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八章初步探查
莫寧的手緩緩移開她的臉部，然後抓住她的手臂。再溫柔地將她推向前，兩人一起走出廚房，走近前面的起居室。
然後，他停下腳步，莫吉太太繼續向前走。透過紗門，莫寧可以看見一位苗條的、金發女子的身影。
莫吉太太此時顯得有些驚恐，張口問道︰「誰呀？」；「我汽車壞了，需要幫忙，我的車胎在公路上破了。」外面的金發女子說道。
「進來吧！」莫吉太太說道。
莫寧一聲不響地站在旁邊，用他獨有的判斷目光盯著那女子，並看她走了進來，她很年輕，身穿一件黑色毛衣，黑色長褲子，軍裝式的風衣，但卻有些污漬斑斑，而且皺巴巴的，前面沒扣，顯得大而不合身。
這個金發女孩微笑的說道︰「我的車拋錨在離這兒大約四分之一里路的地方，信不信由你們，我不懂得換輪胎。能幫忙嗎？」；
「這是我先生。」；莫吉太太介紹說道︰「或許他可以幫你換！」；
莫寧一听，心中有些好笑，然後明白她真是很聰明，因為這個女孩是陌生人，莫吉要他來應付。
金發女孩聞听此言說道︰「那太好了！」；跟著她對莫寧微微一笑，說道︰「你真是可愛。」；
「當然，他是非常可愛的。」；莫吉太太笑著附和說道。
莫寧用力的憋住一口氣，這使得他的臉紅了起來。她說他可愛，但他可以看出，莫吉太太絕對是口是心非的。
莫寧想到這里，緩緩的呼出口氣，讓自己看起來格外的自然，並抑制住聲音中的興奮，說道︰「你們女人都一樣。當你們要男人做些繁重的工作時，你們就面帶微笑和男人說好听的話；可是，當我這樣一個這樣的人。想和你們說話，目的僅是友好地聊聊時，你們就嚇了。」
莫寧再說話時稍微顯得氣得氣乎乎的。最後說道︰「小姐，你可以找別人為你換那個輪胎。」；
正說到這里，金發女孩的右手飛速的從外套口袋里，伸了出來，但另外兩人發現，她的手中此時已經握有一把左輪槍。
這個女孩用槍指著莫寧的胸月復要害，說道︰「好的，老兄，假如你有那種感覺的話，我也沒辦法。現在，我想要用你的車，你太太也一起走。」；而後，她後退了一步，又用手槍示意他們向前走。
莫寧不動聲色。仍然一副震驚卻強忍的模樣，說道︰「我們走！」；「哦！別那樣！」莫吉太太輕聲說道。
莫寧突然記起新聞播音員的評論，提到有關金發女子和加油站的搶劫案。現在看看這個女孩，以及她握著的手槍，他總算明白了，眼前的人就是那位女劫匪。不由得在心底有些興奮。這還是他第一次踫見這種狀況，多麼的玄妙啊！
「走呀！」；金發女子說道︰「趕快走，你們兩個該死的東西。」；
可是這個時候，莫寧的臉，突然之間扭曲成了一個丑陋的面具。
他板著臉，向前門走著，可是，突然間，就見他揮出手臂，像一根樹枝「呼」的一聲，打到了女子持槍的手腕上，手槍被他的力量擊打的驟然落地，並滑過地板，飛到了牆角里。
跟著莫寧向她沖了過去，一把逮住了她，金發女子用雙腳和手指甲抗拒了一番，然後莫寧臉部扭曲著，一拳擊在她的下巴上。金發女子悶哼一聲，便在地板上倒下去，當他移身離開那女子時，猛地一低頭，這個時候背後響「踫」的一聲槍響，牆上的泥灰濺到他的腦袋上。
莫寧此時的那張臉，更加顯得扭曲，憤怒的大吼一聲，快速沖過房間。莫吉太太早拾起槍，打了一槍，可她正想再打一槍時，莫寧已經向她沖了過去。
莫寧凶猛的一撞，把她撞得往後退，憑那一撞，他可以伸出雙臂，在她倒地之前抓住她。莫吉太太尖聲高叫，劇烈抵抗，一心想掙月兌他的掌握，以便開槍。莫寧伸手把她手中的槍打掉，然後猛切她的後頸，莫吉太太隨之也昏迷了過去，她軟綿綿地倒在地板上。
莫寧臉部扭曲，張嘴喘氣不止。他並不累，而是一種奇異的心理在作祟。他站在房間中央，在打量兩個婦人之前，先撿起了手槍。然後又從廚房抽出了一把尖刀別再褲帶上，然後搖搖頭，心中在想，有些女人，像那個金發女子，她永遠不會理解，自己是什麼人，只要一提到自己可愛，會令自己異常光火。
莫寧把她打得頗重，會昏迷好一會才能醒來。
現在，莫寧關心的是莫吉太太，打一開始，他就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她會驚慌失措。自己留下來，反而遇到著這種事情。在對那金發女子的同情之下，她可能被劫持或殺害。現在，他必須照料她，可憐的人？不！莫寧心想，這個莫吉太太可不是什麼可憐的人。
他轉身，近乎溫柔地抱起她，他要抱她進臥室，那是最好的地方，他要把她放在床上，用冷毛巾敷她，使她清醒；莫寧抱著她走進過道，來到第一道門，推開是浴室。隔壁的門是另一個房間，黑漆漆的，莫寧模索著開了燈，走進去。
莫寧跟著咧嘴無聲的笑了，他凝視床上的一個女人。她是一位紅發女人，胸口插了一把刀，人已香消玉殞。
莫寧很快的收起笑臉，正像他觀察的那個樣子，一切都很微妙，他搖搖頭，好似感慨世事無常。他麻木地將視線從床上的人移開，然後游目回顧。
他看見梳妝台上有一張彩色的結婚照，男人的衣服上有一朵花。但是莫寧的眼楮卻落在
穿白婚紗的新娘上。她有一頭火紅的頭發，和躺在床上，如今已死亡的人是同一個人。
莫寧欣賞版的打量著在他懷中的女人。為什麼？她看來一點也不像是從精神病院里逃出來的。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莫寧將她放在床上，然後回身將那個金發女孩也抱緊了屋子，和「莫吉太太」，還有紅發女人一起並排的放在了床上。然後莫寧仍然無聲的咧嘴笑了笑。從腰間抽出了那把在廚房中隨手拿來的尖刀……
調查局的黑色吉普，匆匆地穿過逐漸明亮起來的破街，此時人行道和旁邊的胡同里已經出現了三三兩兩早起的人。這些都是牧民，他們趕著他們的牲畜朝老城東北角的城牆走去，為星期五的牲畜集市做準備；從附近村子里來的戴面紗的婦女放下成匹的鮮艷的布和一籃一籃的水果和蔬菜。想要參加城市入口處的路邊集市；著黑色長外衣和白色護腿的一些僧侶們，三兩結伴往集市走去，他們的眼楮都盯著地面，行色匆匆，急著到西城牆那里趕上今天第一次祈禱；搬運工們頭戴便帽，彎腰把巨大的柳條箱扛在窄細的後背；面包師的小伙計們帶著成串掛在結實的鐵桿上的芝麻百吉圈去送貨。
肖恩和特麗莎從車上下來，按人們活動著的地方走去。運輸人員坐在他們的車里，穿制服的警察正與一個身著協警制服的老年人談話。肖恩多看了他幾眼記住了這個人的長相，六十好幾到七十出頭的年紀，瘦。卻十分結實，白頭發剪得很短，短而硬的白胡須。他似乎在向警察們發表演說，手指向路西側旁邊的一個溪谷，用手做出各種手勢。嘴唇動得很快。
一名警察站在幾碼之外，好像對老人的演講頗不以為然，一邊抽煙，一邊看表。副警務官穿著一件黑色的針織襯衣和灰色的便褲，好像他沒時間披上他的制服。穿著便服，不系飄帶。他看上去更顯得矮胖，而且的確更不引人注目。當他看見肖恩與特麗莎走近時，他丟掉香煙，在地上用腳碾碎，轉頭對旁邊的人說了幾句話後，司機便走了。不等肖恩他們走到他跟前，他已經迎上前去，大月復便便，邁著小而快的步子。
雙方接近之後，相互輕輕地握了一下手。
「可怕！」副警務官說道︰「像是連環殺手干的。」；他說話時，下巴上的肉像空的水袋似的顫動。肖恩在大蛤蟆鏡下的雙眼眯縫了起來，注意到對方的眼楮看上去有些疲倦了。
副警務官的手在他的村衣口袋中模索，然後掏出一包香煙來，點燃，後又從從鼻子里呼出兩股煙霧來。
「跟屠夫似的。」副警務官又說了一遍。
英姿颯爽的特麗莎朝著穿制服的人揚了揚頭，說道︰「他就是發現那東西的人？」
副警務官點頭說道︰「米克阿瑟。」；
「這地方是他日常巡邏的一部分嗎？」；肖恩在一旁插言問道。
「是的。從這里一直走，兜個圈子，繞著大學，經過安布雷拉醫院，然後再往回走。來來去去，每天晚上走五趟，每周六晚上一趟。」；副警務官介紹道。
「這段路可不短。」特麗莎稻谷了一句。
「他是個厲害角色。他說他用不著睡很多覺。」副警務官說道。
肖恩問道︰「發現那東西時他已經走完幾趟了？」
「四趟。這是最後一趟了。沿著這條路走回去，然後開著他停在小街的路上的車回家。」副警務官說道。
特麗莎皺眉問道︰「他做工作記錄嗎？」
「巡邏結束後在他的車里寫。除非他發現什麼不一般的情況。」副警務官聳了下肩膀說道。
「所以我們也許可以精確地確定那東西被拋在這里的時間？」肖恩問道。
聞听此言，副警務官不置可否的晃了晃腦袋說道︰「這取決于你在多大程度上听信他的話。」
「有什麼不能相信他的理由嗎？」；特麗莎問道。
「他這個年紀？」副警務官笑著說道︰「他說他能肯定那東西以前不在那兒，可誰知道呢？他可能不想顯得太粗心大意也說不定！」。
肖恩望著望著那個穿著協警制服的老人。這家伙已經停止了演說。像旗桿一樣筆直地站在兩名警察之間。他腰間有一把左輪小手槍，仿佛那槍是他的一部分。他的制服熨過，但又穿皺了。他該屬于那種老兵型，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粗心邋遢的地方。
肖恩看完之後，轉過身面對著副警務官，從兜里拿出了小筆記本，翻開。並抽出一支鋼筆問道︰「他說他是什麼時候發現那東西的？」。
「五點四十五分。」副警務官說道。
肖恩和特麗莎對視了一眼，那是他們接到電話之前整整一小時。他放下筆，充滿疑問地看著副警務官。
「我想讓事情安安靜靜地進行下去!」副警務官公事公辦的模樣。說道︰「至少在我們能夠找到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保持安靜。不要記者，不要發言人，最少的工作人員。不與任何不屬于調查小組的人進行任何沒有必要的談話。」。
「我們明白了！」；肖恩掃了掃他。說道︰「本地的鑒證醫生已經到這了嗎？」。
「來過，又走了。他今天下午要驗尸，還要給你打電話。」；副警務官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的香煙，然後又噴了出來。
「采集的證據是什麼情況？」；肖恩問道。
副警務官的表情說明他沒有重視這個問題，說道︰「采集的證物與現在的地點是符合的，不是嗎？有其他人作的案剛好在這附近發生嗎？不！我認為不會！」
「其中的一件，舊金山灣區案。離這兒遠一些，在那邊林子里！」沒錯！肖恩他們這次一下得到了兩處報告，而剛巧就發生在舊金山附近。
「還有其他幾件案子？」副警務官有點驚訝的問道。
「就我剛剛說的了！」。肖恩說道。
「的確如此。」副警務官點了點頭，說道︰「所有人都在半徑為半公里的範圍內。也許那混蛋要在這個地區干點什麼神經的事出來。」。
「也許吧。」肖恩說道︰「那些傷口怎麼樣？」。
「到那兒去。你自己看看吧。」；副警務官說道。
他轉過身去，邊抽煙邊咳嗽。肖恩和特麗莎離開他，敏捷地爬下溪谷里去。兩名鑒證專家，一男一女，正在尸體旁工作著。尸體用白布蓋著。
「下午好，兩位！」；男技術員帶著不自然的尊敬說道。跟著他對著陽光舉起一個試管，輕輕搖晃了一下，然後把它放進一只敞開的證據箱中。
「你也好！」；特麗莎跟他打了個招呼。而肖恩則是沒理他，掃視了一下這個地點，搜尋著某種啟示性的新發現。卻只看到石頭的灰白色和土壤的暗褐色。大樹的枝干在塵土中扭曲著，枝頭上閃著銀亮的綠光。
這是一處，一公里傾斜多石的山地，也是幽深狹窄的干河道。還有那些亂作一團的巷子和香草色的房屋。閃著青綠色光的是熟鐵制的鐵花窗，之所以漆成這種顏色，是因為這里有些……你們懂得！）人，認為這種色彩能抵御惡魔。而米國人地盤上的塔樓和尖頂與各種角度的電視天線交織成了一張網。肖恩一眼就能看出兩者的區別。
沒有濺開的血跡，沒有擠壓出的樹葉汁液的痕跡，在伸出的樹枝上也沒有一點點不小心掛住的布料縴維，更沒有地理方面的蛛絲馬跡，就只是在一棵樹下放著一具白色的尸體，孤零零的，不合時宜地放在那兒。像一個巨大的雞蛋，被一只粗心的巨鳥從天上掉落下來。而剛巧沒有摔得粉碎。
「鑒證醫生檢查完了以後，說什麼了嗎？」；肖恩問道。
「他咂了半天舌頭。」男性鑒證人員拿起另一只試管，檢查了一下，又把它放下說道。
肖恩注意到箱子里有幾個石膏模子，于是問道︰「有清楚的什麼痕跡嗎？」；
「只有穿著制服的那個老協警的腳印。」這個男性鑒證人員有些厭惡地說道︰「就算有其他腳印，也得讓他給毀了。他還嘔吐來著，就在那兒。」；他指著布單左邊一米遠的地方，一堆干燥發白的東西。接著說道︰「沒吐在尸體上，算他沒瞄準！嚓！」；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女鑒證人員，肖恩從她的工作手判斷，是新來的。此時她正跪在地上，搜集樹葉、小樹枝和羊糞蛋的樣本，將它們鏟到塑料袋里。她干得還算很快。一言不發，臉上帶著專注的表情。可是當她封好袋口後，她抬眼看了看肖恩，笑了笑說道︰「你不會想看這個的。」；
「不！」。肖恩嚴肅的說道︰「我對羊糞蛋一直很有感情！」此言逗得女鑒證人員，咯咯笑個不停。不過肖恩跟著便蹲下來，伸手撩開了白色布單，朝尸體看了過去。
尸體的臉並沒有被破壞，但她的樣子很不自然，用半閉的模糊眼楮盯著肖恩。非常可怕，就像將一個洋女圭女圭的頭安在了遭受了一場屠殺的身軀上。那是一張年輕的臉，暗黑色的皮膚，比較圓，前額和下巴上有幾顆青春痘，黑色的長發呈波浪形，很有光澤。(未完待續)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