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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瑩惠被說地接不下話,胸口上下起伏的厲害,仿佛是受了多大的氣,她也是個倔強的,這樣都不肯低頭說是自己听錯了魯莽了,沈夫人給予的寵愛讓她養成了予取予求的性子,而瑩繡過去都是對她避之不及,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整個踫壁到如此難堪。

"那珍珠是祺志自己珍藏的寶貝,讓人多看兩眼都不肯,怎麼可能會送到我這里呢,我看你是听錯了,底下哪有丫鬟會這麼胡說。"瑩繡淡淡地瞥了周媽媽一眼,周媽媽則拉著瑩惠就說道,"小少爺一向是和您最親近的,這全府的人都知道,小姐肯定是听錯了。"

瑩惠不傻,知道這是她在給自己台階下,無憑無據怎麼說一定是芸書院傳出去的話,說什麼離間不過都是猜測罷了,瑩繡見她抿緊著嘴巴沉著臉不肯再說,從櫃子里拿下一個盒子遞給她,"這是去喬府帶回來的,本來是要差人送過去的,你這會過來倒是省了她們一趟跑。"

周媽媽趕緊接過了那盒子,瑩惠黑著臉瞥了一眼那盒子,也沒說要不要,直接轉身出了屋子,周媽媽趕緊跟了上去。

待到她們走遠,抱琴這才開口說話,瑩繡笑著捏了一把她的臉,"怎麼,憋壞了?"

"小姐,那可是表小姐送您的東西,就這麼送給她了她還不說謝謝,還直呼小姐您的名諱。"

"你還說呢,你也越來越沒規矩了,要稱呼她二小姐,表姐的東西又不止這幾樣,那一件送過去她是摔也好,踩也好,總是讓她舒坦一些,明天夫人問起來了,你可別像現在這個口氣!"

抱琴偷偷吐了吐舌頭跑了出去,青碧走了進來,瑩繡讓她把那抱琴藏好的盒子拿了出來,那兩個價值不菲的珍珠如今成了燙手山芋了。

青碧見她神情有些無奈,小心建議道,"要不退回去給小少爺吧。"

瑩繡合上那蓋子笑道,"怎麼退,說我不喜歡還是不夠好,祺志對我是親近但是他的脾氣也不小,否則瑩惠一直要怎麼都不給,你若是推回去給他,指不定他跑過來要問我為什麼不要這個。"

"那小少爺就不會和二小姐說這珍珠送給您了?"青碧將那盒子重新找了個地放起來回頭問她,"他不會,明知道自己姐姐是個什麼樣的性子,他不會給我惹麻煩的。"瑩繡從臥榻上站了起來走到院子里,紫煙正帶著香菱將食盒拿了過來,她這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用飯了。

果真晚上的時候沈夫人便差人讓她過去了,為的就是下午的事情,沈夫人看著坐在下方的瑩繡,神情復雜的很,女兒什麼性子她最清楚,易被激怒,性子直接,不會繞彎子。

沈祺志坐的有些不耐煩了,向著沈夫人說道,"母親,我還要去學字呢,若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不行,你還沒把那大伯送你的珍珠給我呢,我那簪子上恰好缺著,今天當著娘的面你說說,你拿著又沒用,為什麼不給我。"瑩惠忙攔住了他,開口就是問他要那珍珠。

瑩繡手中拿著帕子微微一抬眼看著他們,沈祺志甩了她一下反問道,"為何我現在用不著就要送給你。"

"娘啊你看他說的!"瑩慧被他氣的只能向沈夫人撒嬌,"惠兒是真喜歡那珍珠,還做好了那簪子的托,娘您幫我和弟弟說說,把那珍珠轉贈給惠兒吧。"

"祺志啊,既然你姐姐喜歡,你就把這送給她罷。"沈夫人看了坐著一聲不吭的瑩繡,對懷里這個五谷不知的女兒也有些頭疼,沈祺志不依,直接回了她們一句,"誰說我用不著,將來我就要把這個留給我的妻子,姐姐若是真喜歡這珍珠,我那還有一些隨你去選。"

"娘啊,我就要大伯送的那一對。"瑩慧見撒嬌不成拉著沈夫人耍起了無賴,這也只有親生的母親才能夠這麼放肆的撒嬌,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她就越是念想,沈夫人被鬧的有些頭疼,臉色就有些不愉,"好了,這又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娘那里也有,回頭讓人給你送過去。"

確實不是什麼稀奇的東西,爭的也就是那口氣罷了,瑩慧打心眼里覺得那珠子如今已經落在了瑩繡手中,沈祺志越是拿不出來,她心中的懷疑就越真實,但是下午的事情已經在沈夫人這里挨了一頓教訓,瑩慧不敢造次,只能恨恨地瞪了瑩繡一眼。

瑩繡感受到她的目光,抬起頭朝著她微微一笑,"我那也有幾對上好的珠子,若是妹妹喜歡,我讓青碧給你送過去。"

沈夫人勸了瑩慧幾句就讓她回去了,留下瑩繡又問了會話,本就是不親近的母女關系,瑩繡作為沈家嫡出的大小姐,規規矩矩沒什麼錯處,就連下午說的那一些話,沈夫人也只能當做是姐姐對妹妹無理的教訓。

瑩繡回到了芸書院站在窗台上不知在想什麼,抱琴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小姐,酉時已過,是該休息了。"

抱琴幫她撩起裙擺,月兌去了襪子,瑩繡抬腳放入盆子中,抱琴拿著毛巾幫她擦著腳,小聲道,"夫人只心疼二小姐一個,落水和蔣家的事都只字不提,根本不關心小姐心里頭難不難受。"

瑩繡听著她替自己抱不平,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調皮地捏了一把抱琴頭上的發髻,"她若是關心我了,我還會亂想,這樣不是挺好的,她也不必裝,我也不必奉承。"

抱琴有些不明白,幫她擦干了腳之後攤好了床看著她睡下了才關上門去外面守著,青碧見她出來將手中的燈遞給她輕聲道,"今天我值夜好了,你去院子里看一圈早點回去歇息。"

"那我去廚房看看紫煙熱好了吃的沒,等會給你送些過來。"抱琴也不推月兌,提起燈籠在院子周圍看了一圈,去了廚房…

南陽侯府中,齊顥銘住的汀楓院燈火尚未滅去,主屋內齊顥銘坐在床榻前,露出雙腿,身前一個男子屈膝蹲著,手中拿著一個小榔頭樣的器具在他膝蓋上輕輕敲了幾下,抬頭間眉宇和齊顥銘有幾分相似。

"比上回好多了,春日多雨,避免風濕別去外面走動,多曬曬太陽。"齊忠洲將榔頭放回到盒子里,幫他把褲腿拉了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里透著一股爽朗,"此去天山收獲頗多,假以時日四叔一定能夠醫好你的腿。"

"還請四叔先別告知父親,免得他又失望了。"齊顥銘看著自己這一雙尚無知覺的腿,心中也隱隱透著些希望,隨即想到了什麼,又說道,"若是有人問起,就說依舊老樣子吧。"

齊忠洲點點頭,嘆了一口氣,這整個南陽侯府最為安寧的地方,卻也是小心翼翼著。屋外月色正好,齊顥銘讓身後的護衛將自己推到了院子里,空曠的院子里抬頭便能見到皎潔的月光,遙遠清透地掛在雲端,齊忠洲跟著走了出來,他是老侯爺老來得子,只大了齊顥銘三歲,齊顥銘從小就很聰明,聰明的老侯爺當時都很喜歡。

只可惜齊顥銘六歲那年不小心墜入湖中,救起來的時候已經性命垂危,好不容易拉回了這條命,數日高燒不退又導致大腿以下失去了知覺,十年過去依舊也沒站起來過,即便大哥和父親都懷疑過,可都只能證明那是丫鬟疏忽。

「卓夜,幫我去把那琴拿出來。」齊顥銘望了一會月色,開口讓身後的護衛去屋子里將琴拿了出來,這就是當日游湖的時候要瑩繡彈的那把琴,月光下琴弦間泛著一絲銀光,齊顥銘將其架在輪椅上,伸手撥弄了一下琴弦。

「叮」一聲清脆的音聲響起,齊顥銘低著頭,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清澈地雙眼直盯著那如銀絲般的琴弦,微眯起眼楮,雙手撫模過琴弦。

一曲流暢的曲調在汀楓院里響起,飄散開在了侯府寂靜的夜空里

沈府內已入深夜,青碧覺得有些冷,貼耳听了一下瑩繡屋子里的聲音,轉身回了自己屋子拿了衣服披著走了出來,還沒走到瑩繡的屋子,附近便傳來一陣嚶嚶地哭聲,青碧後背徒然升起一股冷意,四周張望了一下,沒有人經過。

哭聲斷斷續續隨著風聲夾雜著一股陰森感,好似是從外圍牆那傳來的,青碧拉緊了身上的衣服走回瑩繡的屋子前,那哭聲還遠遠地傳過來,青碧點了個燈籠拿在手中,壯著膽子走到了芸書院的門口,叫醒了守門的媽媽輕聲問,「有沒有听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我好像听見有人在哭。」

看門的媽媽還有些迷糊,看清楚的眼前的人之後有幾分含糊地說道,「原來是青碧姑娘,哪有什麼聲音,夜里風大吹的。」

「不對你再仔細听听,這哪里是風聲了。」那媽媽見青碧一臉的嚴肅,豎起耳朵也听了起來,一陣高高低低地啜泣聲順著風吹傳了過來,不響卻十分的清晰。

看門的李媽媽瞬間就清醒過來了,神情浮現幾抹懼意,話都有些說不順,「青青碧姑娘,這大半夜的誰不睡覺躲著哭呢,這著實有些嚇人。」

李媽媽沒將那已經到了嘴邊的字給說出來,身子還往她那邊掖了掖。

青碧好笑地看著李媽媽偌大的身子還要往她這邊靠,「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咱們過去瞧瞧吧,若是吵醒了小姐就不好了。」

李媽媽身子一震,哪個府里頭沒點不干不淨的事,她可是個矜矜業業地看門媽媽,從沒做過什麼壞事啊。

「這,要不青碧姑娘您帶個頭,我塊頭大,在後面給您頂著!」青碧看著她嘴巴都有些哆嗦,將燈籠一提出了院子,深夜的沈府里寂靜一片,月光在石子小徑里撒下了一片的明亮,青碧提著燈籠往那聲音的來源走去,很快就走到了芸書院外的一個花壇邊。

哭聲越來越近,青碧忽然覺得身後有什麼拉著自己,回頭一看,李媽媽正扯著自己的腰帶朝著她尷尬地笑了笑,很快地松開了手。

花壇邊假山陰影處傳來不間斷的哭聲,青碧往前走了幾步,隱隱約約看到一個身影團縮在那陰暗處,青碧將那燈籠往前一伸,身後的李媽媽尖聲一叫,人就這麼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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