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了好一會，她終于相信我們，她身體似乎沒有力氣，只是倚著我坐著。她叫小婉，而嘴里一直說著的他，指的是她的男朋友。小婉還是個高中生，幾個月前認識了一個已經不再上學的男生，那個男生一直對她很好，他們認識沒多久就在一起。
「我發現自己懷孕了，只好來找他。不能讓家里知道，我自己又沒有錢，想讓他帶我去把孩子打掉。」她說著竟開始哭起來︰「他听說我懷孕了，像變了個人一樣，他說，沒有錢給我去打胎，要麼就自己解決，要麼找幫人來還可以省掉打胎的錢。」她兩手抱著自己的身體，臉上還未月兌掉少女的稚女敕。
「這個混蛋，簡直是無賴。」一個女孩子最好的年紀，竟然遇見這樣的人，自私而不負責任。我嘴唇也有些發紫，低頭看見一直沒說話的何櫟澤拳頭攥得緊緊的。
「走，先去吃飯，然後解決問題。」何櫟澤很快就攔了一輛出租車，我們小心把她扶進車里，他坐在前面，我只能看到他的側臉，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麼。
我本來很餓，但是卻吃不下什麼，小婉一直唯唯諾諾看著我們。吃完飯，何櫟澤帶著我們來到了一家私立醫院門口。他沒有去市中心的公立醫院是有道理的，對這小婉來說確實是不方便。
「害怕麼？」他目光清冷︰「不怕的話打起精神，再從這里走出來，你就是新的你。」一笑不笑，小婉看著他，點了點頭。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這里的環境看起來很不錯，比起一些開在僻處的私立診所，設備和醫生都正規很多。我們坐在院長室里時，我才知道他認識院長，這樣的情況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小婉剛做完手術，身體還很虛弱，但她卻堅持不住在醫院里，回家後會告訴媽媽身體不舒服請幾天假，剛剛從肚子里去掉一個小生命的她，看著我們苦苦笑著，這種笑竟讓她一瞬間成熟了不少，很多事情，我們總覺得簡單，可直到真正經歷了，有了關戚皮膚的痛，才能深深領悟。
把小婉一切安頓好，留下一些簡單的聯系方式，何櫟澤送我回家，這也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送我回家。
「何櫟澤，其實我們可以做朋友。」我低著頭數步子，這句話在喉嚨口徘徊了好幾遍還是說了出來。他突然停了下來，一臉的溫情，用手輕輕抓著我的雙肩，天空沒有風，也不是那麼冷，他嘴唇微微動著說︰「桑暖一，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不會如別人一樣輕易喜歡我。」
我抬頭看他，閃亮的眸子，從未有過的專注認真。
是啊，桑暖一再也不會那麼輕易地喜歡上一個人了。而這，就是面前這個男人和我約定的原因。
「這樣于我們都好，還請你原諒。」他是在對我說著心里話的。「難道你喜歡男人？」氣氛有些怪異，我這樣打趣他。他沒有回答我，反而愣了一下，隨著路燈的光，他走在我前方一米的位置，我踏著他的背影，一路走到頭。
他，真的喜歡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