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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不是不停是不敢去您說您去了給您放哪?不讓停車」程顯祖對老人解釋道

**廣場華燈初上到處是人老太太有點兒興奮地說︰「多少年沒了?這麼多的花真好看」

「您是北京人嗎?」程顯祖問道

「是,就是腿腳走不動了,想當初我還參加過開國大典呢,就在**廣場」老頭說

北京人對地的景點去的次數沒有外地人多,這在所有的城市都是一樣的杭州人未必常去西湖,上海人未必常去城隍廟,南京人未必去中山陵……可是這對老夫妻是北京人,腿腳也不利,怎麼非得趕著這個人多的日子上廣場呢?程顯祖心里這樣想,嘴上並沒說

「我都快八十了,再不去怕去不了啦」老頭好像知道程顯祖的心思說

程顯祖在南池子找了個地方停了下說︰「老爺子,只能停在這了,您慢慢溜達著吧,不是我不想送您,真是去不了」

「謝謝,這就行了,總算打著車了」老頭攙著老伴說

接過老人遞過的車錢,看著老兩口的背影程顯祖心里想,與人方便自己方便,這麼大歲數了,拉一趟不給錢也認了

送走了老人程顯祖的電話又響了,是那個包車的小紅︰「師傅,過吧」

程顯祖看了看表,這麼早就叫車是怎麼回事呢?還沒等程顯祖回答她接著說︰「今天沒活,到處都查抄呢!」听起她有點兒氣急敗壞

想到了慶的約會,程顯祖覺得她要車這麼早是好事,這樣自己可以趕緊到四姐那看看小樂子

程顯祖急忙趕到了歌廳,門口挺冷清,沒有了往日的那麼多車和人,看小紅說的查抄是真的

小紅早就等在門口,看見了程顯祖走過上了車她點了根煙打開車窗對程顯祖說︰「大哥,能給打听著找間房租嗎?」

「我可不熟悉這行,我給你問問吧」程顯祖這樣答應小紅其實就是句客氣話,他也根沒打算管這件事不是他不願意幫忙,實在是小紅的身份太特殊,誰願意把房子租給她呢?

「找個獨居就行,我們四個人合著租房租在兩千塊錢左右就可以我得離開那個地方了,人太雜,干啥的都有就你那天看見那個胖子知道不?天天纏著我,煩死人了不怕你笑話,干我們這行的沒人保護,叫人搶了、打了、糟踐了,甚至整死都沒人管,也不敢報警,有人就專門打我們的主意,愁死人呢」小紅說完一臉的無奈

社會上對于小紅這樣的人,除了歧視以外,大多數是遠遠地避開的態沒有人了解她們的苦衷,也沒有人關心她們的生活狀態如果說民工還能有人站出說話,小姐則是絕對不可能有人公開站出表示同情的這些人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處于公眾關心的範圍以外,公平原則的真空地帶她們是真正的沒有任何保護能力的弱勢群體,凶吉禍福全靠她們自己了其實,單純地說她們把這個為謀生的手段也不盡然,她們中間有因為生活壓力的背景,或者感情上的創傷,也有是被欺騙而的,她們大多數的人都是自暴自棄雖然,業在中國是非法的,可是中國的業在社會上的普遍和影響一點兒也不比外國差這也是事實

程顯祖對小紅這樣的人雖然也有自己的看法,只是由于開了出租才這樣近距離地接觸了這樣的人程顯祖一直就囑咐自己,無論高官厚祿還是腰纏萬貫,以及像小紅這樣的特殊人群,在他的眼里都一樣,他們是坐車的客人,他靠他們吃飯

車到了地方,小紅一個勁兒地囑咐程顯祖,千萬別忘了給她找房的事情

送完了小紅,程顯祖順著三環到了四姐的飯館,門口已經停了好多的車看四姐和慶還是挺有號召力的,過節正是掙錢的好時候,大家能放棄拉活在這聚會,足見四姐和慶在司機心目中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慶干出租這行時間長,認識人多,加上他為人處世很場面,所以在朋友當中有威信四姐每逢年節就要慶招呼人到這請客吃飯,除了給慶爭面子,這樣做對四姐的飯館也有利,也算是個生意經

程顯祖推門走進飯館,頭一個打招呼的就是小樂子︰「二哥!您好容易了,可想死我啦!」

慶接過話說︰「二哥,你要是不,小樂子說什麼也不吃飯了」

程顯祖看了看小樂子瘦了很多,那瘦小的臉上眼楮就顯得大,這下子除了眼楮臉上就沒什麼地方了

「好點兒了沒有?」程顯祖坐到小樂子跟前問

「成,就是這條傷腿老是伸不直,你說那些王八蛋也會扎,怎麼就單扎了這條右腿,踩油門剎車都指著它呢」小樂子說

「得活動,越不活動越伸不直」程顯祖囑咐道

「別瞎聊了,二哥,都等著你開飯呢!」四姐手里拎著幾瓶五糧液走過說

大家倒上了酒,程顯祖有點兒不放心地說︰「都不出去了?出去可不能喝」

四姐走過說︰「都說好了,今天晚上誰都不走,等會兒吃了飯,愛玩牌的玩幾圈兒,完了事後院西屋大通鋪,你們就在那睡了,我把伙計都轟東屋去了」

大家都倒上了酒,小樂子說︰「四姐,我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

「我跟我慶哥好些日子沒見了,今天也讓他睡那得了」小樂子說

「嘿!小丫挺的,跟我叫板是不是?我跟你四姐老夫老妻的,我還在乎這一天嗎?」慶已經一杯酒下了肚,夾了口菜放在嘴里說大家哄笑著,程顯祖這才听明白小樂子話里的意思

對于四姐和慶的關系,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沒有這樣的場合,沒人拿這個當話題,特別是像小樂子這樣的明目張膽

「你瞧著眼氣是不是,眼氣你也找一個?你活了三十多了,怕連娘們兒的味兒都沒聞見過吧?」四姐站在慶身後說

「小樂子,別滿嘴地胡唚(北京話,意思是胡說八道),回頭掛不住臉兒(惱羞成怒)再逗急了」程顯祖低聲地囑咐小樂子

「沒關系的二哥,哥幾個常拿我們倆這段兒事找樂兒,其實要說四姐是對得起我,我就是拿她當老婆看待就是這脾氣操蛋,比我媳婦不在以下哈哈!」

「我明白了慶哥,你是怕屎窩兒挪了尿窩兒,躲過一槍又挨一刀是吧?」小樂子這句話說得慶一個大紅臉,逗得大家是哄堂大笑

四姐走過去揪著小樂子的耳朵說︰「要不你讓人捅一刀,報應,怎麼不捅死你小王八蛋!」

漸漸地,酒精進入了每個人的血液,大家說話的聲音都高了八,屋子里亂哄哄的,四姐的臉早就喝成了一塊大紅布正在大家高興的時候,四姐忽然掉了眼淚,四姐的哭叫好多人都感到納悶,他們不知道因為什麼,可是誰也不便問

慶也感到奇怪,摟過四姐問︰「怎麼了這是,喝得好好的?」

「慶,你說,你到底跟我是怎麼打算的?」四姐拿下慶放在她肩膀的手說

「當著這麼些人你說這個干嗎?」慶說

「那怕什麼的?沒外人,我總不能這樣黑不黑白不白地跟著你做鬼呀?」四姐情緒激動起

小樂子感到了四姐這樣的話和剛才自己的玩笑有關系,趕緊站起說︰「四姐,你可別把我說的當真,我那是瞎說呢」

「什麼瞎說,兄弟,這麼多人就是你替我說了實話,,咱們姐倆干一杯!」四姐說完晃晃悠悠地舉起酒杯站了起

一時間,大家誰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程顯祖看到這個心里頭一陣發緊,他知道四姐是開飯館的,什麼世面沒見過?這就是拿小樂子的玩笑借題發揮,可是心里明白她能跟誰說呢?看著小樂子馬上就要陷入重圍,程顯祖著了急,覺得自己應該舍著臉說句話,一是為了小樂子,也是為了解救尷尬的慶

「得啦,大家伙都一塊堆兒樂會兒容易嗎,提這騷干零碎兒(北京話︰沒有意義的話)有什麼意思!」程顯祖說道,其實這個時候他也是大著膽子,因為那麼長時間不接觸慶了,只是開出租又和他在一起,不知道他能不能給面子

「對,給哥們兒點兒面子,听二哥的!」慶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說

四姐是想借這個機會叫慶一板,听听慶的意思,真沒想到半路上殺出了程顯祖,想再說怕傷了程顯祖的面子,不想說自己找這樣的機會也不容易,正在猶豫老黑進了門

「嘿,慶有你的哈,也不是吃山珍海味,怎麼就沒想著我?我也是沒臉皮的人,不知道害臊,沒叫我就了!」老黑說

慶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黑哥,不是沒叫你,你的電話關了機了」

「放屁,你當著我是你呢,對付不了就關機,我的手機永遠是開著的,什麼時候打什麼時候通!」老黑不依不饒地說

「黑哥,慶沒叫你我抽他」程顯祖從剛才的情景里找到了信心

「喲喂,我跟誰胡說也不敢跟二哥胡說呀,你別當真,我跟慶找樂呢」老黑笑著說

老黑的到叫氣氛輕松了許多,除了四姐沒有不高興的屋子里又恢復了原的氣氛借著這個機會,程顯祖悄悄埋怨著小樂子︰「淨捅馬蜂窩,哪壺不開你就提哪壺!」

「二哥,不是我瞎說,我也是長著吃飯的家伙的,我覺得慶哥這樣不對,這不是拿我四姐開涮嗎?我听著心里頭就不服氣,人得有良心,也得對得起人!」小樂子不服氣地說

「那你也得挑時候,這個時候說他能听進去嗎?」程顯祖說

正說著老黑端著酒站起說︰「幾位,我說句話!」

老黑在這里歲數最大,所以他一說話人們就停止了交談

「我給大家報個喜信兒,我要結婚了!」老黑說完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老黑的話叫大家吃驚不小,因為誰都知道老黑不單有家,兒子都快結婚了,老黑唱的這是哪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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