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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夜愣了愣沒有搭話, 瑩繡繼而說道, 「你們本就有婚約在身,你又沒有要卓茵回去,我和相公想著你應當是願意這一門親事的, 只是這姑娘家的等你太久不好,不如及早把婚事給辦了, 你是相公的護衛,是我們齊家的人, 夷洲那邊應該也不是這麼不講理的。」

良久, 屋子里忽然傳來一陣響動,只听見一聲輕忽,瑩繡眼皮一搐, 微動了子遮住了那屏風的位置。

卓夜嘴角閃過一抹不可見的笑意, 那屏風後的腳丫子都已經露出來了,那人還渾然不知覺。

「卓夜多年在外, 是個大老粗, 婚禮所有的繁文縟節都不懂的,還得麻煩夫人幫忙了。」卓夜收回了視線,對瑩繡說道,「需要多少銀子,夫人開口便是。」

「這個不礙事。」瑩繡臉上堆滿了笑意, 目送著卓夜離開,不一會屏風後的卓茵就躲不住出來了,一臉的緋紅, 帶著一抹悻悻然看著瑩繡,瑩繡輕輕指了一下她的腦袋,笑罵道,「這麼沉不住氣。」

「夫人,這嫁衣的事情,你可以不可以教我怎麼繡。」卓茵在那小女兒家的扭捏了一下,抬頭問道。

「你不繡也可以,派人去了錦繡閣做了送過來,也是一樣的。」瑩繡擔心她只會武功不會女紅,但是卓茵堅持。

只教了兩天,瑩繡先敗下陣來,何止是不會女紅,簡直就是半點天賦都沒有,讓卓茵那著針去戳那飛來飛去的蟲子,都比讓她按著錦布的線路瘋下去來的精準的多。

在連續戳破了幾個手指之後,瑩繡看不下去了,從她手中搶過夾著錦布的板子,「學不會就算了,我當時也不是自己繡的嫁衣。」

「不行,我可以學好的夫人,這個嫁衣我一定要自己繡。」卓茵把手往嘴里一嗦,從瑩繡手中拿過架子,拿起真對著花的東西,萬分慎重地戳了下去。

「你們那的嫁衣都是自己繡的?」瑩繡只好作罷,只是小心地盯著她,怕她一個不注意連自己的手都給縫進去了。

「在夷洲島,越是對這個夫婿滿意,她們親手繡的嫁衣就越漂亮,我見過最漂亮的嫁妝就是卓管事女兒出嫁時候穿的,據說那嫁衣是她繡了三年的,上頭的每一陣每一線都是她親手繡上去的。」卓茵眼中懷著一抹憧憬,忽然眼眶一濕潤,又扎到手了。

在瑩繡看來,以卓茵的速度,別說是三年一件豪華繡衣了,就是三年能夠讓她把這衣服給繡完,她都覺得吃力的很。

既然是卓茵家鄉特有的表達愛情的方式,盡管瑩繡心疼的很,也不好多阻止,干脆叫來了嚴媽媽一塊教導針線,爭取在這短短一個月內,把她從一竅不通提升到普通的水平。

卓夜很快就知道了卓茵在繡嫁衣,每天一早都要起來練武鍛煉身子的,卓茵已經連續落下了好幾天,每次看到她,卓茵的第一反應都是把手往身上靠,不讓他瞧見那手上滿是的戳出來的針眼。

抓過她的手一看,兩只手十個手指無一幸免,卓茵還一面驕傲地告訴他,如今已經學會怎麼在領子上勾金邊。

「這里不是夷洲,你可以不繡的。」卓茵從他手中抽回了手喃喃道,「那怎麼行,我們還是夷洲島的人,將來有一天回去探親說起來了,我的臉往哪擱。」

嫁人的姐妹都喜歡用嫁衣來比較繡工,卓茵從小是學武的,對女紅一概不通,從小喪母的她更是被當成是島主的兒子來養,一時間和瑩繡學這個,她只能臨摹著專攻這一些,換個東西就完全不會了。

「若是將來都不回去呢?」卓夜見她低著頭遮著雙手,試探地問道。

卓茵一怔,抬頭看著他,帶著幾分羞澀,堅持道,「那我也要繡一件嫁衣出來。」卓夜沒再說什麼,只是每日卓茵學完回去的時候,房間桌子上總會放著一盒用來涂傷口的藥盒

攬洲的冬天冷的緩慢,也不曾落雪,十一月底的京城早就下起了大雪,南陽候听完了下人的通報,二少爺他們走了已經有將近一個月了,什麼時候回來,齊府的人也不清楚。

齊顥銘此次離開,多少有避禍的意思,齊顥之定親過後,過了年就要成親了,南陽侯府就是一攤攪合渾濁的水,齊顥銘寧願離的遠遠的也不願意被那水給濺到。

「你說他們去了攬洲,立刻送信去攬洲,要他回來。」南陽候前幾日才意外得知齊顥銘的腿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能夠站起來月兌離拐杖走一段了,定王對他很是器重,從小也和他要好,如今南陽侯府的形勢比他預料的嚴重許多,平息了許多的年北厥因為質子成功逃離,邊境那一帶又戰事頻繁了起來。

眾多皇子之中,定王已經負責了瀘州那蠻族的事,北厥和蠻族相差甚遠,不能全交由定王一人,皇上犯了難。

此時趙王自動請纓要去北厥平戰亂,猶如當年的定王一樣,可這一回,張貴妃卻沒能像皇後娘娘那樣深明大義,她以死相逼,不讓趙王前去,反而建議皇上,是上官家為皇上分憂的時候到了。

分不清其中到底有幾分泄憤的成分在,張家的事情上官將軍那毫不留情的處理方式,讓張貴妃是記恨上了,一個張妍並不能動搖什麼根基,但是卻毀了張家的聲譽,京城中流傳著張家教養出來的女兒將來可都會是害姨娘殺孩子的,一時間,本來口碑很好的張家姑娘,都成了嫁人困難戶。

此事還累及了趙王的新婚妻子小張氏,府中兩個側妃對其是嚴加防範,生怕一個不注意,自己會先死在這狠毒的張家女手下。

上官將軍也是個心直口快的,當下對張貴妃這個涉足插手的事情伙同幾個文官編排了她一次,一個後宮妃子,目光短見識淺,攔著不讓自己的兒子去為國家盡心盡力,還要公報私仇,實在是混亂宮紀!

皇後身子不好臥床的日子多,宮中的許多事務都由張貴妃代理,這代理歸代理,並不是說她張貴妃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皇後,每天用的這皇後寶印,那也只是借的,借的東西早晚有要還的一天,你張貴妃若是放在了平日的大宅里,頂多算個貴妾,貴妾是什麼,也是個妾罷了,是個奴婢。

此番隱晦的罵人張貴妃敢怒不敢追究,北厥如今的戰事是需要一個出頭鳥去打探,成功了便是好的,沒成功卻得受些非議,誰也不願意做第一個嘗試的。

上官將軍諷刺夠了,心里舒坦了,主動和皇帝請纓去北厥那先探探路,帶著二兒子上官翎出發了。

可這些對于南陽候來說都不要緊,最要緊的事,自己兩個兒子站立的明顯是兩個派別,當初他會選擇听慶王爺的話和諸葛家聯姻,是想要鞏固大兒子的世子之位,可如今看來,慶王爺那點心思,還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這是一場賭局,而南陽候府,好像不能選擇置身之外

京城發生的任何消息瑩繡她們是一概不知,這是瑩繡第一次在外面過的臘八節,初七這日就親自帶著平兒她們去街市上買了臘八粥的材料,在這住了快要一個月,集市上有不少的鋪子都認識這新來的一對小夫妻。

不到半個時辰,瑩繡她們就將東西都買齊了,平兒去了碼頭那又拎了兩尾新鮮的魚回來,回到別苑將煮粥用的材料用水浸泡著等著半夜下鍋子煮粥。

臘八這天清早,廚房里就煮了好大一鍋粥,瑩繡正準備分著裝一些去分給她們家附近的左鄰右舍,沒想到她們送的更早,抱琴來來回回好幾趟,都是去門口拿各家送過來的臘八粥。

瑩繡趕緊將做好的臘八粥都在吃午飯之前送了出去,壯壯早就等不及要開動,眼楮直勾勾地盯著香氣最濃的那一碗,里面放了不少攬洲的特產海鮮。

「乖,壯壯不能吃這個,這個是給卓茵姑姑吃的。」瑩繡將那碗來不及吃的海鮮臘八粥拿離開了壯壯的視線,哪知他順著視線就盯上去了,小手一指非要吃咸的。

如今壯壯還不能吃太多的海鮮,臘八粥炖的時間太久,瑩繡怕他一次吃的多容易拉肚子,只喂了兩勺就吃自己家煮的,其余的全讓抱琴拿去給了卓茵。

結果一個下午,壯壯就嘟著嘴巴指著瑩繡就喊,「壞,娘。」

書房內齊顥銘收到了南陽候的來信,看完了之後點了火燒了干淨,如今人都已經搬出了府,豈有回去的道理,南陽候這位置一天不清不楚,他就一天不會讓瑩繡和孩子涉及進去。

「少爺,算上回去的車程,我們差不多該啟程回京了。」如今京城大雪覆蓋,出來是半個月的車程,回去起碼要二十天,能趕在大年三十回去,已經很不錯了。

「恩,明天跟著夫人去買一些東西,後天一早就出發吧。」齊顥銘點點頭,拿著筆尖將盆子里燒盡的信撥弄了開來,剩下一小片還未燒完,孤零零地在整堆的灰燼中。

瑩繡買了不少的海鮮干貨,那鋪子的老板尤為的客氣,從京城出來的時候只有這麼幾輛馬車,回去的時候多了一輛裝貨的。

越接近京城天氣冷的驟然,一路上瑩繡給壯壯裹地似小圓球,再不讓他掀開簾子往外頭看,才小半天的功夫,瑩繡就被他折騰的累了,到了下午齊顥銘抽空過來一瞧,娘倆扎堆睡一塊了。

終于在二九這天中午趕到了京城,入城門的時候恰逢雪停,整個京城就像是被一整張素白的布蓋住了一般,放眼望去,純淨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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