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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解開迷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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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的一個清晨,冰之在迷迷糊糊間接了一個周森茂打來的電話︰「冰之!姑姑昨晚在獄中自殺,被搶救過來了。」冰之急忙下了床,問︰「她自殺?為什麼?」「他們說是她在刷牙的時候吞牙刷,後來被人拉去搶救了,已經月兌離了危險。我還听說,她的男朋友也就是那個叫許文彪的男人已經找了律師來,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她一個人身上,說向容建安行賄的主意全都是她一個人出的,錢也是她拿去的。姑姑遭到男友的背叛很失望,所以就選擇了輕生。」冰之還真沒想到機關算盡、所一世精明的周文紅竟然也遭遇到了最深愛男人的背叛。驕傲的她當然不會容忍也無法接受這樣的慘烈結果,所以才在絕望中選擇了絕路。她是在當天下午去獄中看望了周文紅。這還是周文紅出事後她第一次的探望。兩人面對面坐著,中間是一道鐵窗。周文紅顯然瘦削了許多,一雙眼楮非常浮腫,臉部黃灰色的的肌肉也松弛了下來。當她看到冰之坐下時,眼楮不斷往地面看,似乎想在躲避什麼。冰之拿起電話,說了句︰「你還好吧?」「你為什麼會來看我?」鐵窗那邊的周文紅擠出一個干癟的笑容。冰之淡淡說︰「這個你無須知道。我就想對你說,你就算死了,你犯過的錯,做過的事也沒可能被別人遺忘。」周文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那干冷的笑聲在寂靜的探望室里顯得格外陰寒人。然後她望著冰之的臉說,「你也曾經嘗過被人背叛的滋味,那種揪心的痛苦,也該知道被遺棄的絕望就像刀子一樣刮著你的心!我為許文彪辛苦了那麼多年,為他做了那麼多事。可是,到頭來他還是背叛了我。我聰明了一輩子,可最愚蠢的就是為了這麼一個不愛我的男人付出了那麼多。」說完這段話她又放慢了語速,一字一句地說,「你記住!男人遠比女人可怕!別以為自己的真心會換來他們同等的真心!這不可能!」冰之點點頭,依舊淡淡說道︰「你今天就專門跟我分析男人嗎?有沒有想過你到底最欠別人什麼?你欠我爸我媽什麼?」周文紅听到這里又冷森森地笑了兩聲,然後說︰「我欠他們?從小到大,你爸爸搶奪了我父母所有的愛!要不是當初他娶了那個白櫻惹他生氣,他還是會一直壓在我頭上!還有你那個母親白櫻,我真的很恨她!我到現在還是恨她!要不是她,我就不會被逼嫁給一個我不愛我的男人!你可以想象嗎?我當初嫁給茹心她爸爸的時候我是多麼不情願!一個比我大十歲的什麼都不如我的男人,連說話都結結巴巴的男人,成了我丈夫!我也不差,為什麼我要這樣!」「那是因為你太精明太自私,總想著天下人虧欠你!」周文紅狠絕地說︰「你錯了!我恨白櫻,是因為她當初搶了我心愛的人!」冰之怔住,緊緊握著電話線听對面的人往下說。「當初我最喜歡的人就是白櫻的同事。因為他,我每天都跑到市圖書館去看書,就是為了多看他幾眼!可是,他正眼都不看我,他就只對一個人笑,就是你媽媽白櫻!後來我給他送了一塊手表,約他去看電影!他不去,他說他喜歡的人是白櫻,因為她漂亮溫柔!我那個晚上哭的好傷心,哥哥來問我,我就告訴了他。他就問,那個叫白櫻的女孩子就真的那麼漂亮嗎?」她說到這里咳了一聲,接著說︰「誰知道,當你爸爸也去圖書館看到那個白櫻之後,居然也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再後來,他們居然談戀愛了!」說到這里,冰之清楚地看到一團火焰在她的眼內熊熊燃燒著。「你說你母親是不是個狐狸精?她不但搶走了我心愛的男人,還搶走了我哥哥!後來,我哥決定要娶她了,可老爺子不干!因為是我說的,我說白櫻那女人是個破鞋!勾引了一條街的男人!就是個禍水!哈哈哈哈……」周文紅越說越恨,卻也越帶勁,簡直是熱血沸騰了。冰之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一陣翻滾。自己最愛的母親居然被她說得如此不堪,她實在無法忍受。于是她厲聲說︰「我媽媽是個冰清玉潔的女人!不是你說的狐狸精!你為了報仇,就故意在爺爺面前誣陷她,好讓爺爺恨她,所以才一直不同意她和爸爸的婚事!原來一切都是你干的!」說到激動處她狠狠握著拳頭,渾身在微微發顫。今天才終于知道為什麼周文紅一直對自己的母親以及自己那麼恨之入骨。原來,女人的嫉妒毒種一旦播下,就會長成參天大樹,結出豐碩的果實。周文紅在對面冷笑︰「沒錯!我恨她搶走我的一切!憑什麼好的東西全給她了?我不但恨她,還恨她生下的孩子!那就是你哥和你!我一看你倆就想起你媽那狐媚樣!尤其是你!」冰之忍著眼內的濕熱刺痛,顫聲道︰「你的心理不正常!」「沒錯,我是不正常!反正我的青春就被白櫻和我那死鬼老公毀了!我生下茹心後,才發現人生有一點點希望,于是我就把所有的愛和精力都放在女兒身上,希望她可以給我出一口惡氣!我要讓她得到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包括男人和金錢!」周文紅終于告了一個段落,喘了幾口氣。冰之也不想再逗留了,就說︰「你好好照顧自己吧!一輩子活在仇恨中,你有意思嗎?你最愛的女兒還在外面為你日夜煎熬,你有為她想過嗎?有你這種心理黑暗的母親,她的一輩子也就毀了!」說完這番話冰之感到全身心的松爽。她也曾深深恨過對面的女人,甚至也曾在心底有過陰暗的想法。可是,今天親眼看到這個女人身陷囹圄,並血淋淋地剖開她內心深藏已久的一些往事時,卻感到那種恨意在退潮,最後歸于一片寂靜無聲。「冰之。」周文紅突然深深嘆息道,「我不奢求你原諒我。但是,茹心是我最親最愛的寶貝,我這輩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但我已經無法面對她,我不是一個好媽媽!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茹心,但我在這里提一個請求,求你多少要照顧她一下!」一串淚珠終于潸然從她眼角淌下。冰之沉默數秒,才緩緩說︰「你還是在里面自己照顧好自己吧!多年以後你們母女還要團聚呢。」====================================早春二月一過,天海市的春天就正式撩開了秀麗的面紗。這個周六中午,冰之駕著車來到了一家名叫「藍色瑪麗」的酒吧門前。位于老城區田貝路的這家酒吧,也許是因為老板沒錢去裝橫門面的緣故,在整條熱鬧非凡的街道上並不顯得很奪目。這個酒吧的地址是她纏著晴子托喬依安打听到的。這家酒吧的老板叫曹萬利,就是容海澄出國前最信賴的好友。冰之曾听過容海澄提及此人幾次,但詳細的情況他沒有多說。也許是中午的緣故,酒吧里的人不多。ladygaga的歌聲從不知哪個角落傳來。而燈光迷離處,幾個扭動的身影在並不寬敞的舞池里肆意搖曳。空氣中,啤酒的酸味和煙草的刺鼻味一起涌進冰之的鼻腔。她走到酒櫃前,低聲問一個穿著紅色毛衣的年輕女孩︰「請問,曹老板在嗎?」那個一臉青春痘的女孩子抬頭,停止了發手機短信的動作,帶著一絲警惕性地問︰「你是他什麼人?找他干什麼呢?」冰之不禁覺得好笑,就說︰「我算是他朋友吧!你告訴我他今天來了沒?我有點事找他。」「你叫什麼名字啊?」女孩子還是有點半信半疑。冰之對這種有著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成熟世故的女孩子有一種深深的無奈,就說︰「你就說,容海澄的朋友來找他。」女孩只好「哦」了一聲,就撥了一個電話,大聲說︰「曹哥,在干嘛?有人找呢!你過來不?……嗯,說是容海澄的朋友!」冰之看見她放下手機,就急切地問︰「他過來嗎?」女孩抬頭朝大門口的方向看了看,說︰「他就在街對面,快到了。他今天去車行了!」冰之點點頭,就坐在吧台前的一把高椅子上。大約三分鐘後,酒吧的玻璃門被推開,一個略帶沙啞的男生響起︰「阿仙,哪個人啊?」冰之轉身朝他笑笑︰「曹老板,是我。我叫周冰之。」她猜這應該是曹萬利無疑了。這個身材粗壯卻皮膚白皙的男人,還帶著一副圓形的黑框眼鏡,讓人感到他身上的文藝青年氣息有著一種野樹野草般的味道。曹萬利一見到她,臉上是那種類似于在大街上見到原子彈那樣的驚愕,嘴巴張大,眼珠子也瞪著,半晌才說︰「哦,你……你啊!」冰之不禁發愣,就問︰「曹老板,難道你是見過我麼?」曹萬利也許意識到自己的神色過于暴露了內心的情緒,就急忙收斂,笑道︰「你就是長得很像我之前見過的一個人!不,確切說沒見過,就是見過她的照片而已!」冰之見他的話有些稀奇古怪的,就忍不住問︰「那個人是誰啊?」「呃,那個……大概是我記性不好,記錯了!唉,你坐!對了,你是容海澄的朋友?女朋友?」輪到曹萬利問她了。冰之笑道︰「就算是他女朋友吧!其實,我也不知道算他的什麼。假如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請帶我去!我想問問他,他到底把我當什麼人?」曹萬利急忙說︰「我還想問你他去哪兒了呢!大半年連個鬼影兒都不見,我還想找他借點錢裝修我的酒吧呢!媽的,居然後來看報紙說他老爸出事了!我操啊!他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老爸呢?」他說到這里才意識到身邊有個女子在望著他,就尷尬地笑笑︰「你叫什麼名字?美女?」「周冰之!」曹萬利突然叫出聲來︰「你真的叫這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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