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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

在將踏入陷阱的前一刻,鳳翔勒馬,戰馬揚蹄,發出一聲嘶鳴。

「王爺?」跟在後邊的人不解其故,卻也同時勒住馬,止步于陷阱之外。

鳳翔等胯下的駿馬站穩後調轉馬頭,肅然道,「此地地勢奇特,怕是有陷阱,所有人下馬,原地休整!」

「是。」他身後十七人,同時下馬,就地休息。

鳳翔將馬繩套在樹上,從包袱里取出干糧和水囊,吃喝著充饑。

「王爺,我們能不能去後邊兒打些獵物來?」有兩人上前來,恭敬地請令道。

鳳翔聞言朝他們馬匹的方向看去,目光再轉回他們身上時已經帶了一份慍怒之色,「干糧都不帶,你當你們是啦游山玩水的?!」

被呵斥的兩人低著頭沒敢反抗,鳳翔臉色更沉,要是在自己的府上,他定是殺了這兩個沒用的家伙,可這偏是狩獵大賽,這兩個人殺了很簡單,但是這其他的人要是生出怨懟來他就沒辦法進行接下來的計劃了。

「去,速去速回!」他只能強忍著怒氣一擺手,讓他們去了。

「是!」兩人得令,立即從馬背上取了弓箭,朝著後方跑了。

伏在樹上的上官鶯正愁著鳳翔不上當,見此情形計上心頭來,拉過焰的耳朵,悄悄對它交待下去。末了不忘模模它的小腦袋,十二分信任的哄它說只要它出馬保證任務能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焰驕傲的抬起小腦袋,一副‘舍我其誰’的做派,白色的身影于空中劃過一道白色弧線,眨眼間便是不見了蹤影。

上官鶯放把腦袋埋在翅膀里的冰皇出去尋人,當然也不忘夸獎它一番威武、厲害呀的才將它快快樂樂的哄了出去,之後她繼續伏在樹上,密切地注視著下面的動靜。

約莫半個時辰後,那兩個請令去打獵的人人未至,遠處卻傳來虎嘯聲,其中還夾雜著人驚恐的尖叫聲,「救命、救命啊!」

鳳翔聞言霍然起身,其他正休息的權貴子弟也是緊張地站起身來。

「有野獸追來,大家快準備好武器!」鳳翔率先拿起自己的弓和箭,將弓拉成滿月狀,瞄向發聲的方向,蓄勢待發。其他權貴子弟們雖然手都在發抖,卻還是不得不撐著。

「啊!」

兩聲淒厲慘叫,人心肺!

 嚓 嚓!

越發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烈烈風聲里夾雜著強烈的血腥味,而那先前遠方呼救的人卻再發不出一點聲音。

包括鳳翔在內的十六人,臉色都是一片灰白,最可怕的不是即將喪命,而是隨時都可能降臨的危險。那兩聲淒厲的尖叫代表著什麼,沒人比他們更清楚。

「你們五個牽著馬到前面探路,你們五個斷後,剩下的六人牽馬和本王在一起,隨時準備殺出去!」鳳翔當機立斷收起弓箭,下令道。可是他忘記了,這些權貴子弟不是他府上的侍衛,他們會听他的話是因為他尊貴的身份,而不是他這個人有足夠強大的本事讓他們甘心臣服。生死關頭他們最想要保住的,無非是自己的性命!

「對不住了,王爺!」

被選中的十人中有五人選擇拉響旗花,解了馬繩就要上馬。

吼!

振聾發聵的虎嘯聲卻瞬間傳來,馬兒被嚇得揚蹄嘶鳴,哪里還能安分的等著人來騎?

「是老虎!」

「有三只猛虎,它們來了!」

有五人想逃在先,其他十人心神大亂,都不記得去撿自己的兵器,慌不擇路就要逃竄。

「殺不了猛虎我們照樣得死!」

鳳翔大喝一聲,扯過一個人,長劍抵住他的脖頸,「與其分散了被猛虎吃掉,我寧願一個個的把你們就這樣宰了!」

手往下一按,那人的脖頸頓時血流如注。

血腥的威懾讓那些權貴子弟不敢再動彈,手腳發軟,生怕動一下,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還等什麼?!不想死的話就拿起你們的武器,給本王,射!」

鳳翔最先挽弓搭箭,話剛說完,三支箭矢急速射向其中一頭體型狀碩的雌虎的腦袋。

吼!

那雌虎躲閃不及,正中虎嘴和虎腿,一聲淒吼,高大的身體霍然倒地,艷紅的血染紅了它雪白的皮毛,淒慘不已。

「中了,快,射中間那只小老虎!」

鳳翔驚喜的叫一聲,揮手示意他們射擊,那群權貴子弟眼看著鳳翔一擊得勝,心中不由得燃起希望來,一支支泛著冷光的箭頭紛紛瞄準了小老虎,拉弓便射!箭如雨下,紛紛揚揚往小老虎身上射去。

「愚蠢。」伏在樹上的上官鶯一聲冷笑,鳳翔射殺了雌虎後箭應該是轉向雄虎,只要是有經驗的獵手都知道,像小老虎這般大小時犬齒並不鋒利,有那麼一兩個人持兵器對付它就已經是綽綽有余。只是習慣了玩弄權術的鳳翔把老虎當成了人,才在慣性思維的驅使下舍棄攻擊力最強的雄虎去射殺小老虎,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明擺著激怒雄虎,自找死路!

吼!

果然不出上官鶯所料,暴怒的雄虎騰空躍起,瞅準他們隊伍的空當狂撲而去,尖銳的利爪毫不留情揮向放箭的人類,血色大口張開,腥風血雨揚起一片又一片,地面的黃色土壤都被血給染成黑色。

「快,殺了它!」眼看著人一個個的死去,鳳翔面目猙獰,召集還活著的人齊攻向雄虎。

吼!

雄虎在和人類廝打的時候也受了傷,四五個人一起攻向它,它即便生猛也是有些吃力,漸漸地落了下風。

吼!

忽然,一聲淒厲的吼聲,從小老虎那邊傳來。

正注視著鳳翔這邊的上官鶯聞聲望去,眸子瞬間一瞠,先前她本以為在那般的箭雨下小老虎必死無疑,卻沒有想到那受傷的雌虎卻在箭到達的那一剎那強撐起被血染紅的血肉之軀將小老虎護在身下刨出來的土堆里,自己則是被那一支支奪命的長箭貫穿身體屹立不倒!

艷紅的血,一滴一滴沿著泛寒的箭頭流下,將雌虎身上的皮毛染得比杜鵑更紅、比牡丹更艷!

上官鶯的眼眶瞬間紅了,為雌虎的偉大母愛所感動,也想起前生在和赫連城的將軍對戰中的那一次慘敗後的逃逸,面對敵人布下的弓箭陣,士兵們為了護她,以性命相逼她丟下他們逃出城,而他們卻在他的背後硬生生于城門口手拉手以血肉之軀為她築起一道堅不可摧城牆擋下那射向她的箭雨。她還記得那一日含淚回過頭時看到的滿身是箭的他們在紅艷似火的火燒雲下骯髒卻堅毅的臉,听到的那鮮血飛濺的聲音和那一聲聲從他們喉嚨深處迸出的激昂的‘保家衛國、早日歸家’的鏗鏘誓言!

只是,他們卻再也無法歸家了,後來的她也沒能回家,而是于未央殿前得知自己三族被夷,憤而與罪魁禍首同歸于盡落得個粉身碎骨的慘烈下場!

而今,她能重來,卻再次親眼有人……不,有虎為了自己的孩子而選擇犧牲自己。

這時候鳳翔的一只腳已經跨入了陷阱,紅著眼楮的上官鶯將匕首緊握,隨時準備用力揮下!

小老虎的淒厲的吼聲讓雄虎看到了自己死相淒慘的配偶,一雙虎目瞬間泛起血般的赤紅之色,咆哮一聲,發了狂一般朝著刺向他僅剩下的五人中的鳳翔狠撲過去!

猛虎發狂只在一瞬間,鳳翔根本就來不及使輕功逃走,身子一退,正往上官鶯陷阱掉下!

就是這個機會!

上官鶯利眸瞬間一眯,匕首猛地下揮,而這時跟隨鳳翔的四人眼看著鳳翔被猛虎撲倒,就想過去營救,可也就走這時候他們腳踝忽然一緊,他們都來不及尖叫一聲就被強大的力道直摔入深深的草坑,尖叫聲隨即傳出。

最淒厲的聲音來自鳳翔,他是和雄虎一起掉下去的,最倒霉的就是他了。

「不好,是王爺的聲音!」

上官鶯耳朵一動,不過須臾間便看見五十來道身影往這邊而來,直往鳳翔所在的坑掠去。上官鶯立即意識到這些人是先前的人拉響旗花喚來的人,也就是本次狩獵大賽潛伏的侍衛,他們是來救人的,也是等機會殺她的。

一縷殺機從眸中一閃而逝,「既然你們想死,那就讓你們死得更冤枉點!」

上官鶯手上匕首飛射而出,挑起固定藤蔓的荊棘,勾起藤蔓一角扯起緊緊握在手里,用力一拉!

啪啪啪啪!

被藤蔓的巨大力道扯動的只有一點相連的大樹轟然倒塌,朝著各個草叢成的天然深坑重重砸去,同時帶動周邊荊棘和大石, 里啪啦的盡數而滾下去。

「有陷阱!」

有人失聲尖叫,可是他們身法快又哪里快得過狂砸而下的大樹和那滿地結實的藤蔓,只听得一聲聲人骨頭碎裂的聲音和人慘叫聲不斷傳來,整片深林血腥味更濃,人的哭喊聲,響徹雲霄!

「哼!」

上官鶯朝她親手造就的地獄般的場景看上一眼,冷哼一聲,抱起還在昏迷中的姑蘇涼往山洞的方向掠去,可在途中看到那伏在雌虎身邊哀哀似哭泣的小老虎身邊時,卻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這時候焰正好領著一匹血顏狼過來,上官鶯囑咐焰讓血顏狼背姑蘇涼回山洞,她目送它們離開後從土堆里抱起了明顯還有恐懼猶存的小老虎。

「它是一位好母親,你要記得它。」

她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她的話,在它防備的目光下她到底是沒能像撫模焰一樣去撫模它的腦袋,而是彎腰,手上用力將一支支長箭震碎為齏粉,之後她抱起雌虎,往前走。

嗚……

小老虎咬住她的袍子,一雙虎目中竟含著淚。

「我只是要去埋葬你的母親。」上官鶯柔柔一笑,小老虎好像听懂了她的話一般,松開口舌頭舌忝了舌忝雌虎的眼角。

「你既舍不得,就與我一起葬了它吧!」她唇角的笑弧越發柔和,眸中卻也隱隱泛著淚花,再不遲疑,舉步前行。

尋找了一段時間,上官鶯終于決定將雌虎葬在一棵高大的銀杏樹下。

在此之前,她耐心的為它洗干淨了身上的血,還原它一身雪白的皮毛,才用內力在銀杏樹旁邊轟出一個坑來,然後用匕首挖掘,直挖到銀杏樹下方的根里,這才將雌虎給埋了下去。一切做好,她也要離開了。

她做這些的時候小老虎一直守在她身邊,用那一雙含淚的虎目望著她,看她要離開了整個身體猶如章魚一樣抱著她,不肯讓她走。

上官鶯一怔,隨即想起動物也是通靈性的,她為它葬母,現在的它無依無靠了就自然把她當做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我身邊危險重重,你還小,就在這林中歷練成長好不好?」

她愛憐的拍拍它的腦袋,哄著它。

小老虎不肯放爪,上官鶯怕傷著它,「要不然這樣,我和你訂下一年之約,一年後的今天你若是能在這叢林里活下來,我就趕過來帶你走。」

小老虎的爪子一松,紅一塊白一塊的身子快速消失在叢林深處。

這是答應還是拒絕?

上官鶯苦笑一聲,還有事要忙的她也無暇去找它,足尖一點過地面,她往姑蘇涼所在的山洞而去,才進山洞,一道熟悉而又響亮的嚎啕聲便是響徹整個山洞。

又怎麼了?

上官鶯加快腳步,剛走到姑蘇涼身邊,冷不防就被他抱住大腿,緊接著他滿臉的鼻涕眼淚就往她腿上招呼,一聲淒厲的哭喊,「師傅,有怪獸啊!」

怪獸?

上官鶯反射性的打量山洞,看到眨巴金色大眼楮賣萌的焰身後那一匹伏下的成年血顏狼後頓時明白了,她頗為厭惡的用兩根手指頭拎起姑蘇涼的領子,「閉嘴,給我站起來!」

「怪獸要吃我,師傅我怕,我怕啊!」姑蘇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死活不松手。

上官鶯始終無法理解一個男人怎麼這麼膽小、這麼能哭,冷聲喝道,「再不起來,我打斷你的狗腿!」

沒骨氣的姑蘇涼嚎啕大哭,「師傅我……師傅我寧願……寧願被你打斷狗腿……也……也好過葬身……葬身怪獸的肚子嗚嗚嗚!」

上官鶯太陽穴邊的青筋因憤怒一顫一顫的,她實在沒辦法忍受這二貨了!

「爹,對不起了!」

在心里默念一句,她一腳踹向死活不放手的姑蘇涼的肩膀,將他踹出去三米遠。

「師傅啊!」毛蟲般翻身的姑蘇涼嚎啕一聲,又要撲上來。

上官鶯眼眸頓時冒冷光,「姑蘇涼,你要是再敢靠近我一步,我現在就捉了你喂你口中的怪獸!」

姑蘇涼仰起臉,兩泡眼淚含在眼眶要掉不掉的好不可憐。

上官鶯終于松了一口氣,背過身不理它,朝著焰伸出手臂,焰哧溜竄上她的肩膀,小腦袋蹭蹭她光滑的臉頰,還伸出髒兮兮的爪子在她眼前晃晃,然後抱住她的脖子表示親近,嗯,還有毛髒了要洗澡澡了。

上官鶯笑一聲,安撫性的拍拍它的小腦袋,然後蹲來對那伏著的血顏狼道,「謝謝你。」

血顏狼天性驕傲,不會搭理一般人,可是有焰這狼王在此,也就不情不願點點頭算是作罷。

上官鶯倒是不在乎這些,轉身對看向這邊目瞪口呆的姑蘇涼交待一聲,「我去幫焰洗澡,你在這里等著,它會負責你的安全。」、

她手指指向血顏狼。

姑蘇涼抖著唇,眼珠子悄斜向血顏狼的方向,血顏狼相似有感應一般血紅的眸子狠狠瞪向他!

「師傅啊!它這是要吃了我!」姑蘇涼哇哇大哭。

「再哭,我現在就讓它吃了你!」上官鶯怒瞪他一眼,血顏狼站起,矯健強壯的身體舒展,頭高高昂起,傲慢地往前走幾步到姑蘇涼身邊,大嘴一張叼住嚇傻到不知道反應的姑蘇涼的後領子。

姑蘇涼不止牙關在打顫,整個身體都在抖,卻再也不敢哭了。

上官鶯滿意一笑,「等著。」

說完轉身,和焰一起到水澗去沐浴。

焰極愛干淨,一看到水比看到什麼都開心,歡騰的往水里撲,上官鶯笑笑,從行囊里取出香胰子,「過來,我為你擦洗。」

游得歡快的焰聞言撲騰過來,讓上官鶯伺候沐浴。

「咦,那邊有水!」

不遠處,傳來馬蹄聲和女子驚喜的說話聲。

上官鶯繼續幫焰洗身子,想來這些女子是女子組的人,一些官家小姐和她搭不上半點關系。

「你,打水來,伺候本小姐洗手。」

她不招惹人,可不代表別人不會來招惹她,可不,一道驕橫的聲音就忽然在她耳邊響起。

上官鶯頭也未抬,將香胰子弄干後裝入包袱,為焰沖洗身子。

「你,說你呢!髒兮兮的臭小子!」

那大小姐顯然是驕橫慣了的,到那都把自己當主子,看都沒看清楚人家是誰,就開始拿人家當奴才使喚。

上官鶯才懶得搭理這種眼楮長在頭頂上的人,從水里抱起濕漉漉的焰,起身便走。

那大小姐頓時生怒,蠻橫的擋在她面前,「臭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竟敢不理我?!」

「兩只眼楮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兩個耳洞一塊搓衣板兩條象腿!」上官鶯淡然將她從頭打量到尾,評論完不答反問,「你說,你是個什麼東西?」

「本小姐是人!」那大小姐驕橫歸驕橫,腦子倒也不差。

「你還知道自己是人?」上官鶯哈哈笑兩聲,諷刺道,「既然是人,你夫子沒教過你人生來平等,不分貧富貴賤?再或者你自認為家世比普通人好那麼一點,就眼楮長在頭頂上,以為所有人都是你的奴才?未免也太過愚蠢!」

她毫不留情的一番諷刺的話把那大小姐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白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這位公子,今兒天熱,于國公家的大小姐還是第一次趕這麼老遠的路到這,免不了有些心浮氣躁,這才失了往日的教養,還望公子莫要見怪。」柔柔的聲音宛若清泉一般悅耳動听,少女款款而來,揚起小臉,美目盼兮,波光流轉,嬌柔佳人惹人無限憐惜。

可那一番話仔細听卻是柔中帶剛,一是報出了這驕橫大小姐的依仗、二是替她的沒教養開了月兌、三是代為道了歉,若是皇城權貴人家的少年,就是听不懂前面她說的那番話,看她這一張柔美嬌顏也會原諒她。

只是,上官鶯不是男子,眉梢冷冷一挑,口氣比對那嬌蠻的于國公家的小姐更不客氣,「你算個什麼東西?!」

------題外話------

額,節奏不慢了,對不對?

盜版很讓人郁悶,等過這一兩天我要是再萬更的話一定是早上九點之前五千字,中午一點以後再放五千字,不能怪我,實在是盜版太狠毒了。

推薦我家親愛的蘭蘭新文,正在首推中——女伯爵。是西方的那種文,我看了下感覺蠻不錯的,挺YY的,(*^__^*)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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