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時間早些，但天也已經大黑。
肖莫還沒有到，我就站在茶吧門口等他。這個時候大家都不怎麼會來這里，快節奏和這里有些格格不入。茶吧門口有圍欄，上面架著連串的小彩燈，四月里，這邊的薔薇花都已經開了，成片成片的粉紅色薔薇都越過圍欄垂在下面，伴著彩色的燈光錯落有致。現在的生活總是這樣，代表著愛和思念的東西散在每個角落，可到了最後，放在我們心里的愛和思念，可能是變質也可能是被魔鬼掠奪，總之，是越來越少。
沒多久，肖莫來了，他今天穿著淺咖色的套頭運動裝，怎麼看都還是俊美頎長的男人，沒有想象中的別扭，他朝我抱歉地笑︰「那天晚上是我太沖動了，對不起。」我搖頭表示沒關系，我們就進去找位置坐了下來。
「你還好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不能明說知曉他那天晚上的事。「還不差。」他笑著回答我。
「你怎麼一直不怎麼回家，肖阿姨應該很想你。」
「是他讓你來勸我的？」回答沒有一點嚴肅，反倒是調皮嬉笑著。我也是詫異，小時候開始，雖然肖莫在我們一群孩子里已經是膽子最大的了，但面對嚴厲的肖叔叔，還是會盡量去做一個听話的學生，我當時甚至為此嘲笑過他。
「矛盾就出在這里，可能真的是做乖孩子做久了，我都沒有那個**繼續下去。暖一，你看，我們兩個真的是相反的。」
「怎麼會，你一直都是很優秀的，而肖叔叔不管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眸子暗了暗，又灌了一大口飲料︰「高考那年，天下了很大的雨，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鬼使神差地胡亂交了卷，原本以為只要不在師大，哪怕是一個差一些的學校都是好的。
他知道以後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一段時間以後，我還是收到了師大計算機系的錄取通知書，來這里以後，我沒想過和他有一點關系，但你也知道，這很難。」
我愕然，對于這些真的是一無所知，我從來沒有听他提起過，更是沒有主動問過。在潛意識里，我是把肖莫的內心想得同他得天獨厚的模樣一樣強大。
這麼些年來，關于我和寧蘇生在青春歲月里的事情，還是會在很多個夜里把我折磨地死去活來，每次深夜里爬起來嗚咽著給他打電話，然後失聲痛哭，他總是耐著性子安慰我，哪怕是並不擅長地說一些很蹩腳的笑話。
到了後來，我用連自己都沒有想到的速度恢復如初。
可是對于他呢，理解的太少，傾听的太少，尋求安慰太多。
「對不起，我都不知道這些，你本來可以向我說，還有，你真的做的很好。」
「你並不需要替我分擔這些。」「他向來是不會主動找我說這些的，這次居然找了你。我一直很清楚我媽在我們兩個之間左右為難，所以會回去多看看她的。」
听他這麼說，稍微安心，不能要求更多甚至是希望隔在他們父子之間的矛盾會化解，他們都需要時間和經歷來互相體諒。
「關于我們——」
不能避免談這個，我對上他好看的眉眼︰「你應該知道，你永遠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他身體前傾，把手搭在我的手上︰「如果讓你和那個人現在就分開，不管你們之間有過什麼，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來承擔，你會不會答應？」我極不自然地抽回手放在桌下︰「你知道我們之間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