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只要你平安無事,我受點小傷沒事。」赫運意識到被喜歡的人握住了小手,心跳加速,臉上紅霞滿布,被燙到似的抽回自己的手。
本來光明正大的宋宇翔被赫運敏感地一躲反而變得不自在起來。「你不用看著我了,我的燒也退了,你去找一間客房先舒服地睡一會,有事明天再說。」
這孤男寡女的大半夜共處一室傳出去總歸不好,並不是宋宇翔八股,但赫運總歸是個清白女孩子做為一個男人他應該多為她想想。
「芊巧。」當電話接起時,赫運突然又不知道說什麼好。zVXC。
「嗯,那我去客房睡,你有什麼需要大聲叫我就是了。」盡管不願意赫運還是低低地應了。她也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避嫌,但在赫運心里他這嫌是為了許芊巧避的不是為了她赫運。
曾經她也試圖跟宋宇翔據理力爭,甚至就在他們的訂婚典禮上,她要求他以後都不再去見赫運。可是結果還不是什麼也沒改變。
赫運期期艾艾地找了間客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于是她打了個電話給許芊巧。
「小七,你今天是怎麼了?你說的話我怎麼都听不懂呀!你什麼時候學會跟我分你我了?」宋美娜听許芊巧這用詞怎麼听都覺得刺耳,她們一向管宋宇翔叫大哥。何時開始他們之間變得如此生份了?她居然改口叫宋宇翔‘你大哥’,好似這個人跟她許芊巧沒有多大關系似的。
那酒吧經理以為他們是情侶直接把他們送回同一房間,然後留了張紙條就走了。
「啊,」宋宇翔虛應了一聲,仿佛有話欲言又止,猶豫再三他還是放棄,「那等我好點再打給你。」
兩個人都喝醉了,瘋瘋顛顛又喝又跳引來不少側目的眼光,酒吧的經理不知道宋宇翔的家在哪,只好幫他們在樓上開了一間房間。宋宇翔這一年里常來這間酒吧,一來二去和這里的經理也聊過幾次天,算得上認識。酒吧的經理原來開的是兩間房,但是宋宇翔一直拉著赫運的手死活不肯放,嘴里直嚷嚷著,「別走,別走。」
余楓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是嗎?」許芊巧听了赫運的話,不知該做何反應才是對的,難道他這樣是她許芊巧害的麼?如果他不拒絕訂婚,何須要在千里之外燒得糊里糊涂還苦苦地喊著她的名字。這一切不是他自己造成的麼。
「那你保重身體,注意多休息。我不能在你身邊,凡事自己小心著點。沒什麼事我就掛了。」許芊巧頓覺無味,他們之間從何時開始竟然變得如此生疏了?
「小七,你不會打個電話過來就為了‘哦’一下給我听吧。國際長途貴著呢。」宋美娜忍不住打趣好友,許芊巧平時就夠粗線條,偶犯還會犯點小迷糊。
「哎呀,你別鬧我了啦。我有正經事。」許芊巧急得直跺腳,不是她要生分,而且是這陣子發生在身邊的事太多,逼得她不得不改變現在的一些想法。
許芊巧只覺心口一窒,還問為什麼,你們天天朝對晚對的在一起,我這個正牌的女朋友算個什麼事呢,想到這她不咸不淡地道︰「打過去又能如何?徒增煩惱罷了。」
赫運听到宋宇翔破口大罵,卻分辨不出他在罵什麼,遂踉踉蹌蹌地來到他的跟前。她看到他的頭一直在她面前分成無數個幻影,他的嘴不停地張合,她卻一個字也听不清楚。她想听清楚他在說什麼,可是一個字都听不清,她微惱用雙抱著他一直晃個不停的頭,誰知一個重心不穩,兩從雙雙倒在床上。赫運撲倒他的懷里抱著他的頭說︰「大哥,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清楚,你說慢點。」
這話許芊巧是听不到了。
「現在已經退燒了。」
「你也知道我現在不可能立馬飛過去,他既然沒有大礙那就麻煩你費點心神了,我晚點再打給他。」許芊巧還是服了軟,不想和赫運吵,最近經歷的事情太多,許芊巧的想法一點一點在改變。
「那好。你記得要打。」赫運也知道自己沒有什麼立場再去摻和他們之間的事,但凡事點到為止就算了。
宋美娜這話並不是危言聳听,宋宇翔若真是瘋起來可能真的會不擇手段不計後果,就算要傷害所有人也要得到許芊巧。
「巧兒。」宋宇翔一個翻身把赫運壓在身上,嘴著她許芊巧的名字。
「串你的大頭鬼,遲鈍就遲鈍還偏不承認。」宋美娜把許芊巧一頓好訓,但她知道這事許芊巧一轉眼又會忘了的。
「關于赫運,我想听听你是怎麼看待她的性格的?」許芊巧迫切地想听一听宋美娜的意見,她不想承認是自己太過粗線條所以才一直以來都沒有發現真正的赫運是怎麼樣的。
當然了她的事情到了他的嘴里輕易便能化解,即使他什麼也幫不上,只是靜靜地坐在她身邊她也仿佛覺得,有他在的世界里平和而安詳,讓人忍不住想要依靠。
「好啦,你就別消遣我了。剛才赫運打電話給我了。」許芊巧現在急需要和宋美娜聊聊,她想听听她的意見。
「人家這不是想起來後怕麼。再說,你怎麼一直不給他電話,你知不知道他每天每天地都在等你的電話,人都快傻了。」赫運為他心疼,便開始責備許芊巧不應該如此折磨宋宇翔。
「嗯。」許芊巧默默把電話掛了,連那一句中秋節快樂他們也沒有對彼此說。
「沒事,就一點感冒而以,又不是什麼大事。在學校里,還有沒有同學因為那件事而排擠你?」宋宇翔對許芊巧的事很是掛心,她在學校的事,他多少也從同學那里打听到一些,並且已經動用了家里的關系把事情壓下來了。否則若是普通學生少不了被學校警告處分之類的,哪會像許芊巧那麼順當就過關了的。但是宋宇翔在背後做的這些事當然沒有和她提過,她自然也無從知曉了。
難得電話才響了兩聲宋美娜就接了起來,許芊巧一時沒反應過來。
提到余楓,赫蓮的三個月戒毒非常時期將滿,余楓就快要回學校了吧。這麼許久不見,也怪想念他的。
「沒有如果!我們不接受如果,小七你沒有道理現在才來打退堂鼓。」宋美娜不禁心慌起來,她大哥終于被許芊巧的心推遠了嗎?
電話那一邊,宋宇翔听著她把電話掛斷,嘆一口氣,「巧兒,好想你。你可曾想著我?」
然而許芊巧終于還是壓制住打給余楓的沖動,就算打過去,他也只是嗯嗯啊啊地混過去。最終宋宇翔的電話終于響了。
「好了,我清楚了。我就是這麼一說,不用放在心上。」若真是如此,瘋的不止宋宇翔,她自己必定先失心瘋。
「是嗎?就這樣而以?許芊巧你何進變得如此冷血,現在躺在床上病得稀里糊涂的人是愛著你的男人,同時也是你深愛著的男人。」許芊巧的反應讓赫運十分不滿意。
「這到底是怎麼了?」許芊巧在那邊干著急。
「她說,你大哥剛才發過高燒,讓我打個電話給他。」
在打給宋宇翔之前許芊巧原想給余楓稍去一個問候,眼看著明天就是中秋佳節,不知道他會怎麼過呢。尤其記得去年聖誕節,她一個人坐在路邊哭泣,當時余楓就像是解救公主的騎士一樣出現在眼前,給了她笑的勇氣。
「小七,別胡思亂想,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退出的也應該是赫運而不是你。否則我哥會瘋的。」
赫運這一去迪拜也將近兩個月,平時電話都極少的,沒想到一個電話回來卻哭成這樣子。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是赫運還是宋宇翔?
「我這里離得遠,始終是遠火救不了近水。如果你有時間,替我好好照顧他。」
赫運近乎申銀的呢喃惹得宋宇翔起了反應。心上的人兒衣衫不整地躺在懷里,他又不是聖人,他想著反正是在他夢里也就更加肆無忌憚地抱緊了懷里中的人兒。
草草地結束了與宋美娜的電話,她已經不敢再深究下去,就連打過去給宋宇翔的勇氣也消失了。若真有那麼一天,他們都能安然度過嗎?
「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你知不知道他發著高燒,腦子燒得稀里糊涂的,嘴里還一直不停地叫著你的名字。你平時就不能多關心他幾句麼?你知不知道他平時拼了命的工作,就是為了能夠忙碌起來沒有空余的時間想你。這樣的男人,你為什麼就不能對他好點。你怎麼能如此狠心?」
「芊巧,我、我、我、嗚……」赫運想起今天的種種,辛辛苦苦地照顧了他一天,為了他手上腳上全都是傷,然而他心里卻只有許芊巧,從來沒有她。她突然覺得特別委屈,好想大哭一場。
「好嘛,我問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赫運和你哥最後走在一起了。這事你怎麼看?」許芊巧一再強調‘如果’,但宋美娜直接忽視。
「巧兒?」宋宇翔試探性地叫了她一聲。
她這麼愛他,就算白給了他身子也只不過是溥溥的一層膜而以,但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再也不會有第二次了吧。就當是老天爺憐憫她的苦戀給她的一次機會吧。即使得不到他的心,那就讓她自私地佔有他一夜溫存吧,即使醒來之後他什麼都不記得,她也不後悔。她也只剩這麼一點點小私心了。
「大哥。」輕聲低吟赫運主動地迎了上去,任由他滾燙的肌膚熨帖著她的細滑。
「小七?」
明天的中秋佳節,依然還是她一個人,終究連赫運也不在了。一個人的中秋佳節,真的是好心酸呀。
宋宇翔渾渾噩噩地躺在床上,當他睜開迷茫的雙眼看到一個人影在眼前晃動。頭有些暈,他甩甩頭揉了揉眼試圖讓自己清醒,但是他醉得太厲害只知道那人衣衫不整,全身只著了內衣褲一直在他面前走動,卻分辨不出那女人是誰。宋宇翔以為是酒吧里跟過來的輕浮女人,他倏地從床上站起身想也不想就破口大罵︰「哪里來的野女人,給我滾給我的房間,讓巧兒看到非剝了你的皮不可。」
「大哥,頭疼。」很早以前,赫運就一直想像許芊巧一樣撒嬌,叫宋宇翔大哥,可是一直害羞著沒能開口,這次借著醉意她壯著膽子叫了出來,頓時感到一絲滿足。
許芊巧一听宋宇翔發燒,心急如焚地問︰「很嚴重麼?」
哪曾想喝著喝著她的心情也跟著起了變化,看到宋宇翔對許芊巧的深情,她真的替自己感到不值,于是越喝越多,結果兩個人都爛醒如泥。
宋美娜並不是要編排赫運的不是,但事實就是如此。許芊巧心里總是不自覺地把很多事情美化,越是發生在她眼皮子底下的事,她越是拎不清楚真相。
「許芊巧,你腦子進水了是不是?你明知道我,我喜歡他,你還叫我去照顧他。難道像這種時刻不應該是女朋友立即飛過來照顧他嗎?」許芊巧那近乎放棄的話,讓赫運十分生氣。許芊巧何時變得如此懦弱膽小,為什麼她會輸給這個樣子的許芊巧?
赫運一聲大哥,讓宋宇翔有些恍神,已經喝得醉茫茫的宋宇翔分不清在他懷里的究竟是許芊巧還是赫運。
「是呀,真要是腦子進水倒也好了。」最近許芊巧常常在想如果她退出能換來三個人都不痛,她能全身而退倒也不全是壞事。
中秋節那天下班之後,宋宇翔一個人跑到酒吧去喝悶酒,心情不好加上空著肚子他很快就把自己灌醉。赫運就陪在他身邊,本來她是打算不踫酒的,但是看他喝得起勁,又剛好是中秋節就陪著他喝了幾杯。
赫運哭了一會總算覺得發泄完了,才抽抽噎噎地說︰「你怎麼一直不打電話給宋大哥,他、他發高燒了。我想他一地在等你電話。」
「大哥,听赫運說——你病了。現在身體有沒有好點?身邊有沒有人在看顧著?」許巧一開口就把要問的一口氣問了,不然她真的怕自己會按捺不住擔憂的心。紅一反布。
「她說什麼了?」宋美娜隱約覺得其中必定有貓膩,否則許芊巧不會這樣吞吞吐吐。
「好熱!」赫運喝了酒之後口干舌燥,跌跌撞撞爬起來找水喝,她邊走邊月兌衣服,最後只剩下內衣褲才罷了手。
「好吧,你說我听著。」宋美娜不再逗她,一本正經地洗耳恭听。
赫運應的這一聲,讓宋宇翔以為在懷里的真是許芊巧,他還尋思著是不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唔——」赫運感覺一陣眩暈,胃里翻天覆地的難受。
「小七,赫運她沒有你想象中的脆弱,是你一直都沒有發現,其實赫運遠比你知道的堅強,也遠比你知道的更聰明。或者換句話說,她和我哥一樣都是適合經商的人才。他們兩個都是一丘之貉,勸你別把她想得太柔弱,否則有一天你發現真相會大受打擊。」
「不是,我只是覺得三個人一直糾纏下去,好痛苦。」如果有人退出,結果會不會好一些?許芊巧突然哽咽出聲,這些日子以來的不安、委屈、脆弱、寂寞一涌而上,差點讓她沒頂。
#已屏蔽#完事之後宋宇翔沉沉地入睡,赫運的酒徹底的醒了。
「什麼嘛!你怎麼和余楓講一樣的話,你們是不是之前有串謀!」許芊巧心不甘情不願地承認自己在某些方面還真是糊涂得可怕。
「怎麼了?為什麼不出聲?出什麼事了?」許芊巧見赫運只叫了她一個名字便沒了聲氣,很是擔心。
許芊巧掛了電話,再次撥出去的卻不是宋宇翔的號碼而是宋美娜的。
「暫時還沒有。」事實上宋家已經上演全武行了,就差沒有鬧到許芊巧那里了,這些事宋宇翔一切壓著也沒讓她知道。
「巧兒!」宋宇翔看到是許芊巧的電話,才響了一聲立馬就接了起來。可樂壞他了,許芊巧好久沒有主動打電話給他了。這是他來迪拜的頭一次。
突然余楓的身影就這麼猛地一下子晃入許芊巧的腦海里,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偏偏想起他。
「啊?哦!」
「巧兒。」宋宇翔見她沒有反抗,猴急地扒了自己的衣服,再次貼了上去。
「你想把我嚇死是不是?都退燒了,你還瞎哭個什麼勁呀,我的小命都快被你嚇沒了。」許芊巧吊得半天高的心在听到她說退燒了才終于回復正常跳動。
所謂酒醉三分醒,宋宇翔以為是在做夢,赫運喝的也並沒有宋宇翔那麼多,何況他嘴里聲聲喊的全是許芊巧的名字,赫運怎會不知道他錯認了人。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呀!
赫運為宋宇翔不平,如果他能把對許芊巧千萬分之一好,拿來分一點給她,她也不至于如此憤憤不平。
許芊巧的心很痛!痛心男友的的拒絕,痛心好友的背叛,可是那樣一點用也沒有。既然沒有半點幫助,何不痛快點放手,忘掉重新開始。這是這些日子許芊巧想到的種種結果里最好的一種。
不這樣還能怎麼樣呢?去爭?去吵?去鬧?
「我的事情都過去了。你們呢,什麼時候回來?你的生日沒幾天了,宋女乃女乃那邊不可能什麼動靜都沒有吧?」眼看著宋氏兄妹就要滿二十了,也就是所謂的大劫將近,愛子心切愛孫心焦的老人家們,不可能什麼動作都沒有的。宋宇翔早晚遲早要面對,終究是避不了的。
「天啊!我這是在做什麼!」清醒之後,赫運捂著臉不敢看身邊光著身子的宋宇翔。她日後哪還有臉去見許芊巧,哪還有臉去面對宋宇翔。這下子徹底地把三個人的關系都毀了。她是個罪人。她躲在被子里嚶嚶地哭又不敢太大聲,怕把宋宇翔吵醒。
接下來要怎麼辦?她完全沒有了主意,只听見腦子里嗡嗡地響,宿醉之後的疼痛,感覺腦袋就要炸開。
「巧兒。」宋宇翔叮嚀一聲背過身去,把赫運嚇得僵住身子,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就怕把宋宇翔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