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襲來,干枯枯的樹枝馬上隨風搖晃了起來。請使用訪問本站。一陣腳步聲響起在郊區里,不是別人,而是「黑螢」的成員,他們剛剛執行任務回來,此時要去火之樓報道。
幾十個人的隊伍,梁蜃走在最後,可他旁邊沒有于夜霜的身影。最近一段ri子,于夜霜一直一個人出去執行任務,沒有人知道他在執行什麼任務,就連梁蜃也不清楚。不過他心里明白,于夜霜執行的任務,極有可能是楊晟指示的。
柳承澤忽然抬頭看了yin沉的天空一眼,說道︰「天氣不妙啊。」
「難道,要下雪了不成?這都快過年了,而且今年已經下過一次了啊。」旁邊一人听後立即說道,聲音充滿了抱怨。
時間距楊晟找于夜霜和梁蜃已經過去了半年,不過這半年時間里,楊晟除了與他們秘密會見過幾次外,再沒有任何指示。梁蜃不知道楊晟內心的想法是什麼,不過從最近于夜霜的行為來看,他覺得楊晟似乎有事情在瞞著他。
「蜃,想什麼呢?」柳承澤忽然停下腳步,看著梁蜃問道。梁蜃抬起了頭,見其他人都在看著自己,不禁一笑,回答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什麼時候會下雪而已。」
「得了,會下雪?你在想,夜霜又干什麼去了?」一個人听後立即說道。梁蜃對此沒有說話,另一人臉上忽然充滿了好奇,說道︰「你們說,夜霜那家伙,最近是不是和哪個女人好上了,三天兩頭地不見人?」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梁蜃也對這個玩笑笑了,一個人忽然看向他,問道︰「蜃,連你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梁蜃輕輕搖了搖頭,那人見狀笑道︰「那家伙這次還真是神秘,竟連你也不告訴。」
又一陣風襲來,眾人不禁拉了拉衣領。看著梁蜃兩人的奇怪表情,旁邊一人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含沙se影地說道︰「行啦,蜃,明天是人家夜蓁的生ri,不管有什麼事,還是先把這事辦好再說。女人吶,你要是滿足不了她,她可是會跟著其他男人跑的喲。」
眾人又哈哈大笑起來,梁蜃也對此無奈地笑了。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忽然發現,yin沉的天空,似乎要下雪了。
夜深了。
梁蜃家里,梁蜃正要睡覺,忽然听見了敲窗聲。他有點奇怪,以為自己听錯了,可仔細听時,發現確實有人在敲窗。他慢慢來到窗戶前,剛剛打開窗戶,一個影子便從他旁邊穿過,坐在了椅子上。
已是寒冬,一陣寒風吹來,梁蜃不由打了個寒顫,馬上拉上了窗戶。來者是于夜霜,只見他邊對手哈氣取暖,邊說道︰「火族這鬼天氣,真是凍死我了。」
「嘿,話說這幾天你去哪兒了,一直沒見你人?」梁蜃奇怪地看著于夜霜,心里充滿了疑問。于夜霜不在意地向旁邊看了一眼,回答道︰「我啊?出去溜了幾圈,明天夜蓁生ri嘛,所以這才趕了回來。」
梁蜃完全不信于夜霜的話,正要說話,于夜霜忽然看著他說道︰「蜃,我們去看看老師。」
火靈山斷崖峰。
玉碑前,梁蜃和于夜霜靜靜地站在靜靈壇上,一陣寒風襲來,兩人身體都抖了抖。即使在夜晚,也感受得到天氣的yin沉,于夜霜不禁對此笑道︰「真不明白,火族的天氣變化怎麼如此無常。」
「天氣這麼無常,虧你還想到這地方來。」梁蜃听後抱怨道,對在寒風里看玉碑十分不滿。于夜霜對此一笑,嘴里輕輕說道︰「或許,以後都沒有機會再來了。」
「什麼?」梁蜃看著于夜霜問道,臉上的表情十分奇怪。于夜霜搖了搖頭,回答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自己的名字,會不會有一天也被刻在這上面。」
「你想得倒美。這上面全是烈士,難道你想當回烈士?」梁蜃看著于夜霜笑道。于夜霜抬頭看了一下,回答道︰「這也不是不可以哈?」
梁蜃听後愣了,忽然發怒道︰「喂,你在胡說什麼!」
見梁蜃生氣了,于夜霜馬上轉移了話題,說道︰「哎,蜃,你準備了什麼禮物給夜蓁?」
「我在問你怎麼回事?」梁蜃看著于夜霜說道,聲音里依然滿是憤怒。于夜霜擺擺手,說道︰「要麼,你也替我準備一份,我可能有點忙,沒法親自替她準備。你也知道,我這個妹妹……」
「夜霜!」
梁蜃忽然大聲叫道。于夜霜看著梁蜃,只見梁蜃死死地盯著他,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梁蜃的樣子,于夜霜沉默了許久,這才說道︰「任務,很快就要開始了。」
梁蜃微微一愣,馬上叫道︰「你私下找的楊叔叔?」
于夜霜听後一笑,說道︰「半年前當楊叔叔找我們的時候不就已經說了嗎?兩個人,一個人要為另一個犧牲……」
「所以你就私下做了決定?」梁蜃听後又叫道,聲音顯得十分憤怒。于夜霜看著他,聲音平靜地說道︰「難道半年前,當你答應楊叔叔的時候,就沒有私下做出決定?」
梁蜃听後愣了,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瞞不過于夜霜,可沒想到于夜霜會如此明了地提出來。他沉默著沒有回答,于夜霜這時將手放在了他肩膀上,說道︰「我明白你想犧牲自己,讓我混入s組織,不過這項任務最合適的人選是你才對。」
梁蜃沒有說話,過了好久,他才慢慢張開了口,問道︰「為什麼是我?」
于夜霜看著梁蜃的表情,堅定地說道︰「因為他們需要你。而且,蜃,你要知道,活著,有時比死亡要痛苦得多。」
梁蜃抬起了頭,看著這個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人,想說什麼,可喉嚨里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愣是說不出話。于夜霜忽然笑了,說道︰「如果讓我呆在‘黑螢’里面還行,可讓我因兄弟的犧牲混入s里面,面對親人的責難,面對朋友的仇恨,面對敵人的嘲弄依舊堅持自己的任務,這點我辦不到。可是你能,蜃,我知道你能,你能為了任務堅持下去,不管別人再怎麼不理解,不管別人再怎麼刁難于你,你都能堅持下去。所以這項任務,只有你能做到。」
「夜霜……」梁蜃看著于夜霜,久久說不出話。于夜霜看著他笑了,向他伸出了手,說道︰「我們不是兄弟嗎?我們不是說過,我們的使命,就是將自己生命的意義發揮到極致嗎?所以不管我們誰存誰亡,存在的那個,都要替離開的那個將這個使命肩負起來,一起走下去。」
看著于夜霜的樣子,梁蜃在原地沉默了許久,終于抬起右手,握住了空中那只冰冷卻又洋溢著無限熱情的手。于夜霜忽然看向了城市,說道︰「我還得出去一趟,所以記得幫我把夜蓁的生ri禮物買了啊,否則她不罵死我才怪呢。」
梁蜃嗯了一聲,說道︰「你要趕到明天天黑之前回來啊。」
于夜霜對此一笑,慢慢向前走去,忽然又停下了腳步,緩緩說道︰「當然了,畢竟明天,可是我為她過的最後一個生ri了。」
于夜霜的身影消失了,靜靈壇上只留下了梁蜃一個人。他轉身看起了玉碑,只見玉碑在夜空中散發著一種yin暗的光芒,令人心頭十分壓抑。
「你們‘黑螢’現在不止在火族,即使在整個靈界也很有名啊。也是,即使只是一個人,也能發揮很大的作用,更何況一個組織呢。」
「林夫人,一個人,真的能發揮很大的作用嗎?」
「其實,一個人所發揮的作用,有的時候甚至比一個組織還要重要。」
「你以後會明白的,孩子。」
看著玉碑,梁蜃緩緩說道︰「我現在有點明白了,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