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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高公公見她這副表情，心道︰莫不是認識的？疑惑問道︰「妙書可是見過這位女子？」妙書點點頭，剛要細細作答，又听得柳素素在喚，給了高公公一個稍等的眼神，趕忙快步過去了。虛扶著柳素素，妙書小聲道︰「夫人，這女子……這女子就是您之前曾經救過的秦姑娘。」柳素素救得人不多，當下便想起來了，心中大為驚嘆，怎就這麼巧了？額首輕點︰「先去看看吧。」見了秦薇，柳素素著實一愣，比之去年，清減了不少，素手輕輕搭上，娥眉輕皺，脈象細薄輕微，之前落水受的風寒想來並未按照自己的要求好好調養，且精神一直緊繃，營養缺失，內里虛弱，想來受了不少苦，若是身子再這麼糟蹋下去，怕活不了幾年了，好在皮外傷不算嚴重，處理得當應該不會落下疤痕。放下手，對妙書和高公公道︰「先喂一顆玉露丸吧，倒是傷的不重，能等到下一個城鎮醫治。」「是，夫人。」二人同聲道。柳素素點點頭︰「她本疲勞過度，又因著剛剛受了不少驚嚇，暫時昏迷，等下你們護著點，馬車顛簸，若是不小心踫到哪里便不好了。」見二人連連點頭，方回了馬車。「可還好？」宇文瑾漫不經心的問道，手中還擺弄著棋盤。「還好，行至下個城鎮應該無甚大礙。」柳素素心不在焉的答道，心神還留在剛剛的驚訝之中，這也太巧了點。宇文瑾抬起頭，看了眼神游千里的佳人，眉頭一挑︰「怎麼了？那女子有甚奇怪的？」柳素素回神，也覺著此事沒什麼可隱瞞的，便向宇文瑾將當日行船救人之事給說了。「是巧了，這緣分倒也算是件奇事了。」宇文瑾模著下巴道。柳素素也點頭贊同︰「是巧了，妾身不過出了兩次遠門，還能救著同一人，可不是難得的緣分嗎？」「之前素素救人之時可問過這女子的來歷？」宇文瑾問道。柳素素輕輕搖頭︰「未曾問過，當時就見這女子似有難言之隱，便未多問。」宇文瑾皺了皺眉︰「倒是個復雜的人了，等到下個城鎮，留些銀子放下便是了。」柳素素點點頭，現在可不若當初，她是和皇上微服出巡，萬事要小心著些才是。因為有傷員，車速減慢不少，本來算好著中午至王鎮的，現在卻是拖了一個時辰，先命侍衛將人送去醫館，宇文瑾同柳素素便找了間酒樓，用點膳，歇息片刻準備再上路。只是未等膳食用完，去醫館的侍衛便回來了，那秦薇亦被帶了回來，道說是鄉下大夫無力診治，不肯接收。宇文瑾皺了皺眉頭，這行程可不能再拖了，帶上個病人，日落之前怕是怎麼也到不了豐州的，這人救一半也不是個理，沉思片刻，對著袁侍衛道︰「留下兩個人，找輛馬車，明日將這位姑娘送至豐州，然後再快馬加鞭，到晉州與我們集合。」「皇上，可……」如若留下兩名侍衛，可就只剩下兩人保護皇上和娘娘了，這可是太危險了，本來之前他就對皇上只帶了四名侍衛擔憂不已了。「無妨，有袁侍衛一人亦足矣，按我吩咐的辦便是。」宇文瑾擺擺手，自己習過武，高南的武功也不亞于大內高手，只是平素里知道的人不多罷了，真正要保護的不外是柳素素，這麼多人護著，少兩位也無甚大礙。袁侍衛見狀，也未多說，皇上心中自有打算，既然皇上都說無礙了，也應不會出甚大事。俯首抱拳，下去派了兩位武力稍弱的侍衛留下照顧這位姑娘。不需要顧及病人，宇文瑾等一行人車程加快了不少。柳素素輕輕舒緩一口氣，今晚能到晉州了，這連續幾日的顛簸，整個人都快麻木了，為了提前幾日到達晉州，可把自己這把骨頭弄散了，還不若當時讓她和太後一起乘船呢，那樣可要愜意的多，真不知皇上為何要帶上自己。宇文瑾聞聲一笑，勾唇道︰「素素怎麼嘆息了。」美人累成這樣，他也有點兒心疼，可是為了自己以後的性福，這還是非做不可的，況且如若讓他一人走陸路，說實在的，也太無聊了些，這不兩個人下棋，可是要有趣的多。「夫君，為何要提前幾日去晉州？」柳素素柔聲問道，皇帝再怎麼寵愛她也不能直接向皇帝抱怨，遂轉移話題道，這也是幾日來自己心中的疑惑，若說體察民情，這幾日天天趕路，可是什麼都沒有察看的。宇文瑾淡淡一笑︰「皇帝御駕到達之時，各處怕是各地早就做好完全準備了，這御駕到達之前幾日，怕是會更熱鬧一些。」柳素素點點頭，未再多問，道了句︰「皇上聖明。」朝事還是不要多問為好，這是柳太妃留給她的至理名言。倒是宇文瑾輕輕一嘆，似有感所發︰「皇上聖明，這話朕听了多少遍了，一句皇上聖明又掩飾了多少丑陋。」都道皇上是位聖君，可是天下之大，再能干的人也不能保證自己所治理的這方土地沒有一絲絲問題，再怎麼清明的吏治也少不得一些蛀蟲。柳素素輕輕握住皇帝的手，柔聲安慰道︰「皇上……」一把反握住柳素素的細女敕的小手，宇文沉聲道︰「素素，不管什麼情況，莫要欺騙我。」被宇文瑾握得手疼，柳素素並未多說，鄭重的點點頭︰「素素不會欺騙夫君的。」從她被選入宮的那一刻，她就被深深烙上了印跡，此生宇文瑾便是她的生、她的命、她的君、她的主，內心深處，更是她的夫。只要皇上不欺騙她，她是死也不會背叛他的。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宇文瑾忙松開被自己緊緊握住的柔荑，見白女敕的皮膚上已有幾道紅痕，略帶愧疚道︰「我太用力了……」柳素素搖了搖，溫聲道︰「無礙的……」還未等宇文瑾說話，只听得馬嘶叫一聲，車子停住了，緊接著便是兵器交接的刺耳聲音。刺客！腦子顯現這兩個字，忙抬頭看向宇文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