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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她偷看我

()「殿下,我家小姐有請,還請殿下隨我來。」那俏婢面上不動聲s ,可富安還是在她眼底中,看到了一抹波動,原本藏于眼底的那一絲好奇探究之意,似乎愈發濃烈。

「這小娘皮,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富安心中疑惑,面上卻不露分毫,只是一臉「天生優雅」的點了點頭,便跟在那俏婢身後,向外走去。

出了小院,富安便被那俏婢帶著直往後院行去。

那後院門側,正站著一位丫鬟。

「嗯?」富安心中一動,那立于門側的丫鬟,明明見到自己來了,卻故意高高揚起下巴往天上望去。這已經不是輕蔑了,而是一種……刻意掩飾。

「她在掩飾什麼?」富安這一下留意,便發現那丫鬟站立的姿勢,明顯有些不自然,似乎是在刻意用身體擋住些什麼。

「殿下,這邊請。」那頭前領路的俏婢仿佛察覺到了富安對門側丫鬟的注意,立刻將手一引,請富安入內。

「一定有問題!」俏婢y 蓋彌彰的舉動,讓富安愈發j ng惕,面上卻仿佛渾然未覺一般,目不斜視的邁步向前,那經過特殊訓練的余光,卻一直在瞄著那守門丫鬟的身後。

「原來如此!」便在富安跨門而入的瞬間,他那一直留心的余光,終于捕捉到一抹閃光。那是打橫嵌在大門一側牆壁中的一柄黃銅尺造成的反光。

這銅尺又叫「童尺」,卻是大戶人家立于內宅之前的一種標幟之物,懸于離地四尺的門側。內宅之地,為家中女眷所居,除了家中男主人外,只有身高低于「童尺」所標位置的男童,才不須避忌,男子身高只要高于此尺所標位置,哪怕還是孩童,也不得進入內宅,否則……棒殺勿論!

十二歲的富安,顯然已經超過了這「童尺」的高度。

富安心頭雪亮,之前那些搬箱子的下人故意找茬兒不成,這是又出新招兒,y 要將自己誑入內宅,棒殺倒是未必,可一堆早就埋伏好的內宅僕婦拿著棍子將自己劈頭蓋臉打上一頓,卻是一定的。若是自己申冤,怕是這位引路的俏婢也不會認賬,只看那些下人對自己的態度,在武威侯面前搞不好還會來個集體偽證,到時候倒打一耙,往自己身上潑些什麼髒水也是大有可能。

「這點兒把戲也太弱了吧?」富安心中已經仰天打起了哈欠,對這等兒戲一般的y n謀詭計,實在有些提不起興趣來。

那頭前領路的俏婢,一見富安一腳跨進侯府內院,心中不由一喜,正要領著富安繼續前行,卻不想耳中突然听到一陣咕嚕咕嚕的奇怪響聲,還不等她想明白那響聲代表著什麼,卻見富安突然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那響亮的咕嚕聲,正是自他月復中發出——與那《靈決篇》一樣,這《傾天策》中的《伐體篇》真正練體的內容沒有多少,那些零零碎碎雞鳴狗盜的小把戲卻是多不勝數。只這控制腸胃發出鳴響的技巧,上面就記載了不下十余種。

「哎喲,這這……」富安心中雖覺無趣,可面上的表情卻是沒有一絲馬虎,為了配合此時羞窘的神態,他還以伐體術稍稍控制血脈,在面上逼出了一片紅s ,仿佛極丟人一般,漲紅著面孔一臉羞于啟齒的樣子,其實這毫無節c o的小混蛋哪有什麼羞恥心可言,此時的樣子,不過是一位受過良好教育的小王子,應該表現出來的正常反應而已,「這位姐姐,請先容我……」話沒說完,富安已經掉頭跑了出去,一溜煙兒沖回了自己的小院之中。

那俏婢一路跟在富安身後,卻見他一進院子,便一頭扎進了茅廁之中,接著便又听到一陣稀里嘩啦的異響。一想到那響聲代表的內容,那俏婢便覺一陣惡心,忙背過身去,卻只听得茅房之中異響不絕于耳,這一等,竟是就沒了下文。

茅房中,富安正悠哉游哉的拿著一本隨手從院中木箱堆里拿來的書冊,看得津津有味,嘴巴上則時不時的來上一段兒口技,模擬一下某種胃腸強烈抗議時,才會所發出的異常聲響,

直到將那本書看完,富安這才愜意地從茅廁中鑽了出來。

「這位姐姐,那個,方才實在失禮……讓姐姐久等了,」富安那張小臉上,又逼出了一片羞窘的紅s ,只看了那俏婢一眼,便又把頭低下,「嗯,咱們,這就走吧。」

那俏婢原本等得滿月復火氣,可一見富安那面女敕的模樣,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嗯了一聲,轉身便走,才剛剛出了富安的小院,便又听得身後哎喲一聲,待她回過頭來,便只看到一角衣擺消失在茅廁門口。

「砰!」茅房門板重重關閉,接著又是一陣稀里嘩啦的狂泄聲響。

看著那緊閉的茅房門板,俏婢的面皮一陣抽動。

茅房中,富安拿著剛剛從院子木箱堆里換來的一本新書,再次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這運到院中的木箱里,書籍差不多佔了大半,好多箱子的箱蓋都被撐了起來,富安絲毫不擔心躲在茅房里會無聊。

待到這本書看完,富安又從茅房里溜達了出來,這一回都沒出院門兒,他便又殺了一個回馬槍。

「砰!」看著再次關閉的茅房門板,俏婢原本白皙的面孔,已經漲成了一片紅s ,一雙小手握成了拳頭,胸口一陣巨烈起伏,半晌之後,這才平靜下來,卻是冷冷一笑,竟是轉身回了後面的內宅。

「嗯?走了?」富安听到外面的腳步聲,卻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他已經隱隱猜到了這俏婢的真實身份。

沒過多久,那剛剛離去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又回來了?」富安心中奇怪,想知道那俏婢去而復返的原因,這一回卻是沒等到把書看完,便起身走了出來。

一出茅房門,富安便看到那俏婢一臉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一見他出來,連忙趨前兩步,將手中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遞了過來,柔聲道︰「殿下,這是治月復瀉的靈丹化開的一碗湯劑,還請殿下快些服下。」

「治月復瀉的靈藥?」富安已經聞到了那藥湯中傳來的一股辛辣刺鼻的氣味兒,這分明便是霸戟草的味道,這一味藥材在《傾天策》的《百草篇》中記載得清清楚楚︰其x ng如烈火,能穿人肚腸,使人大泄不止,故又名瀉穿腸。

「這小娘皮,這是要謀殺親夫啊。」手里捧著瀉藥,富安終于可以確認,眼前的這位俏婢,就是自己那位便宜未婚妻方星柔了。這事情並不難猜,侯府下人哪怕再輕視自己,最多也就是給自己一些難堪,敢面不改s 捧著一碗搞不好真能瀉出人命的湯藥給自己喝,年紀又與自己相當的,整個侯府上下,恐怕就只有這麼一位姑n in i了。如此一來,之前她對自己流露出的那一絲好奇探究之意,也就有了解釋了。而那些下人對自己的態度,也八成是受了她的影響。

之前與武威侯一路同行,只看這位侯爺提到自己女兒時的神情,富安就知道,自己這位打小便被寵上了天的便宜未婚妻,恐怕不是那麼好相與的。卻沒想到聞名不如見面,這個只比自己大上一歲的小丫頭,竟然比自己預想的更加無法無天。

富安心里已經罵翻了天,面上卻是一臉感激涕零地看著方星柔,雙手接過碗後,動作沒有一絲遲疑的拿起來便喝。

似乎是因為這藥碗過大,富安咕咚咕咚喝下去半碗,便放下碗來,想要喘口氣兒再喝,肚子卻忽然發出巨蛙般的鳴叫。

「啊!」富安一聲痛叫,一張小臉都抽到了一起,想要雙手捂肚卻又發現手里拿著湯碗,急切中,將手中湯碗往方星柔懷中一塞,撒腿便向茅房跑去。

「啊!」方星柔一聲尖叫,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富安往人家懷里塞湯碗的動作有些過猛,卻是一下將剩下的那半碗藥汁盡數潑到了方星柔的胸口。

「砰!」茅房門剛一關上,富安便一張口,將那霸戟草的湯汁盡數吐了出來,再看他面上,哪還有半點痛苦之意,以他的「反芻」能力,便是再喝下幾碗去也不會有任何事情,那剩下的半碗藥汁,是他故意留下的。

攤開手掌,看著掌中一根小指大小的竹管兒,富安嘴角上翹眼楮微眯,那笑容,仿佛一只狐狸成功偷雞後,卻沒有被主人抓到的竊喜。竹管前端的塞子還沒塞上,里面是一些閃著銀藍光芒的神秘粉末,便在方才,被他籍著喝藥的動作,加到了剩下的那半碗藥汁里。

方星柔站在茅房門口,一手捂著被潑濕的胸口,一手拎著藥碗,漲紅了臉,一臉恨恨地看著,哦,是听著茅房中的動靜。

「嗯?怎麼沒聲音了?」方星柔豎起耳朵又听了半天,茅房中靜悄悄的,再無一絲聲息。

與此同時,茅房中的富安也在豎著耳朵,听著外面的動靜,此時的他已經停止了口技表演,並不需要上廁所的他,卻解開了褲帶,雙腿分開站在蹲位上,卻是不蹲不站的半蹲在那里,解開的褲子提到大腿之上,就這麼雙手提著半吊在那里,姿勢頗為怪異,也不知他想干什麼。

門外,方星柔已經有些後悔了,方才被這小子一瀉再瀉弄得火大,一時沖動,便給他喝了一碗瀉藥,他本就瀉肚,這一下瀉上加瀉,怕不要搞出人命來才好。

「他,不會是……」又听了听茅房里面的動靜,方星柔沉不住氣了。

方星柔雖然有些大小姐的任x ng脾氣,卻畢竟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一想到真有可能鬧出人命,心中也自忐忑起來,猶猶豫豫了半天,終于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擔心,把牙一咬,便向茅房門口走去。

茅房內,听到腳步聲的富安,開始在心中默默計數︰「五、四、三、……」

「……二、一!」廁門被人一把拉開,半蹲的富安,一下拉起褲子,站了起來。

方星柔傻眼了,她想過種種進入茅房後的可能畫面,比如昏迷、虛月兌等等,卻沒想到如眼前這般,正撞見人家在起身提褲子……更要命的是,方星柔是在先假設富安已經昏迷不醒喪失意識的前提下才鼓足勇氣進入這男用茅廁的……可眼前本應該已經瀉得人事不省,至少也應該是半昏迷狀態的富安,竟然神志無比清楚的站在那里……

這這這……方星柔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富安的表情比她更加夸張,那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兒上,已被驚得完全沒了血s ,甚至因為極度震驚,那瞪圓的雙眼也有些發直,嘴巴大得足能塞下ch ngr n的拳頭。

廁門內外,兩人大眼瞪小眼兒地看著對方,半晌之後,卻听得兩人同時一聲尖叫︰「啊!」

這一聲叫,那叫一個嘹亮非凡,正在後院內宅听信兒的丫鬟僕婦們,一听自家小姐發出尖叫,當下大驚,正好因為要算計姑爺,手里都是拿著棍棒家伙,此時擎在手中,風風火火的就沖了出來。

「小姐,小姐別怕,有老奴在……」聲音戛然而止,這些手中紛紛擎著棍棒家伙的僕婦丫鬟,便仿佛突然被人施了定身法術,保持著擎棍前沖的姿勢,就定在了那里。

場面,一片詭異的寂靜。

大家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自家小姐正保持著拉開茅房門的姿勢,而茅房里邊的那位俊俏姑爺,則一臉驚恐的雙手拉著褲子,那褲帶都還垂在一旁沒來得及系。

老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出了何事?出了何……」前院的家丁听到聲音後,也趕了過來,他們的反應比那些女人好不到哪里去,一個個都是石像一般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一切。

老天,自己看到了什麼?自家一向目高于頂的小姐,竟然拉開了男用茅廁的房門,而那茅房里的俊俏小官兒則是一臉驚恐的拉著還沒系上褲帶的褲子,這是要……自己沒有看錯,小姐的身體可是有一個明顯前探的動作,分明便是蓄意往里窺看……而且,她還喬裝成一名丫鬟的裝束,這說明了什麼……完蛋了完蛋了,自己竟然知道了小姐如此驚人的秘密,豈不是要被殺人滅口……媽媽呀,我還沒娶媳婦兒呢……

方星柔听到身後動靜後,只覺腦袋嗡地一聲,竟是被這突然變故驚得腦中一片空白,呆呆站在那里半晌之後,這才囁嚅著嘴唇,想要說些什麼。

可還不等她說出什麼辯解的話語來,耳中便听到一個萬惡的聲音自茅房中響起。

「她偷看我!」

富安緊緊拉著褲帶,語帶哭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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