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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塵世嬈魂(4)
冷冷的淚，啪嗒一聲掉落深不見底的雲海當中，雲逍驚覺，望著默蝶，不知為了什麼，此時此刻的默蝶柔弱無比，是的，她總是將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只展現給雲逍，淚水啪嗒啪嗒優雅的跌碎在深淵之中，雲逍輕輕扶住默蝶的香肩，只是覺得她的身體格外的冰冷︰「蝶姑娘……你……你哭什麼？」
「沒，沒什麼。」默蝶輕輕擦拭眼角，卻又有更多的淚水溢了出來︰「我……」她嗚咽道︰「我只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悲傷而已。」
「你還有多愁善感啊。」李雲逍傻傻的笑了，而默蝶一听這話止住了淚水，想要氣憤，但是看著李雲逍那張臭臉，自己反而也跟著先笑了出來。
「臭小子。」默蝶干干抽搐了兩聲︰「在你的心中，我是不是是一個殺人如麻冷酷無情的機器呢？我們狂派人是不是全都只是殺人機器絲毫沒有情感啊？」
「我可不敢這樣想。」
李雲逍道︰「要是有一個殺人機器像蝶姑娘一樣有說有笑，不光會哭還挺多愁善感，那就太可怕了。」
「你就會耍貧嘴。」默蝶滿是晶瑩的眼瞳深深地望著雲逍︰「我從小就沒有父母，這里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唯一的親人就是清風師叔，還有葉笑姑姑。自從十年前，那年我才七歲的時候，清風師叔被放逐不周山，葉笑姑姑也沒了蹤影，我在同門的眼中如同一個冷酷的另類，沒有人肯去做我的朋友……雲逍，你可能難以想象得到，一個沒有朋友的人生活在這樣的地方該是多麼的孤獨呢。」
「是啊。」李雲逍心中流淌過一絲酸楚。
這個女子一定有很多的故事，李雲逍明白了︰默蝶對自己的確有依賴心，盡管她與自己一個是狂派的寵兒，一個是街頭混混兒，但是默蝶對李雲逍的依賴不存在于身份地位，更不存在于其他復雜的東西，這只是一種單純的情感，一種對孤單的安慰。
難怪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當中二人表現出了一種久違的默契並且有相識恨晚的感覺。
是孤獨，是孤獨，二人都存在孤獨，兩個孤單的人湊在一起，自然能夠找尋到安慰，找尋到寄托。
朋友。
是的，朋友。
默蝶忽然想到了什麼，用奇怪的眼楮看著李雲逍，稀薄的霧氣吹拂著默蝶的頭發，發絲掠過她嫵媚的眼神，如同雲中夢里，默蝶清清淡淡的聲音可真是柔軟好听。
「傻瓜，你為什麼還總是一口一個‘蝶姑娘’的叫著？」
「那……」李雲逍為難了︰「那我叫你啥，總不能還叫你‘默女俠’、‘蝶劍仙’吧？那樣多顯得生分。」
「傻瓜，你今年多大了？」
「小生年方十八。」
「你比我大一歲呢。」默蝶媚眼一挑︰「今後不要叫我‘蝶姑娘’，也不要叫我‘默女俠’、‘蝶劍仙’了。」
李雲逍撓撓頭，表示不解︰「那叫你啥？」
就叫我……‘小蝶’吧。
小蝶？
山峰依舊，歲月滄桑。
默蝶側著身，竟然靠在了李雲逍的肩上，讓李雲逍好一通發麻。
這個女子……竟然這樣信任的，靠在自己肩膀上？
「你看這山峰，終日起伏連綿不絕，總是做出一副深邃的樣子俯瞰大地之上所有的生靈；蜀山弟子的職責，就是保護世界每一寸淨土——盡管我們選擇的是一個偏激的旅途，但我們有著最真摯的信仰。傻瓜，你信嗎？總有一天，我所守護的淨土，我所期望的生活必能夠包容住我的內心。恨我所恨，愛我所愛。你相信我麼？」
「我相信你。」李雲逍一笑︰「小、蝶。」
大自然的風光如此美妙酣暢，淋灕中透著難以捉模的鮮活和刺激，所謂的精神和生命領域總是在孤獨的寂寞中難以找尋到朋友。
我說過︰我們都是類似于‘刺蝟’的動物，刺蝟擁有一顆無比溫暖的內心，想要靠近對方，但無奈自己周身長滿了尖利的刺，愈是想要靠近自己想要親近的人身上的刺就會深深傷害到對方，所想愈深，傷害愈深。
但是，彼此能感受到溫暖，哪怕被尖利的刀子刺得鮮血淋灕，又有何妨呢？
山峰依舊，歲月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