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去中文系上課,有些東西落下,需要立即補回來,枝枝有時候會說我,別人是大學不考研,天天都過年,真不知道我這麼努力干什麼。
我回答她,如果在你最不得依靠的時候只能依賴學習來減輕痛苦,對它的感情,真的會不一樣。
飛兒和瞿水還是要面對洛雨,枝枝在準備開甜品店的各種事情,加上期末考試即將到來,我們各自忙著,一切都相安無事。
接到飛兒電話的時候,正在自習教室復習,她很著急,說瞿水和洛雨在學校的操場上打了起來。已經接近傍晚,再過一會,下午上課的快要下課,校外來運動的人也要過來,這個時候打起架來,肯定要鬧大。
瞿水這小子還是真渾,打架不挑準時間,更不該在飛兒面前,前男友和現男友,不管怎麼看,都不會好受。
收拾好東西跑到操場,飛兒一個人站在旁邊抹著眼淚,他們兩個都累得躺在地上,緊閉著眼楮。衣服頭發都亂了,洛雨左臉挨了一拳紅了,瞿水的嘴角也有隱隱的血跡。飛兒說,他們本來在上最後一節課,但是洛雨似乎故意找瞿水的麻煩,提的問題刁鑽古怪,後來又把他叫了出去,她不放心,就跟在他們兩個後面出來了,兩個人到了操場上沒說幾句就打了起來。
「怎麼了,兩個人都打累了,繼續站起來打啊。」他們都睜開眼楮看我一眼,又恨恨地看著對方。「還有你,我讓你和他干一架,你就挑這種時候這種地點?」瞿水站起來,原來眼角還紅了一塊,看來洛雨下手還挺狠的。
「洛老師,這樣對待學生似乎有點過分吧?」
「過分,你怎麼就知道是我先動的手,我出于自衛做出反抗應該無可厚非吧,倒是他對師長不敬,我可以要求教導處處分他。」洛雨有絕對的理由。
「你這個人渣,混蛋。」瞿水氣得要沖到他面前揮拳頭,被我拉住,站在旁邊的飛兒終于說話︰「夠了,你們打夠了沒有?沒有打夠的話就繼續。」
「飛兒,你知道他和我說什麼嗎,他要來挽回你是因為他老婆生不出孩子,被父母逼迫已經離婚了。」瞿水的這句話像一顆臨空而來的炸彈,空氣里全是塵土飄搖的味道。
飛兒強忍住的眼淚又在臉頰像溪流一樣往下淌,她低著頭呆在原地,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以為最艱難的事是微笑著听說別人的愛情,其實這個世界上,多得是比這個還痛苦的還艱難的事,逃都逃不掉。
飛兒走到洛雨面前,抹掉臉上的淚,「事實是這樣嗎?」
「飛兒,你听我說。」洛雨試圖解釋,伸過來的手讓飛兒倒退幾步,「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告訴我,是不是。」
「是!」洛雨的這個字剛說出來,臉上就挨了飛兒的一記耳光,沒有一點手軟,這記耳光足以讓他腦袋缺氧幾秒。他自己也沒有料到,這個從前在自己面前活潑可愛的女生會有給自己一記耳光的一天。
我站在飛兒身後,她繼續說︰「我離開學校的時候沒有給你一點負擔,讓你還能在那里當你的好老師,有好的名聲好的家庭,能過得風生水起,這一巴掌是你應得的,為了從前,這麼長時間以來,你有沒有想過我是怎麼過的,你沒有,來破壞我現在的生活很有趣是不是,還有一巴掌是為了現在。」又是一記絲毫不減力度的耳光,飛兒這樣的氣場把我們每個人都嚇傻,尤其是洛雨。
沒有像電視劇里的女演員一樣在承受極大的心里壓力後急血攻心倒在地上,飛兒恢復平靜轉身就走,我們三個人就這麼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
這個背影仿佛在告訴洛雨,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孩子經歷過的痛苦除了讓她叫不出苦以外,還有成熟、冷靜和對自己內心最真實的傾听。
愛和被愛,就是這麼簡單。而我,對那些念念不忘的事,那些甘之如飴的事,並不如飛兒這麼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