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景夕,東方玉兒嘆息一聲說︰「以後你有什麼話想說就和我說吧,我們是姐妹啊。」
雲景兮高興的點頭說︰「恩恩,姐姐,最喜歡姐姐了。」
東方玉兒勾起一抹笑容說︰「至于明天,就去看魚吧,現在先去睡覺好了。」
雲景兮點頭說︰「好啊,一起睡。」說完拉著東方玉兒就往屋里走,東方玉兒本來還想單獨再待一會兒的,也只能無奈的跟著她走回屋里,雲景兮一把扯開那條長凳子所︰「姐姐和景夕一起睡。這種東西不需要了。」
東方玉兒點點頭,好啊,她真煩惱睡不著呢,凳子實在是太硬了。于是兩人手牽手的上了床,躺下不一會兒東方玉兒就睡著了,睡了不知道多久,只覺得胸口被壓住很重很悶,臉上還有什麼酥酥麻麻的癢,她揮了揮手,翻了個繼續睡,但是很快那個重壓感又侵襲過來,終于忍無可忍了,東方玉兒睜開眼楮準備大罵,卻看見一個黑不留丟的東西站在自己胸口,幾根胡須一抖一抖的。
「鼬鼬,是你啊。」東方玉兒小小聲的說,轉頭看向雲景兮,見她睡得正熟,這才放下心來,看著眼前多日不見的小寵物,他還穿著那身老鼠皮衣服,遮蓋了五顏六色的皮毛,端坐在那里,還是那副欠扁的模樣。
「汝醒了?」鼬鼬淡然的問。
東方玉兒瞪了它一眼,被這樣子壓著不醒才怪呢,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喂,你這段日子死哪去了?」
鼬鼬抖動著胡須說︰「離開周府時遇到一個故人,與他敘舊了幾日,不想卻忘記了時辰,真所謂山中一日人間一年,好在沒那麼久。」
東方玉兒好奇的問︰「你遇到了故人?什麼故人啊?你們一族不是早就滅了麼?」
鼬鼬,表情明顯很興奮,它的胡須拼命的抖動著說︰「在人間有很多神族轉世歷練的人,有些已經再次修煉尋回了往日的記憶,吾遇到了好幾百年前的主人。」
神族?東方玉兒有些愣神,不過這樣很正常,能有說話的老鼠,還不許有個什麼活神仙這樣的人物麼,不過她很想見見啊,活神仙耶,不知道有什麼通天本領。
「你以前的主人有什麼神通啊?」
鼬鼬昂起頭說︰「主人以前是神族的戰神,自然是攻無不破,戰無不勝,但轉世歷練後,他封印了自己的力量,現在只是能通曉過去未來罷了,而且啊,他和東方厲似乎師出同門,關系也很親密的樣子,而且他也知道汝的存在,這個是他給汝的,他讓汝必須隨身佩戴,等如及笄時他會來找汝。」說著不知從哪變出一個護身符來,就著掛到東方玉兒脖頸上。
東方玉兒心兒一動,馬上問︰「他叫什麼名字?」
鼬鼬想了半天說︰「暫時不能告訴汝,等汝及笄之後,他自然會來找汝。」
東方玉兒歪著頭問︰「他來找我干什麼?到時候我未必有空招待他。」等她及笄肯定是忙著想辦法怎麼爬上東方厲的床,從他的女兒變成他的女人,哪有閑工夫去見別的男人啊?
鼬鼬胡須再次顫抖了一會兒緩緩的說︰「到時候就知道了,天機不可泄露。」
東方玉兒伸手就給鼬鼬腦門上一個凹錘說︰「真是的,怎麼也改不掉這個壞毛病,就喜歡故作深沉。」
鼬鼬委屈的模著腦門說︰「汝還是這樣粗魯,真是有損女子形象。」說完一溜煙就沒影兒了,果然是跑得快啊,不然肯定又是一頓暴捶,但它帶來的信息卻讓東方玉兒有些不踏實,她記得收到那封未來的自己寫的信上說她有什麼大劫什麼的,難道和這個活神仙到來有關?
只顧著想這件事兒,都忘記了問問鼬鼬茶葉的事兒了,算了,等明天找機會再問吧,最重要的是先找到那種茶葉,讓後再讓鼬鼬嘗嘗。
就這樣,睡了不到三個時辰天就亮了,花婆婆進來請雲景兮起床,東方玉兒實在很困,但礙于她現在的身份,不可能小姐起來了,她還賴床吧,只得苦命的爬起來,一邊黑著眼圈一邊幫忙花婆婆為雲景兮穿衣,而她的衣服自然也是舌忝著臉皮讓花婆婆給穿的,反正她嘴甜,自然哄的老太婆嗔怒之余也心甘情願的為她穿了衣。
伺候雲景兮用了早膳,雲景兮自然是拉著她陪,花婆婆也沒有說什麼,于是她和雲景兮一起吃了,雲府的膳食比周府的好,但沒有東方府的豐富,吃完早膳,花婆婆說︰「小姐,今日有夫子到府上教你識字,玉兒跟著一起去吧。」玩伴也包括侍讀,自然要跟,東方玉兒心想,就跟著去打打瞌睡吧,反正是陪太子讀書,夫子不會過于在意她的。
兩人來到前院,封十娘不放心讓女兒自己到書房去,就讓夫子到內堂來教,真是保護得滴水不漏啊。
夫子是個看上去十分年輕的書生,白白淨淨長相端正,雖然對于東方玉兒這種見慣美男的人來說不過是尚可罷了,但在雲景兮看來已經是十分俊美了,雖然雲悼銘也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但平時過于嚴肅,浪費那張臉。
「王夫子好。」雲景兮福了福身子,很顯然兩人不是第一次見面,王夫子笑眯眯的說︰「景夕小姐今日似乎開朗了不少。」
雲景兮臉兒紅撲撲的說︰「因為景夕多了一位姐姐,心情自然不同了。」
東方玉兒這才連忙福身說︰「王夫子好,奴婢叫蘇玉兒,是小姐的玩伴。」
王夫子轉向東方玉兒說︰「好個玲瓏剔透的女圭女圭,小姐能得此玩伴,難怪心境不同了。」
雲景兮驕傲的點點頭說︰「姐姐很厲害的哦。」
蘇玉兒對這個王夫子倒是沒什麼惡感,他似乎是個很溫和善良的人,看得出來,雲景兮也很喜歡他,出于一種自我保護意識,雲景兮對陌生人都很排斥,但是真正對自己好的,她也是很容易就識別出來。
「那今日我們就學習詩經小雅篇吧。玉兒以前識字麼?」王夫子擺出筆墨紙硯,坐好後開始講課。
東方玉兒點點頭說︰「以前在寺里,方丈大師教過玉兒識字。」
王夫子點頭說︰「那很好,不過你雖識字,卻不懂詩詞歌賦,可能會跟不上,如果哪里不懂的話,可以問我。」
東方玉兒點頭稱好,心里卻不以為然,她是來補瞌睡的,管他懂不懂,再說了,人家請你來是教小姐的,她一個陪讀的何必這樣認真?
「今日我們學詩經小雅的采薇篇,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憂心烈烈,載饑載渴。我戍未定,靡使歸聘。采薇采薇,薇亦剛止。曰歸曰歸,歲亦陽止。王事靡盬,不遑啟處。憂心孔疚,我行不來。彼爾維何?維常之華。彼路斯何?君子之車。戎車既駕,四牡業業。豈敢定居,一月三捷。駕彼四牡,四牡騤騤。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四牡翼翼,象弭魚服。豈不日戒,玁狁孔棘。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饑,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王夫子搖頭晃腦的念,雲景兮搖頭晃腦的跟,東方玉兒听得頭暈眼花,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以前看電視上故人上課的情景居然真的再現,真是無聊至極啊。
不知念到多少遍時,東方玉兒已經忍不住睡著了,她不但睡著了,還睡得口水橫流呼聲四起,也不能怪她,本來就沒睡好,加上念經一樣的授課,不睡才怪呢。
不知過了多久,東方玉兒被搖晃了一下,揉著惺忪睡眼睜開一看,王夫子白淨的臉直直映入眼簾,她就好像上課睡覺被老師逮到一樣,馬上坐直了,臉也不自覺的燒了起來,伸手擦擦口水憨笑幾聲說︰「以前在廟里,听到師傅們年紀做法事時都忍不住就睡著了,王夫子對不起啊。」
王夫子被她這一連串動作弄笑了,當听到她話又有些不悅,難道他上課就好似念經那麼無聊麼?
這時候雲景兮馬上幫東方玉兒說話︰「王夫子,你別怪姐姐了,這個詩經對她來說可能真的太深了。」畢竟到目前為止,她沒發現東方玉兒在詩詞歌賦方面有什麼特能,應該是不通的吧。
王夫子點點頭說︰「這也難怪,讓你一來就學如此深奧的東西,你的確會听不懂,不如今日就讓小姐先從詩經最基礎的風來教你吧。」教學相長,這樣也可以讓雲景兮鞏固一下。
東方玉兒一听臉都綠了,這是什麼事兒啊,她最怕學習了好不好?忙說︰「不用了,這樣不是影響了小姐的學習進度?奴婢只是陪讀的,小姐的課程夫人是有所要求的,不能讓奴婢給打亂了啊。」
說完還扯了扯雲景兮的袖子,兩人現在倒是有了些默契,雲景兮只得說︰「是啊,夫子,還是繼續學采薇吧,姐姐的課程,景夕課後再給她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