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道的地面出口開在三山里後山一個盜洞旁,我出來要不是被林苒楸著領子便跌進去了,盡管如此,我還是不會感謝林苒這種時時刻刻提醒我比她矮一個頭的行為的。
我猛地轉身,想甩掉那只手,結果腦袋上直接挨了一下。
回頭時,林苒給我一個極度可疑的微笑,手指越過領子伸進後頸拈出一條細辮子,結合她的表情,我敢猜她一定是往詭異方向腦補了我的審美及愛好,又一個取笑我辮子的人,忽然發現,其實林嵐還是挺不錯的,畢竟她第一見著它的時候沒有嘲笑,只是以違反校規為名痛扁我一頓。
「我喜歡,怎樣!」也許臉已經紅了,我覺得臉皮很燙。
「沒事,布可總算做對一件事,」林苒把辮子塞回去,附耳道,「藏好了,可別被神官看到,雖說他們不一定知道它的意義。」
「這也是你閨友和你說的?」我眯了眯眼,那就不是布家傳統了,和小叔說的不一樣呢。
「混小子,那可是你親媽!」林苒啪一聲又給我一下才轉頭招呼研究盜洞的土夫子,「那邊的別看啦,收拾收拾,送這小子回去。」
「苒姐不感興趣麼,看深看土,八成又是個驪人墓。」章載寧蹲在盜洞邊,不住搓著手,小眼楮里冒出狂熱,「那小子的引導會帶他回去的……我倒是想看看,哪位入了水雲社的眼,弄得堂堂水雲社破了自家規矩。」
那個,有沒有人送我回去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確定是誰給東校寄土偶了。至于水雲社在胥川只做殯葬公司的生意,下地倒斗的勾當只在外面做的規矩被破,又關我什麼事?于是,我也不去猜測他們的過往,只百無聊賴地等倆成年人互瞪完畢。
後來,是半路出現的顧和帶我回去。
凍霧的西j ng司或者說四處的鷹組,因為大部分人跑去考古,前院意外地冷清,而後院如何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對于我來說,趕緊找只筆記下剛得來的信息才是最要緊的,心理咨詢室和後院都不想去,想想還是進了十三書庫,經過閱覽室的時候沒見著人,莫昉不在。
趴在遇見墨人錫奴的桌子上,我重重寫下徐福二字,拿筆圈了起來,又在下邊劃出三條線,一條指向徐禮臣,一條指向長生,一條指向秦家蹲說的幾個時間點︰千年前武仁之戰,二百年前的漆園,一百年前的鎮公會,五十年前的秦家祖宅,十五年前的……最後一個不清不楚,但結合秦家蹲說每個時間點秦家主支都會出事的話,這種大事我沒印象就很奇怪了。
顧和從外邊進來,懷里抱著一箱資料,資料上是一袋圓滾滾的隻果。拉開椅子坐下,拿了隻果在衣襟上蹭蹭,卡擦咬了一口,濺出些新鮮汁水來。
「你很低落,章載寧應該為難不了你。」
「他不是章載寧,」也多虧那個調查水雲社的長期任務,盡管以前沒多少了解,我多多少少翻出些舊事,「是現任水雲社當家的堂弟,失蹤近三十年的林濟林二爺。」
「有些事心知就好……」
「這樣的話,林苒找他來就可以解釋,畢竟,他的先祖以前就是造墓的好手,東邊的墓經手的不少。」我無視某人的阻攔,繼續口無遮攔,「也只有這個身份,才符合他‘死亡’的標準。」不是會直接判死刑的普通人,也不是青宗宗主堂弟這種直接免責的身份,剛剛符合他被冠上灰鼠之名的等級。
「這樣,他和林苒相熟也可以解釋,畢竟水雲社和林氏是有淵源的,」我皺著眉在長生上邊畫個叉,這條線索太遠無力追查,「最直接的一點,他身上有種熟悉的死氣。」就像,被我封印起來的那道鴉形黃符。
「他和老師是怎麼認識的?」
「……瑤池,‘三身計劃’,他和徐禮臣同為**實驗組ch ngr n員,他是素材,徐是半素材,他去的時候,徐已經在那很久了。」顧和沒有壓低聲音,發音卻總讓人听不清,「林濟是鴉眼項目的,鴉眼是他們的設想之一,強行集中攜帶者魂力,短時間擁有靈力,代價是身體腐朽。」
「你知道老師的身份?」我對他會回應這點有些吃驚,「不是說要保密麼,你告訴我?」
「不然怎樣,你可是小惡龍,我怕你了。」顧和無奈地笑笑,表情很假,只是打趣,「林家里和四處有交易,具體是什麼你不會想知道,交易中的一項就是,林濟要作為‘特殊血統素材’混進神宮的瑤池實驗室里協助徐偷走研究成果,秘密實驗出事神宮不敢公布,動用替身瞞住王室,後來他們二人一起進入第五研究所,林濟又是素材,直到徐幫他改進鴉眼……」
「那個,請重點回答一個問題就好,」我表示對他個人及四處的黑歷史沒興趣,「身上帶死氣是水雲林家的家族特征,還是林濟被改造後的個人問題。」
「密檔記錄的是前者。好了,說正事,」顧和從箱子里取出一沓資料,「莫司讓我告訴你一些事情,分給我點注意力。」
「哦。」我筆尖動了動在徐禮臣下邊畫了條線寫上紅蠍子杜紅及不明箱子,這個不明箱子值得深究,據藍蘭所說是現場唯一被帶走的東西,想想都覺得重要,翻開另外一頁,筆尖一動,在林雪村的名字旁邊加備注,至始至終,我根本察覺不出所謂的同桌有一絲死氣,氣息明淨得就像……最最磊落的神官。
等等,這是什麼爛命題?我的同桌是神官?想想都驚悚。
「莫司想我告訴你些事。」顧和學著我往桌上一趴,伸手拿走我的紙筆,瀏覽一遍後就著寫寫畫畫,「你整理的很清晰,尤其是時間軸這條線和莫司的想法不謀而合,不同的是莫司想從近期的事情中撲捉‘方士’的影子,嗯,方士是徐福的代號,從時間軸上看方士的動作間隔越來越小。」
「可惜,青宗方面在安全上已經有被害妄想癥了,合作近乎不可能,小惡龍是莫司打開的最成功的‘通道’,除此之外處處踫壁,就跟我們調查方士一樣。」顧和的筆尖跳過長生直接落到徐禮臣上邊,再慢慢下移,「要不是徐,我們可以說根本無進展,這次的徐案,上邊的意思是可以不調查,依照神宮內線的情報徐禮臣之死只是一次嫁禍的伎倆。」
「重點在于這個。」顧和放下筆,懶洋洋地從資料箱里翻出一只手提箱推到我面前,「杜紅取走那只是假的,或者說,真貨被我們換出來了,那天搭檔通過你進游檄令就是為了從在哪兒被詢問的神宮隨行人員取來這個,接著按于昭樂的建議,一直放在林賢身邊借他的氣掩蓋‘它’的氣息,事實證明藏得十分成功,林賢出事了它都好好的。」
「所以,沐瑞就因為一個蠢箱子沒命?四處沒人了麼,讓一個常人……」
「小惡龍,搭檔有這個覺悟,」顧和自己拉過手提箱,將筆尖探進鎖眼里一搗, 吧,手提箱應聲打開,「神宮某些人想利用一個替身被殺嫁禍四處兼監守自盜,運氣再好一點還能再青宗那兒揩一點術士資源的油,只是沒想到最後,真貨被我們偷運出來……小惡龍不想看嗎,傳說中的游方令牌。」
顧和笑嘻嘻地將手提箱轉過來對著我,箱里鋪青錦,乍一看宛若無物,其實靜靜躺著兩塊巴掌大的青s 令牌,我半合上手提箱,箱內頓時溢滿柔和的銀光。
青經有載,青川石為水木之j ng,似金似木,入手溫涼,輕擊有金玉之聲,飄若繁星流櫻,寂如滿月沉淵,近之寧神,佩者延年,置之月下則化銀。並不是說變成銀質,而是吸收了月華泛出清輝,看來好似化銀,而化銀的程度直接判定青川石等級,到了四品以上,即使不見月華也可化銀。
「三品青川石。」我合上手提箱,這樣潔淨的事物難怪要用濁氣掩蓋。三品啊,足夠配幾百個南ch n壺的填料了,而且,五品以上青宗從未允許流出吧,「杜紅呢?」
「呃,你說哪一部分?」顧和撓撓頭,一臉不好意思。
ps:五一快樂再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