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已經十天了嗎?白露望著窗外的一輪明月想著。雖然林夢溪有過來找過她,但都被她拒之門外了,她不知道現在的她要怎麼去面對他。她對他不是兄妹間的情意,所以當她知道她和林夢溪是兄妹的時候,幾度崩潰。要不是顧弈默默的陪在自己身邊,自己也不可能這麼快振作起來。
就算不說話,僅僅一個擁抱就能傳遞力量。可是——對顧弈她是怎麼想的呢?對他的印象不似當初的想法,但是白雪的死讓她無論如何都原諒不了他。
原來一切都早就注定好了。她是林夢溪的妹妹,就是林家的人,而顧家就是林家的仇人。她終于明白林夢溪當初讓她進來的原因,就算是妹妹,他果然還是利用了自己。
不知不覺她伏在小木桌上睡著了。燃在飯桌上的燭台已經燃到頭,『』一聲熄滅了。模糊的黑暗中亮起一道光線,光線慢慢的拉長似乎要把過去未來連接起來。
光線終于到了盡頭。四周是一片梨花園,寬敞幽靜。忽然一張稚女敕的小臉蹦蹦跳跳的跑向這邊來,然後一雙小手抱起那張稚女敕小臉的主人說︰「露兒,露兒,來,哥哥帶你放風箏去。」
小白露眼楮發亮的問︰「真的嗎,哥哥?好哎好哎,我要去放風箏。」
林父和林母恩愛的靠在一起看著林夢溪抱起白露。林母手上抱著小白雪,慈愛的說道︰「夢溪,小心點,別摔著妹妹了。」
「嗯,我會永遠都保護露兒的,不會讓她受一點傷。」林夢溪信誓旦旦的答應道。
才一瞬間周圍景色變幻,氣氛令人壓抑不安,悲鳴聲充斥在耳邊。一個年輕的女人一手抱著小白雪,一手牽著小白露,後面跟著臉色煞白,滿臉淚水的林夢溪。也不知道怎麼逃出去那個地方,小白露和小白雪一邊跑一邊哇哇的哭。似乎是跑了好久好久,那年輕的女人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把兩姐妹送去給了一家沒有孩子的住戶。
「我想回去了,哥哥,我想回家!」
「我要爹爹娘親,哥哥,爹爹娘親在哪里?」
「不要,我不要和哥哥分開!」
記憶零零散散的拼湊在一起,所有往事才終于,幡然復蘇。
一行清淚從眼角劃過。離兒心疼得站在白露身旁,為她披上外衣。白露姐究竟在作著怎樣的夢才會如此悲傷?
可是即使白露姐醒著,她也一直很悲傷。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她高興起來呢?或許只有等一切都過去了,白露姐才能快樂。
林夢溪說得對,就算要報警也得有證據才行。顧弈長身立在窗外,思緒萬千。不知道白露是不是也和他一樣夜不能寐。說到底對于顧輝和宋思思的死他真的沒有太多的感傷,去追問林夢溪也不過是因為他親眼看到好朋友對自己的親人橫刀相向,感到迷茫罷了。
他不能原諒林夢溪的是,他對白露造成的傷害。就算是白露的親生哥哥,他又怎麼可以這樣去傷害她,讓她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明明是親兄妹,卻讓她對他存在不可以有的情意,他不是應該早些告訴她的嗎?
他從沒想過會變成這樣的境地。林夢溪是不是早已經對現在這種局面有所覺悟?如果他不做些什麼的話,林夢溪應該會繼續傷害到白露吧?他不能讓白露受傷,看到她哭成那個樣子,他的心會跟著很疼。
這一次,換他來保護白露,不讓她受一點傷。
清晨起了一些霧,院子里秋海棠凝了幾滴露珠,風一吹就唰唰的掉下鑽進土壤里。秋日的太陽溫和不激烈,讓人的心情也跟著變好。
李蘭獨自一個過來找白露。瞧見她的神色,離兒心里想到,果然顧輝的死對她打擊很大,那樣的臉色,就跟幾天沒吃過飯沒睡過覺一樣。
白露見李蘭來了,也勉強振作起來,笑著問李蘭的來意︰「大娘,有什麼事情你盡管吩咐我。」
李蘭長嘆一口氣,說︰「茉莉已經送回藍家,與藍家算是恩斷義絕了。老爺和其它人死的死逃的逃,這當家得定下來。下個月初是個好日子,那天就讓顧弈接過當家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