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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九十六章︰密縣的狂歡

第97節第九十六章︰密縣的狂歡

第九十六章︰密縣的狂歡

明月和傅宣的人馬已經來到了陝縣(陝縣縣境位于崤山山嶺的環抱之中,「據關河之肘腋,扼四方之噤要」,是豫西和渭河平原間的咽喉,固以「陝」為名),在經過崤山(位于河南省西部,靈寶市、陝縣南部,向東延伸的余脈稱為邙山)的時候,軍隊發生了大規模的逃亡,3000多人的部隊,一下子跑掉了800多人,其中有300多老兵……

傅宣在清點兵士的時候,發現留下來的大部分是傅家的族人,逃跑的大多數是外面新招募的,而那些逃跑的老兵也全部是以前收留下來的潰兵,讓他們吃個飯站站崗還行,去打仗,長途行軍,基本是不現實的。

明月下了馬車,頭上戴上了「帷帽(為了遮蔽臉容,不讓路人窺視而設計的帽子,一般用皂紗(黑紗)制成,四周有一寬檐,檐下制有下垂的絲網或薄絹,其長到頸部,以作掩面)」這樣可以少很多麻煩……明月向傅宣所在的帳篷走去,傅蘭手提著一籃子吃食,傅梅背著琵琶慢慢的跟隨著,一路上明月看到了士兵們閃爍的眼神,那眼神里包含著好奇但更多的是冷漠,甚至還有怨恨……

明月猜想他們應該是知道此次出征長安的前因後果的,因為過程的艱難,起初招募新兵時所宣傳的美好前景都被一路的險惡所磨滅了,只剩下對自己這個始作俑者的怨恨了……

明月覺得有責任去問問現在軍隊的情況,所以才下了馬車徑直去找傅宣問問。

傅宣在遠處看到明月的時候,本來愁眉不展的臉上,忽然展現出了欣喜的笑容。

明月看到了傅宣的笑容,本來緊張地心情也似乎平和了許多,但不知為何心里卻是一疼,因為明月很清楚這一路上傅宣為了防止逃兵,幾乎沒日沒夜地在巡視,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對自己報以平靜的微笑,明月怎麼可能無動于衷怎麼會不內疚呢?

明月很清楚自己的這支部隊的構成,新兵是老兵的一倍之多,而且都是臨時招募的,很多老兵也都是傅袛收留下來的其他晉朝諸軍的潰兵,並不是真正忠心傅氏,而傅氏本身的族兵又看不起這兩股組成,矛盾和隔閡隨著時間的增長都在與日俱增,因為出兵倉促,根本沒有時間去進行大規模的訓練和長時間的共同生活,所以人心不能凝聚,再如何盯緊也是徒勞,甚至有的時候拍著胸脯保證完成任務的老兵就是帶頭逃跑的,所以最近傅宣幾乎都沒有怎麼休息過,明月真的擔心傅宣會撐不住,更擔心自己面前的這支部隊還沒到長安就散了……

明月來到了傅宣的身邊,月兌下了自己頭上的斗笠,靜靜地望著傅宣,欲言又止……

傅宣看著面前地這個小女孩的眼楮,那雙美麗地眸子里都是深深地憂慮,那憂慮並不是小孩子的焦慮,而是一種讓人能感覺出是真的在擔心所有士兵的神情,當然傅宣也真實地感受到了明月眼神中對自己的關心,這種關心地眼神讓他突然有種恍如隔世,似曾相識地錯覺……

明月注意到了傅宣的異樣,憂心忡忡地說道︰「大師兄?你怎麼了?」

傅宣被明月的呼喚聲帶回了現實,看到的是一張非常年輕而稚女敕的臉龐,傅宣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失態了……

傅宣尷尬地笑了一笑,自嘲道︰「公主殿下,世弘失禮了,還望公主多見諒……」

明月看著一個49歲的男人跟自己道歉,實在有點受不起,趕緊說道︰「大師兄是否在為逃兵的事煩惱?」

傅宣听到明月在為他解圍,心里也是無限感慨,緩緩點了點頭,慢慢說道︰「哎,是世弘無能,治軍無方……」

「大師兄不必自責,我們是倉促起兵,當年漢高祖劉邦初次舉兵抗秦時也是時時有逃兵,我們只要找出其中的原因,一定可以順利到達長安」。

傅宣詫異地看著明月,月兌口而出道︰「你有辦法?」

「嗯,遣散!」

「遣散!!!????」

「不錯,與其盯著防著,不如把大家集中起來,先曉以大義,然後願意的就繼續前行,不願意的就把軍餉發一部分給他們,讓他們走吧,我想過了,傅氏的族人一定會都留下來,散去的大多是新兵,而我們本身就不需要太過虛假的聲勢,即使是全員都去,3000人的價值又有多少?何必讓太多生命為我們所謂的理想去死呢?」

「為我們的理想去死?3000人都是去送死?明月!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明月被傅宣追問地啞口無言,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楮,明月真的想跟他說我好怕好怕……如果他知道自己這些日子的憂心如焚,他會原諒我的恐懼嗎?

密縣東城門口

大量的百姓和士兵聚集在密縣的東城門口,每個人都抬起了頭,望著高高地城門樓上掛著的一個頭顱,所有人都陷入了狂歡,有大聲哭泣地,有大笑地,更多的是唾罵的,尤其是家中有被賊帥侯都殺害過親人的更是大聲呼喊著死去親人的名字,各種被壓抑的情緒都在盡情地宣泄著,群眾那顆冷漠地心也似乎被激活了,眾人都在高呼司馬業和李矩的名字,而那個頭顱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最近讓他們膽戰心驚地賊帥侯都!

秦王司馬業站在城頭,看著群情激奮的百姓高呼著自己的名字,還有滎陽太守(兼汝陰太守,汝陰太守是司馬越封的)李矩的名字,少年的秦王司馬業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妥,他現在只覺得興奮,一種從腳底到頭頂的興奮,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英雄,一個偉大的少年英雄,這種振奮人心的場面,他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過,但在少年的心中,卻無數次憧憬過,今天一切都變成了現實,哪怕是無法前往長安的遺憾,這一刻他都徹底忘記了,司馬業的眼中只有這些崇拜他的百姓了……

李矩也在城樓上,雖然有那麼一點欣喜,但當他听到自己的名字和秦王司馬業的名字一起被百姓歡呼的時候,李矩的臉上的那一絲喜悅就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憂慮,甚至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荀藩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他只是在靜靜地听著,他需要把自己的親佷子捧起來也需要在李矩的身上埋下禍根……

荀藩的眼楮在城樓下不停地搜索,直到看到幾張熟悉的臉正在努力的煽動著無知的百姓,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荀組的目光偷偷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閻鼎,心里得意極了,看看吧,想挑撥我們荀氏和秦王的關系?做夢,昨天可以捧你閻鼎,今天就可以捧李矩,哈哈哈,等著瞧吧!

荀組一邊在暗自得意一邊又看向了李矩,心里又默念道︰李矩啊,你要爬得更高,越高越好,比秦王司馬業更高,哈哈哈哈哈,那時候你的一切就是我們荀氏家族的了……

閻鼎的臉色稍微有些蒼白,但他自信應該沒有任何人可以看出自己的憔悴,當李矩大破侯都的消息傳來時他還有些不信。直到賊帥侯都的首級被送到秦王司馬業的面前時,閻鼎有一種感覺,自己在密縣的地位已經崩塌了……

閻鼎看著城樓下的百姓,心卻已經變得冰涼,閻鼎的耳朵里已經听不進任何的聲音,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必須離開此地了!

但是閻鼎不甘心,難道自己就這麼把位置讓給李矩嗎?就這樣灰溜溜的走了嗎?不!我閻鼎絕對不會如此窩囊的!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如今的李矩,已經不是自己可以撼動的了……

夜晚的密縣難得的一片燈火通明,百姓們家家戶戶都在慶祝,甚至大量的流民們都加入了這次的慶祝,官府甚至向他們定量供應了救濟,這讓所有的百姓都暫時忘記了還有胡兵在身側,隨時有可能喪命,活在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里,百姓也需要去麻醉自己,活著,尤其是活在這個時代真的很痛苦……

李矩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迎接他的是她的妻子衛氏女衛鑠(衛鑠,字茂猗(公元272-349年),河東安邑(今山西夏縣北)人,是晉代著名書法家。衛鑠為汝陰太守李矩之妻,世稱衛夫人,衛氏家族世代工書,衛鑠夫李矩亦善隸書。衛夫人師承鐘繇,妙傳其法。王羲之少時曾從其學書,衛夫人是「書聖」的啟蒙老師。)。

衛夫人(請讀者允許我不叫她李夫人,而是尊重其歷史名字,衛夫人,在此謝謝大家的理解了。)看著自己的夫君愁眉不展,關心地問道︰「夫君為何如此憂愁?」

李矩看著自己的愛妻,心里有說不盡的容情蜜意,這個女人自從嫁給他以來就從沒有離開過自己,一路陪自己轉戰南北,從無怨言,自己和她一起生活也可謂是琴瑟和鳴,舉案齊眉,這樣相敬如賓的夫妻生活也讓李矩沒有任何內憂,尤其是前不久自己的愛妻還為自己誕下了一個麟兒,取名充,因為戰亂,擔心自己有什麼意外,所以才早早給孩子擬好了字,叫弘度,是為李充字弘度(李充是東晉著名的文學家、文論家、目錄學家,約生于西晉末年,卒年上限不早于公元349年,下限大約在362-365年,。晉成帝時丞相王導召他為掾。轉記室參軍。又曾任剡縣令,大著作郎,奉命整理典籍。後遷中書侍郎,逝世于任上)。

李矩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摟住了自己的妻子,聞著她發上的香味,溫柔地說道︰「鑠兒,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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