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好听的聲音只是今天微微帶了些沙啞,我跟著他走了出去,他把車子停在了對面,我們在這一側的過道上走著。
「莫心姐的婚禮準備得怎麼樣了,你們肯定都忙壞了。」
「還行,就等著時間到了,這些事輪不到我cao心,只是這些天一直沒見你找我。」他腳步放慢了些,低頭看著我。
「大家都在忙著考試,你也知道,飛兒那邊也出了一些事,所以就沒找到時間。」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說話的語氣顯得很客氣,我也只好老老實實地回答,總是天雷地火不見得好。「忙到連一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面對他的委婉的逼問,我說不出話,也有動過找他的念頭,而且不止一次兩次,只是手指從來都會理智地退開,我們之間的關系,假戀人真朋友,但是就算日後真成了朋友,也注定會在越來越少的聯系里徹底不再聯系,他那樣的人,我們的生活軌跡重疊不到一起去。
這些時間他雖然嘴上說著不需要忙,但肯定不輕松,何莫心的事情他還是上心的,加上考試和公司,完全不會有娛樂時間。我們鮮有這樣安靜從容的交談,大街上已經沒有那麼喧鬧,他問︰「倪恆還有沒有聯系你?」
我回答︰「沒有。」其實也就是曾經收到一條陌生的短信確認號碼,得知是倪恆後他也沒了下文,想來是要把我當成朋友的。
「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前面就是紅綠燈,我在考慮著要不要和他提往回走,這一大段路走下來,多半是沉默的,再走下去也差不多。
「不要讓我覺得你總在抗拒看到我。」他的手從我身後輕巧地劃過,向前稍稍用力就摟緊了我的腰,「珊然,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我腰部本能地抵觸,卻被他摟得更緊,後來干脆扳過我的身體兩個人對著,另一只手揚起向我的臉靠過來,雖然沒有像小姑娘一樣地心口狂跳不止,卻在沒有能力多想的情況下閉上了眼楮,眉頭緊緊鎖住,表情痛苦而忐忑,事實證明,一切都是我的錯覺,他的吻沒有像雨點一樣鋪天蓋地而來。
睜開眼,他邪惡地勾著嘴角,表情維持幾秒後消失,認真地說︰「能不能,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埋怨我?」
他說著手掌停在我的臉上,縴長的手指穿進頭發,在耳朵內側輕輕摩挲,我頭皮一陣酥麻,不由自己地點頭。
「本來,還想帶你回去親自做飯給你吃,等有機會,我一定帶你去。」何沐梵今天真的很怪,脾氣像肖莫一樣溫和,說話也極有耐心。「其實這些都無所謂的,一學期已經等于結束了。」我們兩個的關系需要有一個人明確地指正,不能有偏差。
他听到這樣的話,手從我身上移開,換上一貫的笑容,但在我看來卻實在不配這張英俊的臉,「你說得對,我姐的婚禮一結束,我們就——」
「說再見。」這三個字想過千遍萬遍,也听過看過千遍萬遍,只是,怎麼就因為從何沐梵嘴里說出來,讓人覺得那麼難受。
「恩,等到時間到了,我們就分開。」除了好,沒有其他的說辭,至始至終,都沒有明了何沐梵的意圖,他是活在雲端的人,是別人口中的天才,如果是兩條路,我在他的路上一重一重地走,卻一直走不到盡頭,而我的,他一早就清清楚楚。
轉回到來時的路,他牢牢抓著我的手,已經是初夏,沒多久,我們手上都是密密的汗珠,但他不放手,我就由著他的性子。
有些人,你和他有過一小段故事就已經是上帝的恩澤,不需要太多,可能,到老了的時候,在暖暖的太陽底下打毛衣到累了閉上眼楮,會因為這段往事甜蜜不已,到底沒有留遺憾。
快要到店門口,「你先進去吧,我再轉會就走。」他說著放手走開,我繼續向前進了甜品店,只是十幾步的路,卻不敢回頭看一眼他會往哪個方向,他的車就在左邊,停在一排車里,泛著暗黑的光,像個夸張的妖孽。
枝枝和飛兒對坐著喝飲料聊著天等我,「還以為何沐梵要送你回去呢,我們也好搭順風車。」
「有夠懶得,就一小段路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