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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快攔住她!」程母吳曉秋頭一個反應過來,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套路她清楚得很。

「要死就去死,誰攔她!」程歡歡閑閑的掀了掀眼皮,繼續磕著手中的瓜子。

「都趕緊上去啊,愣著做什麼?」程父程家風一聲吼,吼醒眾人︰「難道真要看著家里出人命嗎?」

眾人這才回神,一股腦兒的往樓上趕去。

唐佳雪一路直奔程家的頂樓,「程宇擎,你憑什麼不愛我?你憑什麼這樣對我?」她不甘哭喊,披頭散發毫無形象可言。她一跨坐上了頂樓花園一米多高的圍欄上,一腳吊在圍欄外,一腳在圍欄內搖晃著。

她不甘心就這樣離婚,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她都不會同意離婚的。程家是豪門望族,家里真要出了人命也不好對大眾交代,只要她使出手段,就一定不會離婚。

如果真的離婚了,她現在擁有的榮華富貴就全部都落空了。已經過慣了這樣的日子,她根本沒有辦法過回過去那樣的日子。

「佳雪,你這是在干什麼?快下來。」程家風老當益壯,第一個趕到了頂樓。他一見到唐佳雪坐在圍欄上,當即呵斥她趕緊下來。

「爸,我知道我不是個好媳婦,不會討公婆開心,和小姑子關心也不好,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我。」唐佳雪抽抽噎噎哭泣著,眼楮卻偷偷留意著程父的表情,「您別管我,只要我跳下去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唐佳雪雙手緊緊握著圍欄,圍欄內的一只腳抬起,作勢要拿到外面去。

這是第四樓的樓頂,下面正對著光滑的大理石地板,這要真摔下去,估計不死也會摔成殘廢。

「佳雪,傻孩子,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非要用這樣的辦法。」吳曉秋氣喘吁吁趕來,一看唐佳雪要往下跳,她趕緊勸阻到︰「听媽的話,趕緊下來,有什麼事下來了我們慢慢商量。」

這個媳婦雖然不怎麼好,可畢竟是嫁到了程家,也是程家的人。吳曉秋雖然不怎麼喜歡唐佳雪,可她到底不是鐵石心腸之人,過去的種種只當是小輩不懂事,不要計較就好。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讓唐佳雪下來,別真鬧出人命了。

「媽,過去是我不好,我應該好好孝順您才是,可是我只會惹您生氣,對不起。」唐佳雪哭得狼狽極了,「如果有下輩子,我還做您媳婦,到時候我再來孝順您。」

唐佳雪作勢再次抬起了再圍欄內的那只腳,她就不信程家的人真能眼睜睜看著她跳下去。

「大嫂——」程歡歡也踩著拖鞋連滾帶爬的到了四樓樓頂,她雖然經常運動,可是穿著拖鞋真的不太方便跑動。

「歡歡,你別勸我了,我已經決定了,只要我不在了,就不會有任何矛盾了。」唐佳雪假惺惺的哭著。

「大嫂,我——」程歡歡一邊喘著氣,一邊無奈的翻著白眼,她哪來是想勸這個女人,她是想說︰要跳就趕緊,別耽誤開飯的時間!

「歡歡,你真的別勸我了,以後不要太想我,好好替我孝順爸媽。」唐佳雪貌似依依不舍之狀,一邊揮著手,一邊看著公婆此刻的表情。程歡歡該開口挽留她了吧,怎麼還不開口啊!還有,程宇擎怎麼還沒上來。

「大嫂,我會的好好孝順爸媽的。」程歡歡一臉悲傷狀的點頭,沖唐佳雪揮了揮手︰「大嫂,你安心的跳吧!」

「嘎?」唐佳雪頓時傻了眼,程歡歡說的居然是「你安心跳吧」,而不是任何挽留的話。該死,她要怎麼辦才好?「歡歡,爸媽年紀大了,我真的是放心不下!」

「大嫂,爸媽有我和我哥照顧,你可以放心。」程歡歡壞笑著,「大嫂,下面是大理石地板,如果你是想演戲,你就選錯地方了,那邊才是草地。」她伸手指指另一側的圍欄。

程家的圍欄一共有四面,其中有兩面是大理石地板,有一面是柔軟的草地,還有一面是薰衣草花田。草地十分的柔軟,摔下去最多也就一點輕微的腦震蕩,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而大理石地板摔下去效果可就大不一樣了。

唐佳雪低頭往下往前,頓時臉色發白,果然下面是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而非她之前想象中的草地或者花田啊!這萬一要摔下去,不是死定了!

「大嫂,如果你真的要跳,手別抓這麼緊。」程歡歡的眼神掃過唐佳雪緊抓著圍欄的手,譏諷的扯了扯嘴角,這個女人哪里是要跳樓,分明是要借故不想離婚而已。

「你——」

「歡歡,少說兩句。」程家風沉著臉呵斥著女兒。

「爸媽,宇擎呢?他在哪里?」唐佳雪騎在欄桿上,脖子拉得老長,左顧右盼就是沒看到程宇擎的影子。她就不信出了這麼大的事他能不現身。

「我在這里!」沉穩的男聲小門後傳出,程宇擎一臉閑暇,雙手抱胸斜倚在門口。

「宇擎,我就知道,你不會舍得我死的對不對?你還是有那麼一點愛我的對不對?」唐佳雪一臉感動的默默流淚,心中暗喜著,太好了,只要程宇擎開口了,她就有台階可下,不會太丟了面子。

豈料,程宇擎面色冰冷,一副無所謂的語氣︰「你想多了,我站在這里是看你到底什麼時候跳下去,你玩夠了就趕緊下來,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不要耽誤大家的飯點。」

唐佳雪氣炸,他他他居然說要她不要耽誤大家的飯點,「我不要下來,我還是死了好,反正你心里從來就沒有我。」她再次抬起那只拿了n次都沒有拿出去的腳。

「佳雪,別……」吳曉秋急了,埋怨起兒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實話。」程宇擎氣定神閑,不慌不忙,看準了唐佳雪不會往下跳︰「你要跳就趕緊跳,我不會攔著你。」

「對啊,大嫂,你要跳就趕緊,我肚子都餓癟了。」有了大哥開口,程歡歡更加歡快的叫囂起來。

「你們別亂說話。」吳曉秋沒好氣的看了看自己的兒女,看向唐佳雪柔聲說道︰「佳雪,乖孩子,別听這兩個孩子胡說,趕緊下來,別讓媽著急。」

好不容易才得到合適的台階可以下,這一次,唐佳雪不再哭著喊著要跳樓,「媽,還是您對我最好,我舍不得您啊,真的舍不得……」她一邊說著,一邊把圍欄外的腳往圍欄內拿。

這樣也不算沒面子,反正是婆婆留著她的。

唐佳雪心底打著自己的算盤,沒有留意腳下。裙子的帶子被風吹得勾住了圍欄,腳一抬,剛好被帶子攔住,心底一慌,整個人往圍欄外傾斜去。

「啊——」唐佳雪發出了殺豬一般鬼哭狼嚎的叫喊聲,整個身子懸空,一雙手緊緊抓住了圍欄︰「救命,救命……」光著的腳不停在空中蹬著,這一刻她真的怕了。

「怎麼辦啊?」吳曉秋也急了。

程宇擎大步沖上前,一手抓住唐佳雪的手,用力拉著她往上拖。

唐佳雪狼狽的跨過圍欄,一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呼~呼~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她臉色蒼白,手腳顫抖個不停。

「佳雪,你沒事吧,沒事吧?」吳曉秋沖上前,趕緊檢查起唐佳雪渾身上下來。

「嚇死我了……」唐佳雪喃喃念叨著。

「媽,你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程宇擎拍著身上的灰塵,「我們下去吃飯吧,我已經叫了管家上來處理。」

他冷冷的看了看驚魂未定的唐佳雪,生冷如鐵︰「如果要死,下次記得悄悄的,別通知大家。」

這樣的把戲,他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

醫院病房內此時卻是溫馨一片。

雖然血緣鑒定的結果暫時還沒有出來,可是蔣泛廣和唐綿綿卻已經認定了是彼此的親人。

「小妹,來多吃點排骨。」蔣泛廣喜氣洋洋的夾了一塊醬燒排骨放在唐綿綿碗中,不住殷切叮囑道︰「要讓爺爺看到你這麼瘦,還不得把這家伙給剁了。」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李乘風。

「喂,你客氣點可以嗎?這好歹是在我的地盤上。」李乘風不干了,「今天中午的飯都是我做的,你是沾我老婆的光吃可以吃的,說話還這麼不客氣。」他才看蔣泛廣不順眼呢,他的做的飯菜明明只有他老婆才可以嘗,可是這大舅子卻非要死乞白賴的陪小棉花吃飯,蹭他的手藝。

「臭小子,你搞清楚我是誰沒有?」蔣泛廣大為光火,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你拍什麼桌子,想打架啊!」李乘風也不甘示弱站了起來,不過兩人瞪視半晌後,听到唐綿綿一句︰「阿風,不可以和大哥吵。」

原本強硬的男人當即軟了下去︰「對不起,大哥,我只是和你開玩笑的。」他忍,忍,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對大舅子卑躬屈膝嗎?為了小棉花,他能做到。

「玩笑?」蔣泛廣斜眼看了看他。

萬千思量後,李乘風換上諂媚的笑臉︰「大哥,你不會和我計較對吧!」誰讓人家是大哥,明明和他是一樣大的,可他還得委屈當小弟。

「我是像你那樣小鼻子小眼,小肚雞腸的人嗎?」蔣泛廣不著痕跡陰著將李乘風損了一頓。

「是,是,你不是,我是。」李乘風點頭哈腰,反正千錯萬錯一切都是他的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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