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part29這下得哪是雪,分明是霜!
寂寞時,有香煙作伴;煩躁時,有酒精聊天;瘋狂時,有搖滾共舞;夜深時,听音樂入眠。
日子就這樣過著。
聖誕夜,609宿舍里,燈早已熄滅,但還很喧鬧,衣璘和嘯天在聊著天,他們聊天無疑是圍繞著一個話題而展開言論,女生!或,外系女生,再或,校園里所有的女生。馬華、栗晏和蕭磊正披著被子圍在一起斗地主。田鑫倚在床頭看碟,他似乎有看不完的故事。原暢正倚在窗台上閉目修煉靜心養神。窗外,狂風大作,風聲淒厲人,就像無數的幽靈帶著怪笑在隨意飄蕩。冬夜,越來越冷,就連呼吸都變得寒氣十足,原暢禁不住跺跺腳,在「斗地主」的吵鬧聲與武打電影的搏斗聲中,他先漱洗完畢,躺在床上,戴上耳機,閉上眼楮,按下play鍵,听著新買來的metallica專輯《acousticmetal》,慢慢將音量調至最大,再次放縱自己在搖滾音樂的國度里沉淪。
午夜,衣璘睡覺前將窗簾緊閉,宿舍里,頓時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在這個時候,原暢的內心,安靜,平和,在微微泛黃的蠟燭映照下,慢慢地,他開始感到困倦。
一日晨又來。
「下雪了!下雪了!兄弟們,快起床!我沒騙你們,下雪了!……」一大早,包子麻花們便被一陣興奮的吼叫聲吵醒了,這高音喇叭般的聲音當然來自于蕭磊。雖說原暢還沒起床,但他卻感覺到從門縫里鑽進來的寒氣。眯著眼,他拉開窗簾,一副異于往日的景象撲面而來,「蕭磊,說你眼神不好你還不信,這下得哪是雪,分明是霜,老天爺掉點兒頭皮屑看把你給激動的!……」
「我畢竟沒見過雪嘛!」蕭磊邊說邊戴著帽子圍著圍巾把自己臉部擋得嚴嚴實實,只留兩只眼楮,「都別睡了行嗎?快起床下樓,到操場玩雪去!」
衣璘勾了勾嘴角,不屑地說︰「這才多厚一點兒雪,有啥玩的?」
「荊州屬于南方,不像你們北方冬天的鵝毛大雪,還能滑雪!」嘯天的手伸向桌上的煙盒,抽出一根煙,又從掛在床頭的棉衣口袋里掏出一個漂亮的打火機,「啪」的給自己點上,「在荊州,這雪算比較大得了。」
「河南幫」成員仍然是懶洋洋地蜷縮在被窩里,一動不動,想必他們的心里都會忍不住暗嘆一聲︰「沒見過世面真可怕!」而蕭磊喊了包子麻花幾次,他們都沒有反應,他只好使出必殺技,「操場上玩雪的女生還挺多的,你們就當是去看姑娘唄?沒準還能偶遇個美女……」
包子和麻花們象征性地猶豫了一下,以示自己並非之徒,但下一秒,他們便愉快地接受了蕭磊這個提議。
這是荊州2002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幾個月後,刀郎一曲《2002年的第一場雪》唱紅了大江南北、農貿商場、地攤門市、胡同弄堂、趙村孟崗、張寨李屯、下關柳巷!雖然說,他唱的是烏魯木齊,但多年後,原暢每當听到這首歌兒,還是會想起,他在荊州過的第一個冬天。
一行人來到操場上。
「那邊有情況,嘿,女生還真不少!」包子和麻花都相繼跑了過去,蕭磊干笑兩聲後,開始在雪地里不玩到淋灕盡致不痛快,宇宙毀滅他還在。「河南幫」及馬華、嘯天則坐在雙杠上一邊抽著煙,一邊專心致志地看姑娘,于是一個雪球就朝衣璘的臉部砸來,「砰」的一聲,不偏不歪,正中目標。
「我靠!」衣璘黑了臉瞪向蕭磊︰「蕭磊,你是想被我收拾一頓吧?」衣璘看了看掉在地上的香煙惋惜到︰「我這可是最後一支煙了,可惜了,剛點的!」
蕭磊卻是咧嘴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在看誰吶?看得眼楮都不敢眨一下?」
「喏!」衣璘伸手指向不遠方,「那邊兒有個姑娘還不賴!」
「哪呢?」蕭磊努力地搜尋了一遍,「沒發現有漂亮女生啊!」
「你往哪兒看呢?!」衣璘指了指說,「就那兒,那兩個正在照相的女生!」
「哦,看到了……」蕭磊還是無法確定衣璘具體看的是哪個,「你看上哪個了?是那個手拿相機照相的,還是那個正在擺pose的?」
「你什麼眼神?」衣璘顯然覺得蕭磊侮辱了他的眼光,「就憑照相的女生那雌雄同體的面容,不說還以為是從泰國偷渡過來的,你口味兒真重啊!我愛上的,當然是擺造型的那個穿著白色外套,黑色緊身褲,把袖子挽在手臂上的漂亮妹妹啦。」
「你又怦然心動了啊?」原暢輕咳一聲,「不覺得愧疚了?」
「愧疚之心時常有之,可這妹子……的確在我眼中是最美啊!」衣璘的聲音一貫的輕佻,「你看她的目光,如湖水一般清澈,精致小巧的鼻子,顯得那麼溫柔秀美,還有她那張照相時嘟起的性感而又紅潤的嘴唇,若能親我一口,兄弟我死而無憾……」
「兄弟你還真是一個情聖,就連語氣也盡顯多情瀟灑!」馬華一邊感慨一邊對衣璘伸出大拇指,他的心里既鄙視又佩服。
「不能否認的是,在我即將二十年的人生旅途中,第一次為一個女孩兒怦然心動……」越說越離譜的衣璘,繼續離譜地說道︰「雖然我們還很陌生,雖然對于她的內心世界,我甚至一無所知,可這絲毫沒有影響我愛上了她!」
包子和麻花幾乎同時使勁「呸」了一聲,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