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我恨你卻不能殺了你,而是我恨你卻被你弄的恨不得你。
她在孜孜不倦的道歉後,又一次撲了過來,易宇風避閃不及,褲管被她小手撩起,她沾滿淚水的臉蹭到了他光滑的小腿上。
「為什麼?」男人憔悴而憂傷,聲音很寂寞。
「對……不起。」她溫熱的臉柔柔軟軟,小手是涼涼的,聲音是虛虛的。
這個‘對……不起’和撩他褲管的動作就像是卡住了。
如果易宇風不作出反應,她就會一直這樣下去。
「為什麼要撩我褲腿!」男人輕輕的將腿往回抽了抽,她不放手。
「對……不起!」她的音量與他發問的音量相當。
听到她這句話就來氣!
「不準說對不起!」他滿臉火光,彎身將她從腳邊拉了起來,她佝僂著身子,比他矮半截,狼狽不堪的臉龐與神情,完全不是他的調皮鬼!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都是我……」
她一鼓作氣,眯著眼,眼眶里仍然源源不斷的往下流著眼淚,聲音卻那麼刺心。
就像全世界只剩下了她和他,她的眼里只有他,她對著他的聲音就像一個孩子對著自己的媽媽在反省錯誤,那麼委屈那麼理直氣壯的委屈那麼惹人心憐的委屈。
他的喉頭滾動了幾下,將她打斷後擰著她瘦小的身體朝車那邊走過去。
將她擰起來才發現她的身體不是因為撒嬌才佝僂著,在將她塞進車里前,他將她放在地上,雙手穿過她的腋下,試圖將她提正,她卻痛苦的流淚更凶了。
不知道她在餐廳外面的牆邊蹲了多久,看著她不停的流淚,他松開她,仰起頭重重的嘆了口氣。
「衣服真丑!」
沉默了良久後,他點燃了一根煙,孤獨的吸一口,吐出煙霧,看它散去。
「再丑也是你的寶寶……」她癱軟的靠在副駕駛座里,視線模糊,全身無力,如果不是飄進來的煙味,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吸煙。
這句話就像一根魚刺卡在咽喉里,讓人那麼的難受。
他頎長的身體驟然緊繃,眼風掃過來,看著她,如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從哪兒開頭。
她是他的寶寶。
在床上,他喜歡听她自稱寶寶,每一次從她口中念出寶寶這個詞,他都會興奮的將她狠狠疼愛一番。
對她欲罷不能。
香煙幾秒鐘內插到她囁嚅的唇瓣間,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
不想听她說話,恨她不出息。
上車後將車門鎖上,車窗搖下來,讓煙霧消散,余光看著她。
她沒有吸,呼吸很慢,臉上淚光瀲灩,或許是傷心的或許是被白煙嗆的。
最後忍不住咳起來時,她將煙從嘴邊拿開,被他奪過扔掉。
「解釋!」他聲音粗糲。
「你不生氣!」
他們之間從來不乏冷幽默。
「你給我解釋!」他咬牙,目光凶狠,氣勢洶洶。
她哽咽了一下後,從兩人中間的紙盒里抽出一張紙巾來,慢慢悠悠的擦了擦眼淚。
模樣動人,聲音更動人。
「你要听我哪一種解釋你才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