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濕闌干花著露,愁到眉峰碧聚。此恨平分取,更無言語空相覷。斷雨殘雲無意緒,寂寞朝朝暮暮。今夜山深處,斷魂分付潮回去……
愛之深,離之悲,這便是以後的日子嗎?虞娘虞珠收拾著芯敏的行裝,無奈的嘆息,也不敢上前勸說半句。別人是盼星星盼月亮盼著登上後位,而她們這位主子卻恰恰相反。別說盼了,根本就是和躲災差不多。每次這個後位一落下來,她們就等著收拾包袱。也不知道主子心里究竟想的是什麼,怎麼就和常人的不一樣……
明日就是大婚封後之期,紀染宸今日連早朝都沒有上,一直守著她。就是嘴皮子都磨破了,芯敏仍舊一語不發的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麼!對于這點,紀染宸很心慌,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可以讓她放棄離開的決心。放她走是不可能的,威脅她只會將她推得更遠,第一次,他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待虞娘虞珠收拾妥當,芯敏終于站起身來,這把紀染宸嚇了一跳,急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縴細的胳膊,痛聲道︰「你真的舍得,沒有絲毫留念?」
「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包括我的家人,如今,我就告訴你。」芯敏轉過頭來,眼神平淡,沒有絲毫波瀾。卻是她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得到的答案。「我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只是死後無意間來到白芯敏這具身體之內,可以說是靈魂附體。或許我的名字和她一樣,或許是機緣巧合,在我死的時候,她也死了。我只知道,我被殺醒後,就一直住在這具身體里面。至于原來的主人,我不知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紀染宸有些反應不過來,若非看到她認真的神情,他真的懷疑自己听到了什麼天方夜譚,簡直匪夷所思。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是在什麼環境中長大的。」芯敏頓了頓,繼續道︰「在我們那里,沒有皇帝,沒有戰爭,實施的是一夫一妻制,民•主選舉制。男女平等,女人可以讀書,可以外出工作,也可以當官掌權。我們也會為保衛自己的國家而戰,但是,絕對不會去侵略別國。因為我們珍惜和平,也珍惜生命。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要你向我們那里學習,而是讓你知道,我從小便是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燻陶了二十來年。要我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無辜的人戰死沙場,親友悲痛,哭聲震天我真的做不到。」
不是感性,想想前世芯敏在電視上看到地震的專題節目時,那種震撼之大。那是天災,這是**,然而最後的造成的結果都是一樣。上次她上戰場已經親生經歷過,絕對比天災更讓人悲涼。雖然看不到那些士兵的家人哭,可是不代表沒有,不代表不存在。即便她與那些人沒有關系,她都無法抑制,何況是他們的親人。
紀染宸此刻徹底被芯敏的話震撼到了,她是在編故事嗎?當然不!從認識她開始,她的思想就不同于其他人,不僅對什麼事看的通透,做生意的手法更是層出不窮,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紙牌,哪一樣是這個時代女子該有的東西。
可是要他接受,他怎麼接受得了!她只是一抹幽魂,連人都留不住,他還留得住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