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話召喚神使
溫切斯特的日落瑰麗炫彩,即使在這樣的局勢下,依然有不少貴族習慣登自家的高塔頂端,居高臨下的欣賞這美麗的風景。
夕陽余暉溫柔地撫模著莊重輝煌的正北皇宮,大教堂最高的鐘樓鍍了一層華美地暗金 ,西邊的天際還隱約可見寂寥的星光和蒼白的月。
天空漸漸沉澱下幽藍的 彩,騎士廣場的燈火早已經被點亮,菲尼克斯大帝的雕像在光與影的交錯中,臉的表情跟顯得沉靜而肅穆。
讓所有路過廣場的人,目光落在它身的時候,都會感到一種歷史的厚重敢。就仿佛穿越了時空,跟隨菲尼克斯大帝回到當年那場波瀾壯闊的變革戰爭當中。
而夏亞也是這些人群中的一個,他正從皇宮里走出來,收到謝爾馮的通知,讓他今晚感到外城區的某處房屋里匯合。
那是今天中午的時候,他回到房間里忽然發現了桌面多了一張紙,看來謝爾馮在皇宮里有不少眼線。
花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夏亞終于按照紙給的地址找到了那間會面的房屋。那是一間極其普通的平房,半磚木結構的樣式在外城區十分常見。
敲了敲門後,房屋的門被打開了,露出埃蘭的臉。
「你遲到了。」他看著夏亞說道。
夏亞一邊走進去一邊說道︰「誰讓你們找了這麼一個地方,這樣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小巷讓我怎麼找。」
「邊不是寫了地址嗎?」
「是啊,這樣的地址也就讓我找到辛克大街。」夏亞擺了擺手的紙張,「後邊全是第幾間房屋,左拐右拐再第幾間房屋,從來沒見過這麼離譜的地址。」
外城區平民的房屋本來建築就不那麼整齊,特別是這些沒有名稱的街巷都是舊城區,房屋之亂讓他數起來也有不小的困難,他可是費了不小的心思才找到地方的。
埃蘭冷哼了一聲,也不在說話。
兩人穿過走道進入了客廳之中,就見謝爾馮、博恩、菲歐尼、卡修歐和兩個沒見過的護教騎士,全都坐在客廳的長椅。
「夏亞伯爵來了,這下算人到齊了。」謝爾馮看著夏亞說道,「那麼我們現在就出發。」
夏亞剛想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听到他的話立刻感到一陣郁悶。自己剛來就要出發,連休息一下都不行,真是倒霉啊。
顯然這里邊的人都等了不少時間,都並沒有反對,一個個站起來跟著謝爾馮就向外走去。
由于這次的行動不能讓溫切斯特的守衛發現,所以菲歐尼並沒有帶太多的使節團成員,只是帶了兩個親信。
一方面可以將使節團的人留下掩人耳目,另一方面人少之後隊伍行動起來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這件事夏亞也並沒有告訴托莉雅,而是告訴了愛德華。愛德華知道這個消息後,雖然有些疑惑謝爾馮和菲歐尼的立場,但是也同意讓他們給教皇制造一些麻煩。
事實他們根本不知道謝爾馮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做出幫助謝爾馮的決定。
因為潮汐權杖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送到溫切斯特,怎麼樣能讓教皇在這段時間內不發動攻擊,也是他們頭疼的事情。
既然謝爾馮和菲歐尼願意幫他們這個幫,那何樂而不為呢?
謝爾馮一邊走著,一邊說道︰「這次有夏亞伯爵帶我們從東門離開,不需要特意的隱藏,只要大主教你們不要讓對方看出是神職人員就可以了。」
菲歐尼看了夏亞一眼,問道︰「這樣真的可以嗎,雖然我是神職人員,但是我也知道戰時特別是現在這種兵臨城下的情況,無論是進城還是出城都必須擁有特赦令才行。難道夏亞伯爵拿到了特赦令了?」
夏亞則是搖頭說道︰「沒有,我拿到什麼特赦令。」
「那我們怎麼出去?」菲歐尼愕然問道。
謝爾馮露出一絲微笑,自信滿滿地說道︰「沒問題,只要是夏亞伯爵帶領,就算沒有特赦令也可以出去。我可是听說了,從洛林要塞撤退回來後,公主殿下就給夏亞伯爵一個特權,那就是無論什麼時候,夏亞伯爵都能夠出入溫切斯特和皇宮。不是麼,夏亞伯爵?」
「果然沒什麼可以瞞過你的,皇宮里你帶地有多少眼線?」夏亞聳聳肩問道。
謝爾馮回答︰「如果我說全部都是我的眼線呢,夏亞伯爵你信不信?」
「哈,那你豈不是國王陛下了?」夏亞說道。
不僅是夏亞不信,其他人也都不相信,他們只當謝爾馮說的是玩笑話。
一行人在彎彎曲曲的外城區拐來拐去,走了半個小時才從房屋群里走出來,面前就是外城區的東門。
夏亞不得不佩服謝爾馮的記憶里,竟然能在這樣復雜如迷宮的地方輕松找到出路。
謝爾馮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夏亞︰「那麼,現在開始就要看夏亞伯爵的了。」
夏亞點點頭,整理了一下衣服,將雷諾特家族的徽章調整了一下,好讓其他人能清楚的看到。雖然看人也可以辨認,不過卻沒有貴族徽章來得可靠。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城門已經關了,不要在靠近,趕快離開這里。」守門的士兵看著夏亞一行人,大聲地喝道。
夏亞也沒理他的話,帶著眾人走了過去。
很顯然,他們幾個人的舉動引起了其他衛兵的注意,立刻有一個兩個小隊二十人趕到城門口,半包圍式的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夏亞走前,讓對方的火把能清楚地照到自己的面容,開口說道︰「我是夏亞?雷諾特,按照公主殿下給我的權利,我可以在任何時候出入溫切斯特,所以我命令你們打開大門讓我們出去。」
士兵隊長仔細打量了他一眼,就看了看他胸前的貴族徽章,確認完畢後才說道︰「真的是夏亞伯爵,公主殿下的命令已經傳下來了,我們這就給您打開城門。不過現在情況特殊,我們也只能打開一條縫隙讓你們出去,還請您見諒。」
夏亞也沒為難對方,點了點頭︰「沒問題,趕緊開門。」
士兵隊長轉身吩咐手下,過了十分鐘左右,他才對夏亞說道︰「夏亞伯爵,請。」
夏亞轉頭對謝爾馮等人招了招手,帶著他們就向城門走去。
城門口,夏亞站在那里對謝爾馮說道︰「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就與我無關,那麼我先走了。」
「等等。」謝爾馮忽然喊住他,「夏亞伯爵難道不想讓教皇從羅蘭德退兵嗎?」
夏亞看著他說道︰「想是想,但是我不認為你們能對付得了教皇。我自然有我的辦法,所以接下來我們還是各走各的路。」
謝爾馮說道︰「我知道教皇為什麼來溫切斯特。」
「你之前不是說他是來對付你的嗎?」
「是這樣沒錯,但是對付我並不是他的主要目的,如果我不出手阻攔他的目的,他也不需要對付我。」
「教皇到底有什麼目的?」夏亞和菲歐尼異口同聲地問道。
謝爾馮看向夏亞,說道︰「這個問題我向夏亞伯爵心中知道一些,畢竟你和海洋女神教會的人來往這麼密切。」
夏亞不動聲 ,但是心中卻是一驚,對方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呢?自己和愛德華的接觸雖然並沒有遮掩,但是談論到教皇的事情一向都是十分隱秘的,根本不可能會被其他人偷听。
兄弟會確實很厲害,但是夏亞也知道對方不可能在自己有了防備之後還能得手。隱蔽、跟蹤這種事情,除非高出他實力很多,不然以他現在的感知完全能發覺。
謝爾馮仿佛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一樣,笑著說道︰「不用驚訝,你們的行動並沒有被我監視,我只不過是用另外一種方式得知的。」
這件事菲歐尼他們也知道一些,所以並沒有露出太大的驚訝。
另外一種方式?夏亞想了想,開口說道︰「難道是大預言術?」
除了這個可以知曉古今的法術,他想不出其他任何可能。
謝爾馮微微吃驚︰「你也知道?」
「可是,除了星月之塔法師議會的議長馬德里?蘭多夫師之外,沒有其他人能施展這個法術了?」夏亞有些疑惑,「難道你請到了他?」
畢竟大預言術不僅要精通法術,還需要精通佔星術,能同時擁有這兩樣的活著的師也只有馬德里一人。
不過謝爾馮手中擁有梅隆的木杖這種傳奇的東西,要說能請到馬德里也不算太不奇怪。
謝爾馮笑了笑,卻搖頭︰「不是蘭多夫議長,另有其人,而且這個人正是教皇憚記的人。」
他也不打算隱瞞,說了一些實情出來。
夏亞這是卻有些疑惑了,另有其人?可是游戲中官方發布的消息,現世的師只有馬德里能施展大預言術,官方是不可能騙人的。
而且這個人還能讓教皇憚記,說明實力也是不弱,這樣一排除,可選人的範圍就更小了。
謝爾馮看著思考中的夏亞,說道︰「怎麼樣,夏亞伯爵覺得我們現在有合作的可能了嗎?」
「為什麼一定要和我合作呢?」夏亞問道,「你不是有一個能讓教皇憚記的同伴麼,而我這邊什麼都沒有。」
「如果可能,我不想他出手。你這邊當然有,除了海洋女神教會的幫助之外,你還可以叫公主殿下啊。」
「可是托莉雅她的實力連黃金域都沒有……」
謝爾馮說道︰「沒關系,不是有誓約聖劍麼,那種幾乎瞬發的超強攻擊,就算是教皇也不可能輕松抵擋。只要我們能破壞教皇的行動,那麼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教皇到底有什麼目的,就算他是信仰異域神靈,難道他要在這里召喚異域神靈?就憑他匆匆忙忙過來,什麼準備都沒做,也想成功召喚?」
「你怎麼知道教皇什麼準備都沒做?」謝爾馮反問道,「雖然這只是教皇第一次來溫切斯特,但是早幾年前就已經開始了準備行動,這次就是他們來完成最後的步驟的時候。」
好幾年前?夏亞腦中忽然閃過他和愛德華等人前去的那個山體內的立體魔法陣,那樣的規模恐怕真的是從好幾年前就開始了的。無論是挖掘山體還是運送材料,不能明目張膽大肆動工,要達到他們見到的規模,確實需要不少時間。
他立刻說道︰「也就是說這次教皇很可能借著長久的布置,成功召喚出異域神靈?」
謝爾馮說道︰「神靈倒不可能,不過神使之類的也許還可以。其實我倒不相信真的有什麼異域神靈,你們也看到了,世界之外是什麼模樣,並不像能生存的環境。」
菲歐尼剛才一直沒說話,現在才開口說道︰「雖然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教皇確實有些古怪,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是異端,這樣的指控太嚴重了,希望公爵大人真的有確鑿的證據。」
謝爾馮點點頭︰「這個當然,大主教可以親眼看到,只要你們跟著我身邊一起行動。」他看向夏亞,「那麼,夏亞伯爵的決定呢?」
夏亞猶豫了片刻,然後說道︰「好,如果這件事確實如你所說的那樣,那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這個東西給你。」
夏亞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一枚戒指。
謝爾馮繼續說道︰「帶戒指,只要感到戒指燙手就證明我通知你,戒指會帶你趕到我所在的位置。」
夏亞看了看對方的右手,發現食指也戴著一模一樣的戒指,于是他也同樣將戒指戴著了食指。
「走。」謝爾馮抬頭看了看天 ,現在天際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湛藍 的天空中,一輪彎月散發著慘淡的白光。
目送謝爾馮等人離開,夏亞也轉身返回皇宮,一路他都在考慮要不要讓托莉雅參與這件事,還是先去問問愛德華的意見。
溫切斯特南方數千米的距離,那里是教皇國騎士團的營地。
夜晚的營地,千支火把圍繞著營地,將外圍的一片地方照亮,也拒絕了一些想趁機偷入營地的人。
守在門口的兩個騎士扈從,警惕的目光看到了前方黑暗中走出來的人影。
「站住,前方是什麼人?」其中的一個騎士扈從大聲地說道。
那幾個人影越走越近,借著火把的光亮,騎士扈從們可以看到為首的一人穿著大紅 的主教袍,而他身邊的三個人則是一身護教騎士的鎧甲打扮,其中一個護教騎士的鎧甲古樸聖潔,和他們有幸看到的教廷聖器的感覺很相似。
菲歐尼走到營地大門停下,目光掃過兩個扈從騎士,以及一對剛剛路過並停下來的巡邏隊。他開口了,聲音很清晰地傳到對方耳中︰「讓本特爾團長、阿哈姆特團長或者洛杰特團長中的一個來見我,就是使節團的菲歐尼大主教來了。」
使節團?菲歐尼大主教?
這些騎士扈從听到這兩個名頭,都紛紛吃了一驚。無論是哪一個都是他們必須仰視的身份,于是不敢怠慢地讓人回去傳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那名騎士扈從才從營地中走來,他身後跟著一名鎧甲整齊的護教騎士。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大門口,那名護教騎士開口問道︰「菲歐尼大主教在哪里?」
菲歐尼看了那人一眼,開口說道︰「洛杰特?我在這里。」
洛杰特抬眼看去,就看到菲歐尼的身影,也注意到了他身邊的卡修歐以及兩個護教騎士,這些人他都認識。
他立刻請他們進來,不過目光看到謝爾馮等人的時候,皺眉皺眉問道︰「菲歐尼大主教,這些人是?」
菲歐尼回答︰「一個溫切斯特的小貴族和他的跟班,如果不是他們的幫助,我們還無法從那座牢籠里出來呢。」說完,他沒好氣地看了洛杰特一眼,「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們還在溫切斯特嗎?到時候回到教廷,我一定要向教皇陛下抗議」
他的話立刻讓洛杰特將注意力從謝爾馮等人身收回,他可不敢得罪這個大主教。不說對方的身份高過自己這個騎士團團長,但是對方聖裔家族族人在教皇國也是地位特殊。
他苦笑著說道︰「菲歐尼大主教,我們也是接到教皇的旨意,而且就算我們圍攻溫切斯特,對方也不會為難你們,最多禁足而已。」
菲歐尼臉怒氣未消,哼了一聲︰「帶我去見教皇陛下,我要親自和教皇陛下說這件事。」
洛杰特搖搖頭︰「教皇陛下怎麼可能隨軍行動,菲歐尼大主教說笑了。」
菲歐尼冷冷地看著他︰「別和我裝傻,洛林要塞的事情,在溫切斯特貴族里都傳遍了,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是我身為教廷的大主教難道不清楚嗎?那樣的攻擊,除了教皇陛下,恐怕沒有誰能施展出來了」
洛杰特無奈之下,只能低聲說道︰「既然菲歐尼大主教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在隱瞞。但是教皇陛下現在確實不在營地里,我們也不知道陛下去哪了。教皇陛下離開的時候,只是告訴我們等滿一個星期就開始攻擊溫切斯特。」
菲歐尼不易察覺地瞥了謝爾馮一眼,然後問道︰「現在距離一個星期還剩幾天?」
「明天就是最後一天。」
時間緊迫,看來教皇的行動已經要成功了。必須趕緊找到教皇並且阻止對方,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謝爾馮雙手背到身後,輕輕撕裂了一張薄紙,這是他和那個人的聯絡方式,只要一撕開薄紙,邊的法術就會讓對方瞬間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洛杰特帶著眾人來到了營地的一處偏角,因為沒想到菲歐尼等人會突然前來,他只好臨時讓人搭建了帳篷。
謝爾馮等人也不在乎,反正他們也不是來享受的,也就將就著住了進去。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候對方傳來新的消息。到時候就可以通知夏亞,然後找到教皇阻止對方的行動。
不過時間依舊很有限,他們必須在明天天亮之前得到教皇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