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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齊府有了兩個懷有身孕的人, 比起齊顥銘, 卓夜更加緊張,初為人父的他臉上最經常有的表情就是不知所措,壯壯又多了一個期待, 瑩繡肚子里的是妹妹,卓茵嬸嬸肚子里的, 也應該是妹妹。

南陽侯府這婚事一去,又重新歸于了平靜, 只不過一向安靜的南陽候夫人, 臉上的笑容卻多了起來,本不太往來走動的南陽侯夫人,也開始漸漸在夫人圈子里, 帶著世子夫人和自己的兒媳婦走動。

而齊家的書房內, 齊顥銘看著桌子上那並排列開來的十來封信,神色越見的凝重。

其中有五六封信連著信紙都已經泛黃, 足以見得年代久遠, 其中兩封的邊角甚至有些毀損,字跡都有些模糊,一旁的卓夜開口道,「幸虧他也是想要留下些要挾的把柄,否則這信也不會被藏在床底下這麼久。」

「你和他過招了?」齊顥銘瞥見卓夜手腕上纏著的白紗, 問道。

「和少爺預計的一樣,擅長用毒,不過功夫不高, 他也是受了傷溜走的。」卓夜不在意這點小傷,只是查出了那人的身份,還是欠缺了一些頭緒,這麼多封信中,也沒有向著這薛老三要當年毒藥的署名,皆以一個吳字代替。

「既然分不清是誰,那就等他們找上門來,看看究竟是誰。」齊顥銘仔細看過了每一封信,字跡皆有不同,和薛老三聯系的人不止一個,其中有幾封筆記明顯出自女子,極為娟秀。

「那薛老三已經受傷,要麼安靜養傷,要麼前去找當年的委托人,你派人去他住的地方守著,以免他回去。」齊顥銘拿過盒子將信都放了進去,洗了手往瑩繡的屋子里走去。

壯壯的精神是越來越充足,而瑩繡身子漸重,有些應付不過來,快兩歲的孩子如今是頑皮的厲害,身後得跟著三個的女乃娘丫鬟這才能夠放心,齊顥銘放下了拐杖,直接把壯壯從小桌子旁抱了起來,看著一臉無奈的瑩繡笑道,「看來兒子比咱們都堅持,這一定是個女兒了。」

瑩繡模了模肚子,兩個孩子的產期沒差多遠,只要健健康康的,生男生女都不是重點,「他看到卓茵也說是妹妹,上回定王妃來也說是妹妹,可都沒說個準的。」

壯壯一听瑩繡提到妹妹,扭頭盯著她的肚子,喊了一句妹妹,十分的執著。

「北厥戰事不停,說不定四哥還需要過去一趟,這次北厥的這一出,倒是顯得奇怪。」瑩繡低頭不語,半響才抬頭看著他,「若是四哥去了北厥,讓卓夜去找一下分散的同門,隨四哥去一趟北厥吧。」

齊顥銘對她忽然來的這一句有些詫異,半響點了點頭,把壯壯交給青碧帶出去,自己則坐了下來,「卓夜找到了薛三了。」

瑩繡心間猛地一跳,抬頭望著他,「查到了什麼沒?」

齊顥銘搖搖頭,拿起她放在月復部的手握緊在掌心里,「我讓卓夜去散了消息出去,雖說此舉冒險的很,但是若能夠引蛇出洞,我們就可不必擔心了。」

瑩繡微微嘆了一口氣,齊顥銘中毒的事情是他心里頭一直沒能抹去的事情,盡管隱隱有所懷疑的對象,到底還是要徹查個清楚才能安心。

「恩。」瑩繡俯身輕輕地靠在他的肩頭上,她能做的就是盡全力的去支持他,替他守著最後方的所有,讓他能夠沒有後顧之憂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兩天後,京城之中就傳言了當年南陽侯府二少爺腿傷的事情並非高燒,而是下毒所致,一時間本安逸地齊府再度被推了上來,宅內之事,下毒設計陷害,無非都是這些手段,而偌大的南陽侯府,要對一個從小喪母的二少爺下手,未免也過于毒辣了些。

南陽候听完了下人的稟報,手中捏著一封信,眉頭深鎖,忽然抬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僕人問道,「世子爺呢?」

「回稟侯爺,世子爺去了南下,要明天才回得來。」

「他一回來就讓他到我這里來。」南陽候松開了手中的信件,那僕人退了出去,信中是簡短的幾句話語,南陽候望著對面牆上掛著的兩幅畫,陷入了沉思,半響才嘆了一口氣,這南陽侯府,終于是平靜不聊了。

入夜,南陽候夫人的院子里燈火通明,趙如海跪在地上,頭上已經密布了一層汗,許氏拿著一盞茶慢慢地吹著氣,似乎沒有注意到眼前跪著這麼一個人。

過了一會許氏才放下了茶盞,一旁的碟子上放著一個舊木盒子,里面空無一物,只沾染著不少泥土和灰塵。

良久,空闊的廳堂里傳來許氏的聲音,「你就只帶回來這麼一個盒子,人呢?」

「回稟夫人,我到的時候薛三已經逃走了,屋子內似乎有打斗的痕跡,我只在床邊上發現了這只盒子。」趙如海擦了一把汗,跪地戰戰兢兢。

許氏捻起盒子內的灰塵,在盒子內邊角拿起一片碎開來的紙片,神色一變。

這分明是信紙的碎片,那這個盒子里之前放著的,都是一些信了。

「京城傳言薛三受傷逃走,屋內遭竊,恐怕丟的就是這些信了。」許氏語氣淡然,神色卻平復不下來,明明當年捎信過去的人都看著薛三把信燒掉的,若是薛三掉包沒燒掉,那這些信如今又去了哪里。

趙如海跪著不敢再說,奉命找了薛三這麼多日子,竟然還是讓別人先行一步找到了,許氏前後看了一下這盒子,明明是埋在地下的東西,否則信紙也不會爛倒掉了一部分,「派人去找到他,既然他喜歡抓把柄在手上,肯定也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一找到人,就殺了。」

許氏眼底閃過一抹陰狠,多少年沉寂下來,她怎麼允許在這個節骨眼上毀了,趙如海匆匆離開,許氏又招來了丫鬟,低頭吩咐了幾句,那丫鬟進了一趟屋子,隨後懷里揣著什麼匆匆出了南陽侯府

七日之後,齊府內傳出消息,齊家大少爺不知為何原因忽然高燒不退,齊顥銘大怒,將府里的一等奴僕統統輪換了一遍,包括看門的婆子和僕人,並且禁止任何人探視,馬車匆匆行駛到了齊家門口,齊忠洲下了馬車,很快入了齊府。

抱琴很快將齊忠洲帶到了瑩繡的屋子里,壯壯躺在床上,小臉煞白,很是委屈地看著進來的齊忠洲,懦懦地喊了一聲,「四叔公。」

齊忠洲看一旁的齊顥銘神色坦然,無奈地放下了醫藥箱,走過去給壯壯把了一下脈搏,「你也提前打一聲招呼,我還以為這孩子真出了什麼事了。」

「四叔這等著急地來齊府,有心人看了才會真信,否則這戲也就不好唱了。」齊顥銘示意青碧給齊忠洲倒了茶,「四叔過來的時候,外頭是怎麼傳的?」

「傳壯壯忽然高燒,癥狀和過去你的差不多,若是之前你是中毒的,那這孩子肯定也是被人下了毒,不想讓他活下去,南陽侯府的嫡長子,就算是出了南陽侯府,一樣會被害。」齊忠洲喝下一杯茶才真的喘勻了氣,一想到壯壯也可能是被下了毒,齊忠洲是即刻從宮中出來趕到這里,沒想到還是齊顥銘的一出計,自己道是給他添了幾分真實。

齊顥銘嘴角揚起一抹笑,對,他兒子和他一樣,中了毒,說不定也會癱瘓。

壯壯見他們說話很久,才又糯糯地喊了一聲,「爹爹,我可不可以起來了?」

嚴媽媽走過來替他掖了掖被角,哄道,「少爺乖,您躺著,想要什麼婆婆幫你去拿,好不好?」

壯壯乖巧地抓著被子搖搖頭,他只是覺得這麼躺著無聊了,但是娘說過的,家里有壞人,爹和娘要抓壞人,所以他要裝病躺著。

「四叔你看看這個。」齊顥銘將他帶到了一旁,桌子上放著三碗湯藥,齊忠洲拿起一碗聞了一下,伸手蘸了一些湯藥的汁放在舌尖上舌忝了一下,「這藥喝下去,這孩子會拉的更厲害。」

三碗湯藥里均有不同分量的巴豆和馬錢子,齊忠洲把沒有煎過的藥包拿來一看,其中沒有這些,青碧給壯壯喂過了水開口道,「小姐吩咐了煎藥的時候讓平兒稍微離開一會。」

「那下藥的人呢?」

「壯壯一病下,府里的人就都讓娘子更換了一遍,所有南陽侯府帶出來的丫鬟婆子,都讓瑩繡趕了出去。」壯壯高燒事情一出,瑩繡沒有追究誰的責任,直接所有的婆子丫鬟杖責趕了出去,尤其是廚房里的那些,重新換了人把齊府的消息封鎖地死死地,外人根本打探不到什麼消息。

齊忠洲怔了怔,趕了所有南陽侯府出來的丫鬟婆子,「那人跟了麼?」

齊顥銘讓抱琴把藥拿到一旁留著點頭道,「自然跟了,其中幾個打的厲害的,估模著還要修養幾日,這府里如今消息出不去,我倒是要看看,有哪些人等不及了要先過來瞧瞧,我兒子究竟病的有多厲害!」

齊忠洲在齊府留到了晚上才離開,天色漸漸暗去,第二天就有人傳說,齊府的少爺一定病的很厲害,這太醫都去了一整天,估計像齊家二少爺一樣,也被人給害了。

一時間有那麼幾個好事的,就想要翻當年齊顥銘落水高燒後雙腿殘廢的事情,而侯府之內,齊顥晟面色平靜地听著南陽候說著,自己出去不過七八日,回來竟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如今有不少好事的想要查這當年的事情,皇上已經對此有所微詞。」皇帝本不關心這個,但是齊顥銘的事情定王妃自然清楚,沒回進宮,定王妃只要在皇後面前不經意一下,皇帝就會知道這個事情,一樣是為人父母,齊顥銘的遭遇自然也讓皇後娘娘心疼。

「父親這番言辭,難道知道當年有人給二弟下毒?」南陽候臉色一變,語氣粗了幾分,「難道我這做父親的會看著你二弟被人害了不成,本是府內的事情,如今都傳揚了出去,不管是誰做的,一經鬧大就不可收拾!」

「父親,既然不是我們府里的人做的,即便是鬧大了,那也是替二弟鳴不平,還南陽侯府一個清白,我想聖上那里,也是希望事情水落石出的。」齊顥晟正對上南陽候的眼楮,有那麼一瞬間,南陽候覺得這個孩子,已經月兌離了自己的掌控。

「你別忘了你可是。」

「我沒忘,可父親你也別忘了,我是想扶一把二弟,沒有拉住他的,我當年可也才九歲。」齊顥晟看著南陽候一字一句的開口。

南陽候默然,良久,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有人稟報道,「侯爺,世子爺,世子夫人剛剛被診出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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