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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 本來無一物 何處惹塵埃

()自從來到醫宗,很久,很久。樂亭沒有如此快意,如此灑然。雖然,只是一個多月,然而,他感覺經過了無數的歲月。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骨子里,藏著一種狂暴,藏著一種對熱血的渴望。

種花花園里,夜眠微風中,如此愜意,卻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不是一個求靜的人,也不是一個安適的人。雖然,他可以靜下來,可以嘗試著安適,然而,他身體內的鮮血,卻不願意變得平靜。

原力素的球破開,不知道,這已經是第幾次的破開。他哈哈大笑。方文成揮了揮手,「我不來了!」他這句話說的很慢,很慢,一個字一句話。他感覺到厭倦的同時感覺到了樂亭微微的進步,這進步與他的努力完全不成比例。

就像,你在大海中投入了無盡的水,得到的,卻只有一粒沙。然而,樂亭樂此不疲,以至于,方文成不願意明言,不願意告訴他殘酷的事實。

他確實擁有高于常人的原力素數值,然而,他根本沒有結印的天賦。他嘆息,「我們,需要吃飯,我需要休息。剛剛的這一陣子,我一直處于墜境之中,既要控制似水流年,又要對抗本身存在的壓力,真的很累!」

「那你休息吧。」樂亭說道,「我不累!」他確實覺得不累,因為,他再一次接觸那個玄妙的世界,他不願放棄,他希翼可以一直這樣下去,透過模糊的霧,看到自己在一步一步的修行。這樣,他心中就會知道,他一直走著,離那里,越來越近。

方文成盤腿而坐,呼呼大睡。于大睡中,他的面容再度變得猙獰丑陋。樂亭有那麼一眼清晰的看到。他沒有絲毫的厭惡,反而,覺得一陣陣溫馨。可能,只有與他最親密的人,最親近的人,才看得到他的臉。

他來回反復,不住的凝練著手印,土屬x ng原力素在山洞中,不時放出亮光,又不時的熄滅。他的呼吸時而無聲無息,時而粗壯急促。然而,沒有蘭鼠來打擾他們。蘭鼠雖然是老鼠,但是,它們不傻,一天之內,不會接二連三的上當。

懊惱歸懊惱,生氣歸生氣。傲然無我無奈,被紫嫣然拿走一只追風鼠,此事總算了去。他苦笑︰「我已經離開宗門多年,因為受夠了你師父的荼毒,想不到,現在,還要繼續受你的荼毒。」

曾柔上前,拜見關自在。

先生的二弟子關自在親來,給足了孫無亮的面子。因為,整個道宗,論起身份,除了那位神秘根本無人可見的大師兄,就只有關自在的身份最高。

關自在一張臉飽經滄桑,曾柔看他的第一眼,心中就有一種歡喜。雖然,他的面容並不慈祥,但是,他的雙目之中,卻有一種難言的味道。關自在微微笑了,他看著曾柔,很仔細的打量。然而,他沒有看到任何出奇之處,正因為如此,他反而更加高興。

「當今皇帝給了你天子門生的稱號,墨宗又給你如此的大禮,相對來說,先生雖然命我早早準備,看來,還是落了下乘。」說完,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古樸的卷軸。青s 的卷軸,中間是黑s 的軸木,許多地方的漆皮已經剝月兌。

傲然無我看到,撇了撇了嘴,說道︰「看來,道宗真是窮啊!」

關自在一笑釋然。「我漢國這幾年屢有災荒,五族之地動蕩不已,最近,小師弟又弄了一個大陣,說實在話,確實手頭不寬裕。所以,此來,只帶來先生當年的一份手稿,《蘭亭樂》。」說完,他將卷軸遞給曾柔。

曾柔小心的接過,她芳心大亂。因為這卷奇怪的卷軸《蘭亭樂》,樂亭蘭!似乎,是命運的微妙契合嗎?這卷看似平凡的卷軸卻打動她的心,遠遠超越其他東西的價值。她伸開雙手,就想打開看一看。

關自在伸手,擋住,說道︰「回去看吧,先生手書,有玄機隱藏。」曾柔行了一禮,退後一步,走到如塵的面前,福了一福,稱呼道︰「師兄!」

如塵臉上微微一紅,他出家多年,從不曾與女x ng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反而有些緊張,不知該如何應對。尤其,秋風送來習習的幽香,竟然令他佛心動搖。他凝神歸氣,看著曾柔,這才看出,眼前這位姑娘,身周有一層奇妙的光華,透過光華,竟然隱約所見,曾柔體內,奔流不息的經脈。

如塵大驚失s 。因為,他看到,那些奔流不息的經脈,圍繞著一只眼楮,一只閉著的眼楮。

他情不自禁的從座位上站起,雙手合十,頌道︰「阿彌陀佛!」張公公側眼鄙視,看這小和尚的樣子,看來,最悲慘的果然是和尚,一輩子沒見過美女啊。

如塵從懷中模出一方折疊的非常緊密的金黃的手帕,那手帕一出現,張公公心中便是一驚。因為,他看的清清楚楚,金s 的手帕上,有半條青龍,有半只飛鳳。這和尚拿出的東西,竟然出自于皇室。然而,看著已經有些發白的金s ,張公公心動。

這絕對不是楚國與漢國的東西,那麼,來源只有一個,那個消失了的帝國。

「宗主夜轉法輪,心有所動,所以命小僧千里趕來,特為您送上此物。」說完,如塵跪倒塵埃,雙手高舉,將那只折疊的整齊的手絹舉起,奉在曾柔的面前。

曾柔惶恐不已,求助的望向孫無亮。孫無亮不但驚訝,更是一頭霧水。廊台上,所有人臉s 大變。廊台下,一片驚叫。

如塵的身份雖然是個和尚,但是,他此次前來,代表佛宗的普陀寺,然而,一眼之後,不但尊稱曾柔,同時,以弟子的禮節拜見曾柔。要知道,阿陳與如塵山道之戰,已經令如塵聲名鵲起,然而,他就如此惶恐的拜倒在地,帶著虔誠,似乎,面前的不是曾柔,而是,一尊佛!

沒有人知道手絹中包裹著什麼東西。然而,大家不必知道,已經明了了此物的珍貴。因為,所有人都看到了如塵的態度。這是一種極度卑微,如同螞蟻望上青天的一種尊崇。他高高的頭顱,此刻,很矮,縮回與雙臂之間。這是一種對大能的敬仰,這敬仰虔誠,誠懇。

張公公知道那東西的珍貴,完全因為那一方繡著龍鳳的手帕。據說,珈藍帝國之時,這世間並沒有龍,然而,有人預測到未來,他畫出了龍與飛鳳。所以,即使到了楚漢時期,所有皇家依然沿用了龍鳳的圖案。

之所以認定那是珈藍帝國的遺物,是因為,那龍與鳳都是一半,並且,龍頭與鳳頭之處,有一抹浮雲。這是珈藍帝國的特征。他是凡人,所以,對這東西有萬分的好奇。

曾柔惶恐,孫無亮卻醒過神,趕緊伸手,想要將如塵拉起。然而,如塵如一座銅鐘。曾柔醒悟,她張開手掌,就見那手絹在秋風中飛起,緩緩落入她的掌中。她的黑發在風中微微飄動,她的臉s 突然緋紅,接著,有一道五彩的光順著她的手掌掩著手臂,瞬間,將她全身籠罩。

「阿彌陀佛!」如塵跪伏行禮,以他光潔明亮的腦袋輕輕的挨著曾柔腳下的一雙繡鞋。繡著一朵白蓮花的鞋,此刻,也發著淡淡的光輝。

在這淡淡的光輝中,似乎,白蓮花隨時會飛去。那些本來呆板的蓮花花瓣,在秋風中,竟然微微抖動。然而,看到這一幕的,唯有如塵。如塵跪著退後幾步,念著佛號,站起,竟然沒有理會眾人,走下廊台,唱著一首令人茫然不懂的歌曲,飄然而去。

「好怪的和尚?」紫嫣然說道。

「好奇怪的事?」關自在看著曾柔,這一刻,他大大的震驚,感覺到了世間的詭異,感覺到,冥冥之中,真的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因為,眼前的曾柔變了,他看到,一片透明之中,有一只閉著的眼。

傲然無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曾柔手里的手絹。張公公也在看著,廊台上下,無數的眼光都在看著。

「要不,打開看看,讓我們看看佛宗的寶物!」紫嫣然好奇開口。

曾柔身上的光輝在秋風中慢慢消融。廊台下的修行者和那些世家的子弟,在那剎那之時,並沒有看到曾柔身上的光,他們看到的,只是曾柔,不過,所有人的心里,都感到了一絲親近,這親近難以拒絕,似乎,那里,沒有曾柔,只有自己的親人。

廊台上的人,卻感覺到了一種莊嚴。

曾柔拉起手絹的一角,于是,手絹打開了。手絹中,空無一物。眾人皆驚,紫嫣然大笑。「好一個窮酸的佛宗,明知送來的是一只空空的手絹,嚇跑了送禮的和尚!」也就在此刻,如塵已經到了幽谷的谷口,他在高聲的唱著。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上京城外,佛果站在人群之中,望向晴空下,沒有絲毫霧靄的紫木山。他仰著頭,望向那一團紫s ,紫s 深沉,然而,他感覺到了一絲微微的波動,這波動雖然細小,卻在剎那,穿越距離,穿越無盡的人群,從他心頭掃過。

佛果惶然,他不知道,是自己發現了對方,還是,對方漫不經心的掃視了一下自己。波動雖然微小,然而,佛果卻感受到那波動後面的力量。自己在這力量面前,就是微不足道的浮游。

然而,這波動如此明淨清澈,像極了普陀寺中的那尊佛陀。所以,他于人群之中,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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