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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膝下有黃金……?

「孩子……」她喃喃著這兩個讓她覺得驚訝的字眼,「流掉了?」

從最開始他們圓了本該三年前就圓的房,目的就是為了有一個孩子。8

一次假孕風波,讓她對孩子沒有了念想,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懷上了……

是因為那次醉酒夜,做了太多次的緣故,好歹中獎了一次?

可是這個孩子,她都還來不及知道,做不出任何反應,就已經和它無緣了棼。

雲歌心里有點怪怪的,卻又不知道怪在哪里,空蕩蕩地望著眼前的空氣,走神了。

赫里斯看著這樣的雲歌,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麼。

他不知道她在听到這個消息之後是什麼心情,至少在她的臉上看不出表情錯。

其實赫里斯寧願她現在大哭一場,連著昨天和孩子的份一起哭了,也比她一直憋著的好。

「難過嗎?」赫里斯說道,「但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需要肩膀,我就在這里,我可以被你所需要。」

「難過……」雲歌重復著這兩個字,幾秒之後卻是笑,「我知道這樣對寶寶來說很不公平,但可能因為我和它沒有相處過的原因吧,知道的時候它就已經不在了,難過什麼的……感覺並不強烈。」

但多少會覺得有些遺憾吧。

「其實流了也好……」

寶寶生下來了,她一定不舍得留給何家。

可是如果自己帶走,這輩子還不一定能找到良人,帶著寶寶,她該怎麼過生活?

何凌霄可以毀了她,可是她不想毀了寶寶的一生啊。

一個沒有父親的寶寶,童年的成長真的會健全嗎?

她承認自己想得多,可是日後種種問題是真的會接踵而至的,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別提還要照顧寶寶。

「額頭還有點涼,有什麼不舒服要早點說,剛剛流產身體要照顧好,別生病了,」赫里斯坐在那里,忍不住伸手模了模她的額頭,「別太為難自己了,有什麼需要跟我說就好了。」

能讓一個差點成為母親的女人對自己剛失去的寶寶說出「流了也好」的男人,勢必傷她很深。

赫里斯以為他們之間的關系或許還沒有糟糕到這一地步的,但雲歌听到自己流產的消息的反應不是嚎啕大哭,這出乎了他的意料。

是太過堅強,還是對那個傷了自己的男人太過失望,以至于連遺憾都沒有了?

雲歌雖然沒有嚎哭,但過了會兒,赫里斯還是看到她的雙眼紅了起來,跟兔子似的,大抵是自己一個人在想的時候,還是心酸了吧。

雲歌抬起頭,就看到赫里斯看著自己,就開口說了幾個字,「不管怎麼樣,赫里斯先生,我很感謝你。這次如果沒有你,我的情況一定會比現在更糟糕的。」

她甚至連警局都出不了。

赫里斯就像老天爺派來幫助她的神明,總是在她最迷茫的時候為她點亮前方的路。

「不用感謝我,也不必有心理負擔,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自己的身體。」

雲歌的聲音輕輕地,帶著點鼻音,「我知道了……就算為了那些關心我的人,我也會好好地。」

她听話的樣子讓赫里斯覺得她像個可愛的孩子,當即夸了她︰「多棒的好姑娘。」

雲歌被赫里斯「外文翻譯成中文」般的語感給逗得咯咯地笑,有些俏皮地說,「啊,瞧,多英俊的先生啊,赫里斯先生可真是一位了不得的紳士。」

「謝謝這位美麗姑娘的贊美,我的榮幸。」赫里斯明知道她在笑自己帶著異國風的中文,卻沒有在意,很不客氣地收下了。

雲歌笑得更開心,盡管臉色看起來還是蒼白了點,整個人看起來也不是太精神。

安娜按照地址來到這間病房的時候,看到相處融洽的兩人,多少震驚了一下,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不小的沖擊感。

面帶笑容的赫里斯看到門口進退兩難的安娜,示意她可以進來。

要起訴原非婷的事,赫里斯並不準備瞞雲歌,當著她的面將事情的經過分析給安娜。

安娜很認真地在听著,並拿出小本子在做筆記,雲歌一直沒打擾他們兩個的談話,多少能感覺到,赫里斯這次不會放過原非婷。

雲歌還不至于當什麼聖母白蓮花去給原非婷求情,她害的已經是一條人命了,如果不吃教訓,就永遠不知道痛。8

「勝訴有多少?」赫里斯問。

「很高,」安娜的表情滿是自信,「近乎十成的把握。」

赫里斯不會那麼高要求地說就要十成,凡事總有例外,盡管幾率不大,但誰也不能保證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有近乎十成的把握,赫里斯就沒說什麼了。

「好,那就交給你去辦了,盡快。」

「知道,」安娜也不是拖沓的主,說辦就辦,「靖小姐好好休息,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出庭,我會提前告訴你一些注意事項,你只要堅定自己的口供,不要被他們的言語所影響。」

「一定要出庭嗎?」

她其實有點懶,不想參與這些事。

赫里斯也是詢問的視線望過去。

安娜大概明白,便也點了點頭︰「明白了,我會給你想個理由的。」

安娜離開之後,赫里斯問她︰「你昨晚沒有回去,你的家人會擔心的吧?需要我去通知誰嗎?」

「不了,」她搖頭,「可以的話我想麻煩你,誰都不要告訴。」

她爹地知道了,也只是多個人陪她傷心而已,至于何家,她怎麼樣和他們都沒有關系,告訴與不告訴又有什麼區別。

倒不如誰都不告訴,她好好清靜幾天。

「何凌霄也不?他知道你出事了,昨晚電話打到我這邊來了,你睡得很香,我不想叫醒你,準備白天再告訴你,誰知……」

先出了她流產的事。

「他知道了?」雲歌其實覺得挺困擾,搖了搖頭,「沒關系,反正他也不來,不自找虐了,就這樣吧,挺好的,謝謝你那麼理解。」

「真的沒關系?」

至少赫里斯覺得,眼前這個姑娘的心有些碎了,她需要那個人替她縫補好。

雲歌沒立即回答他,收回了視線,盯著上方雪白的天花板看.

她問赫里斯,「赫里斯先生,你說過你沒有喜歡的人對不對?」

赫里斯頓了一下,答說,「是的。」

「嗯……沒什麼。」

似乎在說,如果他沒有喜歡的人,就不能明白她的感受似的。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說不定我能回答你。」

「赫里斯先生有一天會為了誰飛蛾撲火一樣傻嗎?」

赫里斯的思維比雲歌想像的要強得很多,當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不是,明知道那個人不喜歡自己,卻還是一味地將自己的青春揮霍在那人身上,執迷不悟?」

赫里斯所能想到的,就是這層意思了。

他只能這樣理解,才能明白何凌霄為什麼能夠一次次地傷害她。

因為她喜歡他,他卻不喜歡她。

因為她喜歡他,所以有時看起來沒什麼的舉動卻能讓她暗傷。

因為他不喜歡她,所以他才會肆無忌憚地傷害著她,以為不用付出代價。

雲歌怔了一下,「赫里斯先生你也太厲害了吧……我還什麼都沒說呢。感覺在你面前我連秘密都藏不住。」

「我學過讀心術。」赫里斯輕笑。

雲歌也跟著笑了。

她很少看見赫里斯大笑,他總是很紳士地輕輕扯動嘴角,給人的感覺溫文爾雅。

至于何凌霄,她也是這幾天才明白,他不是不愛笑,而是那個能讓他從心底里散發出幸福笑容的人不是她。

由此她想到了穆世清,那個說會一直為她而笑的少年。

穆世清的笑容讓她記憶頗深,陽光,爽朗,是她記憶中笑得最好看的人。

她同他說過,她喜歡他的笑容,那時候穆世清就說,她喜歡,他就會為她而笑,在她面前他永遠不會悲傷。

可是她做了一件不值得人原諒的事,是她親自剝奪了穆世清笑的權利。

赫里斯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前一秒還在輕笑的雲歌下一秒淚水流淌而下。

「你怎麼了?」

「赫里斯先生……你還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的人嗎?穆世清。」雲歌聲音比剛才還哽咽。

這三個字永遠是她的痛,抹不去了。

「記得。」

「我也和你說過吧,那天晚上他在我們家樓下堅持不肯走。我藏在窗簾後偷偷看他,看見他哭了。我不知道那是我最後一次看見他,那個曾經說要為我保持笑容的人,我最後看到的竟然會是他的眼淚,你說,諷刺嗎?」

「別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吧。」

他記得穆世清。

這個讓她提起來就變了一種神情的人。

所以他不接話。

眼下,他只想她好好休息,真的別想太多,尤其是這個穆世清。

雲歌其實很疲倦了,赫里斯讓她休息,她就乖乖地休息了,吃了藥閉了眼沒多久就睡下了,之後的事情她就完全沒去管。

她很相信赫里斯會幫她處理好所有事情。

……

「薇薇!我是你的粉絲呀!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我也是!給我簽個名吧!」

季薇雖然已經喬裝打扮,很低調地來醫院,但在vip病房還是被一名小護士給認了出來。

而且這位小護士還屬于忍辱負重型,發現了並沒有立刻馬上地拆穿她,而是拉著她的小伙伴一起來了病房才指認她,生怕她跑了似的。

季薇沒辦法,只好一個一個給她們簽了名。為了不造成很大的影響,只能一邊簽名,一邊讓叮囑她們不要宣揚出去。

她腸胃炎,所以不得不來醫院看一看。

凡是跟胃有關的,都不能馬虎。

季薇的臉色並不是很好,這個特征救了她,小護士們一看偶像都這樣了,很心疼,怕傳了出去會引起轟動,偶像連休息時間都沒有,于是紛紛守口如瓶,加上要到了簽名,都很合作。

有人嘀咕著說︰「今天我們醫院真是蓬蓽生輝啊!先有赫里斯先生,現在連薇薇都來了!」

「赫里斯先生?」季薇接了一句,「赫里斯先生怎麼了嗎?不是跟我一樣腸胃炎了吧?」

換了是以前她絕對不這麼八卦的。

可這不是昨天有位小伙伴很氣惱地跟她提起了這三個字麼?

小伙伴的小伙伴正是被這個男人給帶走了,所以她才很好奇的。

「不是呢!赫里斯先生沒事,是他女朋友,送過來的時候就滿身是血,一個月不到的孩子沒保住。」

「……」

什麼?

小護士們出去了,給季薇一個良好的休息時間。

而季薇則在無聊之余,愉(xing)快(zai)地(le)打(huo)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自然就是那位氣瘋了的小伙伴。

何凌霄心情一直不爽,接到季薇電話口氣也不好,甚至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沒事我就掛了」的意思,季薇悠然自得,故意才說到重點,「行啊,那就讓她有個人永遠不知道她在哪兒好了。」

何凌霄一听,好話說盡。

他怎麼都想不到,季薇會知道雲歌的所在。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

「……」

所以雲歌和赫里斯都沒有想到,對此事選擇了保密,而何家的人卻還是因此殺進了醫院。

赫里斯剛好去給雲歌交住院費等,何凌霄就像算好了似的,就這樣進了。

雲歌因為還在休息,並不知道有人來了,等她醒過來,沉睡中的自己已經在何家大宅里。

何凌霄偷天換日直接將雲歌從醫院里給搬走了。

敢這麼做的,也只有何凌霄了!

赫里斯回到病房時看到空蕩蕩的病床愣了一下,他並沒有著急,而是馬上去掉了監控來看,一目了然!

因為看到來人是何凌霄,便也沒再說什麼。

畢竟是合法丈夫,他也就沒說什麼。

他不知道何凌霄是怎麼知道雲歌在這的,但既然已經知道了,也就順其自然了。

……

雲歌睜開眼,看到自己在何家大宅,就知道事情不太妙了。

她有心隱瞞何家人,看來不但被知道了,還被擅自地帶離了醫院。

她掃視了一圈,自己是在何家大宅,老爺子的住處,並不是海景別墅。

自己所在的房間是何凌霄還沒搬出大宅時的房間,一些基礎的醫療設備也直接被搬了進來。

有女佣一直守著,看見雲歌醒著,馬上去通知了他人。

何家的人不知道因為什麼事都在客廳里,听到雲歌醒了,一大票的人都來到了房間里。

雲歌有一種自己是國寶熊貓被圍觀的錯覺。

來的人並不齊,但基本上也都來了。

她半靠在床上,掃視著這些來「看」自己的人,有些迷茫。

不知道是誰推了何凌霄一下,把他從人群中推了出去。

他因此顯得有些突兀,不說話會覺得奇怪。

「醒了?」別扭地說了兩個字。

「廢話?」不醒她能看見他們嗎?

「不肖子孫!給你太爺爺跪下!」何廣臣猛地出手,一拐子往何凌霄的後膝蓋給打了過去,一個踉蹌差點沒真的跪到地上去。

何凌霄搬出去之後,他的房間空了下來,他太爺爺的靈位就擺在這房間里拱著。

「爺爺!」何凌霄扶著桌子站穩,「干什麼?」

「干什麼?瞧瞧你干的這點破事!三年了,一個小人都造不來!這回雲歌好不容易懷上了,你說!你都做什麼了你?!」

有人告訴他,您孫媳婦懷了啊!

還沒來得及高興,緊接著就是︰可惜不小心流了啊!

那個人就是季薇。

季薇先斬後奏,直接將此時先告訴了何家的大家長,然後才打電話逗何凌霄,非要他求自己,還得答應她事後人任何一個萬能要求,她才告訴他。

她才不會傻到只告訴何凌霄,讓他來一個只手遮天瞞天過海,把這事兒給翻了過去,讓人姑娘白白沒了孩子。

何凌霄等要去醫院接到老爺子電話的時候才明白就算不求季薇,他不久也會被老爺子的電話狂轟濫炸的。

何廣臣差點沒給這消息氣得心髒病直接發作了。

他等了那麼久的曾孫子,竟然還沒來得及高興就沒了!

這事不怪何凌霄,還能怪誰?!

老爺子那是一邊發火,一邊往他身上甩拐杖,一點沒留情,雲歌看著都覺得,疼!

何廣臣這回是真下手了,揍起人來還挺有精神氣的,至少教訓起人來,也還中氣十足呢。

印象中,何凌霄一直是老爺子的心頭寶,平日里雖然也會罵他,但倆爺孫一直都是這樣的相處模式,可像今天這樣直接動手揍的,還真是頭一次。

可見老爺子是真上火了,平日里在床上躺著,今天一氣,喲,病好了,能下床了,揍人都有力氣了!

老爺子發火了,現場誰都沒敢給何凌霄求情,大家都眼睜睜地看著他挨揍,全當自己沒看見。

何凌霄給恨的,那還是自己親爹親媽嗎?

揍他的人是別人也就算了,他肯定還手,可面前的人是病情神奇好轉的爺爺,他就是再不孝,也不敢再放肆,只能默默吞了打。

還不了手,只好盡量躲,都躲到牆上去了,何廣臣還非追著他,無奈了才喊了一聲︰「疼啊爺爺!夠了沒有!」

「你說夠了沒有?還我小寶貝曾孫!你當著你太爺爺和雲歌的面,你給我老老實實地認了,昨天你去哪兒鬼混了?!今天你要是不求得雲歌的原諒,你就給我在你太爺爺面前好好跪著!不反省自己的錯誤別起來!」

「別玩了!」他太爺爺就在這,靖雲歌也在這,他跪他太爺爺跟跪靖雲歌有什麼區別?

沒听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嗎?

傳了出去他何凌霄跪老婆,面子何在?!

「哎呀……我的心髒……」何廣臣不揍人了,捂著自己心口面色痛苦。

「……」雲歌坐在床上,覺得眼前這場景略微……無語了點?

老爺子這是真發作還是假發作?

大家一陣手忙腳亂地上去扶,謝可怡最驚恐了,一邊著急一邊使勁地摁何凌霄,「小笨蛋你快跪啊!矜持什麼啊你!真想氣死你爺爺啊!」

「好好好!我跪我跪!」眼看何廣臣的臉都急紅了,急忙就往他太爺爺的靈位屈下了雙膝,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了。

「……」雲歌已經無語,默默地撇過頭,憋了好久才沒笑出來。

老爺子是真是假她不知道,可這種略微奇妙的手法,居然成功了……

***

每次都抱著電腦睡著,太虐了……

求靠譜吧主,忙得沒時間回評論的時候可以幫忙回一下的吧主,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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