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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浮塵（4）
二人此刻站立的地方是霧氣彌漫的石道，窄而長，右邊是高聳林立的山川屏障，而左邊卻是一望無際的雲海。
李雲逍微微探頭透入雲海，盡管濃濃的白霧包裹著，然而李雲逍分明看到了雲海下面，蜀山這個冰川之下，那永恆而無邊無際的黑暗和飛揚的塵土還有支離破碎的家園。
家園已經破碎，李雲逍看得清楚，盡管自己並不想看的這樣的透徹，下面——原本是曾經平靜而廣闊的姬川古城，在幾日前那場‘龍’的浩劫當中已經毀于一旦，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到處都是哀號遍野，到處都是饑荒，到處都是死亡，李雲逍听不到哭聲叫聲，看不到那渺小的人在廢墟中正用絕望的眼眸望著蜀山，更看不到听不到地下要塞那大漩渦和它瘋狂的怒號，李雲逍的心泛起一絲哀傷，更有一絲絕望。
家園。
家園已經破碎了麼？
「姬川城的人都死了。」
葉笑言語平淡冰冷，但是李雲逍分明听到冰冷的話語中掩藏在深刻的怯懦與悲傷，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曾經的家園，曾經居住著上百萬人的姬川城在一日之內便毀滅了？所有人都死了麼？都走了麼？他看看葉笑，葉笑也正凝眸望著他，此時此刻竟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姬川城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潛藏在下面的地下要塞之中的風暴所全部吞噬，或許城內還有奄奄一息的幸存者，但他們是不會逃月兌死神的魔爪。」葉笑冰冰冷冷地望著雲逍︰「他們不會有你這般的好運氣。」
好運氣？
李雲逍啞然失笑，是啊，自己的確是幸運的，幸運的在這樣恐怖的大災難中能夠好好的存活過來，幸運地沒有淪為死亡的一員，他卻為何如何也高興不起來呢？
那一日的龍骨遮天蔽日，地下要塞的風暴瘋狂嘶吼，就是現在的李雲逍還心有余悸，身為幸存者的李雲逍如今又要何去何從呢？
迷茫和恐懼蓋過了自己的心頭。
山峰飄灑著寒流，整個世界都好像變得冷了。葉笑站在懸崖邊上沉默不語似乎陷入了深深悵惘，李雲逍不敢打擾她，她身上的冰冷明顯比寒流的吹拂要強烈得多。
沙、沙、沙——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那女子，是來找你的吧？」
葉笑早已經靠腳步聲辨別出了身份，還不等李雲逍反應一道魅影就帶著風閃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李雲逍定楮一看︰原來是默蝶。
默蝶一雙玉手一拽雲逍，眼神中盡是埋怨，看到葉笑立在懸崖邊閉著眼楮沉默不語，自己也並不與葉笑搭話便拽起李雲逍順著山道向下走，李雲逍被強制著但面對著這樣一個可人的女子又能有什麼反抗的余地？默蝶的手冰冰涼涼，倒是李雲逍溫暖的指尖傳遞給了她些許的溫暖。
默蝶就這樣一言不發拽著雲逍走了好遠，只有葉笑一個人還長發飄飄得立在懸崖之上靜靜冷望著遠去的二人，不禁啞然自語︰
「蝶丫頭，十年未見，你卻已經花枝招展。」她凝望蒼天，初春的寒意已經浸透山脈，潑墨般的山河揮淚而狂妄，那風兒帶著思緒走遠，漂流。
「該是……破卵迎接冰冷花瓣的時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