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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一陣震顫,人們都紛紛搖晃了幾下,人群霎時一片混亂。

卓婉被穆斯塵拉著一邊回過頭,眼神瞬間灰暗了一下,因為她剛剛踩過的演講台,已經完全的塌陷了下去。若不是穆斯塵提前拉了她一把,恐怕此時她已經從那里掉下去了。

剛要回過頭,卓婉突然發現不遠處的一個桌子底下伸出來一個小腦袋,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趴在那里。換做以前,卓婉或許會自己逃命,但是現在她是一個當了母親的人,看到那雙可憐巴巴的兩個大眼楮,她就會忍不住想起家里的那兩個小家伙。

母愛泛濫,自然會升起同情心。

「那邊有個小孩子,你先出去,我去救他!」卓婉說著就要甩開他的手向前跑去,卻不料一把被穆斯塵拽住了手。

「你先出去,我比你力氣大。」說著便一拉卓婉向外推去,自己則要向那邊跑去。

卓婉蹙眉,拽住穆斯塵的手,滿臉的不同意。她是擔心他萬一要出了什麼意外,那該怎麼辦?

「別廢話,現在是什麼情況?再墨跡咱們兩個誰都出不去!」

「好,那你注意安全。」卓婉知道這個時候也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所以也就沒在墨跡,當先跑了出去。

而穆斯塵跑到那個男孩兒身邊後,一把將其抱了起來,剛要向那邊跑去的時候,頓了頓,轉身去了另外一個方向。

卓婉算是最後一個踏出房子的人,而當她剛踏出房子的一瞬間,又是兩聲爆炸聲響起,卓婉頓住腳步,心里咯 一下。

只听身後放轟的一聲,瞬間坍塌。而卓婉,據坍塌下來的地方,也不過一米。

霎時煙塵滾滾,大地為之一陣震顫,令卓婉的整顆心瞬間的沉了下去。迷蒙的灰塵飄起老高,瞬間將這一方天地所掩埋。

卓婉僵硬的身子慢慢的轉了過來,即便是有再多的塵土,她還是睜大了眼楮一瞬不瞬的盯著上一刻還挺立在身後方豪華的別墅,此刻,卻已然變成了一堆廢墟。

穆斯塵沒出來,可是,他怎麼可能會沒出來?

他剛剛還跟她說,他跑的比她快,他明明就在她的身後,就在他的不遠處,他怎麼可能會沒出來?

眼楮中一片霧蒙蒙,儼然已經什麼都看不清了,眼中流出來的東西,已經分不清是被灰塵所刺激到的還是其他,總之,卓婉現在腦袋一片漿糊。

她不哭,她為什麼哭?說不定穆斯塵已經先她一步跑出來了,他怎麼可能有事?

「不擔心不擔心!」卓婉拍拍自己的胸口,妄圖安慰自己因過度緊張而快要跳出來的心。

此刻她的腦子里面沒有危險,有的只是穆斯塵現在到底安全不安全。

她開始後悔,為什麼自己要同情心泛濫,想著去救那個根本與她沒有任何干系的人?不然……再倒回去的話,她想她還是會去救那個小孩子,沒有原因。

穆斯塵,你說話從來都是算話的對麼?你不會忍心拋下我跟兩個小家伙不管的對不對?

灰塵散去,眼前的景象清晰的映入眼簾,慘不忍睹。

地面已經深深的陷了下去,坍塌下去的廢墟,也幾乎與地面保持著平衡,人若是被掩埋在了下面,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卓婉有一種直覺,穆斯塵絕對不可能在那堆廢墟里面。

「什麼?老爺子還沒出來?」一聲驚呼傳入卓婉耳中,沒有回頭,她只是愣愣的盯著眼前的這一幕,等著過會穆斯塵笑著出來刮刮她的鼻子。

她不會驚叫,不會說穆斯塵被掩埋在了地底下。因為他一定沒有被掩埋住。

「還有誰沒出來?」這是付以然的問話。

現場已經沒有了多少人,發生了這麼驚心動魄的一幕,那些怕死的高官貴族,早就已經跑的沒影了,哪里還會繼續在這麼危險的地方等死?

「我剛剛大致算了一下,還有兩個人沒出來。」

「是誰?」

「是一個小孩子和穆首長。」

卓婉猛然回過頭,一雙眼楮,猩紅無比,「別他媽給我放屁!他沒在里面!」

若不是卓婉說話,恐怕付以然根本就沒能認出她來。

現在的卓婉豈止是能用狼狽二字來形容的?那模樣較之前方的廢墟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頭盤好的發絲凌亂,滿面的塵土之上被淚痕沖出了幾道溝壑,一身白色的禮服此時也已經被塵土蒙上了灰色。

好不狼狽。

「婉兒?你怎麼變成了這樣了?」話問出來,付以然才知道這句話問的有多離譜。

她距離坍塌的地方那麼近,怎麼可能還保持跟平常一貫的優雅?尤其是她的旁邊沒有穆斯塵,她這個模樣,肯定是因為擔心穆斯塵才會這樣的吧?

思及此,付以然的顏色暗淡了幾分,她已經愛穆斯塵愛到了這種地步了麼?

「婉兒,別自欺欺人了,這樣的情況,即便他是神仙也不可能逃月兌出來。」付以然想要將她從幻想中拉回來,看清現實,總比一直活在自欺欺人中要好多了。

「自欺欺人?你也配跟我說這四個字?」卓婉轉身,直沖著付以然而去,沖到他面前,兜頭就是一圈,將他打到在地之後,整個人都騎了上去,將他的領帶拽起拉向自己,「最他媽沒權利跟我說這四個字的人就是你!三年!我他媽傻逼似的自欺欺人人了三年都是因為你!所有人都告訴我你不可能活著了,我自欺欺人的等下去了,毫無目的,只是相信你一定還活著!可是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逼,我相信你沒死,可是卻沒想過人的心也是會死的!我好不容易打算從頭開始,決定忘掉你,你他媽回來就給我說你要訂婚了!」

卓婉恨不得現在就把面前的男人掐死,雖然說是不愛了,但是被人當傻子一樣耍了一通的感覺,還是很不好。所有的守候,到頭來統統變成了一個笑話!而她卻是供人玩樂的最大笑話!

「我告訴你,沒有誰是傻逼,我活該被你耍的團團轉!而你卻為了權勢,為了你所謂的復仇什麼事情都可以做的出來!」卓婉笑了,笑得很冷,「只是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京城的卓副司令,就是我爸?嗯?」

付以然愣了,因為卓婉說的話。

在上學期間的時候,他一直都知道,她家只是比較有錢而已,她也只是一個千金小姐,卻從來都不知道她的背後還有這樣一個身份。

付以然的神態,自然看進了卓婉的眼中。此時,她徹徹底底的釋然了。

付以然跟穆斯塵,現在即便就是兩個名字擺在她面前,她也能選出來哪個好。

更甚者,根本就不用再比較了。

「或許我還沒告訴你,別用你的思想隨意的去猜測別人,曾經安東捷對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從來都不知道。」這句話卓婉說的很淡定,沒有絲毫的情緒可言,她只是告訴他一個真相,然後笑看他眼底的憤恨與不甘,「而且,你跟穆斯塵,根本沒得可比,他比你要好一百倍!」

「婉兒……」付以然的眼底露出痛苦的神色。

「滾!」一聲怒吼,卓婉一把將其推開,「別再這麼叫我來惡心我,我跟你說了我跟你不熟!」

站起身,卓婉幾步走回剛剛站過的地方,再也不看付以然一眼。

誰跟她有關系,誰跟她沒關系,她心里清楚明白的很。

風聲瀟瀟,這一刻任何聲音都再不能入她的耳。

沒有經歷過這些,她絲毫不能發現僅僅是一個意外,都能將她的心狠狠的扯痛,那種無助的害怕與擔心,瞬間波濤洶涌,將她整個人的心都圈了起來,狠狠的拉扯著。

只要想一想,都會痛上一痛。

一聲悶響傳來,直直的對著卓婉的方向而來。

敏感的感到危險的來臨,卓婉的眼神一凜,瞬間轉身,人也向旁邊閃去。

「婉兒小心!」付以然大喊一聲,整個人向卓婉撲了過來。

本來卓婉已經躲開,付以然這一撲,倒是把她整個人又拉回來的些許,眼看子彈就要射進付以然的後背,卓婉一拽,子彈徑直射進了卓婉的左臂。

肩膀處一痛,卓婉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沒事吧?」眼看著卓婉肩膀處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付以然趕忙擔心的道,「你受傷了?」

「你什麼時候沒事竟幫倒忙了?管好你自己就行!」當一個人真不喜歡一個人之後,他做的任何事情,在她的眼中都會變成什麼都不是。

剛剛若是付以然不過來,她也不會受傷,這是事實。

「你,現在就真的這麼討厭我麼?」付以然的眼中滿是受傷,他從來都沒想過他們兩個有一天會到了這種惡言相向的地步。

「談不上討厭,只是不喜歡了罷了。」卓婉沒打算跟他繼續解釋,捂住肩膀,目光轉向向剛剛子彈射來的方向,眼神一眯,「從你想到要害我的那一刻開始,你早就該想到會有今天這一天。」

「是啊。」此時卓婉的身影已經跑開,他愣愣的盯著卓婉跑開的身影,喃喃出聲,「都是我自己親手推開的,怎麼可能還妄求你原諒我呢?」

腦中想的任何話,想的任何可能,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的罷了。

「原來你一直喜歡的人是卓婉。」付以然的身後,突然傳來了柯簡的聲音。

心中一驚,付以然連忙回頭,就看到柯簡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後,眼神盯著剛剛卓婉離開的方向。

他剛要開口說什麼,柯簡率先開口再度打斷了他,「我原來就一直說,你肯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什麼失憶,你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通過我看另外一個人,那眼神我又怎麼能不明白。一直以來,也不過是我自欺欺人罷了。」

「小簡……」

「以然,我寧願你是真的對我負責,也不願意真如卓婉所說,你只是為了我家的錢勢而決定要跟我在一起的。」柯簡偏頭,看向付以然,「她說的都是騙人的對麼?在你心里,肯定也會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我對麼?」

付以然沉默,這句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也一直理順不清對柯簡到底是一個什麼感覺,原來是非常感謝她救了他,能讓他活下來,算是恩人。後來慢慢相處之下,她覺得柯簡就是一個孩子心性的小女生,單純的不像話,更甚至他在她的身上漸漸找到了卓婉的影子,便把她當成妹妹來看。再到後來若說真的對她沒有感情的話,那也純屬自欺欺人。

而付以然的一陣沉默,無疑是讓柯簡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這麼說來,盡管兩個人在一起相處生活了這麼多年,他難道就真的對她沒有絲毫的感情可言麼?

她柯簡什麼時候活的這麼失敗了?

「以然,我們離婚吧。」她決定放手,不再用她來羈絆住他了,「孩子我會生下來,我也會繼續照顧。既然爸爸已經將柯氏給了你,那就是你的,別的我不要,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我還會拿著,現在房子也毀了,我只希望你能給我安排一處房子就好。」

她的要求不高,只希望能給孩子一個相對比較好的生活環境罷了。即便以後她不會再嫁人,她也會一個人將肚子里的孩子帶大,不讓他受任何委屈,即便她會苦一點累一點。

付以然整個人愣了一下,看著柯簡離去的背影,他只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再被抽走,那一瞬間來不及抓住的感覺,使他異常的茫然。

他真的不愛柯簡麼?

而那邊的卓婉,也不顧肩上的疼痛,直接沖出了別墅,一個翻身,跳到了牆上,然後沿著圍牆跑了幾步。

她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不是安東捷想要置他們于死地,不管是誰,她今天一定不會放過他!

將裙擺往上一拉,卓婉張口對著裙擺咬了下去。刺啦一聲,原本過膝的裙子被撕到了大腿處。而卓婉的大腿部正綁著一把手槍,將撕下來的網紗纏在肩膀處,用嘴叼著綁上,卓婉伸手拿下手槍,眼神也在四下搜尋著。

腳步一頓,卓婉低頭看向腳下,這是一個男人的腳印,不算清晰,但剛好可以辨認。

伸出手指比了比,卓婉的眼一眯,這個腳印的長度,跟安東捷的腳是一個長度。難不成真的是他?卓婉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前方的樹葉搖動了幾下,令她低垂的頭猛然間抬了起來,緊緊的盯著那處,緩緩扣動扳機。

心撲通撲通的跳動著,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流了出來,悶熱的天氣與卓婉此刻的心一般狂躁,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緊張的氛圍瞬間在周圍的空氣中流動,顯然只要那邊茂密的樹葉再動一下,她便會扣動手中的扳機。

「你現在最好馬上出來!」卓婉的聲音冷冽,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那邊,「否則我就開槍了!」

那邊的樹再度抖動了一下,果然露出了一個身影,那人一翻身,便落到了卓婉的面前。對著卓婉揚了揚唇,笑得邪魅無比,「卓美人,別來無恙啊。」

那一笑,風流無比,令卓婉拿槍的手都跟著抖了一下。這明明是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的人,當年親手被她殺死的男人,現在還怎麼可能活著站在她的面前?

手中的槍並沒有放下,卓婉端著手直指著他,想要在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真是一點都不可愛,這麼多年過去了看到老朋友你就打算用手槍來歡迎我麼?」來人刻意將老朋友三個字加重了語氣,「還是跟十年前一樣呢,十年前你送給了我一顆子彈,十年後你不是還要繼續送我一顆子彈吧?」

卓婉的手繼續一抖,來人趁著卓婉這一刻的松懈一個閃身閃到了她的身前,一把將槍奪了過來,反手扣住她的脖子,將槍對準了她的太陽穴。

「原來傳說中的藍色妖姬也不過如此嘛!」男人勾了勾唇角,笑容邪魅無雙,好像他是貓,而卓婉只是他手下的一只老鼠一樣。

「鳳岳,你想怎麼樣?」卓婉瞬間收起了剛剛初見這個男人的訝異,冷冷的開口。

「怎樣?」鳳岳嗤笑,仿佛在跟卓婉說笑話似的,「你說這個扳機一扣,砰,你會是一個什麼反應?」

「想報仇?別忘了,當年你是罪有應得,怨不得別人!」卓婉一點都不會被他威脅,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當初她沒能將他打死,也算是她今天該這一劫,「你那時候害死了那麼多想要救你的人,我後悔怎麼就沒把你給打死!」

「什麼叫做罪有應得?」鳳岳挑了挑眉,他從來都不贊同卓婉的話,即便小時候也是一樣,「我爸爸當年就是被這些人面獸心的警察打死在獄中的,他們都該死!」

「不是他們該死,如果不是你爸爸犯了錯誤,他們怎麼會打他?」

「知錯就改不好麼?難道一個人犯了一次錯誤就活該被活活打死麼?他當時不過是為了讓我吃上東西才去搶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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