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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府有些像沸騰的油鍋,頃刻間就變得熱鬧起來。
陸嚴有些發愣的看著府上雞飛狗跳的樣子,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以前還沒發現,這府上就幾個人清淨的很,現在好像熱鬧點也有熱鬧的好處。
高順以為陸嚴有些不滿,趕緊道︰「大人恕罪,昨個他們都是隨著去西園c o練,累得很了晚上就多喝了些酒解乏,今天就留在家里歇息。估計也是剛起來居多,是以顯得十分慌亂。」
陸嚴不置可否,剛才還見有兩三個腰帶長劍的青年男子在晃悠,好似起來散步的。現在一溜煙全不見了,只剩下後宅嘈雜聲不斷。他也不急著進去,反正都到家了還慌個什麼勁,再說真要是醉酒未醒,睡眼朦朧的那自己見了說不得更讓其尷尬。
于是率先領著去了廳堂。高順在後面跟著想了想,陸大人剛回來,一路疾行顯得風塵僕僕,現在直接去廳堂也不休息,是不是有些不妥?
還沒等他開口勸陸嚴先去歇會,旁邊的碩禾就先開口︰「大人,您回來了,小的是不是要先回去通秉皇子殿下和蹇碩大人?他們可是等您等很久了。」
剛說完便听見後面粗狂的聲音,道︰「你這混賬,還想偷跑不成?前次怎麼說的?若是大人回來便先告知我們,好為大人接風洗塵,你倒好,收了那麼多東西竟然還偷懶不做事。」話音未斷就從廳堂外進來三名漢子,說話的是典韋這大嗓門,根本沒有遮攔,直接落了碩禾的面子。
碩禾臉s 通紅,支支吾吾的根本沒法辯解,誰讓他貪到連陸嚴這幾名弟兄都不放過。原本跟隨他的護衛都是站在外面候著,沒一個準許進來的,他也不敢隨意呼和,畢竟陸嚴還在呢,惹惱了他真就沒個轉圜的余地了。
陸嚴原本听見典韋的聲音剛準備迎他,結果听見這些話轉頭看著碩禾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啊•••咱自家兄弟還無妨,若是踫到別人不容分辨直接打了你一頓怎辦?即使還回去那你不還是要遭一頓毒打?」
心里更是哀嘆,他不就是因為收受賄賂不成而與荀彧結下梁子,到現在還是一直互相看不對眼經常互掐。
碩禾趕緊道︰「以後再不會了!」轉頭又看看高順和典韋他們︰「只是那些全部給換成稀罕玩意兒給殿下了。這我沒辦法還了,欠你們的我用別的還成不?」
陸嚴搖頭哂笑,自己還當他只是收了典韋這憨厚人的,沒想到他收的不止一人啊。真是打一頓都便宜他了。
不再管他,陸嚴上前用拳頭捶著典韋的胸膛,哈哈笑著︰「不愧是勇猛的典韋,怕是古之樊噲也就這樣。瞧這一站就把碩禾嚇得跟小孩似得。你竟然率領七百余人擊潰成千上萬賊寇,要知道我領那麼多騎兵依舊只能算是慘勝,根本沒殺散他們。」
典韋模著腦袋嘿嘿笑著,听到陸嚴這麼夸他,只知高興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旁邊有些儒雅的青年拱手道︰「大人率領甚少士卒斬殺賊首,更是將賊寇騎士系數收降這更是無人能及,要知迫使賊寇退散以武力驅趕脅迫就行,但是讓動輒r 行數百里的整隊騎兵歸降就非常人能及。大人高才更讓人佩服。」旁邊的典韋和另外一名青年連連點頭。
陸嚴道︰「皆是軍中將士相互配合以大勢困住了賊寇而已,某只是逞能上陣勉強斬殺賊首,還險些連累了三軍。」然後便不再說這些轉而問他們道︰「不知兩位兄台名諱?」
這便是許定和許褚兩兄弟,剛才說話的是許定,他年歲長些,以前便是幫助父親打理些事情,言談舉止相襯得宜,「小人譙縣許定。這是二弟許褚,見過大人。」
原本初次見面若是言談甚歡對自己肯定會有很大的好處,但許褚卻是有些少言語,與高順差不多,只是行禮道︰「小人許褚,見過大人。」
陸嚴看著他們,身上都有那種征戰沙場的樣子,只是兄長許定有些儒雅的氣質;許褚雖與典韋差不多,身形魁梧膀大腰圓,但是沒有典韋那種豪爽的俠義氣質,反而是高順那樣淳樸,憨實少言。
初次見面也不知說些什麼,哪像上次自己去尋典韋剛好踫到高順來,便吃喝一頓,拉近些感情,現在自己亦是剛回來,要說沒有疲憊那是假的,但是面對這兩名壯士,若有失禮恐以後多有嫌隙。
「兩位兄長在此便與自家相同,我等兄弟沒有太多客套。隨意就是,等會給某接風洗塵只管多喝幾杯,聊表寸心。」陸嚴有些羨艷的看著許褚嘆道︰「原本高順兄長說有一壯士與典韋不相上下,某還不信,現在看來是某當時少見多怪,只憑身上氣度,就是軍中將領也是多不如矣。」
荀彧在旁邊笑著道︰「此言不差,只憑氣勢許褚兄弟與典韋就是不相上下,在軍中作沖鋒陷陣的先鋒猛將亦是綽綽有余。」
剛才只是許氏兄弟自報家門,荀彧以前還真沒和典韋與高順見過面,剛才陸嚴也給忘了介紹,所以荀彧只是憑著感覺贊揚兩人。引得他們全看向自己,荀彧笑著拱手道︰「潁川荀彧,見過諸位。」他沒稱壯士是因為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有官職。沒稱呼將軍是因為現在並非戰時,將軍職位並不是一般人能夠獲得,就如陸嚴來說,等復命之後將軍之稱也會去掉,轉而成為朝廷官員而不是將領。
陸嚴拍著額頭,才反應過來,不過見他這麼簡單的介紹,就嘿嘿笑著對眾人道︰「你等可不知,若不是荀彧荀文若,這一路監軍說不得我就回不來了。」
荀彧對他說的話只當是童言無忌,更怕說出什麼不適當的話來,趕緊打斷道︰「只不過幫大人照顧著,若不是您大膽施為敢並行險峰,恐怕斬殺賊首的功勞就要落到他人手里了。」說完看他們都有疑惑的看著自己,荀彧笑著道︰「這事說來有些尷尬,怕是要落了幾分面子,還是不說得好。這急行軍真不好受,還是先洗漱再與諸位高談闊論吧!」
高順听了趕緊道︰「府上不缺什麼東西,大人和荀大人先去洗漱,歇息一會。我等就去安排酒宴為大人接風洗塵。」
陸嚴點點頭,對許氏兄弟抱歉的笑笑︰「某去去便來,兩位兄長安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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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與留下來的荀彧剛出門,典韋就拉著碩禾,也不管他快哭的臉s ,低聲嘿嘿笑著︰「我也不為難你,你收了這麼多好處今天總要表示一下,這大人回來接風洗塵的事情你一並辦了吧,別整的死了人似的哭喪著臉。以後若是有什麼要俺幫你出氣的,俺肯定幫你,不會虧了你的。」
碩禾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待典韋松開手他就落荒而逃。高順皺著眉頭苦笑道︰「不能如此欺負他,要知道他不僅與大人關系好,而且還是皇子近侍。讓他丟了臉面,說不得回去之後告狀,給大人引來麻煩。」
典韋笑著道︰「沒事,他這小子就是欠修理,明明知道不能做的事情還非要去做。你看他走的時候還一副高興的樣子呢。」不過看高順皺著眉頭嗔怪,他訕訕笑著︰「大不了以後不這麼欺負他了。」
笑過之後許定有些疑惑,心里暗道︰「前番听聞捷報說陸大人斬殺賊首,今見之大人身上果真氣度不凡。然大人對于我兄弟另眼有加,卻不知對我又是如何看待。這典兄弟除了喝酒就只想著與二弟比試對練,若是真去打仗還真應了荀彧的話,做先鋒猛將綽綽有余,然而陸大人怕是手下智謀領軍之人更缺少。高將軍可謂用兵良將,前番不知後來卻是知曉典韋殺散賊寇多有高將軍先前指點部署。可高將軍若是忙著,那再有事情總不能讓陸大人親自出馬,我若能有相等的能力,那也能夠得到陸大人認可吧。」
未幾,等陸嚴洗漱出來,典韋和許褚都不在,問過之後才知道他們兩人去購買酒菜去了,高順笑著道︰「原本讓碩禾去辦的,但是想想他確實靠不住,現在肯定回去通報蹇碩大人去了,所以典韋就拉著許褚一起去了。他這好喝酒的x ng子,說不得要把人家酒缸給搬回來。」
陸嚴擺著手笑道︰「若不吃的飽怎有力氣。這不怪他,只是身體資質不同而已。」
見荀彧還沒出來,就坐在首位,看高順手下放著書簡,陸嚴就先對許定道︰「剛才多有不便還望許兄見諒。」許定趕緊連道︰「不敢••不敢,大人有心了。」
陸嚴剛才也趁著空隙想了一會,許褚還好說,這是一個猛漢,武勇更是不差,雖沒有真正見識過,即使有些稍遜但也不會遜s 典韋多少,亦有可能有過之。他的事情好辦,然而許定就有些不太好說了。
「本官是奉皇命做事,這世上少有人能約束我,而且咱們官職都是些不正經的,都是蒙受皇上恩寵隨口賞賜下來的,但是這即使官再小也沒幾人敢惹。可能你听來有些像宦官那些人,但這卻是實話。」陸嚴古怪的笑著,自己以前沒想過,只當是玩來著,但是現在想想自己也只是蒼生中的一個草芥棋子︰「天下經過黃巾之亂到現在依舊是戰火不斷,若是出人頭地,要麼冒著丟掉全家的x ng命的危險,造反!如同黃巾賊寇一樣,真成了說不得就是王侯將相。」
看著許定臉上冒出的汗珠,陸嚴根本沒停止的意思,這話也有對旁邊高順說的意思︰「另外就是入仕,但咱們無名之輩,想要入仕難如登天。只有借著蒙受皇上恩寵的機會向上爬。女的可做妃嬪,以s 魅之。男的只能賣力氣做事,向皇上表示忠心。當然這有時候再有才能再忠心也會被人當做佞臣小人和那些宦官一樣看待。」
陸嚴嘆了口氣道︰「所以某並不是什麼大才,卻可能是ji n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