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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之所罰 第十六章 嗜血黑劍

葉小惠便安然地躺在石室的一隅,睡著一般恬靜。

黑色的氣霧氤氳繚繞,將她襯托得猶如墮落的天使。

蕭莫言有種感覺,似乎這一切都是有著預謀的一樣,這黑劍的真正目的並不是葉小惠,而是自己。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蕭莫言努力驅趕著心底的一絲恐懼,繞過去輕輕推了推猶自不醒的葉小惠︰「起床了,懶豬!」

本以為還會費一番工夫,沒想到葉小惠經此一踫便幽幽睜開了眼,迷迷糊糊地看著蕭莫言︰「流氓……你在干什麼?」

蕭莫言恨不得對著她的腦袋上就是幾個爆栗,又怕這傻女子有恙,只得抓著她的手腕拉她起來,耐著性子道︰「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

這次葉小惠倒是沒有以前那麼大的反應,順著蕭莫言站了起來,身子搖搖晃晃地嗔怪道︰「臭流氓,又來佔我便宜……」

說著又伸手來模蕭莫言的臉頰,這倒將蕭莫言嚇了一跳,天生的感覺告訴自己葉小惠怕是中了什麼邪術,以致于現在神志不清,行為有異,不由慌忙拉著她往外走︰「跟我走!」

蕭莫言牽著葉小惠正要離開,突地覺掌中一松,葉小惠整個人竟又軟軟地倒了下去。

蕭莫言急了︰「葉小惠!」

葉小惠倒下的一剎那,整間石室的黑氣猛地強烈波動起來,原本繚繞的絲線般的黑氣變得雜亂無章,紛紛就近聚集在一起,聚集的黑氣又迅速纏繞旋轉,竟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地上的黑劍嗡嗡作響,周身搖擺,似是要掙月兌某種束縛,隨著天上的漩渦越來越大,黑劍的掙扎越來越劇烈,竟將地面震出了一串串交錯的裂痕,終是掙開了陣法,「嗖」地飛到漩渦的正中,劍尖斜斜地指著蕭莫言。

蕭莫言心底涌起強烈的不安,心髒突突地想要往外跳著,本能反應讓自己要逃跑,可是看了看地上的葉小惠,又強自忍住,電光火石之間,已不待蕭莫言作何反應,黑劍驟然射落,伴著詭異的黑光,狠狠地扎進蕭莫言胸口,消失不見。

「啊——」

蕭莫言只覺一陣劇痛欲死,全身青筋暴起,發絲盡直,一時間站立不住,雙膝「咚」地跪在地上,牙齒寒戰作響,手恐懼地捂著前胸,渾身一時間汗如雨下,流到嘴里,一嘗,經充滿著不知名的血腥味。

如果仔細看他,會發現蕭莫言現在眼楮已經變成恐怖的血紅色,臉上痛苦的表情扭曲成了殺戮般的饑渴。

蕭莫言不受控制地站了起來,黑色的氣體從身體的毛孔中緩緩滲出,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尊從地獄踏出的殺神。現在蕭莫言的腦海中只反復回蕩著一個聲音︰「殺!」

那聲音甚是威嚴,又帶著攝人心魄的蠱惑,根本容不得違背反抗,蕭莫言饒是定力十足,心底不斷掙扎,身體卻絲毫不受控制,罪惡的手卻不由自主地伸向地上的葉小惠︰「將她捏個粉碎!」

「蕭少俠,你在干什麼!」

就在蕭莫言的手剛要探到葉小惠白皙的脖頸時,葉宇軒同葉小嫻終于是急急忙忙地趕到了。

葉小嫻一眼便看見了躺在地上再度昏睡不醒葉小惠,不由失聲叫道︰「妹妹!」

也不知是葉宇軒那一聲雄渾的「蕭少俠」還是葉小嫻淒涼的「妹妹」震懾了惡魔,蕭莫言一下子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連忙退開,以求離葉小惠遠一些。

這一瞬間的打斷卻徹底激怒了那腦海中的惡魔,蕭莫言整個頭顱被突然出現的猙獰怒吼沖撞得快要炸裂開來,雙眼血紅地死盯著葉宇軒,渾身上下黑氣更盛,更讓人吃驚的是,蕭莫言竟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說出了平生第一句話,只是那聲音無比沙啞難听,透著一股令人犯惡的怪感,他嘴唇略動︰「我要殺了你。」

葉宇軒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卻只是愣愣地指著蕭莫言吃驚道︰「蕭,蕭少俠,你會說話了!?」

葉小嫻臉色發白,肯定道︰「他不是蕭莫言!」

蕭莫言自然不會回答他們,右手一抬,黑氣憑空匯集形成一柄長劍,再是用力一揮,長劍毫不留情地朝著葉宇軒射去。

葉宇軒大驚失色,遠遠地他便感受到那劍帶來的腐爛死亡的威壓氣息,但他不愧是從小就開始習武,被譽為藏劍山莊第一少,二十歲就達到坤之式的第一人,要知道,就連莊主葉青山也不過才達到乾之式十年左右,而至于蒼穹破什麼的,連同祖先葉鼎一樣,只是一種傳說而已,若能達到乾之式的大成,便是了不起的成就了,在江湖之上也是罕有人敵的存在。

真正臨敵時,葉宇軒全然沒了木訥,他一把將葉小嫻推開道︰「我來將他引開,你去救小惠出去,直接回山莊,不要停留!」

話罷向後一閃,堪堪躲過飛劍,那黑色飛劍在地上碎裂開來,又馬上重新凝聚,再次升空,瞄準目標。

「不是吧!」葉宇軒忙提足了體內真氣向外跑去,「來啊,來追我啊!」

蕭莫言沒有答話,只是眼神中倏地射出紅光,瞬息之間直接鎖定到葉宇軒身上。

葉宇軒霎時間身體僵硬起來,抬起的左腳竟生生停在半空,再也踏不下去,不由得大呼不好,此時他正背對著那飛劍,卻已經感受到那死亡的氣息越來越近,若是被扎在身上,豈不是也要變成蕭莫言那般?

其實這倒是葉宇軒想錯了,那飛劍此時若洞穿他,他恐怕就沒有活命的機會了,這與蕭莫言不同,蕭莫言現在的身份便是那黑劍的載體,飛劍要借助他的體內能量殺戮以獲取更高的魔力。

葉宇軒不敢多想,就在飛劍即將到達身體的一剎那,將體內真氣猛地迸發開來,在周身形成了一種類似于蛋殼的光罩。

同一時間,飛劍及身,那看似無力的煙霧形成的黑劍,卻蘊藏著一種巨大的力量,饒是葉宇軒用盡全力防御,仍是嘴中噴出一大口鮮血,被震得向外飛去十丈之遠,直接跌到了山洞之外。

那黑氣似乎對血液十分喜愛,一見鮮血,那飛劍再次四散的黑氣又凝聚起來,將為量不多的血液小心翼翼地包裹起來,像個乖巧的孩子一般,回到蕭莫言身邊,送到他的嘴邊。

蕭莫言貪婪地吸允一番,眼中紅光更盛,身體化作一道殘影,眨眼間便又出現在葉宇軒身旁。

葉宇軒從未想過,自己怎麼也算是年青一代中少有的強者,在蕭莫言手下竟然連出招的機會都沒有,甚至連防御也像是一種可笑的想法!

葉宇軒想要掙扎著站起,卻發現身體早已麻痹,全身經脈經此一擊竟變得生澀不堪,真氣已然無法正常運轉,葉宇軒悲愴地閉上雙眼,這便是絕望麼!

蕭莫言用一種獵物般戲謔的眼光打量著葉宇軒,冷冷道︰「我喜歡,你的血。」

蕭莫言手中黑氣再現,直直地伸向眼前這個獵物的心髒,他要掏出這顆心髒,好好地品嘗一番!

多久沒有嘗試過鮮血的滋味了?如此美妙的感覺,叫我如何才能戒掉?那個男人,那個封印,何以能阻擋我嗜血的天性?況且,還是如此滾燙醇厚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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