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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真情對決

()一注渾厚的真氣頂入女子的後心。

楊樂天穿著三層的青衫,層層被汗水打透。他看到身前女子的容貌後,便立即調用了畢生的功力去為女子療毒。

他的心中無時無刻不在重復著一句話︰「你不能有事,就算是我死,你也不能有事!」因為面前的女人,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他剛剛答應了她,不再讓她受半點委屈,轉過臉來,卻眼睜睜地看她喝下毒藥。

楊樂天閉著眼楮,雙臂平舉,貼在琳兒背心上的掌心微微顫抖。他雖是在給琳兒療毒,心里卻懷著想殺了夜里歡的心。若知道,琳兒還在高燒,身體極度的虛弱,這個時候再喝下了劇毒,無異于要她去死。

不由發了一陣陣惡寒,楊樂天又恨又怕,恨那個夜里歡拿出這種y n毒的方法來比試,擔心他剛剛看到的幾張布滿蜘蛛網似的臉。不僅是怕琳兒出事,其余兩名女子他一眼便認了出來,他一個也舍不得她們死。

可惜,他只有兩只手。

令人欣慰地是,夜里歡同樣需要選擇一名女子施救,而他所選的也是楊樂天第二個想救的人。

在剩下的兩個女子中,夜里歡一掌頂在第一個女子的後心,毫不猶豫地選了那名身材嬌小的女子。在扯開罩頭前,他就已經決定選她,只不過,當他看到那張黑氣蔓延的臉時,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他的臉s 還是變得灰白。

現在,唯獨那個嬌媚的女子被丟在了一旁,沒有人理會她,楊樂天和夜里歡兩個男人一左一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她癱軟地跪坐在地上,像只被遺棄的小貓,只能任憑毒液在經脈中肆意流竄。毒在體內蔓延,她很難受,但她的眼中充滿了嫉妒。她的鳳目盯著夜里歡看,只想看清黑衣人對她的態度,哪怕是冰眸中能流露出對她的一點點關切也好。

然而,她想看到的,一點兒也沒有。她死心了,頭越垂越低,以至于黑血從鼻腔里淌了下來,滴到了地上。她知道,她的身後還有一個人或許能救她,但是她不敢奢望……

一雙雙銳利的眼楮,炯炯有光的盯著那三名女子。這些教徒不僅為夜教主的這個舉動感到震驚,也為那那名無人施救、快要暈倒的女子捏了一把汗。

終于,有教徒忍不住高呼︰「夜教主,為什麼不救夫人?」

夜里歡用冷漠回應,他身前那女子臉上的黑氣剛剛褪去一半,他怎能起身。他明白這療毒的關鍵,只要妄動半分,這毒便會功虧一簣,甚至是毒氣反流入腦。所以,他絕對不會動。

楊樂天心里有數,落花根本不是夜里歡心中所愛,但他也在懷疑,真正愛落花的人又在何處?他的義弟難道忍心看到落花死麼?但是,他顧不上別人了,眼下救了琳兒才是當務之急。

「啪!」,一注真氣又頂了上來,黑氣徹底從琳兒臉上淡去,現在她除了脖頸處的 黑血斑,臉上已經完全恢復了白皙,只是那白皙中還蒙著淡淡的死灰。

「落花!」

耳邊一聲急呼,落花那搖搖y 墜的身軀終于倒了下去,而兩位比試之人,仍然沒有松開各自手下的女人。

不過,楊樂天卻是勾起了嘴角,他听見了那聲呼喚來自他義弟之口,並看到他的義弟以閃電般的速度加入了他們的對決。

他終于邁出了這一步,他還是愛她——楊樂天心中一釋,手下驀地松了,琳兒向前吐了一口黑血,又倒在他的懷里。

「怎麼樣,琳兒?」楊樂天收了功力,此刻再抬頭相望,余下的兩名女子顯然已有了人療毒,不用他再出手。他只需照顧好妻子,做他丈夫的本分。

琳兒喉頭聳動了一下,怔怔看著他。楊樂天這才反應過來,「嘟、嘟」,抬手解了琳兒的穴道,「琳兒,你怎麼這麼傻,為什麼去做這種事?」

琳兒一笑,「因為信任,我知道我肯定死不了,你會救我。」

「信任」這兩個字砸下來,楊樂天立即覺得喘不過氣,好像就在諷刺他一直不信任琳兒和夜里歡的事情。可是,他早上已經信誓旦旦地向妻子允諾過了,怎麼妻子這麼快就傻得去自己的x ng命去驗證呢?

楊樂天臉s 一沉,不憤怒是假的,可比起妻子,他更氣夜里歡,真想立即沖過去給夜里歡一拳。然而,當他看到飛鳥全神貫注的眼神時,想到他的義弟或許可以和情人破鏡重圓,那些怒意又沒了力氣。

「放開我!」

楊樂天抬頭尋著那尖利的聲源看去。身形嬌小的女子正從夜里歡的懷里掙月兌出來,她眼神驚恐,正向著楊樂天的臉上望過來,似是在求救。

如被蜜蜂蟄了一下,楊樂天不想對上那情義深長的目光,連忙低頭︰「怎麼,怪你哥哥麼?」

「怪他?」女子搖搖頭,一雙眼楮仍抓住楊樂天的臉不放,「不會,這主意是我想出來的,怎麼會怪哥。」

「你想的?」楊樂天咂舌,幾乎說不出話來,怔了一下又抬頭諷刺︰「不愧是柳飛揚身邊的人啊,心腸歹毒!」

「不是的,其實那些毒……」沁兒鼻子一酸,正要辯解什麼,卻被面前的男人打斷。

「你做這些事,想過後果沒有,琳兒萬一出事,我不會對你客氣。」楊樂天打橫抱起琳兒,忍不住對她發怒。

「你真的會這麼對我?」沁兒看到男人那y n沉的臉s ,心里一寒,不甘心地問︰「楊樂天,你當初明知是柳飛揚布下的陷阱,還不顧x ng命,冒死來玉府水牢救我,難道是假的麼?」

「我那只是報答你在荒漠中救了我。」楊樂天淡淡地道。

沁兒一愣,咬著嘴唇,喃喃︰「原來如此簡單……」

楊樂天上前一步,「沁兒,我說過,我已經有了妻子,你不要再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沁兒的眼中濕潤了。

「楊樂天,不要說得太過分!」夜里歡又攬過沁兒的肩,護在她身側,「她是我妹妹夜闌,請你尊重她!啊,闌兒!」

肩膀一掙,沁兒掩面奔了出去。

「樂天。」懷中的琳兒秀眉微蹙,轉頭望向門外跑遠了的女子。她嘴唇微動,y 言又止。

「沁兒她是……」

楊樂天想向琳兒解釋,卻听夜里歡替他開了口,聲如轟雷,「我妹妹和你丈夫,在一張床上睡了,你丈夫是不是該負上責任?」

「不會的!這不可能!」琳兒叫道,用了最大的力氣,聲音都嘶啞了。

「琳兒,這是事實。」夜里歡再一次向琳兒肯定,他的手掌早已準備好,一掌向著楊樂天的面頰揮去。

楊樂天一愣,下意識地退開。

「呼」地一聲,掌風從眼前掠了過去,楊樂天連眼楮都不眨一下。面對琳兒驚慌的眼神,他要用什麼來解釋,又能用什麼言辭來辯駁?高昌客棧的那一晚,他連自己都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情,又怎麼解釋。他認為,編造的謊言蒼白無力,只會令本來不曾發生過的事,變成真正的事實。

茫然中,他懷中的女人已然暈了過去。楊樂天緩緩抬起頭,正對上夜里歡眼中的仇恨之火,也終于明白了那仇恨的源頭,他恍然大悟︰原來夜里歡是怪我欺侮了他妹妹,又不負責,所以一直與我針鋒相對。

一整面s ,楊樂天眯起眼楮︰「夜里歡,我告訴你,你沒資格打我!」

「我是闌兒的哥,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我如何沒資格教訓你?」夜里歡握緊拳頭,眸中閃著如利刃一般的寒光,「楊樂天,你有種的話,就和我到外面好好打一場,生死不計。」

「好,我答應你。」楊樂天定了定神,心道︰既然是解不開的結,那麼就用江湖的方式去解開。

「一言為定,明r 午時,山頂見!」夜里歡說完,冷著一張臉,闊步走出大殿。

「他總是最後一個來,第一個走,這第二場比試就如此收場麼?」地上的女人,用靈巧的手指月兌開了綁繩,口中喃語。

「這場打平。」楊樂天甩下一句,抱著琳兒踏出殿外。眾教徒遂跟在楊樂天身後,紛紛散去,留下一地窸窸窣窣的足音。

「落花,你無礙了?」良久,飛鳥才憋紅了臉,問了一句,旋即伸出那只獨臂,扶起了佳人。

落花頃了身子,扶著腰,故意將重心全部擔在男人的手臂上,偷眼看著飛鳥的神態。半晌,她道出一句︰「我不是很舒服,毒中的太深,已經入腦了。」

「那怎麼辦?」飛鳥慌問,登時又反應過來︰這用毒的女人,難道沒有解藥麼?她會怕中毒。想到此處,飛鳥便月兌口問出︰「你會怕中毒?」

「你不信我,剛才是真的中毒了麼?」落花將臉貼近飛鳥的臉,感到了撲面的熱氣,不禁一笑,「你不信我,為什麼要救我?」

「我只是不想看見你死。」

「你還嘴硬!」

落花扳過那張火紅的臉,直直地望進對方的眸子,語聲變得溫柔︰「飛鳥,我們不要在彼此折磨了好不好,你也看見了,我和夜里歡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他為了救他的妹妹,可以狠心看著我死。而你呢,明知道這麼做會令你大哥無法比試,也不忍心見我去死。誰是真心,誰是假情,我們的心里不是已經給了對方答案麼,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飛鳥怔了怔,模了模自己的心口處,那里有一塊圓環的東西,很硬很冷,他卻一直用心口的溫度溫暖著它。

他直直地盯著面前的女人,美艷的傾國傾城,他真想此刻便吻上她的唇。但是,一想起那顆毒辣的心腸,又不自覺按了按心間之物——她愛的是金子,永遠不可能喜歡這麼玉潔冰清的東西,人的本x ng是不會變的。

「那里是什麼?」落花的眼楮已經盯上了飛鳥的手。

飛鳥眼光一閃,「不,沒什麼。」

「拿來。」不容分說,落花的一只柔膩的手已滑入他的夾衣,將那碧環取了出來。

飛鳥的一只手捉住了那只擎著碧環的手。

「青玉的鐲子……」落花看著鐲子上的流動的青光發呆。

「喜歡麼?」

「是送給我的?」

「是。」飛鳥承認。

落花用驚喜的眼光看他,忙不迭向自己的手上圈去。飛鳥按住了那只玉手,緩緩道︰「落花,我給你戴上。」然而,便在鐲子剛圈進那四節如削蔥的手指時,他的手又驀然頓住了,抬頭輕聲問︰「你確定真的喜歡這東西麼?」

「嗯,你送的東西我都喜歡。」落花眨了眨眼,忽然露出了少女般純真的笑容。

飛鳥心里一動,將玉鐲向前一推,圈進了她的玉腕。青玉的顏s 趁著落花粉女敕的肌膚,宛如曉露荷花,看得飛鳥呆呆出神。

「落花。」飛鳥輕喚,一把攬過落花的腰,眼中瞬間變得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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