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綾月山一臉委屈的看著清歌,「我可是一直都站在你這邊的。」
「那倒是,我一直都不怎麼記得住你已經是武林盟主了。」清歌掃了一眼身著寶藍色長衫的綾月山,腰間一個紅白相間的玉佩,雪白色的束腰,黑色縷空的靴子,英氣逼人,綾月山在清歌面前,始終都像兒時時的乖順,多年來一直都以清歌馬首是瞻。
清歌拍了拍綾月山的肩膀,「放心吧,沒事,我一定會去把解藥給你要來的。」
綾月山不敢置信的瞪著清歌。
「你這樣看著我干嘛,一臉的無害,讓我哪好意思看著你?」
「清歌,你對我這麼好,該不會是想要我以身相許吧?」綾月山咧嘴失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
「你倒想得美。」清歌白了綾月山一眼,「這個女子我倒是挺有興趣的,要知道敢像我這樣,恨不得將自己喜歡的男人綁回去的,還真是少數。」清歌說完,眉頭微微一皺,「不過,她的目地我還是有些想不明白。她既然身為邪教教主的女兒,更應該知道不能與正派人的有瓜葛,如今她這麼明目張膽的前來,若是沒有目的,真就是因為她喜歡你?」
「你終于問到重點了,雖然我俊美不凡,而且人見人愛,但能讓她背叛整個邪教的能力,相信我還是沒有的。」說完,綾月山突然閉了一下眼楮,「怎麼說著說著就有些累了,清歌,我想睡一會。」
白洛川見狀,立刻上前在綾月山的穴位上快速的施針過血,輕聲急呼,「綾盟主,千萬不要睡覺,你的毒性已經開始在體內度過了三個周期,會直接影響到你的理智,千萬不能睡啊,這一睡,極有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清歌眸中閃過一絲冷色,「洛川,用銀針刺他的痛穴,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給睡了,我去去就回。」
就在清歌剛剛出門口時,正好踫到承風匆忙趕來,「大哥。」
承風的眼神還有來不及收回的擔憂,「清歌。」眸光微微有些閃躲,經上次一事,清歌將中了劇烈C藥的他救回去,讓白洛川解了毒之後,兩人便一直沒有再見過面,而他與那個女子的婚事,經清歌的攪和,自然也不能成事了,但是承風向來在人前都是一個威風八面的將軍,而那次中毒之後的種種,確實讓他有些覺得在清歌面前有些難為情。
「你是來看月山兄的麼?」上次在騰龍國,承風被困,綾月山率眾人前來營救一事,使得承風與綾月山也成了好兄弟,這次綾月山出事,承風在一收到風聲便立刻趕了來,本想著盡量不要踫到清歌的,但結果就是這麼巧,踫了個正著。
「他沒事吧?」
見承風說話的樣子神情有些閃爍,清歌不由得有些暗自好笑,「大哥,要不是實在來不及,你現在的樣子還真是可愛,你進去看他吧,我去去就來。」
「你要到哪去?」憑著敏銳的直覺,承風伸手將清歌的右臂拉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有些來不及了,你進去問他們吧。」說完,清歌掙月兌了承風,便急步往外走了去,听著身後的聲音,有些生硬,卻有著不容人質疑的堅決,「這次大哥陪你一起去。」
*
在清歌的想象中,邪教的房子應該是安在一個很是幽秘的地方,沒想到,居然可以如此光明正大的建在城郊一處風景極是優美的地方,這個地方方圓五里之內,荒無人煙,倒也頗是符合邪教的背景。
「我要見你們教主的女兒。」
「豈有此理,主子是你們想見就能見得麼?」
那人話音剛落,就再也說不了話了,清歌輕嗤了一聲,「跟你們這些人說斯文話,量你們也沒有這個文化程度來听得懂,浪費時間。」說完,幾個手起刀落,轉頭朝著承風咧嘴一笑,「大哥,還是直接殺進去吧,他們比較喜歡用這種粗暴的方式。」
在清歌轉頭的瞬間,那抹朝陽正好落在清歌的臉頰之上,清明的眼珠里透著晶亮的光,兩排整齊的貝齒像極了白玉,粉女敕的雙唇之間,似乎永遠都有香氣在隱隱流轉,不由得一愣,清歌蹙眉,「大哥?」
「是。」承風快速的點了點頭,「好,那我們就沖進去。」
兩人打得正過癮,紅衣女子飛身躍了出來,「你們是何方人馬,居然敢闖入我們邪教聖壇?」
清歌听了立刻失聲大笑,「明明就是邪魔歪道,偏偏敢給自己的府邸取個聖壇,你以為沾了聖字的,便是正派了麼?正如姑娘你,一心想要嫁給武林盟主,便可以成為正道中人了?」
「廢話少說,你們到底是何方人馬?」
「我們是月山派的。」
紅衣女子眼神一沉,「你是陌王諸葛清歌?」這個人是她極不願意惹的,如今她的聲名如日中天,有溯朝與蠻夷國兩國庇護,況且,身邊的人每一個都絕非等閑之輩,那天在擂台之上見過她一次,而後來才知道原來當天的相親擂是為了替諸葛清歌鏟去眼中釘而專門設立的。這樣一來,百姓間不會再有話說,而可以除去那個一直在背後造謠生事的紫幽郡主,這個人,絕對不簡單。「我邪教與你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以吸引到陌王你來此?」這個陌王與綾月山之間的關系,也絕不簡單,但是,綾月山邪教要定了的人。
「沒想到我倒成了名人了。」清歌挑眉一笑,「交出解藥,我也不願意在這個冠冕堂皇的地方呆得久了。」
冥綰綰抿唇一笑,「陌王,你是來跟我講笑話的麼,我還沒有那麼多空閑的時間。既然我好不容易才給綾月山下了毒,又怎麼可能輕易將解藥交給你們?其實,也不難的,只要他與我成親,解藥自會雙手奉上,畢竟我也不願意我的夫君,成為一個廢人。對吧?陌王身邊有個神醫相持,必然知道再過上五個時辰,綾月山便會經脈爆裂而死,你身為綾盟主的師妹,也不舍得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得這麼慘吧?有空,不如回去勸勸他,早點歸順我邪教,如何?」
清歌皺眉說道,「沒想到你一個外表看起來尚算一個美女,說出來的話,這麼沒有深度。」
冥綰綰勾唇,嘲諷一笑,往後退了幾步,立刻出來一群黑衣人將清歌和承風團團圍住。
……
正在與花宿央下棋的納蘭雲鏡突然覺得手心一冷,棋子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上,他的眉心越皺越緊,身邊的宮人立刻去將棋子拾回,擦拭干淨之後,放在了棋盤之上,納蘭雲鏡看著那枚掉落的棋子上面,那個顯眼的‘相’字,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清歌經常會在外面惹事生非,而她每次遇險,朕的手心都會覺得冷,這次也是一樣的。朕上次給她建的女相府,也是因為在下棋的時候突來的想法,又剛好掉了一個相字……會不會是朕想多了?她的武功深不可測,根本就不需要朕為她擔心的,可是,她偏偏又是一個喜歡主動去惹事的人……」
納蘭雲鏡話音未落,身前的人只留下一陣輕風,便沒了蹤影,他先是微微一征,最後,起身,「來人,隨朕去一趟陌王府。」不久之後,陌王府里就傳來一聲爆喝,「你們這幫狗奴才,朕明明吩咐你們要小心看著陌王,別讓她出去生事的,怎麼又跑出去了?」
底下跪著一眾人等,冒著冷汗,他們這些奴才,哪敢管陌王的事?再則,若是管了陌王讓陌王不高興了,皇上不也會要了他們的小命的麼?「還愣著干什麼,不速速去查陌王如今在哪個人的府邸?」
這丫的夫君多了,每次要問她的行蹤,都要派出一隊的人去查,下次一定要給她規定一下了,不能再這麼放著她出去,隨便玩,惹出一堆的禍事倒是不怕,就怕她又會因為一時的沖動,害自己受傷。
*
「清歌人在何處?」花宿央陰沉著臉,在找了一大圈之後,最後找到了沐將軍府。
打理的下人被花宿央的模樣嚇了一跳,「听說是綾盟主出了事,少主和幾位公子都趕過去了。」才說完,人已經不見了。
不過片刻之後,花宿央已經身在邪教門口,只听得里面傳來陣陣幽怨的琴聲,那聲音讓人情緒瞬間變得低落,他的腦子里立刻浮出娘的模樣,鼻子有些微酸,整個人都墜入那讓他心痛難當的回憶之中。
他用力的一咬牙,拔出劍在自己的腿上狠狠的刺了下去,以劍將衣擺割開,捂住自己的耳朵,朝著里面飛身躍了進去。
承風極是困難的在護著清歌,而清歌的臉上還有來不及拭去的珠淚,花宿央這才知道,除卻這琴聲,這里面的功夫個個詭異非常,清歌有些惱怒的看著承風,大哥如此護她,反倒使她的武功都有些施展不開來,還有這擾人的琴聲,恨不得用牙齒將他的琴弦咬斷。
花宿央飛身過去,將清歌從承風的身邊抱了開去,以著要殺人的眼光緊緊的盯著她,清歌沉著眸子,回瞪花宿央,她哪里得罪這個神了?花宿央伸出手,狠狠的朝著清歌拍了去,在到她頭之前,收回力氣,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彈了彈,「你能不能試著不要再惹禍了?」從身上扯下兩塊布塞進她的耳朵里,「以內力抗拒這個聲音,很傷身子的。」
清歌突然覺得渾身直冒雞皮,他吃錯藥了啊?
承風有些緊張的看著清歌,見她無事,這才放下心來,之前的琴聲讓清歌瞬間哭得像個孩子,不停的喚著爹,承風也在後來得知,清歌是唯一一個親眼見著爹死在她面前的人,而且爹是以那樣方式的離開,在清歌的心里,留下了無法磨滅的記憶。
清歌白了花宿央一眼,「你去幫我大哥,我找那女人要解藥去。」
腳尖一點,清歌縱身飛離花宿央的身邊,朝著冥綰綰而去……
而這邊,納蘭雲鏡率著大隊追了過來,冥綰綰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有些難看,她沖著天空吹了一聲口哨,一只偌大的鳥電一般的沖了下來,納蘭雲鏡立刻緊張的吼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上去保護陌王?」
冥綰綰勾唇一笑,伸手抓過清歌,只手拉著鳥腳,直沖天上而去。
*
時間已經不多了,清歌瞪著冥綰綰,「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給出解藥?」
「之前我本是想只要綾月山便可,不過現在,我倒想玩另一個游戲。」冥綰綰掃了一眼底下眾人著急的模樣,嘲諷一笑,「你我同是女子,我想要一個男子,卻如此困難,你的男人卻排著隊來救你,實在有些讓我難以接受,現在我倒想跟你打個賭,如果,你敢服下這顆藥,一來,可試出你的男人對你是否真心,二來,我也想試試百毒不侵的陌王,能否承受得起我邪教的獨門秘藥。」
「然後呢?」清歌冷聲說道。
「我邪教拉攏武林正派一事,再也不提。」冥綰綰眼神堅定的看著清歌。
清歌嘆了口氣,邪教的人說話,她自是不能盡信,可是眼下除了這個辦法,好像也別無它法。「那若是我服了你的毒藥,綾月山有毒仍然沒解,我一定會滅了你邪教。」
「一言為定。」
清歌伸出手,「拿來。」
冥綰綰拿了兩瓶藥交給清歌,「紅色的是毒藥,綠色的是解藥。」
清歌接過,將紅色那瓶藥直接往嘴里一倒,嘲諷的掃了冥綰綰一眼,快速的松開她的手,朝著下面躍了去,拉過納蘭雲鏡就重重的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還伸出香舌舌忝了一下,「親愛的,班師回朝吧。」
納蘭雲鏡瞪著清歌,「回去朕再跟你算帳。」,剛才那一幕,沒把他的魂給嚇出來,到現在納蘭雲鏡的臉色還是一片的慘白,尚未恢復。
倒是承風要理智些,「清歌,那個妖女為何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你?你是不是與她之間說過些什麼話?」
「我與她話不投機半句都嫌多,能有什麼說的?她還不是被我親愛的皇帝夫君給嚇到了,區區一個邪教,哪敢與我朝廷和武林聯手之下作對?」清歌眯眼一笑,歪頭看著承風,承風凝視著她半晌,也就將信將疑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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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綾月山服下清歌拿回來的解藥之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白洛川再三檢查之後,才終于是松了口氣,「綾盟主已經轉危為安,如今他的脈象平和,已無中毒跡象。」
清歌終于是松了口氣,轉頭看著眾人,倒吸了口冷氣,除去之前在綾月山身邊照顧的承月、承羽、承風和白洛川之外,所有後來趕到的,包括沒有他一分錢事的花宿央,都冷著一張臉,最有發言權的,當然是皇帝納蘭雲鏡了,他走到清歌的面前,冷冷的看著她,「你如今身份尊貴,是萬人之上的陌王,而且,還是朕即將過門的妻子,一國之母,平時胡作非為也就罷了,今天你居然就與沐將軍兩人,也敢闖入邪教總部?你有沒有想過危險?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朕該怎麼辦?如果你再這樣,看來,朕也只有一個辦法,便是趁早讓你給朕生個龍子,看你還怎麼當只閑雲野鶴。」
清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手不用這麼狠吧?」
「這是朕的命令,如果你不听話,朕會親自頒一道聖旨給你。」納蘭雲鏡現在腦子里還在不斷的浮現出剛才那只大鳥,尖銳的鳴叫聲,長而鋒利的爪子,似乎可以看見爪子上利刺的寒光。
「太可惡了……」清歌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她似乎看見很多個納蘭雲鏡在她的面前四處亂晃,雙手捂著頭,輕嗚了一聲,「好暈啊,你不要亂動啊……」最後,眼前一黑,重重的往地上栽去,納蘭雲鏡離得最近,急呼一聲,「清歌……」她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完了,還沒告訴白洛川她剛才被逼吃過毒藥呢。
這是她暈過去之前唯一後悔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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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好像有些舒服,四周都是冷冰冰的,涼爽至極,而身體的四周又仿佛有些溫熱的氣息不斷的涌來,這一冷一熱,恰到好處的混和在一起,她微微的勾起唇角,舒服的嘆了口氣,端木冷與守在清歌周圍的男子皆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家伙還真是妖精變的,昏迷了也能如此的誘惑人心。
清歌中了劇毒,承風已經立刻帶著一隊沐家軍去到邪教總壇,已經沒有了冥綰綰的蹤影,若是猜得沒錯,冥綰綰肯那麼配合的交出解藥,定然是與清歌達成了一個交易,不然,她費盡周折的想要得到綾月山,卻在臨門一腳時,改變了主意。其實冥綰綰也應該很清楚,能夠挾持清歌在手,就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而清歌的武功絕對是在冥綰綰之上,但是為了得到綾月山的解藥,必然也會不顧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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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了一下懶,還是沒寫完結局,哎,某菜慚愧,繼續加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