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幫總部,石殿內被陰郁的氣氛所籠罩。
此時,石殿中只有三人,分別是幫主巴山,副幫主無面,跟一個被嚇得體如篩糠的瘦高男人。
「幫主,夜色撩人已經毀了,你再如何生氣也無法挽救,還憑白氣壞了身子,不值得。」無面不卑不亢的勸說道。
巴山冷哼一聲,指著瘦高男人破口大罵,「杜雷斯,你這個沒用的廢物,怎麼就沒把你炸死,還敢有臉回來。你說,你到底招惹了誰,讓人家把你老窩都端了。」
杜雷斯,很雷人的名字。他本姓杜,並不叫雷斯,跟了巴烈後改名叫杜雷斯。只因所羅門王座下有72魔神,其中之二阿加雷斯代表著婬欲,與他很像,就改了名。因他本性奸詐婬邪,頗有經濟頭腦,一直在打理颶風幫名下的酒吧生意,萬萬沒料想到會被人炸剩一堆沙石瓦礫。
「屬于…屬于也…不知道。」杜雷斯被嚇破了膽,結巴著回道。本來幫中的基地被赤炎門毀去了一半,巴烈正在氣頭上,他就偏偏撞在這個節骨眼上,人倒霉真是喝涼水都塞牙。
「你不知道,你還能知道點什麼,你還能干什麼?」
「我……。」杜雷斯回答不上來,抑或是被嚇的。
「幫主,你現在殺了他也沒用,活人總比死人有用。再說黑天使屬于禁藥,在酒吧里出現遲早會出問題,如今沒了倒也干淨。」無面再次開口勸道。
「哼,你就會庇護這幫兔崽子。」
「不是庇護,是事實如此。」無面依舊不卑不亢。
「那你說說,這事兒誰干的。」巴烈對無面跟對別其他人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就得要問問杜二哥把黑天使給了誰。」
「我給了刀疤臉他們試藥。」
「找何人試藥?」無面再問。
「這個…這個我…我還沒來得及…就…就…就出事了。」
「嗯,現在酒吧被炸成平地,刀疤臉他們也人間蒸發,只能說明你們得罪了大人物。」無面淡定的說著自己的分析。
「大…大人…物?」杜雷斯疑惑的看著無面,他想不出自己幾時得罪了那樣的大人物,他做事向來很有分寸的。
「依你看,這人是誰?」巴山也問。
「我也不知。」無面搖搖頭,復又接著說道︰「在S市能炸掉一間模樣不小的酒吧,死傷數百人,而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給警方,這樣的做事手法倒是像極了赤炎門。」
「赤炎門…赤炎門,嗯。」巴山深表贊同的點點頭,他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手法確實出自赤炎門,干淨利落,不留後患。「你們都下去吧,杜雷斯,你要再敢出去作亂老子廢了你。」巴山沉聲吩咐道。
「是。」無面應聲出門,瀟灑不羈。
「知道了,幫主。」杜雷斯提著膽子說完退出石殿,掩著眼底陰鷙的寒光迅速離去,這個仇他一定要報,暗暗發誓。
巴山獨自立于石殿中,面對著颶風標識。赤炎門,赤炎門,如今真是好威風啊!別人不清楚它的底細,他卻知道,那是由上頭授意成立,背後有整個國家做後盾,其他人如何能比得?沒想到楚蒼月這個黃毛小子,如今也敢騎在他頭上拉屎,簡直是欺人太甚。巴山憤怒一拳打在雕龍石柱上,不見手破,只見石柱裂開一道縫。
楚蒼月,走著瞧!七年的血仇也是了結的時候了,沒是你死,就是我亡!此時,楚蒼月可不知有人如此記恨著他,即便是知道,他自然也是不怕的。
翌日,天空飄起細雨。一場秋雨一場寒,柔柔雨絲給這座城市送來秋的問候。
隱隱听見有手機震動的‘嗚嗚’聲,紫瀟極不情願的動了動,不想理會,干脆把頭埋進被子里。嗚嗚聲堅持不懈,叫個不停,紫瀟不由得煩躁,胡亂伸手推了推身邊的男人。「起來接電話。」
「不接。」楚蒼月早醒了,紫瀟不起床他也跟著賴床,反正左右無事。
「快接,煩死了。」紫瀟踹他一腳。
「好了好了,我接。真是的,也不知道腳下留點情。」楚蒼月小聲嘀咕著,伸手去模手機。「誰呀?」看也沒看,語氣老大不不樂意了。
「靠,你小子還沒死啊,沒死不麻利接,討打是不是!」電話那頭傳來楚江山火爆的聲音。
「爺爺,又哪惹著您老人家了,這不是才听到電話想嗎。」楚蒼月拉皮條的語氣,倚靠在床頭,一手不老實的撥弄著紫瀟額前的碎發。
「臭小子,你這兩天死哪去了?」
「這兩天…我…。」楚蒼月側頭看眼半睡半醒的紫瀟,然後說道︰「不是你叫我勤快點,早些給你生個曾孫嗎?怎麼反倒又怪起我來,難道我整天陪在您老人家身邊能生出兒子來呀!」楚蒼月一句話說完,成功得到紫瀟的一腳,外加一拳,但都沒多大力道。
楚江山氣癟,心里卻是美滋滋的,心想這個冥頑不靈的臭小子總算是開竅了,總算是能見到一點勝利的曙光了。「臭小子,你想氣死老子是不是?」楚江山嘴上可不服氣。
楚蒼月低聲呵呵笑著,「好了好了,不氣你了,說吧,十萬火急的找我啥事?」
「啥事?你忘了自己帶回的東西啦,你倆趕緊麻利回來。」
楚江山不提醒,楚蒼月還真就把這事兒忘天邊去了,誰讓醉在溫柔香里了呢。笑了笑,說道︰「知道了,尊法旨。對了,叫曲陽一聲。」
「知道了,我呆會兒給他打電話,你快點,別磨磨蹭蹭的。」楚江山叮囑道。
「行了,這詞不適合我,呆會見。」說完掛了電話。對著空氣扯一抹微笑,這老頭可真逗,居然用這麼不靠譜的詞來形容他,他要是磨磨蹭蹭,天底下還有雷厲風行的人嗎?「老婆,老爺子急召咱們回家,起床吧。」
「嗯,你先床吧。」紫瀟帶著濃濃的鼻音,但比方才踹楚蒼月的時候清醒多了。
「好。」楚蒼月偷得一個香吻,滿意的下床去準備熱水給她洗澡,又吩咐人送衣服過來。
同一時間,離楚宅較近的一棟別墅內,正在上演另一套戲碼。
豪華的別墅里,一位端莊優雅的中年美婦,拖著一個小行李箱,急匆匆的往門口走,邊走邊催促身後拖著大行李箱的丈夫,「正東,你快點,雨天路滑,走點出發,別耽誤了飛機。」
「哎呀,時間還早,你慢著點,別摔著。」說著,大步流星的上前接過女人手里的小行李箱。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曲陽的父親曲正東,跟母親葉慧。此時,兩人正急著趕飛機,去歐洲度假。
「爸媽,我送你們吧。」這時,曲陽一身白色運動服,從樓上下來。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曲正東拍拍兒子肩膀,笑呵呵的說道。這兒子可是他最大的驕傲,有個這麼能干的兒子,他才能當他悠閑的董事長,帶著媳婦滿世界去旅行。
「兒子,司機送我們就行了,得空你就多休息會兒。還有啊,等我跟你爸從歐洲回來,你要是還不把個人問題解決了,就乖乖去相親,到時候不許再找理由。」葉慧看著曲陽也是滿眼的慈愛。
「媽…。」
「啥也別說,一切借口都是你逃避的不正當理由。自己看著辦,反正到時沒商量。人家蒼月那小子都鐵樹開花了,你差啥?我看你帶回那個女孩就不錯,要不你…。」葉慧的話沒等說道被曲陽打斷了。
「媽,她只是紫瀟的好朋友,我也只是江湖救急,你別整的跟我沒人要似的。好了,你二老的指示我會認真領會的,你們趕快出發,不然該晚點了。」曲陽邊說,推著二人往外走,曲家的司機已經等在門口。
「兒子…那啥抓緊啊!。」
「行了,你就別羅嗦了,他自己有分寸。」
「你們要注意安全,保重身體。」曲陽站在門口揮揮手。
看著兩人上車,曲陽才深深松了口氣,接下來的兩個月他終于能耳根子清靜點了。他就知道,楚蒼月這個老大難的問題一解決,自己就失去了擋箭牌,一準兒得走他的老路,如今還真就是這樣。可是,要找個女人結婚,找個什麼樣的女人結婚呢?突然,他的腦海中清晰浮現出紫瀟的一顰一笑,蕙質蘭心,清新淡雅,沉靜冷冽,如奼紫嫣紅中一株雪蓮花,遺世而獨立。想著想著,不由得臉上笑意越來越濃,但隨後又狠狠甩甩頭。拍了拍腦袋,想什麼呢,她現在可是楚蒼月的女人,跟他搶女人除非他不想活了。再者,他也清楚,自己與她,只可為知己好友,做不了戀人,因為他們不是一類人。
曲陽正想得有點感傷,電話適時的響起來,是楚江山叫他去他們家。
「華嬸!」曲陽招呼道。
「哎,什麼事兒呀,大少爺。」華嬸邊擦著手,從廚房里走出來。
「您不用準備飯了,我呆會兒去楚爺爺那兒。」
「那丁小姐呢?」
「她也一起過去。」
「好 ,我知道了。」
「嗯。」
曲陽吩咐完上樓,敲了半點客房門也沒有回應,干脆就直接開門進去。
「還睡…。」曲陽看著床上仍在呼呼大睡的女人,完全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睡大覺的境界不由得佩服。
想他已經多少年沒睡過一個懶覺了,從接手桓宇集團開始,他的時間就不是他的。從早到晚都會被秘書安排密密麻麻的行程,不是開會,就是應酬,面對各種各樣的人跟事情。原本以為早就習慣,也麻木了,但看到床上睡得正香的女人,他心里說不出的羨慕。
丁燕語身上穿著葉慧的睡衣,不是太合身,肥大的睡衣正好掩飾住她的身材,腿上跟胳膊上的淤青紅腫已消了大半,但還依稀可見。她的睡相不好,潔白的棉被被她當大馬一樣騎在身下,枕頭也被甩到地上,頭發亂蓬蓬的像個小瘋子,只有紅撲的臉蛋跟嘟起的小嘴十分可愛。
曲陽看著不由心神一蕩,但很快平復。看時間已是九點半,要是去晚了肯定得被楚江山那把老機關槍突突成蜂窩煤,想想那慘狀,還是叫起床上的女人趕快出門比較切實可行。
「丁燕語,丁燕語…。」曲陽連著叫了幾聲,床上都沒反應。真是睡得比豬都死,沒辦法只得伸手去巴拉她。「丁燕語,醒醒,丁燕語,起床了。」
終于在曲陽連喊帶拽的折騰下,丁燕語‘嗯’了一聲,慢吞吞的翻過身,放開可憐的棉被,糾結著一張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悠悠睜開睡眼。「你干嗎?」帶著濃濃的起床氣,很不待見的白了曲陽一眼。
「叫你起床,你要睡到什麼時候?」曲陽收手,抱著膀看著她。
「關你什麼事啊,該干嗎干嗎去。」丁燕語的第二大愛好就是睡覺,從上了大學之後,她上午的課幾乎一節沒上過,但奇跡的是她竟然考上了研究生,而且即將畢業。
「哎,你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居然趕起他這個主人來了。
「是你非叫我來的,干嗎跟你客氣。」丁燕語才不會領他的情。
「你…,要不是看在紫瀟的面子上,我才賴得管你。」一睜開眼楮就跟他抬扛,他倆上輩子是不是生死仇人,還是他欠她幾百萬忘了還,曲陽郁悶的想著。
丁燕語恢復幾分清醒,坐起身,想起這是曲陽家,但嘴上一點不讓步,「那你就再看在紫瀟的面子上,該干什麼干什麼去,別打擾我睡覺,OK?」
「不OK,趕緊起床,等會兒還有事兒呢。」曲陽不打算再跟她吵了,要是再吵下去,他肯定得挨機關槍突突。
「你有事兒關我什麼事兒。」
「不關你的事兒我叫你干嗎?給你二十分鐘,趕緊收拾好到樓下見我。」曲陽板著臉說完,轉身出去,這個女人不跟他抬扛能死啊!
「起床就起床,有什麼了不起,哼!」丁燕語沖著門口做個鬼臉,沒好氣的翻身下床去洗漱。他女乃女乃的,人在矮檐下她不得不低頭,要不是怕如今這副樣子回家被打斷腿,她才不受這氣呢,丁燕語忿忿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