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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之所罰 第三十二章 屠殺

風突然停了。

洶涌的真氣就這樣毫無征兆地消失不見。

整個世界就像靜止了一般。

薛定諤顫顫巍巍地睜開雙眼。

葉青山直直地站立在不遠處,那駭人的氣劍已然消失不見,只是他保持著高舉的雙手,作勢將劈,模樣看上去頗為怪異。

就像是老天開了一場生死邊緣的玩笑。

在薛定諤洋洋得意的時候,眼前這個垂死掙扎的人給了自己致命一擊。

可在他已經絕望的時候,葉青山就這樣溘然死去。

薛定諤在死亡線上撿回了一條命,連忙封住右手穴道,不由得感慨萬千,躺在地上仰天苦澀地咳咳笑了起來。

良久。

薛定諤輕輕扶著已被削掉一半的右手,惡狠狠地站起來,看著就在不遠處的斷臂,又盯著唯自站立不倒的葉青山,寒聲道︰「老朋友,這就是天命,到了地府不要錯怪薛某,是天要亡你葉家!」

話罷,左掌勁風揮出,擊在葉青山身上,葉青山直立的身體搖晃了兩下,終于還是不甘地倒了下去。

薛定諤不再去看,決絕地轉身躍走。

大堂外仍舊稀稀拉拉地站著三兩個弟子,見了薛定諤,忙是恭敬地叫道︰「堡主!」

又看見薛定諤觸目驚心的斷手,吃了一驚,不敢再多言。

薛定諤掃了三人一眼,皺眉道︰「那個難纏的牛犢子呢?」

三人微微對視,面露難堪之色,訥訥道︰「跑,跑了……」

「那你們還不去追?」

「稟堡主,我們修為低淺,追不上……」

「堂內的葉家人呢?」

「逃,逃了……」見薛定諤眼神凌厲,回答的人忙又是加上一句︰「師兄們已經去追了!一定,一定跑不遠的!」

薛定諤語氣更冷︰「那我要你們來何用?」

說著殺意頓現,正要動手卻又想起什麼,看著身邊一個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弟子,不容置疑地命令道︰「把衣服月兌下來!」

那人不明所以,懾于薛定諤的威嚴,手忙腳亂地月兌了個精光。

「衣服扔給我……內衣自己穿上!」薛定諤大是不耐煩,「死去的時候體面點!」

那三人此時如何還能不明白薛定諤的意思,紛紛面露驚恐之色,腿上一軟,跪倒在地。

「堡主饒命!」

「饒命?弱者沒有活下去的資格!」

薛定諤真氣所至,一掌一個,三人各自悶哼一聲,痛快地去了。

薛定諤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雖然有些小,但還算合適。又將兩邊衣袖松開,給人寬大之感,勉強能遮住斷掉的手臂,薛定諤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大步朝堂內走去。

大堂內桌椅無均是碎裂凌亂散了滿地,無一幸存,看樣子自己的這些弟子完美繼承了自己的風格,來勢洶洶。

再往里走,便到了內堂。

內堂的小院落內並不比大堂好上多少,地面已被踩的凌亂骯髒不堪,薛定諤從中間穿過去,便在角落處看見了葉母的尸體。

這個女人仍舊睜大著不瞑的雙目看著自己,而一把劍準確無誤地插在她心房之上,血早已流干。

也不知是哪個混小子,這麼下得去手,應當好好褒獎一下才是。

薛定諤站在原地自顧自地想著,心中一動︰葉家與自己同輩的人都死了,那麼最終的劍訣的秘密一定是在葉家後人手上了,葉宇軒在山下送請帖,並不知道有這等變故,應該不在他身上,葉家小女已經被向巍打下山崖,也應該不在她身上,那麼如此一來劍訣只有一個可能,便是在葉家大女兒葉小嫻身上。

薛定諤起身跳上屋頂,正好看見二弟子王紹騰匆忙地向前疾馳著。

「騰兒!」

王紹騰忙停住身形,一臉茫然地向著四周望去。

薛定諤飄然而落,緩緩問道︰「你這是在作甚?」

「師父!」王紹騰先是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徒兒正要趕往後山。」

「後山?」

「稟師父,葉家有一個女人跑到了後山,大家都在往那邊追。」

薛定諤點點頭,揮揮手道︰「那你去吧。」

王紹騰剛要抬足,又听得薛定諤道︰「等等!」

「師父有何吩咐?」

「山莊的那些弟子你怎麼處置的?」

「他們都被分開關押在柴房,等候師父發落。」

薛定諤略一沉吟,這才吩咐道︰「你去傳我的命令,讓他們主動歸順,違者全部處死。」

「是。」王紹騰低頭答應著,卻又猶豫道︰「師父,那些女弟子怎麼處置?」

「女弟子不也是弟子?按我說的……」薛定諤頓了一下,露出明白的神情,有些又氣又笑地看著這個家伙,搖著頭道︰「你若有喜歡的人,便留下吧。」

「謝師父!」王紹騰這才歡天喜地地去了。

待王紹騰走遠,薛定諤方轉身深深地看著後山方向,眼神微冷。

隨即腳下生風,肅然而去。

……

葉小嫻背靠著樹,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兩人。

薛凝看著她,似勸非勸道︰「藏劍山莊今日起,便不復存在了。你這樣堅持,只會讓自己萬劫不復。」

葉小嫻冷冷回應︰「我卻只知道老天有眼,定會將無良之人打落地獄。」

「你太天真了,老天何曾會有眼?若是老天有眼,世道何至于如此?是因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你有你的天,我也有我的天。」

薛凝嘆道︰「我是看在我們曾經是朋友的份上,好心勸導你幾句,你還不懂麼?」

「我不懂。」葉小嫻搖著頭,「我永遠不會有你這樣的朋友。」

「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不多時薛家堡的人也會追到這里,在他們手上,我也無法保全你的性命。」

葉小嫻不由得向來處看去,不料薛凝突然動手,一息之間便到了葉小嫻身前,伸手便要來奪蒼穹劍。

葉小嫻大吃一驚,想要躲開已經晚了。

薛凝一把抓住劍柄,用力一拔,卻沒能拔開,臉上訝然,輕聲道︰「這劍果真有些古怪。」

葉小嫻大急,奮力想要將劍抽回來,卻被薛凝穩穩握住。

兩人便這樣僵持起來。

「小嫻,你放開,我薛凝對天發誓,保你不死!」

葉小嫻俏臉漲的通紅︰「休想!」

薛凝還想說什麼,突然感覺一股勁風襲來,忙是側身躲開,沒想到那勁風不停,又迅速向自己手臂攻來,薛凝避無可避,只得放手。

「小丫頭,快跑!」

葉小嫻不敢猶豫,發起狠瘋狂地朝著深山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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