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嗎?有沒有帶來什麼好玩的東西?」
在房子里的最後一個電器——一台收費結賬的AI也被關閉了。沒有虛擬c o作頁面的電腦室空的平台上一片暗夜的虛無。地上擺滿了被吃剩後剩下的鋁罐頭還有水瓶。
「為什麼一點光也不留啊?」林嘉奇不是神獸系,仍然保留了人類的晶狀體沒法像芬里厄和杞柳一樣改變瞳孔形狀和大小適應黑暗,他有些許不快。
「留下光,感染者就會順著亮光找過來了。你在傍晚的時候發現還有燈亮著吧。在發現了感染者之後,上海的民用生活服務終端就強制關閉了這一個區域的所有供電設備。」
海納在黑暗中按響了一個有機材料制成的開關,
一道讓人產生安全感的暖黃s 的燈光在中心亮起,伴隨著暖黃s 的光明傳來海納的聲音︰「如果要光,這麼一點也沒關系……唉?他是誰?」
放在床頭櫃使用的小巧台燈照亮了林嘉奇所帶來的陌生男人面孔。即使被暖黃的燈光照耀著,他如同白紙一樣慘白的臉還是被眾人難以避免地覺察到。從他呼出緊張氣息的鼻孔中,觸目驚心的鼻血如同打吊針時的藥水一樣緩緩滴下。他焦躁地撓著手臂,甚至留下了破皮的白s 抓痕。
「哦,差點忘了。這個人的家人躲在二樓,不管怎麼樣先把他們救出來。」林嘉奇把他攙扶著的男人靠在貨架上,遞給他一听人造豬肉的罐頭,打開了堅硬的拉環後,一股濃湯和大豆的味道撲面而來。
「謝……謝謝。」男人的聲音仍顯暗啞。伸出血管暴起,卻削瘦的蒼白手臂拿起塑料叉子,開始食用植物制成的肉。
觀察到有陌生人的到來,海納、芬里厄、杞柳甚至林露曦也把眼楮轉過來上下打量他。原本好奇的表情似乎隨著目光的移動而變得緊張。瞪得渾圓的瞳孔在暗夜中發出讓人不敢與之對視的光線。
「那啥,你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海納的口氣帶著幾份嚴肅,雙手有意無意地抓緊拳頭後又放開。正在搖著尾巴的芬里厄也因這個細微的動作而停止搖擺,如同一支發條停止的鐘。
「要說不適嘛……流鼻血止也止不住,渾身上下好癢,感覺骨頭變沉重了,我可能是累了,為了找人我跑遍了幾條街,可是中途被奇怪的生物擋了回來。」男人見到了這麼多其他人,心仿佛是找到了洞穴的野兔一樣迫不及待地鑽進去,積勞成疾的眼楮安靜地拂過每一個人。連說話都有力了許多。
「那……那個是什麼東西……西啊!」
被指著的芬里厄扭過了鋼鐵般的脖子,一雙水汪汪的眼楮好奇地盯著他。或許,現在每個人對他們的態度都不明深意。
「先別管這個,我們上去把其他人救出來。」為了防止他追問下去,林嘉奇開始推著身心疲憊的男人往安全通道的樓梯走去。「感染者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來,待在這里也不是萬全之計,我想我們應該嘗試支援天火部隊,否則……」
「也許天火部隊全滅了之後,外面的軍隊就會用大型武器推平這里。你想這麼說,對吧?渤海號正好配備了一台氫氮離子炮。不會對土地造成長久污染。」林露曦接過話說。
林嘉奇嘴上很想說太過分了,但是為了保全整個上海市,天火部隊不可能坐以待斃地等待感染者制造巢穴。如此多數量的伏擊異蟲和煉獄同行,加上感染者接近或許還超過人類的智慧,厚實的馬路下將成為它們攻擊東亞的第一個據點。
「等……等,你們好像……知道些什麼……可不可以告訴我,我怎麼了?」男人機j ng地听出了潛伏在那些未曾听過的名詞中的危險x ng,但是回答他的卻是除林嘉奇和林露曦之外兩個人的面面相覷。到最後連林嘉奇也有所察覺地神情凝重起來。
仿佛經過了神經加速後的上百次心理斗爭,杞柳捏緊了自己紅潤的拳頭下定決心地說︰「你患上了一種嚴重的病,而且你的家人也有可能……總之,現在不該停在這里說廢話,趕緊上去把人救出來,我先去了。」
杞柳如同風一樣沖上安全通道進入二樓,如同在「帝國大災變」發生時,他在瑟泰婭的城市廢墟中翻找活人一樣,把貨架刨得亂七八糟。隨後芬里厄也跟了上去,兩個嗅覺听覺都出眾的神獸系還沒來得及听對方說人在何處,便快速地展開搜索。
就在一犬一豹剛走不久,地底傳來隆隆的震動聲壓過了超市貨架被推到的聲音,受震動影響而 啪啪搖晃的一樓貨架上,罐頭接二連三地掉了出來。在地上彈起又繼續滾下去,仿佛是一場災難前的狂歡。
「怎麼回事!它們追上來了嗎?」海納的筋骨在太陽穴里滴答地響著。
話音未落,超市的一片貨架被一根有力的觸須頂開,隨著瓷磚地板和干燥的沙土一並雜亂無章地倒在地上。所有人用上力的向後跳開,來不及的都被強大的力量掀翻。
渾身一片深邃的軀體中,觸須放sh 出一種致命生物的威壓。
「天哪……這,這是……什麼啊?」男人因為體力不支的腿像被抽去了骨頭一樣癱坐在地上,「我……的病……就是它們帶來……的嗎……」
「這是‘瘟疫之樹’的樹苗!該死,它們的進度已經快到這種地步了嗎?」海納迅速地展開雙臂將三個人擋在後面,海藍s 的眼珠直勾勾地盯著直徑一米多的觸須,仿佛在說「我也不是好惹的。」
內部高效的血管隨著生命機體的活動如同秒針一樣跳動地響著,讓整個抖動的整體看起來就像黑s 的心髒。黑如長夜的軀干中心驀然突出了一枚帶著紅血絲和黃眼球的黑s 眸子,投sh 著貫穿人靈魂的目光。
「不要害怕!它不會攻擊我們,它僅僅只是一個傳播病毒的蟲繭養木。現在,馬上從這里退出去,在它吐出發育完畢的感染者之前!」海納看到了來自黑s 觸須身體上的暗動,仿佛下一秒就會像果實裂開一樣吐出感染者的成蟲。地下沒有停歇的細微震動,一定是伏擊異蟲等能鑽地的感染者的前進。
「難道不能把它摧毀嗎?」林嘉奇問。暖黃的燈光在他臉上照sh 出了一幅希望被打碎的表情,他不是第一次看見感染者,但卻是第一次領教它們超過貝希摩斯的威力。
「不能。我沒有對單體攻擊超群的生化力量,如果非要使用我的‘那個’的話,一定會傷到你們。盡量退出去,找到天火部隊用些重型攻城武器再燒掉這家伙。」海納拾起一塊稜角鋒利的石頭,將手上冒出的淡淡煙氣注入投向瘟疫之樹的眼楮,充滿水分的玻璃體立即被撞出了內部充實的聲音。在瘟疫之樹痛苦地蠕動中海納推著眾人跑出超市。
朦膿的月s 後是分貝越來越高的響聲,薄暗之中時不時亮起青閃閃的電火花,上演著一場驚心動魄的月兌逃戰。而感染者則從瘟疫之樹的內部接二連三地陸續上場。
「這里已經不能再呆了,我們必須繼續跑。」林嘉奇從來沒有想到感染者真正的力量會如此強大,而這連一個感染區都算不上。四個異血行者想象中應該無人可擋,結果在更高的生物面前猶如螻蟻。
看到男人一瘸一拐地走向芬里厄背上的一個家庭時,問題則越來越嚴重,他們的問長問短僅僅只有幾句話,心靈就重新回到了面對異族威脅產生的恐懼和迷惑中。有老有少的家庭中,林嘉奇不知為何只想到了弱小。弱小到只會拖累自己的地步。
(走吧,你一個人走吧。)
病毒不合時宜地傳聲,讓他心中浮起一陣焦躁。「不可能,只要是會威脅到他們的東西,我都會去想辦法。我會長遠地看的,不需要你那些讒言。別把我當成浮士德了。」
「怪物啊……怪物啊……我們都會被吃掉的……」男人用干枯而蒼白的雙手抱住頭顱,「還等什麼……趕緊把我們帶走吧……我已經得病了,你看……」
「還沒回來我們不能走,他一定會來接我們。」老人的神情顯現疲憊,說話溫溫吞吞。
「喂,喂,喂,你冷靜點。」海納拉住男人的手,防止他突然跳下芬里厄的背逃跑,「這種病的致命x ng可以延遲的,只要來得及去醫院,利用現在的醫療水平可以讓你的命延長幾個月的……」
「天哪!只有幾個月可以活了嗎?我明明還有更大好的前途啊!你快帶我走吧,我已經讓伯父他們和你們會合了,我的事情已經結束了。」男人的語速忽地恢復正常,似乎他之前的聲音都是為了催促林嘉奇一行的救援而裝出的。
老人們和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協同x ng地揚起失望的臉,連一只蜘蛛一樣的伏擊異蟲跳上了芬里厄的背都沒發現,直到海納風馳電掣地沖上去抱住它,把它抗在肩上往地上摔下時才發現。蒼老的心髒受到連串的驚嚇如同斷了一半的枯樹干將要倒下。
感到時間已經不能再拖了,以及遠方的天穹似乎傳來了炮火連綿不絕的轟鳴,海納拍了一下芬里厄的脖子,它便順從地狂奔起來。緊緊咬住他們不放的感染者跟隨著白犬的腳步追擊,地面上趾爪此起彼伏的摩擦聲如同一支扣人心弦的交響樂。
「喂喂!你們快放我下去!我受法律保護的,你們沒資格強扣住我!快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為什麼要往那個怪物那跑啊?」似乎受到犬毛阻擋視野和顛簸的影響,他並沒有看見天空中打著探照燈攻擊的天火部隊武裝直升機,僅僅只看到了兩只王蟲三層樓高的駭人身軀。
「小伙子,把我們留下吧,我們的孩子還沒回來呢。」雖然和男人的想法不同,但兩位老人還是和男人產生了同一個出發點——留下。
「怎麼能留下?那里沒有軍隊的保護,只有數不完的蟲子。我們一定會把你們帶出去的,所以請你一定要放心。你所等的人,說不定早就被疏散了。」听到身邊傳來男人的尖叫聲,海納用力地把一只跳上來的伏擊異蟲踢下去。
破爛堆積的汽車和高聳的建築讓街道看起來狹窄得像羊的小腸。窮追不舍的感染者眼楮幽然放光。和天火部隊搏斗的腐絲毒蛛王蟲和榕樹王蟲的距離看起來遙不可及。
光與火的輝映下,似乎還有水晶和冰晶的星星點點。
「那!那個家伙!」林嘉奇「嗖——」地一下站起來,隨後因為迎面的風而向後倒在毛發叢中。
「居然在意料中,但我還是吃驚了一下。這一回的敵人我們該怎麼處理呢?有四方勢力,機械與生物的混戰。」杞柳銳利的眼楮還觀察到了另外一個。戰斗實力不容小覷的神獸系異血行者。
我們的人,明顯不齊的。有兩個我們從來沒合作過,而且我仍對他抱有懷疑的——林嘉奇想,還需要一個,或者說,她需要現在來消滅他們。
刀鋒、刀翼、刺綾,黑紫紅交映的人。
(那你就去呼喚她吧,伙伴。)
我,要怎麼找到她呢?需要誰,並不是自己的一個人所想,而是連自己體內病毒都渴求的人。它在空氣中嗅著獨一無二的味道,感知獨一無二的化學信息,讓自己的眼楮焦點從正中心轉移到了另一個方向。
烈火燃燒之處,血戰發起之時。她似乎正在天火部隊、諾亞之印以及感染者交戰的地方,率先一步地開始了與諾亞之印的戰斗。
「和一組二組連接上了,可以不可以先把我送到天火部隊的控制區?也許我可以嘗試轉化不能再行動的機甲和無人機的能量,我是作為主戰機械出擊的。」林露曦模著耳朵邊通信的小件器械說。「既然你們是偽裝成白s 聯盟援軍的隊員,那麼也應該快一點投入戰斗了。」
被烈火加溫的空氣里面,鮮亮的紅s 與渾濁的腥紅對峙,爭奪著珍貴的生存權利和勝利的榮耀。烈火將掠過城市的腥風燒灼成焦味四處彌漫的灰煙。機械與生物在各自尖端時期相互痛飲著雙方的鮮血。
通體被漆成鮮紅的雙足裝甲型機甲吐出耀眼奪目的光束——小範圍殺傷的武器中並非缺乏威力出眾的高傷害武器,裝在兩支如同向前伸出的手臂的炮中,持續照sh ——或者是灼烤的紅s 亮光束,隨著機甲上半身的轉動如同掃sh 的機槍一樣,橫著掃過腥紅的蟲群大河。
熔化成了一片赤紅的地面輕而易舉地破掉了冰川的攻擊。並且大幅地減緩了感染者的推進速度。似乎是因為它們的認為中自己的兵力不足,不敢在沒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和世界上其他同類一樣搞不要命地自殺式襲擊。
「太亂了,太亂了!」傾躺在機甲密封的駕駛艙里的士兵,手心不斷地瀉出汗液,「我們到底該先打擊哪個目標啊?」
不光是充滿危險腐蝕液蛛絲噴sh ,還有一串一串的水晶刺毯和被投擲而來的大體積碎片。突破了火力網直沖而上的感染者面目猙獰,然而比它們更快的,是單手包裹冰創和渾身散發著殺意的格斗者。在電子設備的視野野蠻地直線沖來,框住他們的方框閃爍著刺眼的j ng報紅。
被稱作是火羽林V-05的中型裝甲型戰斗機器人已經有了和「神擊狼牙」一樣兩米半以上的身高,但是與異血行者對戰的話它們就失去了一個足以致命的缺陷——機動x ng的問題。它們只有腰部和雙足可以運動,剩下的就是堅硬厚實的紅s 漆裝合金裝甲。相比和人類結構相似的人形機甲,它們的手臂被換成了向前筆直伸出的炮台,甚至頭部都被安裝上了重型的遠程武器。
這樣的機械只能進行遠程的戰斗,或是碾壓矮小的生物。
「呵啊!」
明旭的狼拳從右上方拍向一架火羽林V-05的肩膀,堅硬的深棕s 狼毛在快速的移動中銳利地劃開空氣,留下一條棕s 的閃電軌跡。炮擊才能打穿的合金板霎時深深地陷進去了一個坑,光滑的金屬板上四個指頭印並在一起,讓位于機甲肋骨里的駕駛艙震動不已。
駕駛員感到自己的內髒都要破裂了一樣,松懈了控制的他再一次受到了「神擊狼牙」接下來的上勾拳。滿是金屬爆裂的轟鳴爭疼了每個人鼓皮似的的耳膜,漫天紛飛的金屬碎片猶如爆裂的花瓣刺向四周。
「一三號損傷嚴重!集中炮火攻擊這頭狼型異血行者!」
在無線電中迅速傳開的號令下,五架中僅剩的四架火羽林V-05在腳部和背部的電噴協助下前行、平移包圍住了明旭。炮口上亮起刺眼的光球同時發sh ,緊隨其後的是機甲兩肋處的導彈發sh 器發sh 的導彈。光球和尾部噴火的導彈從四周向中心集中轟炸。
「呃啊啊啊!你們都全部去死吧!」
不敢貿然靠近的四架機甲似乎為明旭接下來的動作創造了時機。他從自己的脖子上不顧細鏈條的連接毅然扯斷,抓住連接在中心的如同項鏈一樣的東西——一塊半透明光芒無暇的小立方塊,用力地捏碎了它。
碎掉的立方體中仿佛涌出了無窮無盡的能量,像是某種j ng神刺激加上體能增幅劑的功能——但是遠遠不止如此。
「那是什麼?」
機甲駕駛員的疑問剛一說出,導彈和光球就在明旭的周圍爆炸出明亮的光球。待灰s 的煙霧散開後,看到的是一片碎掉的水晶碎片,和渾身鮮血淋灕的狼人。交叉起來保護頭部的雙手有著明顯的燙傷痕跡,焦黑的毛發冒著細細的青煙。——水晶牆阻擋了很大部分的傷害。
然而就在下一秒,明旭渾身閃現了一瞬間的光芒,全身的傷口不治而愈。
「哼,愚蠢的華維人,你們落後得難道不知道這種東西的存在嗎?‘新金屬能量增幅塊’。」
明旭長長的狼吻冷哼了一聲。接著他便將雙手交叉放于肩頭,一支腳離開了地面彎曲在上方,像是某種動作的前戲。
「全部碎成鐵渣子吧!‘狼牙螺旋’!」
著地的單腳運起了細胞中每一絲的能量,讓明旭保持平衡地在原地猶如旋風一般旋轉起來。在旋轉成無法看清細節的棕s 旋風中,放在肩頭的雙爪從身體里拔出了什麼,展開手臂接連揮動。
從身體里拔出的是骨刺。隨著自己身體咆哮般地旋轉,雙手接二連三地向外投擲出鋒利無比的骨質尖刺,並且不斷地向四架火羽林V-05靠近。棕s 的旋風里面向外投擲出刃如秋霜的骨刺,即使機甲的裝甲在怎麼厚,也不能抵擋這充滿生化力量的骨刺投擲。被他的身體組成的旋風卷過的地面,都相繼裂出了輻sh 狀蔓延的裂紋。
渾身上下插滿了骨刺的機甲倒在了地上,駕駛員月兌出駕駛艙落荒而逃。看到這一幕可怕的場景,與他們正面接觸的步槍手瑟瑟發抖,明明瞄準了他的頭顱卻不敢扣下扳機,仿佛那個扳機是固定結構的而不是活動的開關。
回眸的狼眼里露出銳利的光芒,同樣和他如此對視著的還有另外的兩個陣營,與他敵對的異血行者和感染者。
「哼,真是群麻煩的家伙,除了對付天火部隊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對付你們。除了冒著生命危險去對付你們,還要想方設法活捉‘綾殺女皇’,真是讓人頭痛。」
神擊狼牙危險的狼眼,和極度深寒y n涼徹骨的冰眼,元素晶石笑著的眼楮里,蘊含著一個蓋著一個的y n謀。
「所以就讓他們上吧,讓這些家伙知道,作為王的侍衛是多麼光榮,會成為多麼強大的存在。讓那個預備王知道,不會運用自己龍威的王,遲早會駕崩!」
明旭的話仿佛讓什麼拉開了帷幕。趴在地上顫抖著的無辜市民被感染者們,突然感受到了自己心靈一下子被外來意識填滿的感覺,來不及抵抗它心域就被完全地佔領。從遠處傳來帶著能量的聲音,讓周圍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我的戰士們,嘗試著成為我們光榮偉大的生化敢死部隊吧!」
和林嘉奇他們會合了之後的蒙德利安,心被揪緊地發出略帶絕望的聲音︰「混賬!怎麼能用這種力量……你們到底還想不想讓別人把你們當人?就要這樣成為怪物一錯再錯嗎!有本事……就和我面對面地來決斗啊!」
蒙德利安第一次地頂了下眼鏡,晶瑩的東西在里面的里面打轉。
「要發生什麼事情?」林嘉奇看見蒙德利安一個大男人卻露出那樣表情的樣子,心中無法避免地害怕起來,當即就問夏若冰。
「王族系的力量,作為王蟲,進化自己傳染的被感染者的能力,包括異血行者和因自己攻擊而變異了的人類。也就是‘遠程生理調節。’」
林嘉奇正想說些什麼,注意力便被那些被感染了的市民變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吸引。仿佛無法抑制大腦的疼痛一樣用自己的雙手——突然變得堅硬無比,並且增大了體積,甚至有骨刺破皮而出的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白眼球頓時被s 素填滿被血絲填滿,充斥著令人戰栗的深紅。
「哦啊啊啊啊!」
有男有女有少,這些進化出了殘暴的聲音,就像一幀將災難定格了的電影。皮膚被鈣化,內髒結構被破壞,所有當前對他們戰斗來說沒有用的生理活動停止,器官能量供給變換。腿部甚至從腸子里奪取蛋白質瞬間組成肌肉。此時此刻的他們,連人類的形狀都無法維持,讓人聯想到異血行者的終焉,將是這種拋棄人類的完全生化人屠殺者。
這其中,也有那用開朗的外殼保護自己,像貝殼一樣的女人。
「薇熙……!為什麼她會在那里?」
兩位老人,懦弱的男人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枯朽的身體開始掙扎地從芬里厄的背上往地面爬去,但是身體的不支讓他們抓不住芬里厄光滑如油的白毛一個跟蹌落下去。
「喂!你們兩個在干什麼!」杞柳飛快地抓住落下去的兩個老人的肩膀,盡可能輕輕地把他們放回芬里厄的背上。
「她在那里……她在那里啊……」老人細微的皺紋受到表情的扭曲,變得像熱帶雨林被雨水腐朽了幾十年的木頭。盡管開始腐朽並失去了生命的靈力,但是它仍然想讓真菌在自己身上茁壯地成長。
「你別擔心,你看我們這里有這麼多人,都是很強力的哦……」
「閉嘴,你!」夏若冰突然打斷了杞柳的說話,惡狠狠地回過了頭,將那近血s 的紫瞳盯著芬里厄背上兩個五十多的老人。
兩人受到了突如其來的驚嚇,雙雙往後面蜷縮。而夏若冰卻開始了他們不願意看到的情形——雙手握住鐮刀保持著劊子手一樣的姿勢,一步一步地走來。堅硬的生化裝甲靴子在水泥地上踏出沉穩的聲音。
「你就是她的父母?那兩頭豬玀一樣的家伙?」
「誒?」光是從氣勢上,兩個老人就能從她美麗的外表下探出蘊含殺意的氣場。面對著不明所以的謾罵,兩個人還是只能無助地往後蜷縮。
變異了的異血行者們,開始瘋狂地向天火部隊的士兵以及感染者們沖去,一時間人類士兵驚慌的慘叫、感染者們狩獵的嘶吼、槍彈聲、揮爪聲此起彼伏,融合成一場生物之間互相奪取生命的狂歡。
林嘉奇趕忙拉住夏若冰的手不讓她往前︰「你干什麼呢?」
「我干什麼?關你什麼事?」夏若冰回頭甩開了林嘉奇的手,手臂上生化裝甲的尖刺劃傷了林嘉奇的手指,「我在為一個躲藏在黑暗角落的生物尋求解月兌。這種家畜一樣的生物沒必要養下去,何況它們的主人現在都已經被折磨得半死不活。」
「退下!」紫瞳里發出讓林嘉奇感到頭暈目眩的波動,自己的身體竟然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夏若冰繼續地向前走,在地上一躍而起跳到芬里厄的背上,用鐮刀直指癱坐在地上的兩人的鼻尖。
「自己看看吧,你們女兒被你們逼成什麼樣子。明明可以每天相遇在一起,你們居然敢逼到她不敢和你們再在一起?」
老人們似乎明白了夏若冰想說的話,默默地低下了頭。
雙眼赤紅,咀嚼肌發達得鼓出來的薇熙,在天火部隊的士兵前發出悲傷而又痛苦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