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門口,鎖的死死的門,周圍空無一人,空寂,靜默,都不足以形容這一種氣氛。
心髒,砰砰砰的跳動,像是要鼓動著跳躍出來似得。
悄悄走到床邊,扯了扯一小塊枕頭下面白色的床單,嘴角用力,撕咬了一塊下來,「嘩啦」是棉帛撕裂的聲音。
她隨即便將枕頭安放回去,理了理,遮住被扯過的床單,像是沒有任何發生過任何事,手里依舊緊攥著那塊撕下來的床單,被揉成了一小團。
「檢查完畢,沒有任何異樣!」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伴隨著臨近的腳步聲,驚得她一身冷汗。迅速的在床上躺好,裝修休憩的樣子,而那名出聲的男子,亦是湊眼看了看她這里的情況,又面無表情的走開了。
隨著腳步聲的走遠,她的心跳,終于又慢慢的恢復了些正常。薄汗浸滿了全身,難受的要命。但即使如此,依舊阻止不了她的動作!
她將之前送來的藥瓶打開,瓶子算得上是很堅固,是醫藥中常用的瓶子的一種,蓋子放在一旁,倒出其余的藥,深吸一口氣,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床單上面寫下了被困海邊醫院六個字,又寫下一串電話號碼,是嚴銘不常用的號,幾乎少有人打這個號碼,除了她和譚非,周凱等幾個人例外。有字的那一面,露在面上,讓人一眼就可以看見。
本來她想寫幫忙會給獎這幾個字的,然而又怕別人誤以為騙局,所以也沒有寫。一切,看天意吧,希望,有人能夠撿到這個瓶子。
希望,嚴銘能夠找到她,就像她跳入河中的那樣!
懷著希望,從窗戶的縫隙中,將瓶子扔下,看著它溺入水中,而後漂浮起來,隨波逐流,卷向遠方。
接下來的日子,她都冷靜的不可思議。配合著假裝吃了藥,每每都是粉碎了它,將它的粉末沖到了下水道。強迫著吃下咸的難以下咽的食物,當然,也不忘了再次強調,飯菜很咸。她很安靜,也沒像其他病人那樣給護士惹麻煩。
盡管她也覺得不公,也害怕,但此時的她,卻充滿了同齡女孩都不曾有的勇敢。
菜咸了,那就混著白米飯吃,那就泡著水吃,保持著體力,誰知道下一秒她有沒有機會跑出去。
被單很濕,那就裹著衣睡,睡不著就想嚴銘,想他冷漠瞥著她的樣子,想他工作時認認真真的表情,就算睡不著,她的心,也是安穩的。為什麼?因為嚴銘,因為他是嚴銘,在湍急的江水中,將她帶回世界的人!將絕望的時候,給了她生命的人!
她,只是相信她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感受到了她的執念,這一天,當她再次平淡的說出飯菜很咸幾個字的時候,護士終于停了腳,打量了她幾眼,然後嘗了嘗她的飯菜。
「嘔」護士吐了,隨即震驚的盯著她。原來她說的是真的,不是在發瘋!
護士有一瞬間的懷疑,她覺得林若挺正常,她也無法忽視林若眼底的那抹堅定。然而,世界上最殘忍的是,好心人,有!惡人,有!事不關己,怕事的人更是大批大批的存在。護士懷疑了,卻也不會因此做什麼有利于林若的事,譬如查看林若是否真的需要幫助。
她失望了,也知道,這實屬平常的事了。
護士走了,她又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然後,再下一頓飯時,她發現,飯菜不咸了!
看吧,努力,總還是有成就的!她笑著,給自己加油鼓氣。
…
H市一處海灘,幾個人小鬼大的孩子嬉戲玩鬧,一邊追逐奔跑,一邊不斷撿著地方的貝殼當做收藏,然後再收集到一起,模仿著集市上的交易,看起來有模有樣。
「看,我撿到了什麼!」一個七歲的孩子洋洋得意的說著,手中舉著的玻璃瓶在陽光下,耀著彩色的光!
「遜崽兒,哪有我的漂亮…我的才是最好看的,你的就是個爛瓶子。」另外一個孩子大聲嬉笑道。
男孩努努嘴,不可置否的樣子。隨即邁著步子離開,玻璃瓶里寫著字兒,他迫切的想要弄開,看里面是不是藏著什麼秘密。
孩子愛玩是天性,然而力氣小讓他費弄了好一陣兒,一旁的伙伴都走開了,嬉笑聲也都遠離了,他還在繼續摳弄著瓶子。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
「被困…海…邊醫。院」剛剛讀小學一年級的男孩,認起字來有些不吃力,不過也幸好,上面並沒有深難的字眼。
看了看電話號碼,他覺得好玩極了,像是一場冒險,跑到海邊一個公用電話亭,像是小大人一樣的拿起電話,投入一個鋼兒,按著號碼撥了出去。
「喂?」對面的男聲有些低沉,但難掩其中有些失態的情緒。
「叔叔?」小男孩听到男聲,滿意的笑了笑,顯然對發生的一切覺得有趣極了。
嚴銘緊蹙著眉頭,心下閃過一抹失望,俊氣的眉宇皺著,臉上冷若冰霜。不是小女人,說不定是一個小孩打錯了電話。
「叔叔,你是在做游戲嗎?」小男孩好奇的問著,語氣里都是小心翼翼。
心中一個警醒,他問。「你是怎麼打的這個號碼?」
「紙上面寫的呀,叔叔被困在海邊醫院了麼…」男孩聲音听起來無辜極了,還以為是游戲的他並不知,電話對面的叔叔,在一听到海邊醫院四個字,就立即起了身,全面的吩咐了起來。
知道海邊,有知道是醫院,很快就被定位了下來。
H市,在海邊的醫院…只有一家…嚴銘看著手下人員確定好的醫院名稱,幾乎面色難看的要噴火。
精神病院…!
竟然是精神病院,一想到女人被困在那里,他像是著火般,焦躁,全身都不得勁兒!
他媽的竟然是在精神病院!H市大大小小的倉庫,不正經兒的地兒,他都快翻了個底兒朝天,竟然是在精神病院。
驅車前往醫院,一路上車 速已經到了兩百碼,周凱只覺得身邊的老板像是不要命了般,車速一快再快。不過出于對男子的信任,他也只是擦了擦額頭的汗,並未說其他,手中捏著的東西緊了又緊!
不若其他醫院的門庭若市,這個醫院顯得有些荒蕪。因為臨著海,濕氣很重,空氣里間雜著腥味。一旁的草從也不怎麼打理,看得出來,這個地方有些偏僻。
入門的大廳也顯得有些簡陋,時不時的走過幾個醫生護士,但面色冷淡,只是看到他們這一群人的時候,面色中露出一些懼意。
誰家的親屬,這麼冷漠,霸氣外露的感覺!
下一秒,嚴銘直接抓過一個白褂醫生,目光森冷,在醫生驚恐的注視下開口。「院長在哪里?最近有沒有一個新來的女子?」
冷,無盡的冷。冷的讓醫生打個顫!
「我…我不知道啊,今天我才…才。到這里…」吞吞吐吐,醫生嚇的不輕,隨著嚴銘的一放手,跌坐在地上。
黑色的眸,噴發著薄怒的情緒,掃視了周圍一圈。有一個護士道「馬。馬上院長就到了,這位先生。生,您先。先等會兒!」
嚴銘立刻走了過去,「說,有沒有女人才到這里!」
「有…有」吞咽著,護士指了指樓上。「有個叫林芷的,前天才到這里…就在六樓…」
說完,還沒來得及說六樓有人專門看護,就看見男子等人直接邁步上樓去。步履急切,威嚴不失…好…硬氣的男子…
一群人就那麼傻眼看著,等到院長趕來,早已人到六樓了。
樓道安安靜靜的,男子身後的人都不吭聲,心底早就不踏實了。精神病院,還是樓層這麼高的六樓,困在這麼個荒蕪的地兒,連他們都覺得滲人,又何況一個女子。
突然,一個男子攔下了他們。
「先生,沒有院長的指示,您不能進去。」攔下人的男子手中拿著一個對講機…神色防備。
「這里是監獄還是醫院,嗯?」嚴銘薄唇揚笑,有些邪魅,卻不可忽視周身難掩的殺氣直接走過男人,然後喝聲道「拿下!」
身後的手下立馬拿出槍,他們中,不乏有持槍證的士兵,部隊上的兵,長期跟在嚴銘的身邊,此次接到任務,完全是意料之外,但仍舊動作很快!
看著槍,那名男子都傻眼了,傻子都知道,這不是在開玩笑,有誰開玩笑會動槍的,還是在Z國這塊地兒!
掃清障礙,嚴銘一路走,眉頭越皺越緊,只差著沒夾死只蒼蠅,隔著喊了一聲「林若,林若!給我出來!」
該死的,沒人應。
樓道有些長,又走了幾步,往廊里面深了一些,光線也暗了些。「林若!出來!」
好幾個模模索索的聲音響起,都是被驚醒的病人,個個兒神情都有些怪異。
「SHIT」男子低聲咒罵。
,一聲撞擊門的聲音從後方響起,男子篤地轉身,就看到身後不遠處,女子站在門口,噙著淚,望著自己。
他來了,帶著一群人,她從未見過的陣仗。臉上怒色未消,眼底還泛著青色,眼里都是血絲。
「你終于來了!嗚嗚,嚴銘…」聲音啞的不能再啞,但他仍舊听了個清清楚楚,就像那次街上遇到混混一樣,她說,他終于來了…
是啊,來了,來的有些晚,也不知道她受了些什麼委屈。
該死的地兒,他真想把這兒給鏟平了。
嚴銘身後的男子走了過來,高高大大的身形,威武雄壯,大腳一踹,門就有些變形。女子往里退了退,就看著另一個人拿了把槍直接對著門扣動扳機!
竟然是槍,她有些懵了。糊里糊涂的,她只知道槍是禁止民間流傳的,嚴銘怎麼會有槍…然而,還不等她反應,男子已經進了來,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力很大,抱的很穩很穩。
出了門,下了樓,一切都在無數人的矚目之下。
院長幾人想攔,嚴銘這方自然是有手下去解決了去。
這家醫院,也該好好調查調查了!
抱著女子,似乎才兩天,他就感覺到女子瘦了不少,心中閃過一抹異樣,他也懶得去想這是什麼感覺,垂眸,看了看女子手上被咬破的痕跡,泛著紅,但又干涸了的血跡,眸中的殺戮氣息就重了一分,眉眼間全是冰涼。
一冰涼,女子這兒立馬就感覺到了。
「嚴銘…」聲音有些拖長,帶著不自覺的依賴…或許是此刻的心靈太脆弱,她連頭依偎著他的胸,也沒動。
心下似乎立刻就柔軟了一些,不可思議。男子鼻息淡淡。
「嗯?」
「我好餓…醫院飯菜好難吃…」她什麼也不想做,身上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肚子又餓的很難受,現在的她,只希望能洗個熱水澡,吃一頓,然後好好的睡一覺。
「有的吃都不錯了還挑,欠抽…」那種情況下,還能指望吃上什麼好吃的。嚴銘嘴角浮現一抹好笑,但他知道,大概林若是想用這種方式安慰他,告訴他,她還好,減淡他身上冰涼淡漠的氣息。
「咯咯」女子篤地就笑了,或許是見到自己的方法有用,臉上的笑顏有些真實,是幾日來最放松的一次了。盡管此刻的她,有些蒼白的臉,但依舊美的像個妖精,臉更是小了一圈,巴掌大的臉上,眼眸不自覺的帶著濕意,像是貓兒似的,勾的人心癢。
俯含著女子的唇,微微一逗弄,就將丁香小舌卷入自己的口中。
林若卻扭了扭身體,有些躲閃,從進醫院到現在,她都沒能洗上一個熱水澡,有些怕男子嫌棄。
誰知男子卻篤地出聲,「別動!」
是她,不小心摩擦到了他的敏感地帶,引起了男子的火,一听,她耳朵就紅了,從耳根子開始紅,紅的像是滴血的玫瑰,艷麗至極!
果然,在他舌忝舐了一會兒她柔軟的唇後,他就停了,對著司機吩咐道「去酒店!」
靠著他的胸膛,有些寬厚,這會兒,她卻有些想哭了,女人是水做的,這話說的一點兒都不假。或許是安穩的煙草氣息讓她心安,此刻的她,連鼻頭都有些酸酸的,眼底還有些霧氣兒!
環著她的大手緊了緊,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很快,酒店就到了。
沒想到H市也有碧海藍天,他一路抱著她,也不曾放下,即使是在自己的員工面前,他依舊護著她,臉上表情淡淡,一路只偶爾點點頭。
尊貴的身份使他到哪里都備受關注,林若埋在他胸前的腦袋只得一低再低!
終于到了最頂層的房間,他才放下她,低頭看著她,發號施令般道「去洗澡。」
「噢」她點點頭,剛著地的腿一下有些發軟,差點蹲了下去,丟臉的緊。
他動作很快,篤地扶住了她,低沉的聲音響起「需要我幫你洗?」
說的臉不紅心不跳,一如處理起公事的他,而她的道行卻遠低于他,紅著臉立馬搖搖頭就奔著浴室去了,關上門,還深呼吸了一口氣。
等到她舒舒服服的洗了澡出了浴室門,才發現一套衣服已經準備好,放在了寬敞的床上,和她的風格很像,休閑的款式,穿起來舒服極了。
上一秒置身地獄,此刻又仿若在天堂,隨時像是飄浮在雲端上,一切…像是夢境般不真實。
男子這時走了進來,手上還夾了一個電話,像是剛打完電話的樣子,「洗完了?」
她點點頭。
「走吧」大步走到她的身邊,大手一握,就將她的玉手包裹其中。拉著她出了門,直奔酒店餐廳。與L市餐廳不同,這里的餐廳並不是單獨一棟建築,而是在大樓的第二層。
人很多,來來往往,穿著富貴。但此刻,不少人打量著他們這對組合。女子穿著休閑的黃衫,相貌漂亮的緊,氣質出挑,男子穿著黑色西裝,一臉涼薄,英俊的模樣讓不少女子走神,牽著女子的手,有些緊。一路上,經理是直接跟在一旁引著路,恭敬至極!
這是誰啊,好氣派的排場!眾人倒吸一口氣,對著一對俊男靚女著實有些羨慕。而林若,一邊被人注視著,有些發紅的臉龐,男子卻並沒有松手!
隱隱間,她覺得,有什麼變了…
但這種驚喜,讓她覺得太過于意外!
「點的是粥,吃清淡點兒」他難得的解釋,一句話後再無其他,雖然沉默,但空氣里跳動的,都是輕松的因子!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H市的晝夜溫差大,白日里驕陽似火,晚上又吹著海風,割得人生生的疼。回酒店的路上,他月兌了西服,蓋在她的身上,也不說話,睥睨了她一眼,又拉起了她的手。
…
夜涼如水,柔軟的床仿若已經和她告別了很久,她酣甜的沉浸在煙草味兒里,入睡。
男子亦是睡下,躺在她的一側,大手搭在她的腰肢上,然而,或許是陰影未過,她做了個長長的噩夢,夢中,她被關在了一個黑暗的房子里,看不見光,也沒有人來救她,喉嚨已經叫喊的發啞,出不了聲,然後,她就听到了一陣腳步聲,慌亂間,她就抓起了一旁的棍子,有些膈手,有些硬,還有一點熱。
「咦?」她疑惑了一聲,突然間場景又變換成了別墅書房里,她和嚴銘各自坐在桌子一頭,男子敲打著鍵盤,而她正偷偷的看著他。
夢里如此,夢外卻大不相同。
林若沒有看見,在她做噩夢抓棍子的同一秒,床上睡著的男人,突然眉頭緊皺,痛的眼了眼。
該死的女人!
他憤恨,眸光里都要噴出火來。
狐疑的看了眼女子醒沒醒,男子真是要抓狂了。女子有些掙扎的樣子,他就忍著無語的薄怒,又惱又氣。只好將女子鎖入更深的懷抱,一下又一下的輕拍著女子的背,直到女子再次安穩的睡著。
一早起來,林若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昨日里還正正常常的男子,今兒怎麼了?
為什麼面色有些沉沉的,氣氛如此…嗯…肅靜!
肅靜的時候吧,還常常看著她,眸光里都不知道是什麼情緒,一度,她都以為這目光中,有些怨氣…
怨氣,她愁,嚴銘又怎麼會有這種表情,她想問,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當然,她並不知自己昨晚上做的好事,早就把噩夢忘了個一干二淨。
看著她一臉無辜的樣子,默著聲兒,在那一動不動的不說話,男子的怒氣就消了一半!算了,和她計較個什麼勁兒。要怪就怪他運氣吧,被她柔若無骨的手握著,就那麼起了反應,正要…的時候,女子又放手了,睡得香甜甜。
林若不懂為何男子的面色又放開了來,只是看著他臉色不再有慍氣,就湊到他面前,脆生生的說道「嚴銘,今天不回L市嗎?」
男子看了她一眼,「不回。」
兩個字,連多余的語氣都沒有,像是兩塊冰坨掉入鐵桶里,硬的不能再硬的聲響。
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就哽在喉嚨。
今天…她開學啊…大學開學第一天…
可是他不回,她又怎麼辦?
沒等一會兒,男子又返了回來,遞給她一套衣服,讓她換上就拉著她的手出了門。好吧,她還以為,牽著她只是昨兒的福利,沒想到今天,在眾目睽睽下,他依舊拉的得心應手,毫不變臉色。
等下了車,林若才發現,他們竟然是到了海邊,只是不同于昨日的醫院那邊荒蕪,這里的海邊,陽光燦爛,許多游玩的人在海灘上,嬉戲打鬧。
孩子們玩著沙,堆著城堡,大人們享受著沙灘陽光浴,或者在海里玩水!
好不自在!
再怎麼說,林若也是個十**歲的姑娘,此時玩的心性上來了,就有些收斂不住。
眼神祈求著男子,一邊月兌了鞋,光著腳丫踩在柔軟的沙灘上,腳底傳來舒適的感覺,她笑著眯眯眼。男子瞧了瞧她圓潤的腳趾一眼,眉頭蹙了蹙,但卻沒管著她,由了她去。
沒過一會兒,就個男子畢恭畢敬的走了來,低頭道,「嚴少,人到了。不過好像起了點爭執…」
男子話一說話就退到了一旁,林若有些沒懂,男子就拉過她,「走吧。」
說完,徑直向前去。
前方三十米處,一個中年女子拉著一個中年男子的手,仿若在爭論著什麼,一旁的男孩無措的站在那里,眼底都是淚花兒。待林若走近了一听,才听到爭吵內容。
女子的聲音有些尖銳,從身上的穿著來看,家境並不怎麼樣。
「你個沒良心的,兒子出了事就當個懦夫。好啊,你走啊,有本事就什麼都不要管!」
「瘋女人,你不放手我怎麼走!」男子罵罵咧咧,語氣不善。
女人一听,情緒就有些變激烈了,拉扯著男子的手更是不放了。「作孽啊,我嫁了個什麼人,一天到晚不工作,兒子的學費交不出,出了事就只知道逃。作孽啊!」
「臭婆娘!瞎說什麼呢!」男子一下就被激怒了,揚了手就準備打過去。
還沒下手,男子就被一只手給抓住了,男子乍得一看過去,正準備罵人,就看到嚴銘等好幾個人,站在那里,還沒開口說話已經嚇住了男子。讓他大氣不敢粗喘一聲,因為握著他手的人,力道大的讓他動不了分毫,身上肅殺氣氛有些重!
嚴銘不是多管閑事的人,林若早就知道,但此時,她也有些看不過去男人打女人。尤其是男孩眼底的無助,讓她心底刺痛,她的童年,不就是無助的嗎…
「是你打的電話?」嚴銘看向那個小男孩問。
小男孩濃濃的語氣,「叔叔?玩游戲的叔叔?」
嚴銘點點頭。
這麼一點頭,所有的人都懵了。林若卻反應了過來,打電話?是這個小男孩撿到了瓶子打的電話麼?
小男孩笑的開心,嚴銘的臉上並沒有冰寒的氣息,中年女子才松了口氣。
他們是H市本地人,今天早上听說了有幾個男人找自家兒子的事,把她嚇了一跳,嚇慌了就沒了主意。而她的丈夫,在她說了事情之後,以為她兒子惹出什麼事了,竟然往外躲不顧她們母子死活。
中年女人被嚴銘等人的氣場嚇的噤聲,嚴銘對著身邊一個屬下道「幫他把讀書的問題解決了,給他成立個賬戶,定期打錢。」
賬戶,是給小男孩建的,不直接給他的父母,是因為男孩的父親一看就是沒責任的。定期打錢,就是為了避免父母用錢急了,一次性給他用光了。
林若篤地就笑了,這樣的嚴銘,站在他的身旁,讓她覺得有些驕傲,是驕傲的情緒,看吧,多好的男人,連她都沒有想起來的事,他做了,而且做的很好!
「叔叔…」男孩看了眼嚴銘,圓圓的小眼楮又看了看林若,手指朝著那個方向,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她好漂亮…」
嚴銘就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了揚著唇,淡笑還沒來的及收住的女子,那樣明媚的笑容,讓他眉間一挑,面色少了分清冷。
「嗯,我知道。」說完揉了揉男孩的頭就走了,當然,也沒忘了拉上她的手,半攏著她的身子。
剩下一家三口,一男一女一屁孩兒,看著他的背影,吶吶的不出聲,久久沒有回神兒…
拉著女子的手,信步走在海灘上,海風吹來,男子的發微微有些凌亂,性感的要命。沙灘上有穿著暴露的女人,不時的對著嚴銘拋來媚眼,反而對著男子身邊的林若視若無睹的模樣,讓女子微微有些氣惱。
什麼呀!
男子低笑的聲音傳來,隨即說道「你比她們都好看。」
並不止為了安慰她,他說的是實話,嬌俏的臉龐,黑釉色的眼楮,勾人心魄,櫻桃般柔軟的唇瓣總能讓人失控的啃噬,那滋味,真真有些**兒,這女子是妖,美的不像人。
那些個穿著性感的女人,無非就是俗人,不耐看!又哪能和她比得!
女子聞言,嘴角篤地笑開,綻放一抹笑顏,明媚的如同人間四月天。
「嚴銘,你能走慢點嗎?」柔軟的海灘,她光著腳丫,踩在上面當真是一種享受。男子的步伐很大,或許與他高大的身軀有關,速度明顯比她快的多。拉著她的手,步子又有些跟不上的感覺讓她有些吃力。
男子並未說話,只行動慢了些,看著海天一色,眺望著遠處。海鳥飛在海面上,掠過海面,沾起一點水花。
不知是身處其中,還是此刻心緒就是這樣,林若覺得,心寬了許多,踏實了許多。難怪許多人都說,旅游是最佳的放松方法,現在的她,可不就是這樣。
「我能踩踩浪花嗎?」冰涼的水淹過她細女敕的腳踝,涼意讓她舒適的閉了閉眼。因為沙有些滑,她甚至在想會不會被浪花給卷了去,想完,又覺得自己思緒又不知道飛到哪去了…
「小心!」一個分神,她就被拉進了一個寬厚的懷里。
已經開始漲潮,她卻不知,盡管男子已經將她拉的夠快,仍沒躲過浪花的拍打。
裙子,有些濕了,她有些窘迫…因為此時,她亦是害的他濕了褲子。
周凱看到嚴銘的時候,有些憋笑,估計也從來沒看到過嚴銘這麼濕著褲腳的樣子。臉上氣息淡漠,男子不發一言,簡單的一記眼神掃過去,周凱臉都有些紅,大概是嚇的。
…
林若有些苦惱,回到L市已經是開學的第二天。遲到了!這是所有高中生都害怕的概念,大學雖不盡一樣,但至少開學第一天,也最好不要遲到吧!嘆嘆氣,她對著鏡子的自己鼓鼓氣。
收拾完行李,已經是中午,吃了張嫂做的飯。急匆匆的往外走,誰知卻剛好遇到了回來的男子。
「去哪里?」他問。
「嚴銘,我報名遲到了。現在得趕過去呢,可能要住校,但是我行李還沒拿…」
「今天在家休息一天,明天我讓司機送你去。」遲到一天也是遲到,兩天也是遲到,至于住校,那是什麼鬼玩意兒?習慣了聞著她淡淡的發香睡覺,習慣了一睜眼就看著女人躺在自己身邊,住校,那就是個玩笑!
「明天去?」她驚訝著,有些沒消化男子的話。
男子並未理她,徑直往別墅里走去了,留她愣在原地,傻眼了!
嚴銘說到做到,安排著張嫂煮了碗安神湯,好似她真的受了多大的驚訝似的。然而,可惡的是,到了晚上,他卻沒有放過她,壓著她,做了一次又一次那種事兒。狠狠的力道讓她不禁懷疑,不是她需要安神,而是男子需要,而且是非常需要。
林若不曾想到,因為她的出事兒,事情打堆兒擠的時候,男子的壓力有多大,大到忍不住做這種事兒來緩解一下壓力。
只是苦了她,那瘦弱的小腰板兒,一次又一次無助的承受著他的凶猛與瘋狂,然後不停的淪陷。
第二天醒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腰都快斷了,累的使不上勁兒,躺在床上怎麼都不舒服。男子毫無異常,早早的起床了,只是沒有走,此刻林若睜著眼,根本就不想起來,只听得浴室里嘩啦啦的聲響。
好不容易賴了半個小時,在男子浮著輕笑的眸子注視下,她硬生生的起了床。
「嘶」倒吸一口涼氣,痛的像是車碾壓過般。
看來,今天只好讓司機送她過去了!
L大位于中築區與南音區交界地帶,從別墅開車過去,需要整整一個小時,前提是不堵車的情況下,如果是趕車的話,則需要更久。
她的錢包里,是嚴銘給的卡,很久以前就給了她,她卻一直沒怎麼動過,到如今交學費了,她也不知這里的錢有多少,只知道應該夠了。
等到了學校,早就沒有了所謂的報名處,她已經整整遲到了兩天。
厚著臉皮,盡管她已經紅到了耳根子上,進了教室。班主任正在開著會議,下面齊刷刷的坐著一群人。
篤地這麼走進,所有人都看著她。有驚訝的,有無謂的,有怔怔的…反應不一,各種都有。她向來不習慣別人注視的目光,便對著班主任道「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班主任李容面色不善,對著打擾到她開會的林若道「才開學第幾天,就遲到,還有沒有規矩了!」
顯然,她根本不知道,這個她口中的遲到生,連學費都還沒交,名也沒有報。
林若薄薄的面皮兒一下就更紅了,沒想到李容這麼不留情面,心里也是有些小小的嘆氣。
「進去坐著吧!下次不許了」
林若點點頭,找了個位置坐下。
有了這麼一出,她也不知道怎麼跟李容說報名的事兒。其實,要不是在校園里瞎轉悠,她連現在在哪里上課都不知道。
「喂,新來的是吧,怎麼前兩天都沒看見過你?」坐在不遠處的一個女子突然看著她,笑眯眯的問。
「我才來,還沒報到」實話實說,第一天的時候,她還被困在醫院里,可這麼一個遭遇,她又敢和誰說!
「喲,膽子挺大啊,直接來上課了。告訴你吧,我們的班主任,可凶了。她老公是學校領導,平日里就飛揚跋扈的,期末了特別愛掛人!天佑我啊,千萬別掛科!」女子雙手合十,說的跟親眼看到李容掛人一樣。
「啊?」林若驚訝。
「我看你啊,自求多福吧。都開學兩天了,還沒報名,也不知道能不能讀的上書…」女子說著,就轉過身去了,留下林若愣愣的在那里!
讀不上書?不會吧!
心里忐忑著,她走到了李容的辦公室,敲了敲門。里面很快便傳來一聲嚴厲的女聲「進來!」
「李老師,我是林若,今天來的學校。」
林若?李容眉頭蹙了蹙,她們班的確少了個人沒有前來報到,就是林若。
「你就是林若?怎麼這麼遲來,報名的時間都過了。」尖銳的口氣,看向林若,後者心里跳了跳。
「前兩天有點事…」她不知怎麼說,只能如此代替。
「我看你們年輕人吶,做事就是不靠譜,忘了就忘了,說什麼有點事兒來糊弄人,對學生來說,有什麼事比讀書重要?錢交了沒有?」
「沒有」她搖搖頭。
李容火氣一下就上來了,林若在她眼里,突然就成了個刺頭學生,又遲到,還沒交錢就來辦手續,可憐的林若,根本就不知道順序…
「同學,我說你。」正準備說道幾句,李容的手機恰巧想了起來,瞥了眼林若,女人看了看來電顯示,立馬接了電話。
胡校長打電話給她做什麼?
「胡校長…」聲音帶著笑意,和剛才面對著林若的截然不同!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林若只眼瞅著李容的表情越來越怪,甚至時不時的看了她幾眼。
「好,那你跟譚少說,讓他朋友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譚少?他朋友…莫不是…嚴銘?林若突地,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再一轉眼,李容已經掛了電話,再看向她時,眼神兒明顯不同了。
「林同學,去教務處把費交了,然後到我這辦手續。遲到的事,今天就算了,下不為例…」如此的口氣,和剛剛的大有不同,讓林若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猜測。
真是嚴銘做了什麼吧…
大學並不同于高中,有個固定的教室和位置,在這里,教室隨著課程而定,課程豐富多樣,種類繁多。
上課的時間也比原來的寬松了許多,上課的氛圍也輕松了許多,林若松了一口氣,趁著空檔,就把入學手續給辦了,還算順暢。
L大的學生,不盡來自于L市,還有許多城市來的學生,他們無疑都選擇了住校生活,林若還沒有住過校,可這件事,她還有沒和嚴銘商量過。
畢竟,現在他們住的地方離這里太遠了,不可能她每天來的路上,都花掉一個小時。可和嚴銘分開住,說實話吧,她心里又有些不舍。誰知電話一打,她才知道,嚴銘已經做好了決定。
「中築區有套房子,你搬到那里去住。」淡淡的聲音自電話傳來。
嚴銘本就拿下了不少中築區的地皮,又怎麼會缺地方住…她忽略了這一點而已!
「手續辦好了?」他問。
「嗯,剛剛辦好的,嚴銘…」
「…」
「是你讓譚先生打了電話給學校麼?」不然李容的態度,怎麼前後差距那麼大。而且還提到了譚少和他朋友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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