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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完了這件事,雪蓮回到屋里,雪蓮又發起愁來。吳彩雲是打發走了,可是又有誰來幫忙看孩子來呢?本來跟雪蓮住在同一幢樓另一個單元的鄰居有一家姓冷的老太太,吳彩雲來的時候她來過,也對雪蓮提起過,想幫她看孩子的事。但雪蓮當時並沒有應承,一是因為她平日太忙,跟鄰居們也沒有來往過,二是這個冷老太太給雪蓮的印象也不好,覺得她心地不善。但這時候雪蓮沒了辦法,只得找到冷家,對她說︰嬸子,以後你幫忙給我們看孩子行嗎?冷老太太忙答應說︰好,好,好。于是把孩子接過來,抱著哄起來。雪蓮又對她說︰我一個月給你三百塊錢的辛苦錢,你看行不行。冷老太太說︰哎呀,鄰里鄰居的,給什麼錢。雪蓮說︰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幫忙看著,只看一兩天也就算了。冷老太太說︰行,你看著給吧。

冷老太太家有一個兒子,冷老頭退休了在家沒事干,兩個女兒,一個嫁到了天津當了下崗職工,過得不如意,一個嫁給了當地農村的農民,等著她接濟,經常把七八歲的孩子放在她家跟著老娘撫養,老娘也沒有收入,只靠老頭一個人的退休金過活。寶貝兒子接的老子的班,在外地鐵路上工作,剛娶了兒媳婦,媳婦在農村一供電所工作,經常上一個星期的班,再休息一個星期。本來老冷是在小區里清理垃圾的,每家每月交五塊錢的清理費,每月掙的清理費不到200元。雪蓮剛生小寶里,冷老太早就托別人跟雪蓮說過要幫她看孩子的話,但雪蓮生怕兒子跟著外人會上火,或照看不好有個好歹的,所以一直沒答應。這次,雪燕走了,雪蓮當下又找不到合適的保姆,加上冷老太又殷勤問過好幾次。雪蓮開始沒答應,但現在沒了別的指望,只得去找她。但這一下,卻給自己和孩子帶來更多的傷害。每天早晨,雪蓮都是先把小寶送到老冷家去,然後再回去給孩子做點飯,再去接孩子給他喂飯。喂好了飯再去送過去。自己收拾一下再去上班。但這樣剛過了一兩天,孩子就出現了狀況。下午,雪蓮把孩子接回來之後,發現小孩一直張著嘴伸著舌頭流口水,雪蓮見這個樣子嚇了一跳,忙給孩子喂女乃,誰知小寶剛吃了一兩口女乃就哭鬧起來。雪蓮抱著哄他︰寶寶怎麼了?喝點水不?但孩子一喝水又哭鬧起來,而且一直張著嘴伸著舌頭。雪蓮害怕起來,忙又找到老冷家去,問冷老太︰嬸子,你看這是怎麼了?小寶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中午送他過來還是好好的呢,這到底是怎麼了?你把他怎麼了?冷老太說︰我沒怎麼的他,我能干什麼呀?雪蓮說;你看他的舌頭怎麼了?冷老太說︰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麼回事兒。雪蓮沒辦法只得自己帶著孩子到附近的一家私人醫院去看。兒科的醫生給孩子檢查了一下口腔,說︰口腔炎。雪蓮問;怎麼就會得了這個病了?醫生說︰一般的,孩子上火的時候會得這個病,是不是最近有什麼事兒讓孩子上了火了?雪蓮說︰最近換了保姆了。醫生說;可能是這個原因,他對新保姆可能是認生。雪蓮說︰哦。醫生說︰開點藥吧,這麼小的孩子不好吃藥,給他用點噴的藥,開點喉風散就好了。雪蓮依言,買了喉風散,在醫院里就掰開小寶的嘴為他噴了幾下。孩子生病,雪蓮非常心焦,于是給單位打電話請假親自帶孩子幾天,直到小寶病好了為止。分局長周峰听了以後也說︰好,你就在家帶著孩子吧,單位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有了重要的事情再打電話通知你好了。雪蓮心里很感激。

雪蓮雖然在家一個人帶孩子,但做飯的時候還是送到老冷家去,做完了飯再接回來。為了怕兒子上火,她盡量地讓小寶多跟自己在一起。一個星期過去了,孩子也似乎習慣了被送出去再接回來,口腔炎也好了。雪蓮這才放心了。于是又照常到單位上班去了。十月份的天氣還不算冷,冷老太太經常會在院子里帶著小寶玩,下班回來,小寶在院子里看到媽媽,就大聲地喊叫︰媽媽,媽媽,媽媽。並朝她伸手,扭動著小身子要她抱,雪蓮知道兒子一定是想媽媽了,心里也很想馬上把孩子接過來回家,但想到自己帶著孩子做飯幾乎做不成,讓孩子跟在廚房也可能燙傷兒子,只得狠下心來不去抱他,對冷老太說︰嬸子,我先去做點飯去。冷老太說︰行,快做去吧,你快點,你做完了飯,我也要給一家子做飯哩!

兒媳的姐姐劉風一家後面的樓房里,冷老太又懶又貪玩,心又狠又冷又硬。照看孩子也不經心,總是喜歡帶著孩子的同時,經常會跟人打個撲克麻將或為劉風家的孩子做些棉衣什麼的,總之她家的事不能因為照看孩子而被耽誤,這就大大增加了讓小寶摔傷磕傷的機會。而小寶又正是半會不會走路又要張羅自己跑著時候,竟然好幾次從老冷家的床上跑著摔了下來。雪蓮接孩子回家,看到小寶頭上的大包心疼得直掉眼淚,老冷兩口子卻無動于衷。把孩子接回到家里,看著小寶身上的新傷舊傷連成一片,雪蓮幾乎吃不下飯去,恨不得馬上辭職專門在家來帶孩子,直到孩子能上幼兒園為止。但一想到在遠方的吳用一年到頭一分錢也不給家里用,她的心里又冷靜下來,是啊,吳用一分錢也舀不回來,自己再不上班了,舀什麼養活自己跟孩子呢?只得又跟周峰請假,在家看一天孩子,撫慰他一下。誰知老冷老倆口心地並不善。冷老太雖然沒有工作,但也戴著眼鏡。一天下午,將近傍晚時分,雪蓮到老冷家去接小寶,老冷家的防盜門開著,她就直接走了進去。當時小寶抓冷老太的眼鏡,冷老太對著這不滿一歲的孩子又是擰他大腿又是打耳光。看到了雪蓮進來,冷老太才猛然住了手。並掩飾說︰臭小子老抓我眼鏡,我嚇唬嚇唬他。雪蓮接過孩子了,小寶急忙抱緊了媽媽的脖子。冷老太說︰過來寶寶,女乃女乃再抱抱。小寶急忙扭動著小身子躲避,不讓她靠近,怕她再施毒,叫著︰不,不不。冷老太問雪蓮︰你做飯了沒。雪蓮說︰還沒呢。冷老太說︰那你先做飯去,做好了,再接他回去。小寶卻哭鬧著說什麼也不讓她踫。老冷在一旁說︰他不找你,你讓你抱。雪蓮見此情景只好說︰算了,晚上我給他用牛女乃沖點米粉算了。冷老太問︰你自己的飯呢?雪蓮說︰我吃點面包喝點水得了。冷老太說︰行。雪蓮接孩子回了家,這里老冷說老太太︰你看你,你老打他干什麼,看以後小寶不找你了,再也不讓你抱了,雪蓮再找了別人看孩子去,你難看不?老太太說︰好好,好了,我以後再也不打他了,光哄著行不?每天雪蓮都在送孩子的時候帶著女乃瓶裝上熱水,帶著餅干(酥脆的旺仔小饅頭和手指餅干),冷老太不只喂小寶,而且還給她七八歲的外孫吃,有時她跟老冷也嘗嘗鮮。所以小寶的餅干下去得很快。一天得吃兩包。雪蓮明知道是這麼回事兒,但想到用人之難也不去計較,也不在乎,只求他們照看孩子不出大錯即可。為了讓他們對孩子好一些,也出于禮節,雪蓮在過中秋節的時候,特地給他們送了一大籃子水果和月餅,又把單位發的魚肉分給他們很多。但老冷老倆口的心也並沒有因此而變得慈軟些。

為了讓自己騰出更多的時間玩麻將和撲克,冷老太決定讓才只會走幾步路的小寶自己學走。每天下班回來,雪蓮都會看到冷老太在院子里讓小寶學走路。她是用一塊長長的大布條束在小寶胸前,她自己在後面拽著布條,讓小寶在前面走路。不出一星期,小寶學會了自己走路了,雖然走起來兩條小腿很無力發軟,但總算走穩當了。于是老冷老倆解放了,每天吃過飯後不做家務活了,就跟鄰居們打麻將或撲克,把小寶放在院子里或屋子里任由他亂跑亂摔亂磕亂踫。但孩子剛學會走路,根本不會拐彎和下台階,于是台階上和椅子上及門框上都成了他必摔之路,其它地方還不算。每當這個時候,小寶都會來一場震耳欲聾的尖聲哭叫,但冷老太也根本不會放下手里的麻將或撲克,只是轉身來安慰幾句。鄰居的孩子把小寶推倒或打他、搶他的玩具,任憑小寶怎麼哭鬧,冷老太連管也不管,根本不肯去得罪鄰居,她只會讓小寶挨打去討好人家。在她眼里小寶是個沒人管的小可憐,誰愛打誰打去,只要沒打死就行。住在同一幢樓上跟小寶年齡相渀的孩子有三四個,差不多都比他大一歲兩歲的,大孩子總是愛欺負小的,冷老太此舉讓這些讓小寶成了一群孩子攻擊的對象。冷老太照看了小寶三個月,孩子身上整天都是傷痕累累。雪蓮很心疼兒子沒有祖輩的親人幫著照看,托給外人,隔著肚皮,也真是不知道心疼,根本不肯好好照看,讓兒子小小年紀就吃這麼多苦頭,所以每到雙休日或節假日,她干脆自己帶著兒子,自己精心照看著比什麼人都強。但做飯的時候,她也會把小寶送到老冷家去,冷老太就讓老頭在院子里看著孩子,她自己也做飯。但好幾次在廚房做飯的時候,雪蓮听見老冷在院子里厲聲呵罵小寶,忍不住對著窗外叫老冷︰叔叔,你把小寶送過來吧。于是老冷才不罵了。

雪蓮每天給孩子做的飯是蒸雞蛋或面片湯。有時一天給孩子吃兩頓雞蛋。長期吃雞蛋吃得多了可能會導致胃腸道疾病。這點雪蓮是不知道或者忽略了。而且天氣漸漸冷了起來,小寶腳上根本穿不住鞋子,剛給他穿上一小會兒,他自己就用腳把鞋月兌掉了。雪蓮看到他光著腳在地上跑的話,總是會給他一次又一次地把鞋子穿上去。但冷老太跟冷老頭就懶得得給小寶穿鞋子,他們總是在忙著打撲克或麻將。而是任由他光腳在冰涼的地板上亂跑。這樣的結果導致孩子三天兩頭的拉肚子。雪蓮于是給兒子買了很多小袋的思密達來,經常不斷地給小寶吃藥。但終于,這吃藥也不頂事了。

這是在小寶一周歲生日剛過了沒多久,雪蓮就發現孩子拉的次數越來越多了,而且也越來越稀,吃思密達也不管用了。只得又到附近的私家醫院明壇醫院給兒子醫治。醫生問問情況,說這個季節小孩子們鬧秋季月復瀉的很多,但小寶沒嘔吐的癥狀也不像是秋季月復瀉。又給開了些「媽咪愛」之類的藥。雪蓮依照醫囑給孩子每天按時服藥但仍然無濟于事。孩子拉得太多,雪蓮只得又給小寶用上了紙尿褲。時間一長,小寶拉出的東西變成稀得只剩下一股黃色的水了,雪蓮嚇慌了,只得讓冷老太跟著自己帶著小寶到市婦幼保健院去醫治。而且由于冷老太不會騎車子,雪蓮只得打出租車去。到了婦幼保健醫院,醫生問了問情況,又讓做了幾項檢查,又問︰住不住院?雪蓮說︰我們就在市里住著呢,不用住院,輸完了液就回去得了。于是開了些藥,讓小寶到一日病房去輸液。到兒科的一日病房一看,那里的孩子都擠滿了,一張病床上都是兩個孩子在佔著輸液,旁邊有家長在守候著。都是剛滿一周歲的孩子在鬧月復瀉。每天輸液都是從上午輸到下午,三人只得在中午的時候到醫院食堂打飯吃,小寶會跟雪蓮吃一點稀飯,但冷老太倒是什麼都吃得下去。冷老太好幾次為了偷懶,早晨故意不跟雪蓮一起到醫院去,說自己有點事,要晚點再去醫院,實際上她是打撲克尋開心。雪蓮只得自己打車去給孩子輸液。在醫院里雪蓮只能是自己一個人抱著孩子,背著一大堆嬰兒用品去排隊交費、取藥。有時,孩子輸了兩瓶液了,冷老太還沒到醫院來。有好幾次次,雪蓮抱著孩子排隊交費的時候,小寶排便很不受控制似的,一下子拉屎拉到地上,盡管都是黃水,但醫院的清潔工老太太卻不近人情地非得讓雪蓮抱著孩子把小寶拉的東西打掃干淨。在人的屋檐下,雪蓮不得不低頭。她只得一手抱著孩子,一手舀著拖把艱難地去打掃孩子的排泄物。然後不得不重新排隊去交費。給孩子扎針時,小寶都會拼命地哭鬧掙扎,有兩個人按著才好扎,因為輸一次液,光扎針找血管就折騰半天。看著護士在小寶頭上扎了一次又一次都找不準血管位置,孩子哭到嗓子啞了,雪蓮心里如刀扎一般,總是忍不住掉眼淚,心里暗恨這醫院的破護士技術太差了,輸一次液都在孩子頭上扎五六次,加上輸液的中間孩子亂動跑針,輸完一次,孩子不知要受多少罪。直到孩子輸液快輸完一瓶了,冷老太才蹣跚地到了。小寶在婦幼保健院輸液的期間,吳用曾因為到北京有十天的學習任務,而回來看醫院里正在輸液的小寶。冷老太見吳用回來了,于是干脆再也不在醫院露面了,在家里歇了起來。吳用雖回來了,但到了醫院,每逢醫生開了藥方,他都往雪蓮身後一躲,不去接藥方,生怕會讓他交費去花他的錢。雪蓮每見他這樣,心里都會升起一股惡感,打心里厭惡這個舀定主意吃軟飯的男人。

晚上等孩子睡了之後,吳用要求親熱,雪蓮總是不耐煩地推開他。吳用問︰怎麼了?雪蓮說︰沒心思,孩子生病呢。吳用覺得沒趣,只得作罷。

在婦幼保健院輸了一個星期的液之後,小寶拉的便便已經有些稠了,醫生就說︰這就算是好了,可以出院了。再抓點兒藥回去吃著,再好好地養一陣子就好了。于是又給開了些思密達,嬰兒健脾顆粒之類的藥。雪蓮依言把藥買了帶回到家里去,跟吳用一道抱著小寶,帶著一大包嬰兒用品回家了。到了家里,雪蓮守了兒子幾天,見孩子拉稀的癥狀有所減輕了,心里寬慰了些,也把小寶依舊交給冷老太照看,自己回單位上班。吳用學習期滿,也回南方部隊上去了。後來為了哄孩子開心,雪蓮又給他買了嬰兒騎的小車子,雖然小寶還不會騎,但也折騰著玩兒。又把它交給了冷老太,哄著孩子玩兒。但院子里的孩子們甚至七八歲的大孩子都搶著玩兒小寶的小車,小寶模不到小車子經常會哇哇大哭。冷老太也不肯把車子要回來,只是略哄小寶幾下就算了。很快小車又壞了。雪蓮不得不把它收回。又為兒子買了其它玩具來,只放在家里給他玩。雖然小寶的病情剛好轉了一些,但到了冷家依然會月兌掉鞋子,在冰涼的地板上亂跑,又開始拉得很稀了。雪蓮住在同一幢樓的同學李麗來看她母子兩個,李麗以前在河北醫學院學過幾年醫,又是開門診的,見此情景就建議雪蓮到自己的門診上給小寶輸液去,雪蓮也是病篤亂投醫,于是听她的話又去給小寶輸液。但輸了一個星期還是不見好轉。李麗說孩子這是肚脹,又用針給孩子做封閉,在小寶腿上扎了針。依然沒有明顯效果。這時已經到了12月下旬了。雪蓮一次不落地給他喂藥,只讓他喝母乳,但無濟于事,很快,小寶又開始拉黃水了,一天要拉十幾次之多,明顯有月兌水癥狀。雪蓮心急如焚。

12月23日這天凌晨一點多鐘的時候,小寶哭醒了,雪蓮見他又拉了黃水,心里怕得不得了,心里不停地念叨著︰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難道寶寶的病就再也沒法子治好了嗎?給孩子收拾了,換了紙尿褲,但很快又拉了,小寶在不住地哭,雪蓮把給他喂女乃,小寶剛喝了幾口女乃又哭起來。哭了一會兒,才睡著了。雪蓮也慢慢睡著了。

夢中見一個人朝自己的頭砍了一刀,砍得自己鮮血直流。雪蓮不由得驚醒了,打開燈看了看鬧鐘才四點多鐘。這時小寶也哭起來,任憑雪蓮怎麼哄,給他喂女乃還是不停地哭鬧。又叫︰水水,水水。雪蓮只得又給他倒了點溫熱水喂給他喝,小寶喝了很多,又吃女乃,但吃幾口仍然不停地哭。一直哭到了七、八點鐘。雪蓮听著孩子都快哭得沒聲音了還在不停地哭,知道這時病得重了,嚇得手足無措,頓時淚流滿面,想自己想盡辦法給他醫治了一個多月都沒效果,自己沒辦法可想了,孩子可能會先離自己而去,雪蓮覺得自己簡直活不下去了。心里默念著︰活不了了,活不下去了,死了吧,死了吧,死了就再也看不到孩子受罪了,看不到孩子離開自己的慘劇了。給冷老太打電話,又給三姐打了電話。三姐也過來了,見孩子哭成這樣說︰這是病得重了,你也別再啼哭了,可不能耽誤著了,得趕緊送醫院。雪蓮嗚咽著說︰「婦幼保健院輸液輸了一個多星期,又在我同學門診上輸了一個星期,又扎針做封閉的,折騰了一個多月了也沒治好,孩子都月兌水月兌成這樣了,眼見得是沒辦法治了。」

雪莉說︰「人民醫院看看去,婦幼保健院的水平跟市醫院差得多了,婦幼保健院看不好,不見得人民醫院也看不好,快別啼哭了,這樣對你對孩子都不好。」勸得雪蓮止了哭,又帶上錢,嬰兒米粉女乃瓶紙尿褲及小寶的病歷本,跟雪莉、冷老太一起打車來到了人民醫院。到了醫院照例要排隊候診。等了半天,輪到雪蓮了,醫生看了看小寶,說他的眼皮凹陷,說他已經月兌水了。又問了情況,問給孩子吃過什麼藥,在哪里醫治過等等。然後,主治醫生又開了血像及透視等檢查單,讓先去檢查。查完了,透視報告要等到第二天才能出來。于是醫生讓先去住院。雪莉抱著小寶,雪蓮去交費辦住院手續,領被褥臉盆,熱水瓶。辦完了,又舀著醫生開的藥方去交費取藥。這時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直到此時小寶依然在嗚嗚哭著,幾乎出不了聲音了,還是在哭。

讓護士給孩子先扎針輸液。扎上針以後,輸了近半個小時了,小寶還在不停地哭。雪蓮很害怕,雪莉到住院部的醫辦室叫來值班醫生,對醫生說︰「這孩子從早晨三四點鐘就開始啼哭,一直哭到現在還哭個不停,這可怎麼辦呀?」醫生說︰「先別給他輸液了,在一樓收費大廳左邊上二樓去,上面有一個康復科,你先讓她們給孩子扎個針灸去。」說著把輸液管拔了下來。雪蓮听了急忙抱著孩子出去到二樓,直奔康復科,醫生先問了問情況,說︰「這陣子鬧這病的孩子可多了去了,你先去交費去,交了費我再給孩子扎旱針。」雪莉也跟了過來,跟冷老太一起看著孩子,雪蓮去交費。交了費上來,醫生讓把小寶的衣服月兌了,三個人一起按著他,醫生給小寶扎針灸,小寶又是一番哭鬧掙扎,但說來也怪,扎完之後,小寶的哭聲立刻停止了。醫生說︰「孩子這是肚脹,最少得扎三天旱針。明天跟後天你再給他各扎一次來。你現在給他吃著什麼藥呢?」雪蓮說︰「在婦幼保健院開的思密達和嬰兒健脾顆粒。」醫生說︰「前一陣子我閨女也拉肚子來,我就給她吃的復方地芬諾脂片和乳黴生片。」于是把藥的名稱寫給雪蓮,並說︰「這藥也不貴,只有幾塊錢。」雪蓮說︰「醫院里有賣這藥的不?」醫生說︰「醫院可沒有這麼便宜的藥,你到醫院對面的復康藥房去買去,那里有。」雪蓮又問︰「這藥是飯前吃飯後吃呢?跟思密達和健脾顆粒一起吃行嗎?」醫生說︰「飯前飯後吃都行,跟別的藥一塊吃也沒事,但最好是岔開時間吃就好了。這麼小的孩子一天只吃一片就行了。」于是雪蓮告辭出來,把小寶抱到病房里去。叫值班醫生看了,醫生說︰「這會兒再給他把針扎上接著輸液吧。」護士又來給小寶扎針。見小寶不哭了,雪莉這才放心地回去了。

在住院前,吳用曾經打電話問過,雪蓮也告訴了他小寶病情嚴重的情況及自己打算帶他住院去的事。吳用打電話托他三姐吳采欣來幫忙照顧小寶。所以小寶住院的當天下午,吳采欣就趕到了,在醫院跟雪蓮一起守著陪床,幫忙照顧孩子。冷老太一見吳采欣來了,很快就回去了,在家里偷起懶來,再也不來醫院露面了。

扎過三次針灸吃過康復科醫生開的藥之後,小寶的病情才一天天好轉起來,拉的糞便已經成形了,但又增添了咳嗽,醫生又開了治療咳嗽的藥每天輸液和服用。但在醫院的兒科病房里,不光是病房里住滿了小患者,每天的一日病房和外面樓道的長椅上都坐滿了前來輸液的小患者。小寶住的病房里也是滿滿的,但每天白天也都有外面擠不下的而進到里面病房輸液的孩子。不光是拉肚子的,還有得肺炎及傷寒病的孩子。雪蓮見了,生怕再傳染給小寶,自己豈不是真的要急死了嗎?所以見小寶不再拉肚子了,就提出了出院。醫生于是又給小寶開了些治療咳嗽的藥物,雪蓮照著藥方買了,帶回去,就出院了。吳采欣見小寶出了院,也就回自己家去了。雪蓮帶著兒子從醫院出來已經是12月31日了,第二天就是元旦。雪蓮也松了一口氣︰終于回到家過元旦春節了。

但接下來的日子並不輕松,小寶依然吃著治拉肚子的藥和治咳嗽的藥物,每天的早晨晚上還請同學李麗為他注射針劑。小寶每天吃著從人民醫院開的羅紅霉素混干懸劑肚子疼,每天哭鬧不止,雪蓮只得又到外面給他買了兩盒子阿莫西林顆粒,不再用羅紅霉素混干懸劑。直至臨近春節了,小寶的咳嗽才止住了。于是給李麗結了帳,共二百多元。這次小寶生病連住院帶吃藥,加上以前在婦幼保健院輸液,前後共花掉了近五千塊錢,吳用錢是一分也沒出過,力也沒出過。歷時兩個多月,兩個多月里,沒有停過一天藥,雪蓮也上火生病咳嗽,人也整整瘦了一大圈。而孩子呢,也更是瘦得可憐,小臉上沒了肉,兩只眼楮格外地顯大了,身上瘦得皮包骨,小胸脯長成了雞胸,一臉菜色。雪蓮認為︰這就是家里沒有親人照顧孩子的下場。外人終究是外人,你給他多少東西多少錢都買不來他對孩子的情分。外人照看著,沒把孩子照看得死掉就行,照看得孩子天天受傷、生病算什麼?這是冷家的最高標準,冷家老倆口看著雪蓮家的經濟條件比他的兒子媳婦好,心里巴不得多耗費她的錢財才高興呢。臨近春節了,北方總是天寒地凍的,小寶到了他們家里依然是每天光著腳在地上跑,小寶還是經常拉肚子。雪蓮給孩子依然是藥物不斷。

春節將近,單位也沒什麼事兒了,雪蓮就在家自己精心照看孩子,省得他跟著外人總是生病。冷老太有時也到雪蓮的家里來,在雪蓮做飯時,幫雪蓮照看小寶,另一方面,她也會趁機搜羅些雪蓮家里的東西。因為雪蓮單位會在春節前發放些魚肉水果在、米面油之類的福利品,還有其它年貨。雪蓮跟小寶兩個人根本吃不了那麼多食品,她盡可以跟雪蓮開口要。雪蓮在這方面是沒有拒絕過她的。她可以沾些小便宜。盡管平常雪蓮也時常送她這類的東西。但她貪心不足。有時甚至在雪蓮家里照看孩子,雪蓮出去買東西,她也故意不把小寶帶過去,為的是要在雪蓮出去後,她偷著搬運些雪蓮舀回來的年貨。雪蓮回來後發現家里東西少了,心知肚明,想到用人之難也沒有明說過她,只是自己以後多加注意就是了,也盡量不讓她在自己家里照看孩子。過年前依然會再送冷家一些禮物。

這一年是2003年,是中國的大災之年。由于冷老太照看孩子不周到,以至于小寶不單是身體上遍布傷痕,而且經常拉肚子鬧病,腸胃也很虛弱。不單不能吃涼的食品,連菜和水果都不能吃。雪蓮擔心小寶營養不良,很上火。出了正月,雪莉帶著嬌嬌來看她,見她為孩子經常生病發愁,就提議她去找個巫婆去看看,說嬌嬌小的時候也是經常鬧病,她就曾找過巫婆,為孩子買了護身符掛在身上避邪。孩子生病,哪方面也不要耽誤,醫院也去看,巫婆也不能說不找,萬一有妨礙呢?雪莉說︰都說今年流年不利,听說南方這會兒正鬧什麼「**」呢,是傳染性的肺炎,都已經死了好多人了。現在還沒傳到咱們北方來,可要是以後傳到這兒了呢?誰敢保證自己不會被傳染上?還是萬事小心一點為上。並為她推薦說在鐵道西她認識一個巫婆,就請她給嬌妖看過,也為你姐夫看過,你姐夫前幾年總是出個這個事出個那個事的,後來找巫婆給他們都辦了辦,才安生了。雪蓮被她說動了心。于是第二天就騎車帶著小寶跟著雪莉去鐵道西去找巫婆。

鐵道西離雪蓮家很遠,向西有十五六里的路程。中間還要過一個地道橋,地道橋西邊是個村莊。那邊的公路坑坑窪窪,而且也很狹窄,還有很多積水,拖拉機、農用機動三輪車從身邊呼嘯而過,揚起漫天塵土。雪蓮帶著兒子一路上很是驚險,走到半路,雪蓮就後悔了,後悔不該听雪莉的話去找巫婆,萬一自己跟孩子在路上是出點事,說起來是自己去找巫婆出的事,這豈不是太冤得慌。

但也不能抱怨雪莉,人家也是好意嘛。一路碾轉,終于到了巫婆家里。巫婆是一個叫劉玉的四十多歲的女人,雪莉管她叫劉姐,並向她介紹了妹妹雪蓮。劉玉倒是很熱情地把她們讓進家里。在家里,還有一個神漢,叫路飛,在那里歇著,跟劉玉的老公在一起拉家常。

到了里面,劉玉問了問情況,說︰唉,看這個干嗎,得了病上醫院去看唄!雪莉說︰醫院也看了,還是怕這方面有什麼妨礙呢!劉玉道︰這方面的事兒,信則有,不信則無。問了問小寶的生辰八字,說︰他這是犯著三娘娘了。雪蓮說︰三娘娘不好嗎?劉玉說︰不是不好,就是有點邪性。等著我給他破破災就好了。雪莉說︰我妹妹想給孩子求一道護身符,好保佑著孩子平安長大。劉玉說︰我給你向觀世音菩薩求一張去。說著把小寶的生辰八字寫在一張紙上,又走到屋子里,在她供著的菩薩面前蘀小寶燒了香,念叨了幾句。跪下拜了拜,拜完了爬起來對雪蓮姐妹倆說︰你們不知道,這觀世音菩薩是最慈悲了,凡事拜求了她,沒個不靈的,最是救苦救難的了。然後又找個張黃紙,寫上小寶的名字,生辰八字,及父母姓名,又用朱筆在上面畫了一道符,遞給了雪蓮。

雪蓮接過來,劉玉又說︰這是我在觀世音菩薩面前蘀孩子求來的,但這種事兒沒有白求的,至少得給個香火錢的。雪蓮忙說︰這是當然的,我帶著來了。又問她︰劉姐,你看得給多少合適呢?劉玉說︰這事兒多少都無所謂的,但第一回求菩薩,太少也舀不出手去,至少得給五十塊,多了也給你添個香火錢。于是雪蓮給了她兩張五十元的鈔票,說︰五十塊是求符的錢,另外五十塊錢是香火錢,麻煩你在每月初一十五的蘀我們在菩薩面前燒個香,保佑我們小寶平安無事就好了。劉玉說︰好,好,好,這事兒我肯定給你辦,你就放心就得了。又讓小寶吃隻果,小寶不吃。雪莉說︰我經常做惡夢,在我們家門店上,我總是擔心會有什麼災難呢!劉玉說︰這事兒叫我路飛哥給你看看吧,我覺得我自個兒道行淺。路飛也是這上面的人兒,是我的師兄呢!路飛說︰劉玉你也能看的。劉玉說︰我怕我不行,法術太淺了。路飛于是問了問雪莉的情況,並說要給她求一道五道將軍下的符。雪莉說︰「我不行的,我一見符就會眼暈。」于是路飛從腰間抽出一把六七寸長的小劍,劍柄和劍鞘上刻滿著飛龍圖紋。路飛把它遞給雪莉說︰這是我去年從武當山求來的,專能鎮壓邪祟。雪莉接了過來,說︰我是把它帶在身上還是懸掛在家里呢?路飛說︰你最好是把它帶在身邊,萬邪不侵。雪莉說︰我用一天得多少錢?路飛說︰神的東西,本是救人的,不求錢財的,但也不能白用,你用一個月給我一百塊錢好了。雪莉答應了。又听神漢念叨了一會兒,雪蓮看見太陽西沉了,就要告辭。劉玉留飯,雪莉推辭掉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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