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見,你的修為好像更進一步了。」早在紀嫣然走近之時,林鈺便是感到一股強烈的水屬元素波動,這般幾乎有些外溢的內力表現,林鈺心知此刻紀嫣然怕是也到了宗師級的巔峰狀態了。
「哪兒有,姑姑她的功法已經到了巔峰,卻還是常嘆自己修為不夠,我這般進境,更是差的遠呢。」
要知道武技和功法只是外在的修煉,這些並不能幫助一個人超凡月兌俗,真正能讓人越過巔峰進而成聖的,唯有修為,也可以說是一個人的心境。
混沌之陸上,功法武技達到宗師巔峰級的人猶如過江之鯉,但是能超凡入聖的能有幾人?是以,就算林鈺和紀嫣然等人均是達到了宗師級別的巔峰,但是與薛峰、紀小晶等人相比,同樣是宗師巔峰,卻是差了豈止一星半點……
「呵呵,嫣然真是過謙了。」自打敗給了林鈺之後,紀嫣然似乎對林鈺再無半點驕傲之心,即便相較于其他同輩之人,她有著足以傲視的資本和清冷的作風,但是面對林鈺,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就是驕傲不起來。
「要我說你才是過謙了才對,東海平亂、蕩平琉璃域、護衛太子遠行、打敗桃丸高手,又攀爬世界之樹,若說修為,怕是誰也比不過你這位風頭正勁的狀元郎啊。」紀嫣然掩口輕笑,直惹得遠處盯著此處的各派弟子紛紛側目。
「這個小子,長得沒我帥、學問沒我高,除了武技還算拿的出手。怕是沒什麼過人之處。但是這桃花運也忒好了吧。」南宮銘同樣關注著林鈺的一舉一動。看著紀嫣然和林鈺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不由搖了搖頭。
「厄?想不到嫣然知道這麼多事。」林鈺沒想到一向冷漠的紀嫣然竟是對自己這一年的經歷一清二楚。
「呵呵,試問武林之中,哪一家的女弟子、女俠客,還有深閨里的大姑娘小媳婦,哪個不識名動大陸的林鈺啊。」紀嫣然本想取笑一下林鈺,但是想到關于對方的經歷自己這般如數家珍,不由的俏臉泛紅起來。
「集合!各派集合!」就在林鈺和紀嫣然均是鬧了個大紅臉之時。眾人聚集的命令恰好傳了過來。
「走吧。」林鈺一握手中的黑魔寶劍,快步而去。
「這個家伙,還是木頭一根,真該讓你再嘗嘗我的水龍破。」紀嫣然點了點頭,快步跟上……
「嫣然,那個小哥是誰啊?」紀嫣然行到己方的幾人之中,一個看起來年紀相仿的水劍門弟子對著她擠眉弄眼,一副曖昧的模樣。
「他啊?林鈺啊,你不是一直想見見嗎?」紀嫣然瞥了一眼對方,張口說道。
「你。你小點聲。」水劍門的女弟子聞言臉上一紅,連帶著不遠處站定的林鈺也是跟著不自在起來。有時候,耳聰目明看來也不是好事。
「好了,不要鬧了,師叔他們出來了。」紀嫣然捅了捅同門,後者立即閉上了嘴巴。
「咳咳,各位同道,還請安靜。」宋懷遠幾人自屋中行出,此刻場中聚集著百十余位各派弟子,此番前來本是事急從權,待得大戰過後,眾人方感疲憊,心中更是叨念著各派領頭之人快些商議完畢,而後解散各自回去休息。
「一夜鏖戰,多虧了各位鼎力相助,力保我金劍門分舵不失,貧道代表金劍門所有弟子在此拜謝了。」宋懷遠說罷,拱手對著身旁幾位一禮,其他各派領頭連忙還禮以示不必。
「方才朝廷廠衛的喻廠頭來過,想必大家已經見過了,雖然我輩武林人士不受朝廷約束,但此地形勢復雜,已然不是我金劍門和米勒神教這般簡單的江湖紛爭,大乾武林正道本就同氣連枝,但是在這大乾的土地上,我們終究還是要遵守固有的秩序,否則,連累的只能是咱們自己。」宋懷遠話鋒一轉,觀望著眾人的反應。
「朝廷跟我等有何關系?」
「就是,難道他們想要對付我們?」
眾人聞言不由議論紛紛,經此一戰,明眼人早已看出彌勒神教已然不是尋常江湖教派那般簡單,制式武器,組織得當的進退,以及後來好似從天而降的黑衣人……
「喻廠頭已然給我等送來了朝廷旨意,要我等即刻退出蒙天府,否則將不再為我等提供任何庇佑。我知道各位心中多有不岔,我輩之人高來高走無拘無束,為何要對朝廷言听計從,但是此間情勢復雜,大難之前我們還當以國家民族為重。下月便是我金劍門廣邀天下英雄齊聚順天城的日子,到時我等一起解決一段武林公案後,再徐徐圖之吧。」宋懷遠料定場中大多年輕弟子氣盛,是以也不給對方機會,一口氣說了出來。
「什麼?退出蒙天?明軒皇帝這是要干嘛?」林鈺聞言微微一愣,身邊雖然嘈雜,但自己卻是更為心驚,由昨晚的種種情形,這背後的事情漸漸浮現出來,明軒皇帝明知此地情勢緊急,卻要強令金劍門以及其他勢力退出,難道他要坐等彌勒神教做大?
「仝掌門這是被迫以退為進啊。」相較于林鈺,南宮銘看得更加真切,只不過自古天子難度,他也並不能確定明軒皇帝打的什麼算盤,但是有一點他還是清楚的,自古民不斗官,就算金劍門不听從朝廷的旨意,但是一旦失去了朝廷的庇佑,此間封王明德王爺若是真的調集軍隊,莫說金劍門,怕是整個大乾武林也不一定能夠抵擋……
「各派同道還請稍後動身,順天城內金劍門分舵,我等已經備好酒菜,以感謝各位救援之情。金劍門弟子听令,即刻返回住處收拾細軟,三刻之後,退出日照城!」宋懷遠再次跟身旁的幾位點了點頭,轉身走回了屋中,前腳剛一邁進,原本疲勞的雙眼卻是微微一縮。
「怎麼?我的宋師弟,你要听從剛才那個什麼廠頭的命令退出蒙天府?」龐松老神在在的坐在屋中,順手接過鄭東南遞過來的茶杯。
「這是掌門的意思,龐師兄有異議嗎?」宋懷遠因昨夜消耗太大,是以胸口依舊憋悶異常,心中雖然差異為何整晚未見龐松師徒的身影,但心下卻也明白以他的身手,自保還是有余的。
「哼,此舉跟走狗有何分別?」龐松瞥了瞥嘴,頗為不屑。
「龐師兄,注意你的言辭。」宋懷遠聞言停住身形,一股無名怒火突然自心中升起。
「哎喲,好大的架子,可惜現在巡山堂蒙天分舵已然消失,再說,論及輩分,我又何須听你一言?」龐松一拍桌子,登時跟宋懷遠怒目相對,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龐師兄,這是仝掌門的意思,難道你想抗命?」宋懷遠听著身後紛紛話別離去的各派,心中月復誹這個龐松忒不識抬舉,外人還在就這般飛揚跋扈,也不怕別人看笑話。
「哼,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再說我來之時,掌門師兄也沒說要我听命于你。」龐松斜眼看了看門外,張口就要喊人。
「你……」宋懷遠只覺怒急攻心,一口濁血再也彈壓不住。
「來人!」
「龐松,你不要太過分了。」宋懷遠手捂胸口,聲音嘶啞起來。
「哼,宋師弟傷重,還是快些回房休息吧,這里,暫時由我指揮吧。」龐松說罷,身旁的鄭東南突然上前一步,按劍的手緩緩拔了開來。
「真不巧,就算宋師叔祖有傷在身,這里也輪不到你發號施令。」就在龐松想要有所行動之時,林鈺以及身後的數個二代及三代弟子悄然出現在門口。
「哼,逆徒的弟子也敢造次?」
「真是臭不可聞的狗嘴,你看清楚了,這是什麼?」看著就要拔劍上前的鄭東南,林鈺眼中金芒閃現,直惹得後者心中一怔,隨即,林鈺緩緩抬起右手,掌中一枚金色的小劍閃閃發亮。
「金劍令!」龐松抬手一阻身後的鄭東南,眼角一縮。
「我奉掌門之命前來,便是將這金劍令交到宋師叔祖的手中,現下整個北方巡山堂的外門全部歸宋師叔祖掌控,誰也不得抗命。」林鈺說話之時故意將庚辛金雷使出,眾人頓覺耳膜一鼓,紛紛抬頭望向了林鈺。
「宋師叔祖,還請下令,」林鈺走上前去伸手扶住宋懷遠,將金劍令交到其手。
「恩,好,依原令行事。」宋懷遠對著林鈺點了點頭,轉身頗有深意的看了愣在一旁的龐松一眼,隨即與眾人一起行了出去……
日升日落,時光依舊,金劍門在經歷了一場夜襲之後,悄然退出了日照城,就像是這里從未出現過一樣,本地的百姓還是面泛菜色的過著日子,當然,他們之中的彌勒信徒更多了,還時不時的拉著左鄰右舍去參加彌勒神教的法式。
林鈺隨著金劍門的眾人退守順天城,自此完全離開了蒙天府,其他幾大劍派的分舵皆設在此處,是以,除了每日的門中事務之外,便是跟一干故人聊天敘舊,倒也頗為自在。
宋懷遠在安頓好眾人之後立即布防,整座日照城中一時間充滿了金劍門的暗線,加之其他幾派的全力配合,幾乎讓表面平靜的順天城成為了金劍門的領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