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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家時,會看眼色的阿姨已經悄悄地跑上樓,跟舒妤通了氣。只說余先生今天臉上看不出情緒,不知是喜是怒,叫舒妤小心,但凡心里有氣,也要忍讓些。這些天的驚天動地,柳阿姨都看在眼里,生生為舒妤捏了一把汗。
到底是在家里做久了的阿姨了,儼然已經成為家中的一份子,這些話,句句都是為舒妤著想的。
她感激,卻並不當成金科玉律,只笑笑︰「阿姨,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給我炖盅燕窩送上來,今天我就不下去吃晚飯了。」
「哎。」
走了幾步,才要帶上門,滿心熱忱的老阿姨嚇了一跳︰「余……余先生……」
他「嗯」了一聲,站在門口,反手敲了敲貼著牆的門︰「能進來?」
她坐在床沿上,看他一眼,沒說話。
「昨天嚇到你了?」他在房間里來回踱步,過了好久,才冒出這句話。
舒妤答非所問︰「媽今天來過了……」
「我知道。」他惜字如金,在她面前,說的總是不多。
舒妤看了他一眼,又緩緩移開目光。
「今天的報紙……」他欲言又止︰「昨天晚上,我只是去找她……」
「我習慣了,余先生。」
她轉過臉去,冷漠,堅硬,好似從來沒有看見過眼前這個人。出神的思緒從來都是為了一個天邊遙不可及的影子。
他恨她這樣子,表面是懦弱的,膽怯的,內里卻剛硬的很,關著一道門,任誰都撬不開。他即使近在咫尺,也被她拒之千里。
江南多雨,已經過了五六月悶熱的梅雨時節,現下入了秋,雨勢不減反增,一陣急過一陣,淅淅瀝瀝,粗暴地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強烈律動的音節,更讓人心煩意亂。
他嘆了一口氣,終于示軟︰「你爸的公司,我融了資,暫時不會有問題,這些天來,夠亂了,……好好休息。」
她外柔內剛,脾氣也是倔的很,揚起頭,努力克制,不讓眼淚流出來︰「余先生懂得施舍了?……我用尊嚴換回來的?」
余陽剛要出去,猛然被她這句話堵的愣住︰「……有意思?」他靠在牆上,頎長的影子映著燈光,在地板上投下一截陰影。他怒了努嘴,終于還是不忍說她一句︰「你好好休息……不必激我,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他轉過身,揮了揮手,說道︰「我在書房,有事叫。」
「最後問你一句……你是什麼意思?」
「你什麼意思?」他單手撐著牆,回頭問她。
舒妤走到窗前,用手抻了抻窗簾,目光飄了出去,她低下頭,聲音仿佛也在渺渺之外︰「真有意思,外面堵了這麼多記者……余總大概不會想到,你如今也是娛樂版常客了……他們真不好,影響了我們的生活。」
「嗯,上班是有點麻煩。」他輕輕點頭,很認真地回答舒妤。
「我是說,你不必這樣對林佩婉,反正……反正我們都要離婚了……我爸爸那邊……也早就式微,沒有‘紅星’初起家時的風光了,他能拿你怎麼樣呢?離婚,你不必顧及他的,何必討好我?」她慘然笑笑︰「即便你對我不好,孩子我也是會留下的,爭撫養權,我根本爭不過你。」
「你看的出我在討好你?」他居然也笑。
舒妤愣愣地看他,好久好久,他都沒有這樣笑過,尤其是對著她。他們兩家親厚,舒妤還在念大學時,余陽便常常開車去大學看她,在北湖漫道梧桐樹底下,他們一路散步,那時余陽笑容明媚的很,帶她出去瘋,出去開小灶,听她抱怨學校討厭的輔導員,抱怨社團里遭到的不公待遇。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撇開五年的種種不快,其實,他們也曾經有過美麗的過去。
「好,那就告訴你我什麼意思,」余陽笑著,嘴角牽起一抹苦澀,他揚起手,好像要觸踫舒妤的臉龐,卻又突然垂了下來,很無力,「我感受到威脅了,這個理由夠嗎?」
「我不懂,」她搖搖頭,「你平時說話不這樣的,老賣關子,你不知道一孕蠢三年嗎?我這麼笨,還說繞話。」
他哈哈大笑︰「是嗎?我沒懷過……」
「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錯?」
「不然呢?」他指了指自己的頭︰「你以為我玩兒不過他?」
「誰?」
「果然傻了。你說是誰?你不是還跟他有聯系?」他見舒妤不說話,便接著道︰「就是那天,我摔了你的手機……他回來了,找過你?」他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難怪呢,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偏偏在這個時候……你要離婚?」
舒妤坐在沙發上,情緒很亂。
他已經進了浴室。里面水聲嘩嘩,門半掩,蒸騰的霧氣幾乎要漫出來,她撐著頭,懶懶地說了一聲︰「余先生,請關門。」
「小妤,遞塊毛巾。」他沒理她,自顧自吩咐,那話里,竟有一點捉弄的意思。
她正猶豫著,卻听里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送過來?那我出來啦?」
「滑呢。」她不太情願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霧氣蒸騰,她半閉著眼楮,只能影影綽綽地看見他的果/體,很厚實的胸膛,肩膀很寬闊,他應該是個很受人歡迎的男人,難怪這麼多年脂粉堆里打滾,游刃有余。舒妤暗暗想。心卻還是有一絲悸動。他們自幼一起長大,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從當初那個扛著竹竿天天惹是生非的男孩長成了眼前這個線條硬朗的男人。
時間過的真快。
她也在鏡子里一天一天老去,二十六了,再也沒有大學時代那股子闖勁,天不怕地不怕的韌性。
「小妤?你在想什麼?」
她把毛巾遞給他︰「很熱,頭有點發暈,我出去了……」
她轉身,蒸汽很熱,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讓她差點站立不穩。余陽反應很快,一把扶住她,胳膊上傳來他的體溫,很熱很熱,她听見他在說︰「小妤,要不要緊?去醫院?」
余陽把她抱進臥室時,她突然有一陣感動,很多年沒有這樣依賴過他了。她差點暈倒的時候,余陽分明是緊張的,聲音都在發抖。
舒妤有些不好意思,躲閃著他的目光。他很倉促地把她抱出了浴室,根本來不及穿衣服,這時額前的短發還滴著水滴,濕噠噠地掛在那里。
他今天的目光很奇怪,看的舒妤愈發不好意思︰「好了,只是剛剛有點悶熱,我沒事的。」
「好多了?」
「嗯。」她點頭。
「那麼……」
這是一個很好的角度,能攻能守,曖昧,熱烈,他的眼神正是這樣的。舒妤被他安置在床上,他此時單手支著床,赤/果的身體在她面前展露無遺。他一低頭,很輕易地便就著了她的唇,只輕輕一點,便轉為濃烈的吮/吸。
舒妤「嗯」了一聲,身體終于反應過來,開始強烈地反抗。
「還沒離婚,你還是我老婆,你有義務的。」他不生氣,說話的聲音也是極溫柔。
「孩子呢……」她輕輕推擋他的手︰「我怕傷著孩子。」
「想騙我?」余陽笑了起來︰「早三個月晚三個月不能踫,現在?安全的很!」他抵著舒妤的頸窩,很狡猾地笑︰「我都查過!」
早上醒來時,她將將睜眼,便听見余陽說道︰「還早呢,讓阿姨煮了香菇粥,給你送上來,再睡會兒。」
「今天還要上班?」
余陽正在穿衣服,一身的正裝,他的手指很漂亮,此刻正飛快地打著領帶。听見她在問,余陽一回頭,笑道︰「有一場慈善拍賣會,賑濟災區的,我要去走個過場。你喜歡什麼?我看合適了,給你拍幾樣首飾回來……」
「賑災是好事,你看著吧,我都喜歡的。」
「香水呢?」他突然問道。
「嗯?」舒妤不明所以。
「你常用的香水在哪兒?」
「以前的都收起來了,一懷孕就什麼也不敢用了,當時孕吐很厲害,突然就不喜歡那個味兒了。」
「阿姨知道收納在哪兒?借我用用?」他笑道。
「就在那個櫃子里。」她指給他看,臉上卻是一臉疑惑︰「你要干什麼?」
余陽彎腰,順著她指的方向找,模出了香水瓶子,隨便幾下,噴的滿身都是。舒妤捂著鼻子,微微笑著︰「哪有你這樣用香水的?還是女士的……」
「你不懂,我就要你的,越多越好……」
舒妤皺皺眉︰「你今天怎麼了?那麼嚴肅的拍賣會,也不認真對待。」
「因為,只有你,才會喜歡這種奇怪的味道,而且,這麼多年都不知道換一換。」他走到舒妤身邊,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我很正常,你放心。我只是想讓熟人知道……我昨晚是和老婆……溫存。」
他回身出門,輕輕落上門扣。
熟人都知道,舒妤喜歡這種不知名的香水,奇怪的味道,奇怪的女人。很多年前的故人,更是沒有理由不知道。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慈善拍賣會,他原本不用親自跑一趟,程素會安排好一切。可是,當他看到邀約名單上那個刺眼的名字時,他便不顧一切了。讓程素改人,原本安排的部門經理放大假,他頂上。
程素一臉詫異︰「**oss,您親自上?」
「不,你老板不是去買珠寶的,可能……是去打架的。」他笑的一臉高深。
程素的目光掃到「唐卓然」這個名字時,終于了然︰「您保重。要不,我打電話給小辜總,讓他也跟著去?boss,約架要帶好幫手啊!」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更新……
親們,很感謝大家的支持我的點擊很好看,後台末點要比收藏多很多,說明是有比較多的人追的,我也很開心^_^奈何養了一群小霸王啊!不冒泡啊!!收藏和評論都比較慘淡,,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其實讀者冷淡,作者寫著也是很沒動力的55555555
現調整一下更新,一周5更給我兩天休息時間推敲劇情,我想過了,好好推敲慢慢寫,最終受益的還是讀者,而我也能夠貢獻更好的文字^_^
一周5更的頻率也不慢是不是?
加油!
一般為周四到下周一日更,周二周三休息。基本是這樣,可能略有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