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少丘,你這是何意?」帝舜面沉似水,大禹則一旁笑話。!.東ai手打!
少丘凝望著二人,緩緩道︰「前方乃是東夷舊地,不知陛下為何來此?」
帝舜愕然,冷笑道︰「雖然是東夷舊地,但如今東夷已經被朕所滅,我炎黃自然要進入東夷,還有別的原因嗎?」
「陛下此言差矣。」少丘冷冷道,「幾天前,東夷的黃夷、赤夷、于夷、玄夷四君已經立下盟誓,將東夷舊地送給了我,作為棲居之地。如今我已經走到了大荒的頭,難道陛下要把我逼進大海麼?」
帝舜呆了,四夷把這地方送給了他?鬼才信!這不是耍無賴麼?
少丘一聲冷笑,手中玄黎之劍迸射出來。他縱身彈射到了番條山巔,眺望著山下河山,朗聲道︰「從此以後,東夷舊地,乃是少丘所有。風可進,雨可進,炎黃不可進!若有侵略謀奪,有如這蒼天大地——」
話音剛落,眾人忽然就感覺到天地之間金元素瘋狂聚攏,這一瞬,他們仿佛又到了天劫之日,金太陽瘋狂地凝結那可怕的一幕。遙遙望去,就見山巔的少丘手中玄黎之劍爆發出一股璀璨奪目的光芒,挾裹著巨大無匹的金元素之力,往大地上猛然一劃——
轟隆隆一聲響,軍陣之前的地面猛然被撕裂,泥土山石瘋狂地翻滾,有如一股股的海浪般往兩側翻涌,裂出一道數十丈深,七八丈闊的巨大溝壑,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縱目望去,只怕不下三十里之長!
一劍之威,竟至于此!
「從此以後,此溝便是東夷之藩籬。若非得我允許,部落之民進入,我殺其君;炎黃之民進入,我殺其帝。」少丘冷笑一聲,嗖地彈射出去,落河中樓船之上,揚帆而起,消失山水之間。
「部落之民進入,殺其君;炎黃之民進入,殺其帝。」帝舜勃然大怒,「威脅朕?」
「是啊!」大禹也義憤填膺,「請陛下下令,咱們大軍揮軍直進,他少丘能如何?」
「是啊,陛下。」荀季子也憤怒不已,「咱們就打進去又如何?」
帝舜斜睨了他一眼,又了面前的溝壑,不禁打了個冷戰。少丘的脾x ng他是深知的,得出做得到,他既然擺明態度保護東夷舊地,自己派人進入,只怕他真敢提著玄黎之劍來刺殺自己。想想那一劍之威帝舜就覺得恐怖,這廝幾時修煉成了如此神通?
哪怕自己身為炎黃之帝,要提防這麼一個刺客,可真是防不勝防。大禹這廝分明是想j 怒自己,借少丘來干掉自己。帝舜似笑非笑地著荀季子︰「很,荀卿年少有為,不如你就率領部人馬去掃滅東夷。」
荀季子愕然,這才醒悟過來,了面前的溝壑,渾身一顫,再不敢了。
「罷了。」帝舜淡淡道,「大荒各族,自有各族的存之地。東夷既然不願歸附王化,朕又何苦強迫,再妄動刀兵呢?」
自此,東夷舊部開始回遷,仍舊這片土地上棲息繁衍,創下迥異于炎黃的輝煌文明。
數年之後,一艘樓船乘風破浪,行駛茫茫海上。
少丘坐船頭,眺望著蒼茫東海,巨大的軟骨翼鳥展開雙翅,捕捉著水面下的海魚,不時有鯨魚噴著水柱從遠處經過,一如十多年前,自己空桑島捕魚時的憶。淚水,緩緩淌滿了面頰。
船艙里,奢比尸們正吆五喝六,喝酒賭博,中間還傳來喀絲度那群少的鶯鶯燕燕之聲。司幽走了過來他身邊坐下︰「少丘,咱們這是要去哪里?听你的意思,是想走到這海天頭,滄海的終極?」
少丘驚醒,擦干了淚水,笑道︰「是啊,大荒咱們已經走過,可滄海卻未涉足。難道你沒覺察到,東岳君給你留下這艘船,就是要讓你走遍這天海世界麼?」
「少來。」司幽如今也開朗多了,雖然話還是少,卻不是原先那種悶瓜葫蘆,「你肯定有想法。是尋找空桑島麼?」
少丘搖了搖頭︰「空桑島已經毀了,再不會存于這世間。我是想找一個叫歸墟的地方,雖然你不肯跟我,但南交城時,我曾經向寒浞逼問,他出了歸墟的秘密。只知道滄海之中,那里有十日並存,終年不散的大霧環繞孤島。艾桑就那島上,她封印了諸神之後,想必諸神也會,戎葉也會。那里,一切人都可以,一切時光都可以重現。」
「什麼?」背後響起一個粗豪的聲音,戎虎士大步奔了過來,瞪大眼珠子道,「你是我媳f 也那島上?找!找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司幽,誰不去誰是王八蛋——」
司幽大怒︰「我了我不去麼?別忘了,這是我的船,我不去,你們誰也去不了。」
戎虎士立刻陪起了笑臉,殷勤地地上酒壇︰「老大,喝酒,喝酒。」
少丘奇道︰「老戎,你一向不是叫我老大麼?」
戎虎士瞪大眼珠子︰「那是陸地,這條船上,司幽才是老大。誰能幫我找到媳f ,誰就是老大。」
少丘無語了,船艙里,一片歡快,美麗的少和丑陋的奢比尸喝酒猜枚,讓他如夢中。世界,幾時居然這麼美?
「喂,快!」戎虎士忽然指著遠處的海面,「那里有一條怪物。」
兩人往西面眺望,只見一條白s 的鯊魚海面上亂竄,時而沒入海面,時而躍上半空,那鯊魚的脊背上,還附著一個黑漆漆的魚類,有如海豚一般。
「鯊魚還能背魚,」戎虎士哈哈大笑,「稀罕事,司幽,快把你設計的獵魚叉弄出來,把它叉上來。」
司幽一時也童心大作,跑到船舷處,升起獵魚叉的基座,戎虎士絞上了弓弦,嗖地一箭,那獵魚叉帶著長長的繩,射向白鯊魚。就眾人自忖必中的當口,那鯊魚背上忽然銀光一閃,撞了獵魚叉上。
少丘瞪大了眼楮︰「難道這鯊魚還會發射武器?嘖嘖,滄海真是比大荒神奇呀!」
話音未落,只見一道銀s 的光芒順著獵魚叉的繩飛快地向樓船射來,眾人大叫不,正要出手,那銀光仿佛曉得厲害,居然落了桅桿上。
眾人抬頭望去,銀光竟然化作了人形,指著戎虎士破口大罵︰「你個***戎老三,不但走了不一聲,老子追了你們大半年,容易追上來,你還給老子一叉,是何道理?」
少丘等人不禁呆了。這人,竟然是金破天!
「啊哈!」少丘大叫一聲,飛身上了桅桿,一把抱金破天,滿臉狂喜,「金大哥,你怎麼來到這里?」
金破天被他抱得滿臉別扭,兩人下了桅桿,得到消息的奢比尸和歸言楚等人也出來了,金破天每人打了一拳,發泄了一通,這才道︰「帝君辭掉了帝位,我當然也辭掉了第一守護者的職位了。想到東夷和你們喝酒打架,沒想到薄希告訴我,你們出海了。老子急忙就追了出來,到了海上第二天,獨木舟踫上風浪,打碎了,我只逮了一條白鯊魚,嘿嘿,那玩意不馴服,我正施展通天手段馴它呢,正老戎這東西射了我一叉……」
眾人一起大笑,少丘含笑著他們打鬧,心中的感j 無以言表,雖然大荒如鐵,迭遭坎坷,這世界,這活,終究還是給了自己很多,很多。
風又起了,風帆鼓起。碧綠的樓船猛然加速,向著滄海頭破浪而行。
尾聲
時光也不知過去了多,幾百年?還是上千年?
少丘獨自一人坐海邊的礁石上,這里是三座島嶼,其中一座岩石赤紅,該是火山噴發後的痕跡吧?可是,這里有連綿的桑樹,也許火山那熾熱的高溫下,桑樹的種子仍舊頑強地存著,並大荒中延續它的血脈。難道是毀滅後的空桑島麼?
有桑樹的地方,豈非就是那座空桑之島?
少丘島上結廬而居,這一晃,日升月落間,人間已然過去了千百年。身邊的面孔,已經逐一消失時光的河流。少丘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遠不死,難道是身體被改造成粒子之後,就不再是凡人的軀體了麼?可是,這麼寂寞地活時光中,長不死,何嘗不是一種痛苦?
也不知過去了幾百年,那一天,大海中出現了一艘宏偉的樓船,兩個高冠男子來到島上,其中一人躬身揖百︰「聖人可是唐堯時代的少丘仙人?」
少丘道︰「我是個漁夫。」
那人雍容一笑︰「朕乃是商侯契的苗裔,滅亡了大夏的成湯。」
少丘道︰「我是個漁夫。」
成湯惘然若失,怏怏地走了。
又過了六百年,大海中出現了一艘宏偉的樓船,一個魁梧的男子來到島上︰「朕要找上古時代那個傳奇般的仙人,少丘。」
少丘道︰「我是個漁夫。」
男子謙恭無比︰「朕乃帝舜時農師牧後稷的苗裔,滅殷商的姬發。不知仙人何以教朕?」
「我是個漁夫。」少丘頓了頓,「我可以教你釣魚。」
姬發怏怏地走了。
少丘回首望著人間,難道竟過去了如許歲月麼?
全文完結。感謝朋友們陪我一起度過整整四年的光y n。大海頭是征程。故事有完結的時候,寫故事的人不停歇。讓我們另一個的世界重逢吧!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