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培昏迷多日,卻沒有絲毫轉醒的跡象。宰相府再一次陷入到悲鳴之中,這前前後後才三個月多月的時間,王培卻連遭三難,即使再強的人也怕是要被折騰廢了。
皇甫萱這幾天是天天往宰相府跑,心里多少懷著些愧疚,如果她那日不去說那件事,也許王培不會在她走後氣急攻心吐血暈倒,而導致後腦勺著地,如今昏迷不醒的。
只是謝沐秋卻一個勁的說,是她和王培吵架引起的。謝沐秋心里也是很不好受,女兒不能懂她,才好了沒多久的丈夫又是病倒在了床上,也許今年真的是她們王家的一個劫難,她心里便是這麼想的。
王亞琳沒有阻攔,她其實也就是想找皇甫萱的茬而已。
「沒有了。」王亞琳訥訥的開口,其實那日去醫館,她真的是帶了很大的期盼想要去見齊王爺的,可覺得她一個人去了,人家會不同意讓她進去探望,所以慫恿了一伙人去,強大的陣容應該會更好一些,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那麼一敗涂地,而這消息,也的確是王培告訴她的,只是不是親口,而是她偷听來的。
「咳咳——,咳咳——」躺在床上的王培突然是有了反應,似乎是有些喘不過起來的樣子。
雲溪先用衣袖佛了佛石凳上的落花,而後又是鋪上綢帕,再讓皇甫萱坐下。
「我沒空理你,讓開。」皇甫萱眸色冷冽了幾分,看著眼前著著一身火紅色衣服的王亞琳,她突然有些替王培難過的,這自己的父親生病,女兒還能穿的花枝招展的到處惹事,還真的是少見。
「哦——」王亞琳很是難得的應了一聲,很和平的語氣,這讓皇甫萱突然懂得了一個道理,其實小說電視劇里的那種情景,其實現實里不乏有,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
謝沐秋怔怔的看著自己的丈夫,泣不成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掃把星——」
「還有沒有其它事?」皇甫萱忽覺得王亞琳也挺悲催的,她暗戀的人,估模著人家都沒正眼瞧過她一眼吧。
大夫看著抱著被子縮成一團躲在床一角的王培,搖了搖頭,看來他所擔心的還真的是發生了,只是比他預料的情況還嚴重!這應該不止是失憶這麼簡單了,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傻了!
幾秒,皇甫萱又是恢復了神情,嘴角揚起,蕩漾開一抹笑容。
「小姐,這是王府,是,是小姐的家。」丫鬟是千分之萬的肯定語氣回答著,只是細听之下,不難發現這丫鬟的聲音里帶著絲顫抖的,如果是以前,她沒什麼怕的,只是這萱公主已不是以前的萱公主,現在對皇甫萱已是有些畏懼。
見此,大夫不得不宣布結果,轉過身拱手對著謝沐秋回道,「回夫人,王大人的情況比草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後腦重創,以王大人現在的表現,應該是,傻了!」
雲溪見自家的主子被罵,隨即就是要上前理論,只是皇甫萱一個眼神,讓她不得不按捺下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她真的是恨不得上前撕了那王亞琳,再拿去喂豬。
王亞琳雙手絞緊著綢帕,不難看出內心深處是在做掙扎。
可是王培連看一眼都不願意的,直搖著頭,嘴中念叨的仍是那一句話。
皇甫萱則是望向了遠處,可視線里是一片空白,腦里想著待會還要忙的事,她現在是盡量讓自己忙,這離家時間越久,一旦是有空閑,她便會想起家人,不知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過的好不好!
大夫再試圖去踫王培,不料王培的反應更大,是大聲的叫嚷了起來,「壞人,別踫我,壞人,別踫我,別踫我,,,,,,」
王亞琳高傲的抬著頭,當做沒听見,輕哼了一身,扭頭便是對著身邊的丫鬟問道,「紅鸞,本小姐記錯的話,這里是王府吧。」……zVXC。
皇甫萱今日又是帶了‘一笑堂’醫館的醫生來給王培瞧病,看看是否有什麼起色,只是剛踏入柏園,便是听見不堪入耳的幾個字,兩道身影橫在了前面。
皇甫萱轉身,向最近處的石凳走了過去。
喘著粗氣,睜著混沌的雙眸,王培警戒的看向周身,見那人又向他伸手過去,他整個人都是縮成了往後縮,下一秒便尖叫出聲,「別踫我,別踫我,別踫我!」
一時之間,謝沐秋听見咳嗽聲是一陣焦急一陣欣喜的,剛剛替王培把過脈的大夫听到聲響又是忙上前去要執起王培的手腕把脈,僕人的視線都是往床鋪看了過去。
「你沒听見她說的麼,這是我家,我想站哪就站哪,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指使我。」王亞琳的眸光一下子也有些猙獰起來,她就是看不慣皇甫萱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她就是要激的她發怒,更何況她又不是沒發怒過,可為什麼,為什麼要在她面前那麼的冷靜!
皇甫萱深吸了一口氣,忍住自己那強烈想要揍人的沖動,又是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而後朝著身後的大夫示意了一眼。
如此重復的一句話,傻掉的是全體人,丫鬟僕人更是大氣不敢出,謝沐秋則是跌坐在了地上,如若沒有蘇嬤嬤扶著,怕是要趴在地上了。
皇甫萱听見這問話,到還真的驚了一下,王亞琳會問這個問題她著實是沒有想到。不過也對,這王亞琳對這齊王爺可是青睞好久的,其實問問也沒什麼,只是這會听王亞琳的話語,她心里百般的不爽。
畢竟那人太吃香了,搞不好真會有一群人來找她茬。(咦,這不沒發生呢,就YY了。)
「嗯。」王亞琳用力的點了點頭,她當然不是突然開竅的,而是前幾天謝沐秋同床上昏迷的王培說的一番話,她一下子像是從沉醉中醒悟了過來,其實,爹娘最疼愛的始終是她!
「沒有,可以讓我走了吧。」皇甫萱見王亞琳沒有那咄咄逼人的氣勢了,也就放緩了語氣,其實她真的沒有必要來跟她爭鋒相對的,假若她還住在宰相府,那到還說的通,如諾是為了男人,那她倒是真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大夫,這,這——?」謝沐秋瞪大著眼前,又紅又腫的雙眼里又是衾滿了淚,震驚之下說出來的話都帶著顫抖,更是不完整的。
「呵呵——」王亞琳听了自個丫鬟的回答後,輕笑兩聲,帶著濃濃的數落對方的氣息。
只是這大夫手還未踫到王培的手腕,躺在床上的王培居然下意識的縮手——
「是嗎?」皇甫萱犀利的眸光看著王亞琳,雖只是兩個字的詢問,卻足以讓人打了個哆嗦了。
「王大人——,她是您的夫人啊!」大夫,再次試圖跟王培語言溝通,指著地上的謝沐秋誘哄道。
「齊,齊——,齊王爺他好些了嗎?」王亞琳終于是問出了這句話,其實這兩日她故意攔住皇甫萱的去路,就是要問這個,只是她和皇甫萱是死對頭,可齊王爺最親近的也就是她的死對頭,所以前後折騰了三次,如果不是皇甫萱的逼問,她估計還是說不出口的。
身後的大夫受意,便是提著藥箱戰戰兢兢的繞道向王培的房間走去。月幾往連。
這話一出,驚到的不止是房內的人,更是驚得正要踏入房間的皇甫萱!
「死不了。」皇甫萱明明想說‘他沒事’三個字來著,只是話到了嘴邊出口居然就成了‘死不了’三個字,因此她狠狠的咒罵了自己一句。
一貫的淡笑,皇甫萱對于王亞琳這小兒科的把戲,已是沒有絲毫的興趣,她前前後後的想了很多遍,她覺得王培吐血暈倒應該有蹊蹺,為什麼偏偏是摔到了後腦勺,那時難道沒有僕人守著,更重要的是,王培這昏迷不醒的,等于她是斷了一條線索,她再想查痕跡,就是要像無頭蒼蠅那樣亂撞了,所以對于王培還是有著幾分期盼的。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王亞琳神色一緊,臉上有閃過一抹難堪。
「想的怎麼樣了?」皇甫萱暫斷思路,回過頭來,依舊是淡淡的話語,只是抬頭看見王亞琳那糾結又帶著些靦腆的臉色,差點沒嚇一跳,她居然在王亞琳的臉上看到了靦腆!
「說吧,你到底想干什麼?」話語里沒有絲毫的溫度,連著三日,攔著她,來找茬,肯定是有事有求于她吧。
在謝沐秋的心里︰王培是正正經經,老老實實的做人,為官清廉,又是敦厚愚忠,可偏偏出了這麼些事在他身上,她覺得很不公,可一個婦道人家,無權無勢,縱使有再多的不願,不想,可事情終究發生了,而且是沒有絲毫回天之力,這到真的是應了那句好人不長命的至理名言了!
「讓不讓。」皇甫萱也沒有多話的,看見王亞琳這樣子,真是一個頭兩個大,靠!她真沒想到渣女在這個朝代也是存在的,還純屬犯賤一列的。
「傻了!傻了!傻了……」
皇甫萱只听見了這兩個字,然後無窮盡的在腦海里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