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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吹拂著半人多高的野草,四周一片的荒涼,一個本不該存在的酒寮孤零零的矗立在一條羊腸小道上,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幾個高掛的燈籠在夜風中隨風擺動,搖曳的燈光讓四周顯得煞是詭異。
酒寮前擺著兩張桌子,八把椅子,一個伙計,一個路人。伙計趴在一張桌子上打著瞌睡,路人則是面無表情的坐在另一張桌子前獨自喝著酒,一雙爬滿褶皺的左手平放在桌上,長長的指甲不時的敲擊著桌面,一副在等人的樣子。
良久,從天上降下了一個巨大的紙鶴,江一哲和兩個少年出現在酒寮前。路人見到此番情景並沒有發出應用的驚訝,依然面無表情的喝著酒。
「小二,小二,給我把這酒壺裝滿!」江一哲右手一指,那巨大的紙鶴瞬間變回普通模樣回到了他的右手,接著他拍了拍正在打瞌睡的伙計叫道。江一哲在空中時就看到了這個酒寮,荒山野嶺竟然會憑空的出現一個酒寮,這其中肯定有些古怪,但酒癮發作他又不得不下來。
「好咧!我這就給您裝滿!」小二被叫醒立刻答應了一聲。
「嗯?」江一哲眉頭一皺,自己剛才的動作是故意在路人面前使出來的,如果對方是個普通的路人肯定會驚訝,但對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江一哲下意識的朝著路人看去。只見路人的年紀比較大,和自己有的一拼,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最惹人注意的是他那雙手,長長的指甲內藏著五顏六s 的東西。
「大爺,您的酒已經裝好了!」就在這時,小二的一句話打斷了江一哲的思緒。
江一哲接過小二遞來的酒猛的灌了一口,大叫一聲︰「好酒!」
「酒的確是好酒,不過你恐怕沒有那個命再繼續的喝下去了!」路人突然說了一句。
江一哲的瞳孔一陣的收縮,怒道︰「你在這里面下了毒?」
「錯!那是藥!只是你不適應這種藥x ng罷了!」路人蹭的站了起來,「交出唐傲我就考慮考慮是否給你解藥!」
「早知道你下毒了!想必那些蝙蝠也是你搞的鬼吧!」江一哲不怒反笑道。
「不錯,那些蝙蝠正是我的杰作!想必那幽冥香的味道還不錯吧!」路人面無表情的道。
「哼!」江一哲冷哼一聲,「就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想也想害我!」江一哲氣沉丹田,一股道之力瞬間把喝下去的酒給擠了出來。
「噗!」
路人把桌子一掀,江一哲噴出的酒全部被擋在了桌子上發出‘’的聲音。
「哼!」路人冷哼一聲,「你以為你把藥吐出來就沒有事了嗎?告訴你,我的‘碎道散’是專門對付你這種天魔大圓滿的人物,不管你有多強的修為只要沾染上,道種立刻就會被毀!沒有道種的你又如何是我的對手!」
江一哲知道,修為的根基就像樓的根基一樣,無論上面有多少層只要下面的根基一斷,這樓肯定會坍塌。而道種就是一切的根基,這‘碎道散’竟然可以毀‘道’,的確是一個厲害的毒藥。不過這種毒藥並不是對什麼人都有用,對付天魔大圓滿,這種毒藥還是不行!
江一哲的臉s 依舊,一股無形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壓向了對面的路人,路人同樣也釋放出氣勢反抗,兩人一來一往,氣勢竟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兩人中間的桌子如同被一只大手撕碎一般,空氣中似乎起了一陣旋風,把他們剛才坐的地方,碎掉的桌椅,酒具一掃而空。
小二見狀心中一陣的懼怕連忙朝後退了幾步。
「不可能!」路人的心中盡是不信。蝙蝠被燒這些都是他計算好的,如果對方沒有達到使用天火的地步,那些蝙蝠足以要了他的命。若是達到了自然會使用,所以他就在蝙蝠身上下了藥,只要這些蝙蝠被火一燒,就會立刻把藥散發出來。加上剛才自己的‘碎道散’即使是神仙下凡他也有把握讓其倒下,可是對面的江一哲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氣勢依然這麼強勁。
「很奇怪是不是?」江一哲突然看著路人笑了笑,「這就是我與你的差距。你以天魔後期的修為去猜測天魔大圓滿,哼哼,這完全是井底之蛙的行為!」
「你才是井底之蛙!」路人心中一驚,也知道自己以己度人是個不可挽回的錯誤,但嘴上卻不饒人道。
「哈哈哈!」江一哲听完路人的話突然大笑起來,「死不悔改的家伙!不過無所謂,因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留下你禍害人間的。」
江一哲雖然沒有中毒,但他對這毒素的感覺還是有的。他知道即使是天魔後期踫到這種毒藥也會瞬間的散功,任人宰割。如果讓他繼續研究下去,對天魔池內所有人都是一種威脅,所以江一哲要除了他。
「哼!」路人冷哼一聲,對毒的理解讓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不會因為江一哲的一句話而輕易的失去信心。
「誰死還不一定!看招!」路人右手伸出向江一哲一彈,一股如煙霧般的綠s 粉末瞬間從指間中被彈出。
粉末若只是普通人彈出,那效果就只能對付普通人。而這個粉末是來自一個天魔後期用毒高手彈出,他的道之力催動下,粉末的藥x ng立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江一哲眉頭微微一皺在體外形成了一個屏障。
「蒼龍出海!」
江一哲暴喝一聲,一道狠厲的目光從眼中閃過,道之力在體內立刻按照御龍訣的第二式運轉起來,一道道如細蛇般真元朝著右手處聚集,接著如萬千細蛇的道之力從江一哲的手中飛出,在空中匯聚成一個一頭蒼龍。
「吼!」蒼龍一出現就發出一聲長吟貫穿天際。
這條蒼龍與唐傲使出的攻擊完全不一樣。唐傲上次使出的攻擊只是形化蒼龍。而江一哲使出的這一招就像是真的蒼龍臨世。江一哲牢牢的扣住了蒼龍的尾部,手指有規則的動了幾下,蒼龍仿佛接到了命令一般帶著怒吼沖向了路人。
路人畢竟是修者,心神境界比較高。第一次見到蒼龍雖然給他非常大的震撼,但瞬間他便恢復了過來,心中暗道︰「看來我還真的太低估了天魔大圓滿!」
想到這路人立刻從懷里掏出一個香爐,香爐大約只有ch ngr n的手掌般大小,呈灰褐s ,四周有幾個小孔。
路人見蒼龍即將到來,立刻祭出香爐,大喝一聲︰「血毒咒!」
話音剛落,從香爐中冒出一股股綠s 的煙霧,這些煙霧仿佛受到了控制了一般在空中朝著蒼龍飄去。這綠s 的煙霧一接觸道蒼龍就瞬間浸入其中,轉眼間那淡藍s 蒼龍的龍頭就變成了一個綠s 龍頭,而且綠s 還在不停的延伸,朝著江一哲的右手而去。
江一哲見那綠s 的毒霧正朝著自己的右手而來大喝一聲︰「神龍擺尾!」
同一時間,江一哲的道之力猛的一震,龍尾立刻被震了出去,仿佛一個壓路機狠狠地掃向了路人。
「轟!!!」
四周的野草,酒寮包括那已經被毒的倒下去的伙計瞬間被龍尾給碾碎。
路人j ng瘦的身軀微微向下一躬,仿佛貓跳一般的跳了起來,雙腳腳尖輕輕的點擊在掃過來的龍尾上。只是這輕輕的一點他就感覺到一股巨力從龍尾上傳來,雙腳一麻險些摔了下去
「飛龍在天!」
江一哲一股道之力從手中被彈出打在了龍尾上,龍尾猛的往下一沉,龍頭立刻向上一揚,迎向了正下落的路人。路人大驚,雙手立刻急速的掐了一個法訣,那褐s 的香爐立刻飛回到自己的身前,迎向了龍頭。
「蓬!」
香爐和龍頭相撞發出劇烈的震動,在空氣中產生了巨大的波紋,龍頭猛的往下一沉,那香爐把龍頭給砸出一個凹陷後竟然毫發無損,而且還有繼續攻擊的趨勢。
江一哲心中暗驚,這香爐果然是個寶貝,自己的御龍訣第五式飛龍在天對付一般天魔後期都足夠了,可是卻被這香爐硬生生的攔了下來。
「亢龍有悔!」
千萬根細如發絲的道之力猛的sh 向蒼龍,那些道之力一接觸蒼龍就被江一哲猛地往下一拉,蒼龍瞬間往下一沉,香爐的力量立刻被卸了去,沒有阻擋的香爐立刻朝著下方飛去。
「蓬!」
香爐撞擊在地面,大地為之一震。方圓五米左右的地面瞬間凹陷下去,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同一時間,路人的胸口一悶,喉頭一舌忝噴出了一口鮮血。
「受死吧!」
江一哲大喝一聲,那千萬條細如發絲的真元瞬間月兌離了蒼龍,在空中不斷的糾結,竟然形成了幾頭蒼龍。
「吼!」「吼!」「吼!」「吼!」
仿佛要像世人示威一般幾頭蒼龍一出現就先後發出幾聲龍吟。
「群龍亂舞!」
幾頭蒼龍听到了命令後立刻沖向了剛剛落下的路人。此時的路人心中已經完全被震驚了,同時出現的蒼龍不同于一頭兩頭,這種氣勢猶如滔天海浪般涌向了他,他的雙腿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逃!」
從懷里掏出一顆綠s 丹藥塞進嘴里,丹藥入口即化,一股綠s 的清流瞬間沖向心髒部位。路人的臉上的汗珠猶如雨下,疼痛讓他立刻清醒過來。
「逃!」
路人根本沒有任何的猶豫,撒腿就跑。但是他的速度再快也無法趕上道之力沖擊的速度,幾頭蒼龍瞬間追趕上了路人。
「啊~~~」
一聲慘絕人寰的聲音響徹整個天際,一股巨力從身後傳來,身體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路人恨,恨自己為什麼要接下殺死唐傲的任務,恨這個江一哲竟然是天魔大圓滿的修為,更加恨自己苦心浸y n幾十年的毒藥竟然不敵對方的蒼龍,在最後即將死亡的時刻路人雙手猛地掐下了一個法訣,大喝一聲︰「以我血為引,血毒萬里!」
「蓬!」
話音剛落,路人的身體‘轟’的爆炸開來,四處飛濺的血肉砸在了法訣引來的香爐上面。那香爐沾染上路人的血肉後,香爐蓋猛地被沖開,漫天濃密的綠s 煙霧仿佛要毀滅整個世界一般,所過之處瞬間被化為虛無。
「不好!」江一哲的臉s 一變,立刻祭出紙鶴,抄起唐傲和管千的身體後,立刻掐了個法訣。
「疾!」
紙鶴立刻疾速的朝著空中飛去,江一哲並沒有打算離開,只是朝著高處飛去。他要遠離那些毒霧,剛才在戰斗中他已經看上了那香爐,準備臨走時把它帶走可是卻出了這碼事,他只好等待毒霧散盡後才去取香爐。
良久,地面上的毒霧散盡,江一哲指揮紙鶴緩緩的降了下來。四周被毒霧腐蝕成光禿禿的一片,地面也變成了漆黑s 。江一哲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香爐旁,右手一吸,香爐就落入了江一哲的手中。得到香爐後的江一哲立刻駕著紙鶴疾速趕往萬丈山。
萬丈山顧名思義,有萬丈高的大山。萬丈山的山頂有一座古樸的道觀,雖然已經有些殘破,但從建築上依然可以看出它以前的輝煌。一眼看去,正門的上方有一塊發黃且干淨的匾額,匾額上寫著三個大字——萬丈觀。
萬丈觀本是天魔池一個有名的道觀,但是自前幾代觀主死後,便逐漸沒落下來。到了這一代,觀主房迎安雖然有了些許的成就,但是卻無法與忘憂府的大勢力抗衡。索x ng從大流中隱退了下來,專心修煉。
深夜時分,本應安靜的萬丈觀卻異常的吵鬧。當然,這吵鬧之聲並不是像菜市場般的嘈雜,而是有規律的呼喝之聲,像是一群人修煉時發出的呼喝之聲。
「轟!」一聲巨響從萬丈觀的正門傳了進去。
‘房迎安’心中一驚,從他記事起,這萬丈山就沒有發生過這種程度的震動,所以,這道響聲並不自然現象。他立刻趕往正門。來到正門一看,只見幾名本應該在修煉的少年正圍著一個巨大的紙鶴,紙鶴上坐著江一哲。
「哇,這紙鶴好大啊!」一個少年模著紙鶴道。
「我剛才看到這紙鶴是從天上降下來的!這應該就是師父說的靈鶴了!」另一個少年說道。
「我看過師父的靈鶴,這個比他那大多了!」又以少年道。
「江老頭!原來是你!你這麼晚了來我萬丈觀做什麼?」房迎安道。
「房老頭,這不是有事找你嗎?」江一哲道。
「你一來準沒好事!說吧,這次又帶了什麼麻煩過來?」房迎安一邊說,一邊揮手制止那些正模著紙鶴的少年。
「別模了,回去修煉去!」房迎安道。
那些少年在房迎安的喝止下紛紛停了手,回到了院子內。
江一哲這才從紙鶴上跳了下來,對著房迎安道,「看看他們吧!普通之下,我想恐怕也只有你能夠就他們了。」
房迎安是一個神醫,專門修煉醫術的修者。與江一哲是朋友,所以,江一哲一早便想著來找他相助了。
房迎安听罷,沒有說話,走上前去,先是打量了一番二個人的外表,然後,又伸出雙手分別搭在兩人的手腕上。
「怪哉,怪哉!」房迎安說道。
「怎麼個怪法?」江一哲道。
「這個小子的力量很怪!道種不在丹田!」房迎安指著唐傲道。
「這個我知道!」江一哲道,先前他幫唐傲查探過傷勢,所以,他知道唐傲的道種不在丹田。
「我想知道的是,他有救嗎?」江一哲道。
「你這不是廢話嗎?若是沒有救的話,我一眼就能夠看出來!還會在這里查看?」房迎安東安,「這個小子無大礙,他只需要休息,就能夠恢復過來。但是他嘛…就有些麻煩了!」房迎安指著管千說道。
突然,唐傲的手猛地伸出抓住了房迎安。他緊閉著雙眼,虛弱的說道,「一定要救活他!一定…」說著,他似乎再也忍不住,昏了過去。
「難道這小子一直強忍著傷痛,沒有昏迷?」江一哲微微一愣,道。要知道燃燒道種所帶來的反噬是非常恐怖的,即便當時江一哲及時制止了他。但是,他的損傷還是很大。如此巨大的傷勢,他竟然一直強忍著而沒有昏迷,這需要多強的j ng神力啊。
「那是你沒有留心!否則,你怎麼會看不出來?好了!別廢話了!趕緊帶他們進去。我還需要準備些藥材。」房迎安道。
「尚昆,趕快去準備三間客房!」房迎安對著身後的小胖子道。
「為什麼總是叫我去做,難道長的胖了點就那麼的顯眼?可長得胖又不是我的錯!唉,真是倒霉啊!」小胖子听到房迎安的吩咐後立刻嘟起了嘴巴小聲的嘀咕了一聲,接著就朝著院內跑去。
不多時,小胖子‘尚昆’便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道,「房間已經打掃好了,你們隨我來吧!」說著,他將江一哲領到了房間內。
夜,依然是那個黑沉而又y n暗的夜。人卻不是原來那個j ng氣十足的人了。從煉丹房中走出的房迎安就像瘦了一圈似的,干癟的身體現在看上去更加的瘦弱,干枯。他朝著院子喊道,「尚昆,你又跑哪里去了?」
「來了!來了!」一道回答聲,夾雜著氣喘的聲音響了起來。小胖子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房迎安的面前。
「你呀!什麼時候才能夠改掉這個偷懶的壞習慣啊?」房迎安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瓷瓶遞了過去道,「去,將這個丹藥送給江老頭。」
「是!」小胖子點頭應聲後,握著瓷瓶走向了江一哲的房間。將丹藥送給了江一哲後,小胖子‘尚昆’一臉無奈的走到了另一間客房內。
「唉,真的不讓人好好的歇會。剛送了丹藥又要來看著你?」小胖子尚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唐傲道。
「哼!反正他又沒事,不如我先睡一覺再說!」說著,他趴到桌上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