴你,茜姨的」
「不準說!!!」
茜滿臉通紅的跑了回來,羞惱地看著跳著腳,拉菲吐了吐舌頭便咯咯笑著縮到了丹菲懷里,而丹菲早就在那邊樂不可支了,只有凌然自己在那里一頭霧水。
襄北城,領主城堡,一間並不十分奢華的書房內。
一位看上去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正在桌前書寫著什麼。旁邊的老管家一絲不苟地的站立著,不時為中年人的杯中,續上溫度適宜的紅茶。
一陣輕輕地敲門聲響起。
中年人手中的筆頓了一下,用低沉而又富有磁x ng的聲音說道︰「進來。」
有力的腳步伴隨著鏗鏘的金屬撞擊聲,停在了中年人的桌前。老管家微笑著向來人欠身行禮,便一言不發地退了出去。
中年人抬起頭,詫異地打量著面前這個擁有著深邃的銀灰s 瞳孔,以及一頭閃亮的銀灰s 長發的漂亮女孩,那英挺冷峻的面龐上,多出了幾分慈藹的顏s 。他將手中的筆擱到了桌子上,微笑著用溫和的語氣說道︰「是你啊,蒂娜。看起來你很喜歡你的盔甲,不是麼?」
這位在人前一向冰冷嚴肅的騎士長,那白皙的面頰上竟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蒂娜輕咳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淡淡地說道︰「剛剛進行完例行的晨巡,父親大人。」
羅德克領主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向桌子前的一個相框上,陽光透過窗戶,在相框的水晶罩上形成了刺眼的反光,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照片里的人,有著和蒂娜一般美麗的銀s 長發。
領主微微嘆了口氣,看向蒂娜的目光愈發顯得愛憐。
「蒂娜,適當的放松一下對你沒有壞處,學院那邊,或者我可以讓他們提前給你」
「不,父親大人。請相信我,你的女兒不會影響到學業。」蒂娜打斷了父親的提議,眼神中閃過少許的溫暖,便又恢復了原樣。
這股少許的溫暖對領主來說,卻像是冬天里的陽光,讓他的心情大好,完全沒有介意自己的話被生硬地打斷。
他甚至做出了聳肩這種和身份不符的動作,微笑著看向自己的女兒,眼神認真地說道︰「好吧,蒂娜,你一直做得很好。你知道,我從來都為你而驕傲,我親愛的女兒。」
說到這里,他嘴唇微微顫了一顫,似乎帶有某種試探似的繼續說道︰「我想,作為你的母親,法娜她也一定很欣慰。」
這位父親仔細觀察著蒂娜的表情,發現她眸子中,並沒有出現任何的情緒波動後,眼神微微黯淡下來。
有的時候,沒有反應,便是最壞的反應。
一時間,這位身為人父的中年人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不知道是否察覺到自己父親的尷尬,蒂娜率先打破有些開始壓抑的氣氛,說道︰「父親大人,有件事情,我想征得您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