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真的是魂魄不全,我只不過是弦歌三魂七魄中的二魂六魄罷了。
原來,我只是只殘缺不全的靈識!
魔都那人是弦歌,卻也不是弦歌,身是弦歌的身,而里面的寄主則是上古泉水的靈識,外加弦歌殘留在體內的一魂一魄。
我怎麼可能愛上尢涼,怎麼可能,我愛的人,從來就只有一個你,只有你四殿下子堯罷了!
「合歡,我走了!」子堯瞅著我,一雙眸子如十里春風,溫暖有情,又恍如銀河繁星,明亮燦爛。
我看到人間的房屋被一片片沖毀,無家可歸。
當時上古陣法消散之際,弦歌的魂魄碎成一片片碎片,就落在未央宮那大片盛開的合歡花海之上,眼見弦歌的魂魄就要消散在天地間,七星魔蓮挾光而來。寄听兩上。
我看到人間的良田被一塊塊淹沒,顆粒無收。
北冥寒塵嘲諷的一點都沒錯,是了,我確實法力低微。
子堯雙手捧著我的臉,指月復輕輕替我擦去眼淚,一如往昔那般柔聲細語的對我說道︰「合歡最乖了,不哭!」
上古泉水不是怨生,要滌蕩五界,怎就突然退去了?
三哥沉著臉對著我大喝,滿目哀痛,「合歡,你冷靜點!你當知,這四海八荒,除了上一任北冥天掌教流淵尊者,當下也就只有四殿下練成了九業紅蓮業火,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上古泉水是神水,可也會有變成魔水的那一日,神魔本就在一念之間,一念成神,一念入魔,而現在就是上古泉水入魔之時。
我此時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我要見子堯,不管他是活的還是成了一灘血,我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我想下去幫忙,可北冥寒塵卻嘲諷我道,「合歡公主,就憑你那點法力,不幫倒忙就算不錯了,還想下去,是不是還嫌不夠亂啊!」
魔界聖物七星魔蓮,豈是等閑之輩,那時魔蓮的靈魄精魂剛生,他用魔蓮血為咒,下了血咒,這才坎坎保住了弦歌那堆碎得不成樣子的魂魄,雖說保住了魂魄,可那碎片卻半點無法粘合,不知是弦歌的怨恨太重,還是怎麼的,當時連魔帝尢涼試了,也無法將破碎的魂魄碎片粘合成型,最後沒辦法,尢涼只得把弦歌的那堆魂魄碎片送上九重天給四殿下子堯。
上古泉水為了得到尢涼,不折一切手段,她不僅欺騙尢涼說,她是弦歌魂飛魄散之際,因弦歌痴念怨恨太盛,而生出的怨靈,讓尢涼心懷愧疚的同時,念著她因弦歌而生,從而對她另眼相看,暗地里她更甚至強制要將弦歌的那一魂一魄佔為己有,煉化了融進她的靈魄中,成為她的一部分。
那共用的一魂一魄急速從我身子里抽離,我看著子堯風華無雙的臉頰綻放著柔和的笑容,離我一點點遠去,直至越來越遠,內心莫名的止不住一陣惶恐!
可沒想到的是,上古泉水愛上了魔帝尢涼,而尢涼所愛的人,卻是弦歌。
在那之後不久,就發生了弦歌下嫁魔界,最終以命為祭,開啟逆天的上古陣法斬殺眾魔之事,最後弦歌魂飛魄散之際,上古泉水的靈魄入主弦歌的身體,這才保住了弦歌的身體。
我殘留在弦歌體內的一魂一魄,也不用子堯抽了,涅槃火起,那一魂一魄受到本體召喚,上古泉水仰天淒厲的長鳴一聲,我那一魂一魄自動從弦歌的身體飄出,三魂七魄歸位,那五萬年前的記憶,如潮水涌來。
北冥寒塵說上古泉水會滌蕩六界,可他料錯了,上古泉水只淹了其他五界,獨留魔界安詳。
那年弦歌四萬歲,子堯大概也是四萬歲出頭的模樣,人間有妖獸饕餮作亂,子堯與弦歌走了一趟人間收妖獸,回來時弦歌想去大荒摘些甘華草、甘柤草做藥引煉藥,子堯便陪著她一道去了。
然後,我被元溯狠狠扇了一巴掌。
這一回,要麼,同生,要麼,共死!
他盯著我,滿目刀鋒劍雨,仇恨怨深,可又悲痛欲絕,「這禍害六界蒼生的罪責,四哥都給你贖了,你還想要怎樣?你知不知道,他只要你好,只要你好!」
有人跟著長嘆了一句,「雖說如此,可若是魔帝娶了那厲害的婆娘,怕是對仙界不利!」
我目光含淚的朝著天際望去,那團包裹著子堯與弦歌模樣的上古泉水的火焰越來越淡,天地間那上古泉水引發的原本洶涌澎湃的水潮,也已然慢慢消散,就快要蒸干了。
我似乎听得有人在感嘆,「此番多虧了魔帝出面,將那上古泉水收了,不然怕是仙界危矣!」
這是我看到子堯的最後一幕。
那是我借用了子堯的修為,不是我的,我法力微薄!
子堯與上古泉水同歸于盡了……
接著又有人喝道︰「你們知道什麼!魔帝那計劃沒成,太子殿下為了守護五界蒼生,與上古泉水同歸于盡了!」
我愣愣的看著那團火焰,失了魂,麻木成疾,悲涼成殤。
上古洪荒時代至今,仙界就一直流傳著這麼一句話︰九業紅蓮業火出,滌蕩六界,毀天滅地!
猛然,一道聲音疾聲厲色響起,「那只是四殿下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若我說,事情從來就不是你所認為的那樣,你該當如何?你一直耿耿于懷,姑姑是什麼時候跟主上相識的,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那是在八萬年前的魔界,姑姑在魔界待了足足一千年,我便是在那個時候成靈的。你可知我的名,‘千寞’兩字是何意,那是因為姑姑曾嘆,千年月如舊,人空兩寂寞,你知不知道,千寞千寞,就是千年寂寞之意,若她愛上了主上,又怎會是寂寞千年?還有那個孩子,真不是主上的,我不知道當時姑姑到底懷了誰的孩子,但我覺得,那一定是你的子嗣。」
我更看到,更多的人努力想爬上飄浮的木板求生,卻又被下一個更強勁的浪頭打了下去,再也起不來。
是我不好,害得他不僅被五行陣反噬,之後尢涼得知事情真相,一時氣急,又出手打傷了他,現在他還要帶著一身傷痛,奔走在天地間,對抗那鋪天蓋地的洪水!
也不知哪來的風,吹得我臉頰冰涼,我听到下面有人在激動的歡呼,「水潮退了!太好了,水潮退了!」
可尢涼不知,他送上九重天的魂魄碎片,只有二魂六魄,剩下的那一魂一魄,被弦歌的法寶合歡鈴護住,入了合歡鈴中,後來又被上古泉水提出來,想煉化融進她的靈魄里。
我曾疑惑,既然是同一人,又怎會愛上兩人。
是我不好,使天地入劫,禍害了五界蒼生!
這一生,我與子堯已然錯過得太多,現在我是合歡,不是弦歌,我不能再次敗給自己,讓同樣的悲劇再上演一次。
周遭無名紅蓮業火驟起,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每一重天上都有好多仙,我什麼都不管不顧的直往下奔,四周仙人嘈嘈雜雜。
倆人當時懷著狐疑的心態降下祥雲一看,發現那河流四周燃著細細小小的一圈火焰,那火焰雖小,可卻逼得中間的河流不斷蒸發干涸。
他們忘了,鳳凰一族的九天火鳳,涅槃之時的火焰,亦可滌蕩四海八荒,燃盡一切。zVXC。
五界中,人間最弱,我站在五重天之上朝下望去,入眼的皆是雨,皆是水,瓢潑大雨,水浪滔天,洶涌澎湃的席卷在天地之間。
上古泉水雖吸日月精華所孕育,又繼承了听音神君仙逝前余留的一部分法力,可卻也逃不過大荒烈焰的無情灼燒。
內心驚慌恐懼叢生,我腦子頓時空白,只知道腳步不停的往下面幾重天跑,竟然連駕祥雲會更快都忘了。
五重天之上,都是仙界法力微薄的小仙,天帝怕這些小仙人心浮躁,便派了北冥寒塵上來坐鎮。
我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一時又啪啦啪啦直掉,好似要把我這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完似的,濕漉漉的濺濕了我的衣襟,也濕了子堯滿袖。
玥心瞅他一眼,淡淡回道︰「女人的直覺!」
果然,只在一瞬間,我就到了所謂的戰場。
我一時哭得更厲害了,抓著子堯的手臂,不停愧疚道︰「子堯,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的錯!」
當時正值子堯、白九、三哥、司南承商與他五人,布五行陣法,共同聯手要將上古泉水融進去的弦歌的那一魂一魄煉出來,元溯心一亂,五行陣法不攻自破。
抬手捻了個咒,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捻的是什麼咒,又是怎麼捻的,總之我印象中覺得那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戰場的咒念。
我怎麼會乖,我最壞了,可我如何的壞,在子堯心中,也永遠都是最乖的那個。
那些久遠而亢長的沉痛席卷而來,一點一滴扎在我心頭,直至遍布全身,我仿佛能感受到,當日弦歌下嫁魔界,內心的無比沉痛與千回百轉,止也止不休的淒涼落寞。
可誰也沒有想到,紅蕤會出事,元溯會心亂,五行陣不攻自破,劫難重生的上古泉水怨恨生,一念起,水淹四海八荒,滌蕩天地。
紅蕤在單孤山被妖王紫瞳打傷,因為血咒同心的關系,元溯本體也受了傷,若是單單只是受傷也就罷了,他修為高深,這麼一點傷還是挺得過去的,可關鍵的是,他心亂了。
這是我三萬年來,頭一遭真真正正體會到,什麼叫做肝腸寸斷,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放手,你們放手啊!二姐三哥,求你們放手,子堯快不行了……」
有吻落在我眉間,濕濕的,暖暖的。
我哭喊著要朝天際奔去,卻被二姐三哥一左一右拽著架著,禁錮住手腳,半分不能動彈。
天地大劫,四海八荒那些位高權重的神君帝君皆上了凌霄寶殿與天帝商議應對之策,天庭派出一波又一波的神將天兵,卻始終擋不住上古泉水的無情滌蕩。
北冥寒塵佯裝大驚道,「合歡……弦歌公主,這是要涅槃了?」
子堯,就要消散在天地間了。
大荒中有座山,喚作招搖山,山上多草木,北邊有條河喚作融水,那日弦歌與子堯路過招搖山南面,從雲端上意外瞧見那天招搖山南面也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條河流,而且還有不停干涸的趨勢。
最後一句,他說的字字沉痛,我听得字字肝腸寸斷!
她痴傻的以為,有了弦歌的那一魂一魄,她就能多像弦歌一點,尢涼也會因此愛上她。
至于上古泉水欺騙尢涼說她是弦歌怨靈之事,一來因為尢涼根本就認為當年之事,罪在己身,愧疚不已,從根本上認為弦歌對他恨深怨重,能生怨靈也不是不可能之事,有了這個心態,自然就不會去多想那到底是不是弦歌的怨靈,二來,因為弦歌體內本就殘留著一魂一魄,上古泉水有時的動作神態,像極了弦歌,所以尢涼更沒有理由懷疑了。
「二姐三哥,你們放手,你們怎麼不攔著他,怎麼不攔著!四海八荒有那麼多修為高深的神君在,怎麼讓他一個小輩去,難道那些神君都是酒囊飯袋嗎?」
可至今四海八荒沒有一位神君能練成此火,就連天帝與父君也不過只練到八業紅蓮業火,就止步不前,卻不想,子堯竟是練成了!
紅蓮業火從一業開始一直可以練到九業,是為最高,九業紅蓮業火,是為神界無上神火,可以燃盡一切。
上古泉水居心不良,子堯原本的意思,打算煉出弦歌的那一魂一魄之後,將上古泉水煉化,讓她從此消亡在天地之間。
北冥寒塵一時側目,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子堯又開始拼命給我擦眼淚,又模著我的頭,一時笑得眉眼如花,天地失色。
「合歡,忘了我罷,跟尢涼好好過,其實當年他並沒有負你,他只不過是中了忘情蠱,將你一時遺忘了罷了。我看得出他對你的情分,我也知道你當年愛上的人是他,不是我,不然你怎懷了他的子嗣?這五萬年來,是我自私了,是我一味的以為守著你將你從小養大,又把自己的一魂一魄熔進你的魂魄,補全你的三魂七魄,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誰也搶不走奪不走,可是,你在人間,還是選了他……」子堯的聲音慢慢沉了下去,復又低低響起,「小歌兒,我走了!」
北冥寒塵被元溯一時喝的一肚子火,也怒著回道︰「我說什麼了我,我不過就事實而言,難道我還說錯了不成?我只不過動了動嘴皮子,你就來凶我,合歡公主還大吵大鬧呢,怎不見你去凶她?這件事情皆因她而起,她才是禍害六界……呃,不,是五界,禍害五界蒼生的罪魁禍首,也是害的你四哥永無往生的元凶,怎就不見你去教訓教訓她!」
原來原來,當年是這樣的情況,一個未將愛說出口,一個又生了誤會,才釀成了那場彌天悲劇。
什麼?他剛才說太子殿下……那不就是子堯?
後一萬年,上古泉水有了靈魄,認弦歌為主,不過依舊寄宿在弦歌體內。
有風拂過,帶著他的話語而來,明明是軟聲細語,卻帶著一種穿透亙古綿長歲月的鏗鏘堅韌。
那是無人能擋住的毀滅。
此後尢涼因為心存愧疚,入人世輪回五萬年,受盡磨難。
千寞又低低嘆著,「姑姑在魔界的千年,從來都是寂寞的。四殿下,你如今這般棄她而去,豈不是狠心!你叫姑姑此後如何自處?」
子堯這是在與上古泉水同歸于盡!
上古泉水是為何物?那是上古時期,帝俊跟听音兩大神君集天地靈氣孕造出來的神水,長于大荒之中,且泉眼靈活,日夜移動,由上古神獸混沌鎮守。
「合歡公主,去吧,想你心中所想,做你心中所做,九天火鳳出,無名紅蓮業火起!」耳畔一道聲音猛然響起,北冥寒塵他這是什麼意思!
尢涼在,二姐三哥在,元溯紅蕤在,司南承商在,白九在,周遭密密麻麻一半是穿著銀白戰甲的天兵天將,一半是穿著玄甲的魔界之人,北冥寒塵跟玥心也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
是我不好,害了那麼多性命!
那樣太殘忍了!
北冥寒塵听後,在一旁長嘆一聲道︰「哎,說到底,還是仙界不願欠了魔界恩情,不然讓魔帝把那什麼什麼壞水領走,多好啊!五界沒事,大家也沒事,皆大歡喜!做人要能屈能伸,做仙麼,也要能屈能伸,那樣才能活得長久!」
九業紅蓮業火為陽,無名紅蓮業火為陰,共尊天地神火!
仙界的蓬萊仙島淹了,昆侖山淹了,就連瑤台銀河也淹了,九重天也已經淹到三重天,再往上,若是一直淹到九重天,仙界也將不復存在了。
這都是我的罪孽,我捂著臉,泣不成聲!
我腿一軟,差點摔下去,幸好身後有人扶了我一把,我轉頭只見他唇瓣開合,卻一點也听不清他到底在說什麼,我麻木的轉頭,四周所有的仙人嘴巴皆是開開合合,在我耳畔亂作嗡嗡嗡一團,不辨言辭。
我只有弦歌的二魂六魄,剩下一魂一魄,是子堯幫我補齊的,一直以來,都是我與他共用了那一魂一魄,是以我才會在三萬歲之時,渡劫升了上神,不然以我貪玩的性子,也不知何年馬月才能晉升上神。
玥心就站在他身邊,听得他驚呼,喃喃道︰「因為,她愛上了魔帝尢涼!」
原是我的任性,竟讓他誤會的那般深。
我頓時靜了。
上古泉水雖生靈魄,已不懼往昔的大荒烈焰,但在九業紅蓮業火的灼燒下,也定然只有身形俱滅,蕩然無存的份。
我蹲在一邊低低哭泣,突然有人從背後將我抱住,那懷抱溫暖,帶著熟悉的氣息。
元溯頓時轉頭盯著北冥寒塵,怒道︰「北冥寒塵,你不說話,沒有人會把你當做啞巴!」
見上古泉水一點點少去,弦歌見之不忍,出手相救,當時那上古泉水雖還未生靈識,但也知道報恩,從此那傳說中的上古泉水,出了大荒寄宿在弦歌體內,弦歌也因此修為大漲。
原來那河流正是上古泉水泉眼所在,而那火焰則是大荒烈焰,上古泉水的泉眼之所以日夜移動,地方不斷變換,就是因為怕哪天遇上大荒烈焰,被蒸發干涸得一干二淨,從此消亡在六界中。
我看到人間的老弱婦孺被無情的淹沒在洪水之中,再也探不出頭來。
四海八荒的水潮在快速退去,九州漸漸恢復寧靜,所有的人此刻都望著天際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面露悲痛之色。
我看的清楚,那團火焰之中,分明是子堯的身影,他在灼燒上古泉水。
我滿面淚如雨下,歇斯底里的大吼,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子堯一點點消散在我眼前,消散在天地之間,從此不復存在!
我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子堯……
我還尚未理解他的話,只見他咬破手指,彈出一滴血水射向我,我突然間好像就記起了自己是九天火鳳。
「子堯……」我朝著天際嘶聲大喊,有水滴落在我身上,明明是本性柔和的水,此刻卻好像是刀尖上的雨,看似無害,實則致命,滴水穿石般穿透我心頭,滿目瘡痍。
北冥寒塵目瞪口呆的望著下面鋪天蓋地的潮水,過了許久才詫異的咂咂嘴,不明白的道︰「為啥她只淹仙、妖、人、鬼、精靈五界,唯獨不淹魔界?」
天帝及仙界那幾位德高望重的神君帝君,都在三重天,有發號施令的,有商議對策的,也有施法抵制漫天無邊的潮水上淹的,倒也施工分明,雖慌亂卻也沒有亂做一團。
他那雙黑玉般的眸子純粹的毫無雜質,眸光澄明,唇角帶笑。
「合歡最乖了,怎麼會做壞事!水潮將退,五界也不會有事,沒有人會將罪責怪罪到你頭上!」那語氣親昵,子堯長指沿著我的唇線臉頰輕輕描繪,好似要把我的相貌刻進記憶里似的。
弦歌心中所愛的人,從來都是子堯,從來都是他!
我是合歡。
我是弦歌。
我是子堯的小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