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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贖身【第四更】

天氣有些轉涼, 市集的人就多了起來, 尤其是在上午,一些熱鬧的集市中擺攤的隨處可見,瑩繡讓馬車停在甄寶閣門口, 自己帶著抱琴走了進去。

在甄寶閣訂做好了東西,瑩繡見著天色尚早, 轉個彎就到了專門賣茶具的鋪子,走進這鋪子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茶香氣, 抬頭望見鋪子靠牆邊正煮著茶葉, 煮法也十分的新奇,用的竟是類似石磨顏色的石塊,中間鑿了空, 底下加著熱。

「掌櫃的, 您這可有玉制的茶具?」瑩繡看了一圈沒看到如意的,問著正在倒茶地掌櫃, 那掌櫃順手遞了一杯給瑩繡, 「快嘗嘗,這煮法還是我們家三小子發明的。」

瑩繡笑著接過那杯子,里面的茶水不似平日里的濃厚,反而透著一股清澈,聞了聞味道瑩繡竟也猜不出這究竟是何種茶葉煮的, 陪著那掌櫃喝了一口,溫熱中帶著一股清淡香,沒有一絲苦澀, 舌尖輕嘗之下,還帶著一絲微不可見的清涼味。

「這」掌櫃的見瑩繡一臉的疑惑,笑著道,「我當初這是這神情,不過那小子怎麼都不肯說這里頭加了什麼,對了這位小姐,您剛才問我什麼來著?」

瑩繡將杯子放回那托盤中,指著櫃台前放的一些茶具,「老板你這有沒有玉制的茶具呢?」

「玉制的茶具耗工大,價格又不便宜,只有客人前來訂做了我們才會按照他們的要求去專門制作,一般鋪子里是不賣的,單個的茶杯倒是有,姑娘要不要看一看?」瑩繡跟著掌櫃的走到了擺放茶杯的地方,那里雖單個地放著不少,可做工遠沒有瑩繡收到的好。

掌櫃的見她臉上露出一抹的失望,將那櫃子門合了起來,「前兩月咱們鋪子倒是有做出一套十分精美的玉制茶具,小姐要是早一個月來,說不定還能看到那東西,如今已經送去客人府上了。」

瑩繡笑了笑,還是選了一套喜歡的讓抱琴拿著出了鋪子。

讓抱琴去買一些自己喜歡的小物件,瑩繡呆在馬車里,靠近一個茶棚休息了一會,臨近午時集市上不少的攤位開始收了,茶棚這也漸漸熱鬧了起來,透過馬車的小窗子瑩繡看到那小二拿著個很大的茶壺,壺嘴十分的長,听到有人喊茶不消幾步老遠就能幫他把碗倒滿。

只要是坐下來的,三文錢管喝到飽,一旁的爐子里火燒的旺,茶棚里還另外有煮了一些餛飩面食的賣給客人,不一會,那原本空著的五六張桌子就都坐滿了人,沒的坐的干脆蹲在地上,叫一碗簡單的清湯面,拿著筷子開吃了起來。

「誒我說,你老是往那城東的街跑什麼,拉個車還挑地方的。」四五個人走了過來,恰好空出了一桌,那小二拿起肩膀上的抹布一擦問他們要吃什麼。

其中一個看似拉車模樣的喊了一碗餛飩面,對著對面的幾個說道,「他這不止往城東,偏往那地方那條街道里鑽,喂,我說那里頭是不是特別的香啊哈哈哈。」說完用手肘撞了一下一旁的人。

「你別說,讓我猜猜,那肯定是鶯鶯姑娘的脂粉味,對不對~」對面那個一伸手阻止,臉上帶著促笑看著那滿臉通紅的人。

「打住打住,你們別笑話他,人家可是備受鶯鶯姑娘的喜歡,咱們這有誰有這麼好的運氣,大白天的還能夠撿到她從樓上掉下來的手絹呢,我說阿二,那絲帕的味道,是不是有女人的香氣啊。」那桌的人都笑了開來,瑩繡收回視線,拉下的簾子只覺得他們的話□□的很,再也沒有看下去的興趣。

那阿二不過是偶爾路過o坊樓側邊的小巷,剛好那樓上的窗子就掉出了一塊帕子,阿二木楞地撿了起來,就看到那鶯鶯姑娘露著半邊的酥/胸探出來看了一眼,看到阿二抬頭一副楞青樣,嬌笑著合上了窗子。

從此阿二就老往那城東那邊送貨,惹的周遭的朋友老是拿這事取笑他,問他是不是卯足了勁攢錢想要進那o坊找那鶯鶯姑娘睡一晚,阿二偏不理他們,那塊帕子是洗都不舍得洗一次,寶貝一樣的藏著。

「說起這鶯鶯姑娘啊,騷/味太重,我還是喜歡那柳絮兒。」瑩繡本想要讓車夫將車子拉的遠一些,那些惡心的字眼听的她不舒服,剛拉開簾子要喊就听到了他們口中提到了柳絮兒,瑩繡放下了簾子靠回馬車內,眯上眼听著外面的聊天。

「那可是齊世子的人,你給人家撿鞋子不都不配!」

「我呸,都讓人五十萬兩給包走了,還裝什麼純潔,就是一個妓/女而已,老子要是有錢老子也上的起。」其中一個喝著大口的面湯,口中噴著湯大嗓門道。

「g你還別說,人家就是有那本事,現在都快要離開那o坊了,據說是齊世子要在這京城中找一處房子把她給安置下來,金屋藏嬌嘍!」

馬車內的瑩繡臉色沉凝了下來,馬車外那幾個大漢卻聊的十分的起勁,周圍吃面喝茶的一听他們聊起這前段時間一直在傳的事,都圍了上來,各自說著。

若說宅子里頭哪里的消息最靈通,底下嘴碎婆子丫鬟那的最多,若說這京城里頭哪里的消息最靈通,大街小巷就是有休息的地方就有傳遞的人,大伙說著說著,都快要將齊顥晟什麼時候把柳絮兒接出來,為什麼接出來的事都給分析的透徹。

「要我說這就是撿破鞋的事情,你們沒見過我可見過那個金大爺,長的喲,那個對不起爹娘。」馬車內的瑩繡听著那形容的口氣不客氣地笑了出來,正巧抱琴拉開了簾子,將一堆的東西抱了進來,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小姐您笑什麼呢。」

「怎麼去了這麼久?」抱琴變戲法似地從身後拿出兩串糖葫蘆,「我還跑去買了這個,上回听掃地的丫鬟說的,那巷口的糖葫蘆最好吃。」

「你啊,就知道吃。」瑩繡戳了一把她的小臉,開口讓車夫啟程回沈府,遠遠地還能听到茶棚子內的笑聲,看著抱琴吃的歡樂,瑩繡也覺得餓了,拿起她買來的一包酥糖,拆開來拿了一顆放入口中,甜膩地味道在齒間化了開來

南陽侯府書房內。

齊忠陽一拍桌子,將收到的信件扔在了桌上,氣的臉漲的通紅看著站在書桌前的大兒子,指著他的手都有些發顫。

「好,好,你真是出息了,齊顥晟你真是出息了!」齊忠陽在書房里來回走了幾圈,指著那書桌上的信件,「你和我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齊顥晟抬頭瞥了一眼那信件,眼底並無起伏,齊忠陽這一拳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之上,心中倍感無力,幾個兒子中齊顥晟作為長子,一直是他的驕傲,世子之位傳給他毫無爭議,可從兩年前開始,這個孩子就不對勁了,以前他覺得這孩子重情義是好的,起碼不會手足相殘,如今看來,倒不如薄情的好。

「登台那日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去了,如今你又做出這種事情來,你要毀了這南陽侯府的所有聲譽是不是。」齊忠陽高高舉起的手終究沒有落下去。

「父親您不是說,若是孩兒喜歡,大可以將她贖身出來,如今孩兒將她贖身出來,為何父親又如此反對。」齊顥晟直視著齊忠陽絲毫不讓,齊忠陽拿起那桌子上的信扔到了他身上,「我是這麼說過沒錯,可誰教你要鬧的人盡皆知,有多少雙眼楮看著你們,多少人盯著你等著你出錯,你要我怎麼和慶王爺交代!」

「父親,絮兒她有了我的孩子。」半響,齊顥晟看著齊侯爺說道。

門外的齊顥銘只听見里面傳來一陣東西落地的碎裂聲,接著齊侯爺的吼聲傳了出來,「你這個逆子!」

門忽然一下被拉開了,齊顥晟滿臉的陰霾,額頭上還有著明顯地一道傷口,血流到了眉宇下十分的猙獰,齊顥晟低頭看了齊顥銘一眼,從他身邊走過,很快地離開了這個院子。

望進書房里一看,滿地的碎瓷片,原本放在架子上的一個花瓶不見了,齊忠陽沒有料到他回來,本來怒氣沖沖地臉,一時間緩和不下來,「銘兒啊,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父親。」卓夜推著他進了書房,碎瓷片安靜地躺著一封信,齊顥銘示意卓夜將它撿起來,「父親為何和大哥吵的這麼厲害?」

「唉,你大哥他,竟然在外面又買了一個院子,將那個o坊的妓子接了出來,安置在了那里。」齊忠陽嘆了一口氣,從他手中拿過書信放在了桌子上,「你諸葛伯伯知道了這件事,特地書信過來的,這和玉欣的婚事還怎麼談。」

齊忠陽為齊顥晟選這麼一個大世家的妻子,為的就是鞏固他的世子之位,將來能夠順利的接任南陽候的位置,慶王爺怎麼會容許自己的女兒受委屈,更何況剛才齊顥晟還說,這妓子竟然懷了孩子!

「父親,孩兒倒是覺得,這慶王府的婚事,未必妥當,大哥這麼做,應當是想讓父親打消了聯姻的念頭,不再要他娶諸葛玉欣。」齊顥銘想了想開口道。

「為何?」

「父親可否記得,在眾多皇子之中,慶王爺最喜歡哪一位?」

齊忠陽看著一臉笑靨的二子,微眯起了眼,皇上皇子眾多,出色的不出色的加起來也有不少,至于最有資格的那一個

「對了父親,差點忘了,四哥快要回京了,此次班師回朝,皇上一定很開心。」齊顥銘適時地岔開了話題,齊忠陽眼底閃過一抹欣慰,看著齊顥銘說道,「還叫四哥,要叫四皇子,說不定此次回來,還會封王。」

齊顥銘見父親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又說了一會話,讓卓夜推著自己回去了,日落後的天邊掛上了一抹彩霞,像是隨意潑上去的紅墨,美的耀眼,夕陽的光懶懶地斜照在走廊中,半邊溫暖,半邊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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