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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陽市東城一家酒店套房里,一場殘酷的精神煎炸。正在如火如荼地上演。

當然,這是涂畫畫小姐目前的心里寫照。至于其他幾人,除了深呼吸就是吹胡子瞪眼,是理智與怒氣的抗爭。

徐亞斤扶著豐滿的胸,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做急促的深呼吸。兩眼瞪得比銅鈴還大,恨不得一口把涂畫畫拆吃入月復。

涂爸涂媽的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特別是涂媽,揉著突突跳痛的太陽穴,氣得整個人都哆嗦了。

涂爸看兩個女人暫時都失去了戰斗力,只得當起發言人。「涂畫畫,說說吧。」

難得嚴肅的語氣,在印象里無法搜尋。涂畫畫抱著雙膝,縮得更緊了些。沉默是金。

「那你說吧。」涂爸見她做起了縮頭烏龜,把目光條向君如屆。

涂畫畫眼梢悄悄地瞟了下坐在自己身側的人,在心里祈禱︰「大王,拿出你的氣勢,秒殺全場吧!慢了你老婆就要被他們吃了!」

君如屆把身子坐得更直了些,抬頭平視涂爸爸,依舊是淡淡的語氣。

「爸媽,我叫君如屆。經過慎重考慮,與畫畫三個月前領了結婚證。因為我工作的關系,目前還無法公開,請原諒。等工作結束,我會把一切補齊。」

涂畫畫在一邊听得直點頭,暗暗夸著︰「大王這話講得,有條不紊。那個‘慎重考慮’和‘工作關系’,簡直是通殺啊。」

涂爸涂媽對他的說辭沒有多大的異議,心里雖然氣兩人的不知會,但兒女長大了,只要兩人感情好,先斬後奏也不是不可。不過要說心里舒服,那也確實勉勉強強。因此,都木著臉繼續听著。

君如屆看著岳父岳母沒啥情緒的臉,覺得再繼續糾纏兩人領證的事,會很危險。因此非常有覺悟地把話題引到了畫畫身上。

「畫畫裝病的事,我也是剛知道。」

妄想癥什麼的,他也是差點被騙。想起自己之前的焦急,差點就直接和彭季天攤牌。君如屆悶悶地想,「叫你長點記性也好。」

涂畫畫猛地瞪大了眼楮,冒火地看著君如屆。居然就這樣把她賣了?太不厚道了!

「涂畫畫,輪到你了!」涂媽克制著暴躁的情緒,轉頭陰沉沉地盯著一字一頓地威脅。

「他要娶別的女人,我是合理反抗惡勢力!「涂畫畫小臉一抬,小手一指,小嘴一嘟,惡狠狠地看著君如屆指控。

「哼,出賣我!要黑大家一起黑!」

君如屆抬手握住涂畫畫伸著的手,拽下來窩進自己懷里,藏著細細地模了會,方才抬頭看著面前三人,淡淡地解釋︰「工作需要。」

神情坦蕩,完全沒有驚慌,講得都是大實話。讓面前三人不由自主,只能選擇相信。

涂畫畫看著自家家屬,原本因听到君如屆再娶而一臉憤恨,瞬間變成了滿臉信服,不得不感嘆︰這就是所謂的氣場啊!大王一句話,就把爸媽幾人心里的懷疑滅了個干淨。

「就算不得已,也有別的路可走。反正就是你欺負我。」涂畫畫用被他抓著的手悄悄撓了撓,小聲地嘀咕起來。

君如屆自然听到了她的話,轉過頭認真地安撫︰「早點結束,早點舉行婚禮。」

好吧,涂畫畫也被瞬間秒殺了。

大王這是在說情話嗎?不能否認,句句戳中她的軟肋。

「呦,要**待會把房間讓給你們,慢慢膩歪。現在,涂畫畫小姐,我想請問你一下,我——」徐亞斤說到這,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徐亞斤,我沒有欺負你吧?」

徐亞斤在笑,笑得很溫柔。

涂畫畫看著她嘴角的笑容,雞皮疙瘩如雨後春筍般從後背,剎那蔓延至全身。毛根根直豎。要不是手還被君如屆牢牢地握在懷里,她一準從沙發上跳起來。

「涂小姐,請回答。」徐亞斤笑得越發溫柔,「請听清楚,這是祈使句。」

涂畫畫縮了縮脖子,隨後轉頭可憐兮兮地望向君如屆,無聲祈求。

君如屆無奈,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其實很想說一句「活該」,但又實在是不忍心。于是,某人覺得作為親親丈夫,有必要保護好自己「弱小」的妻子。

他輕了輕喉嚨,抬頭淡淡地對徐亞斤道︰「楊朔介入,彭季天發現了畫畫和蘭栩之間的關系。」

秒殺!

徐亞斤嘴角的笑瞬間凍結,轟然碎成了冰渣渣。

「彭季天和畫畫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徐亞斤看看涂畫畫,又看看涂爸涂媽,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涂爸涂媽一下子繃直了身子,不約而同地看向沙發上的涂畫畫。只見她把頭埋在雙膝間,睜著的眼里有絲迷茫。

「畫,那副畫呢?」涂畫畫忽然抬起頭,轉頭到處找那副畫。

君如屆立馬起身,從靠近門的櫃子里,拿出那副從畫廊搶過來的畫。來到沙發邊遞給她。

涂畫畫抬頭定定地看著近在眼前的畫,伸出手,剛想去拿,又忽然縮了回去,眼里怯怯的。

「別怕。」君如屆攬過她的身子,輕輕地拍著她,細聲安慰。

「大王……」涂畫畫悶在他懷里,弱弱地叫了一聲。抬手打開畫,粉紅的小天使隨即映入眼簾。

她想把畫掉過頭來看,可上手卻抖得厲害。君如屆看她這幅模樣,心疼至極,本想叫她不要再踫了,可一抬頭,卻看到她抿著嘴,死擰的樣子。心牆轟然坍塌,他伸出手,幫她把畫慢慢地轉了個頭。

涂畫畫雙眼緊緊地盯著面前的畫,眼里全都是那灘粉紅色。牙齒死命地咬著嘴唇,顫抖著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君如屆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連忙把畫仍在一邊,籠著她說道︰「不要多想。」

「對,畫畫,你不要多想。」涂爸涂媽這才反應過來,異口同聲地說道。

「畫畫,我不生氣了。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徐亞斤真的很少看到涂畫畫這幅模樣,一時也慌了神,哪里還敢再生氣。

「涂爸涂媽,她死了。」涂畫畫忽然嗡嗡地說道。

「什麼?」涂爸涂媽被她沒頭沒腦冒出來的話,弄得莫名其妙。

「媽媽……媽媽她……死了。」涂畫畫被君如屆抱著,出乎意料的平靜,語氣淡淡,卻滲透了悲傷。

她此刻腦中混混沌沌的,有些畫面一閃而過,有些卻突兀地鮮明起來。層層疊疊,在腦中交匯處一個個鮮活的場景,就好像被法術塵封了許久,忽然間解封,亦如當初。

「媛媛,長大後也要像爸爸一樣,當個畫家好不好?」穿著針織開襟衫的女人,一邊手把手地教女兒畫畫,一邊溫溫婉婉地說著。

「嗯,媛媛喜歡畫畫。」小女孩仰起頭,應得純真又堅定。

「媛媛,不要恨你爸爸,是媽媽不好。媽媽不該招惹上那個人。」女人憔悴了許多,抱著懷里瑟瑟發抖的女兒,無比心痛地低喃。

小女孩渾身是傷,瑟縮在牆角,驚恐地看著拎著酒瓶一步步走進的男人,嘴里輕輕地求饒︰「爸爸,不要打我。媛媛會乖,再也不逃跑了……」

「媛媛,快跑!去找你大姨,永遠不要再回來……啊!……」

……

涂畫畫頭痛欲裂,使勁地抱著頭,想要控制接下來的畫面出現。

「畫畫?」君如屆看著懷中發起抖來的女人,焦急萬分,抬起手就想把她拉起來看看到底怎麼了。

「畫畫你怎麼了?」其他幾人看到她這樣,全都圍了上來。特別是涂爸涂媽,臉都白了起來。

這個場面,跟那年真的好像。畫畫那時候也是這樣,抱著頭死命地抓著頭發,然後是忽然的暈厥,醒來後就忘記了一切……

而涂畫畫完全听不到外人的聲音,她只感覺她腦中 地一聲炸了開來。

在一片空白過後,她看到︰小女孩回頭,踉踉蹌蹌地跑回了那個陰森的小木屋,她看到那個笑容溫婉的女人,倒在血泊中,沖著她艱難地擠出一個口型︰跑!

她有沒有跑?她最後回頭的時候,發現那個魔鬼,拿起了刀……一刀刀,女人再也不能說話。

她肯定跑了。她跑到外面,看到趕來的夫婦。她忽然變得很鎮定,模了模身上隨處可見的傷口,微笑著跟他們說︰「媽媽說,讓我先跟大姨回家。」

……

「媽!」涂畫畫忽然發了瘋似地在尖叫起來。

難怪她一直不能開口叫涂民諺爸爸,再親昵也只敢叫「涂爸」;難怪她有記憶以來,就覺得自己應該學繪畫;難怪她運動起來,總是會有股失控的力量;難怪,她那麼排斥男人。

「畫畫……」君如屆抬起她的頭,輕輕地吻著她的額角,又急又慌。

「我……我沒事!」涂畫畫听著大家擔心的叫喚,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力量。這些,都是她僅剩的親人了。她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小女孩,現在的她,身邊有了足夠的安全感。

「畫畫,你被嚇爸爸媽媽好嗎?」涂媽媽已經紅了眼眶,蹲在沙發邊,拉著她的手臂輕輕地懇求。

「大姨,媽媽她死了。」涂畫畫轉過頭,像是在跟涂媽媽說,又現實在自言自語。

「畫畫?」徐亞斤和涂爸涂媽異口同聲地叫道。徐亞斤是因為她的稱呼驚恐了,而涂爸涂媽則是因為驚訝。

「畫畫……畫畫……你記起來了?」涂爸爸有點顫抖地拉著自家老婆的手,眼楮卻盯著涂畫畫,言語里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擔憂。

「嗯。「涂畫畫輕輕地肯定,眼里多了一絲憔悴。

「啊媛,她……她真的?」涂媽媽已說不下去,嘴唇張合著。

涂畫畫默默地點點頭。

涂媽媽一下子跌到在地上,嘴里喃喃地念著︰「這不可能,你都逃出來了,啊媛她……」

說到這,涂媽媽猛地抬頭拉住涂畫畫的手,拔高了聲音問道︰「是蘭栩干的?」

涂畫畫眼里蒙了水汽,腦中不自覺又回想起那血腥又殘忍的一幕。

涂民諺狠狠地踢了茶幾一腳,「那個畜生!」

「叔叔阿姨,這到底怎麼回事?」徐亞斤听得雲里霧里。現在,也就她和君如屆搞不懂情況了。

涂媽媽已經坐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涂畫畫把她拉到沙發上,無聲地拍著她。

涂民諺也坐到了沙發上,抽出一根煙,輕輕地點上。吸了良久,才緩緩開口。

「蘭栩和曾芸媛是畫畫的親生父母。畫畫原本該叫我姑丈的,哎,誰知道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蘭栩和小妹,原本也是很恩愛的一對。那時候蘭栩在西元已經算是小有名氣的畫家,春風得意,而小妹又溫婉可人,呵呵,這跟我家老婆子的性格倒是南轅北轍。他們一直很被大家看好。

只是誰知道,在畫畫四歲那年,彭季天出現了。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時候彭季天是個混混,打架受傷,被小妹救起,之後就在蘭家住了有小半年。大概就是那個時候暗生情愫了吧?總之蘭栩對他諱莫如深,也因為他,和小妹開始有了爭吵。

後來蘭栩離開後,似乎一直在努力發展勢力。听蘭栩的**,他後來繪畫生涯遭毀滅打擊,都是彭季天在從中作梗。而蘭栩從此一蹶不振,把過錯都怪到了啊媛和畫畫身上,認為女人是禍水。他後來一直酗酒,喝醉了就打人。我們找到畫畫的時候,她全身都是傷……」

講道這,涂民諺還是憤憤難平,只要一想起當時見到畫畫時的情景,整個心都在抽搐。那麼小的孩子,渾身卻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幸好當時還小,把橫復原能力強,傷口也不在臉上,不然……

「我們不知道小妹已經不在,我想彭季天也不知道。听說蘭栩酒精中毒去世前,有段時間清醒過,畫了你們現在拿的這幅畫,里面有小妹的行蹤。我想,他怕是要來找這幅畫的。」

涂民諺說道這里停了下來,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涂畫畫。

「他已經在找。」一直沒開口的君如屆忽然出聲,轉頭對著涂爸爸說道,「麻煩您照顧一下畫畫,我還有任務沒完成。柳市目前安全,你們可以去那。」

「大王……」听到他又要走,畫畫忽地坐直了身子,眼里全身擔憂和不舍。

君如屆轉頭,有點不敢看涂畫畫的眼楮,最後只輕輕地說了一句︰「等我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陌陌長評,噢噢噢噢,啊痴今天一整天都在蕩漾中……

原諒那麼晚才更~好歹是趕在十二點之前了~

小劇場來不急了。明天直接上番外~

因為劇情的連貫性,所以啊痴決定先寫個涂畫畫小時候的番外吧~啊嗚~

妹紙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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