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公公只是覺得心中有警兆,可卻不知哪里不對了,只是覺得不應該隨便把手中的趙佑交給其他人,畢竟自己受人之托,又許下承諾,可怎也沒想到這人會突然出手,認為是自己這一伙的,哪有防備,被一掌打得正著,右手被擊中,只听「 」的一聲,右臂骨頭應聲而折,直直地跌著,使不上勁來,一陣劇痛鑽心。
電光石火間,那侍衛小三已越過齊公公,輕功飛躍,直朝白蓮那里而去。此時,齊公公哪還不知此人必是白蓮那邊奸細,一想到自己親手把趙佑交到他的手中,而僅僅半刻之前自己許下重諾,這讓他氣血沖腦,左手把右臂擰住用力一扭,頓時一聲脆響,右臂臂骨已然接上。與此同時,身子也不慢,腳下一頓,身子扭轉,飛躍而起,身影閃現,朝那作奸者追去。在他們前方而立的曹正,正感受著禁術帶來的效用,此時被張堂主安排攻他的三姐妹還未攻上。以此,听得身後異聲,轉頭正好看到這一幕,正不知所發何事,還不待他反應,自己信任有加的小三已躍出老遠,躲開了齊公公,直朝白蓮那方而去,而且他的奔出路線正好避開自己。看到小三手中的少爺,心中已感不妙,不管心中涌出驚訝和憤怒,他一個頓身,飛騰而起,對著小三的奔出路線想截住他。
那邊風飄飄已經躍到張堂主身旁,三姐妹也拔劍躍躍欲試。突然出此變故,也是一個楞然,相互間看了看,打了眼色。五人頓了頓,沒有立即攻上前去。
周圍眾人都被這一情景驚呆了。風飄飄那邊的白蓮徒眾不明其意,不敢貿然出手,這邊的眾侍衛也是愣住了,不懂這一幕是怎麼一回事,事情發生的很快,他們也來不及反應。整個場中,就剩下那三人正在表演著追逐和逃竄的好戲,而趙佑仍被挾持而昏迷著。
想來齊曹兩人都不及那叫小三的侍衛的輕功了得,曹正一掌揮過,勁風只拂過他的衣角,衣角一滑,小三整個身子已錯過曹正,急射而出。後面的齊公公功力不濟,尚余的功力不濟他發出高深的輕功,堪堪落了半個身子。正好,此時齊公公出現在曹正後面,他沒用停止,正待要撞上前面的曹正,只見他雙掌送出,瞬間變掌為爪,扣住正要落地的曹正後背,內力暗吐,一觸即分。曹正身如彈簧,本來要落地,觸地用力的身子,一射而出,直朝前方小三而去。
這次目標已近在眼前,曹正以手為爪,朝目標雙肩抓去,已看著就要扣住。突然眼前一閃,一枚光正朝他打過來,不用說是枚暗器,卻是那邊看戲的風飄飄所為。事關少爺的安危,曹正他哪還顧得那麼多,不顧疾打過來的暗器,仍顧著扣住那前方賊子的肩。已然觸上,下刻就是緊扣,他心中頓時一喜,同時感到胸膛一痛,那枚射來的暗器正好不偏不倚地射中他的胸膛。這一痛,身子慣性地做出反應,頓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隨之頓了一下。這一頓,只見前方那人腰身一扭,身子徒然向上,接著又快速矮下。曹正只感覺一股大力從對方的肩處射出,襲向他的的手,頓時有股拿捏不住的感覺,手骨也鑽心地痛了起來,接著對方的力量又迅速消失,等反應過來,已經感覺不到對方的觸感了。小三的肩膀滑出了曹正的掌握,接著只見他腰身扭得詭異,順著先前那個勢頭,繼續扭在一側,上半身和下半身扭成一個銳角,腳下也不閑著,以一種快速交叉的形式,迅速踏出,余下的殘影如同一條無骨的蛇,疾速繞作一條S形路線,真身閃現,已然遁出五六步遠。曹正已再也追趕不及,不由目眥眼裂,一股悲憤化作一口鮮血噴口而出,而同時風飄飄、張堂主、柳氏三姐妹再次出手。雖然他們還不知所謂,不明白是什麼原因,怎麼回事,但那小三明顯是挾著趙佑這個己方目標投向自己這方的,不管他是出于何種原因,既然送上門了,那豈有不要之理。就算他們有什麼奸詐目的,眼前就是己方之地,還怕他翻出花來不成?如此,也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眼看這邊五人要出手,那邊曹正正悲憤不已,一副拼死的樣子,齊公公也已然趕上,那小三也要踏上白蓮陣營,兩方大戰下一刻必然爆發。
眼看著那個侍衛小三就要踏出最後一步,時間仿佛定格了一般,猶如電影放映間的慢鏡頭。突然他身子一頓,腳下也慢了一步,原本流暢的步子被打亂了,向前踉蹌了一下,與此同時,他很無前兆的突然做出一個把趙佑從懷里甩出的動作,讓注視著他的風飄飄下意識產生一種去接的沖動,手剛剛反射性抬起,就又放下了,有點赧然地看看四周,似乎沒人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方才淡下臉熱。殊不知那一刻那人的動作讓在場的好多人都有那種去接的反應,只是那種失態沒有太多表現而已,或者根本不予在乎,就好像趙佑不再是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塊金燦燦的金子,其實又何嘗不是,不管對于在場的哪一個人來說,他都象征著一些他們想要的東西。
接下來的發展讓他們來不及高興就已經失望了。只見那侍衛小三把趙佑甩出,而他自己則順勢向前踏出,借著踉蹌的力勢,轉向,並迅速踩出幾步遠,沒有繼續向前面的白蓮徒眾陣營踏進。同時,被甩出的趙佑正好飛至他的身旁,他順勢一攬,就又把趙佑掌在手中。只是這一番動作不免產生一種撞擊力,而趙佑又身處昏迷,對身體沒有控制力,猶如一個提線木偶。這股撞擊力明顯不小,侍衛小三身子一滯,腳下有點立足不穩,身子立馬有點側向偏倒,而被他攬著的趙佑的身體也瞬間壓在他的胸前。要歪倒的人總是有著條件反射似的動作,那就是抓住旁邊能抓的東西,靠著攬著趙佑的借力,這位仁兄腳下一陣踉蹌終于找到穩點,歪倒的跡象算是解除了。接著,他又像突然意識到什麼,臉上有點氣急敗壞,猛然再次用力把趙佑推出,可能力太大,趙佑受擊悶哼一聲,似乎有了意識,離了扶持,他的身體被推得向後倒去,本能地抬手抓,猝不及防的原侍衛的手被拽個正著。那人一被抓住,手瞬間一扭,就扣住趙佑的手腕,看到是趙佑,仿佛才呼出一口氣,還沒有太多意識的趙佑也只是直皺眉,應該是痛的,不過,托這福,也止住了後倒的命運。隨著呼出一口氣,,這小三打落趙佑的手,趁著他還沒要倒,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就要縱身。看似這一番錯綜復雜的動作,其實只是短短幾瞬,不過趙佑就只落得被抓衣領的地步了,顯然比先前被攬著的對待粗暴多了,也不知這趙佑都昏迷了還怎麼惹著他了,好在趙佑只是有著淡淡的意識,不知所以,不知拒絕,亦不知尷尬和生氣。
當那小三侍衛正要縱身,卻突然變了神色,猶如驟遇洪水猛獸般,瞳孔頓時放大,身體一顫,沒顧得那麼多,同時故技重施,把趙佑甩出,借勢閃向另一邊方向,只是這次明顯效果不佳,成功再次攬住趙佑後,尚未落地,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接著抱著趙佑一起摔向一邊,身體直生生地向地面上摔去,落地時,左手向地面上一拄,身子隨之上彈,扭身一轉,硬生生地轉過身體,這才避免直接摔向地面的狼狽,踉蹌了幾下,方才站住,而趙佑在其刻意保護下,依然安然無恙,毫無意識地被他攬著。就在這兩人落地的同時,身後一聲巨響,塵土亂飛。那小三侍衛臉色變了變,眼神閃爍了幾下,腳下不變速度,迅速逃離,他知道,身後偷襲之人已被擋住,雖然有了這種判斷,他還是遁出十多米遠方才轉過身來看情況。
他一直在心底認為自己是一名天生的刺客,因為他有著當刺客的一切天賦,這是他師傅親口說的,敏銳的覺察力就是其中之一,天生的直覺。所以他才能一次次的在任務中逢凶化吉。就在剛才,就在他要提著趙佑走時,他敏銳地嗅到了危險,身體本能地做出反應。也正因為這及時的反應,才能讓他在接下來的一刻中對于出現在他身後的兩道強勁的殺氣的臨壓下,成功月兌身。
那兩道殺氣中的一道就對著自己,那強勁的氣場還封閉著自己的前路,心驚的威壓壓迫著自己的心髒,彷如重石,絕不是曹正、齊公公他們,這個人比他們強,比自己也強。當機立斷,他瞬間轉向,不能力敵,只能跑,逃跑。至于趙佑,他知道,這才是後面之人的真正目標,因為殺氣有方向地避開他,他也知道,只要把手上的他放下,自己自然能輕松逃得一命。只是似乎很自然,帶著趙佑一起逃跑對他來說很自然,就像從來沒有想過把他放下一樣。他是他的獵物,他這樣對自己說,一個刺客,不會輕易放開自己的獵物,這是他刺客的信條。況且,他心里很篤定,因為那個拜托他這項任務的她,這是她給他的目標,怎會輕易地丟下,那個他值得付出一切的她,他唯一的親人。而且,她就在自己的背後,她怎會讓一個人就在她的眼皮下傷了他呢,她會替他擋住!
她的一切都還是那麼熟悉,就連殺氣!
塵土散盡,對立而站的是一個老者和一個女子。
老者灰衣打扮,銀發如雪,直身站立在曹正等人前方。瞧見他,止住身子的曹正眼露喜色,忙要躍身而至,被老者作勢止住,而齊公公神色帶著一絲茫然和訝色,茫然散盡,替而代之的是更深的驚訝和一絲莫名,只是掩在眸子深處。那些侍衛也是個個喜色和驚訝交加,忙拖著傷軀,集合上前,圍攏在領頭人的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