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宸璽睜開了雙眼,有些困倦地望了她一眼又閉上了眼楮︰「傻瓜,我沒事,睡吧。」
不!他絕對有事!藍子蘇敢斷定,他肯定受了傷!
她費力的松開了他的手,好容易站起了身,身體里羞人的液體流了出來,她紅了臉,現在也顧不得這些了,從葉宸璽的口袋里找到了打火機,抱了一些松針和木柴,生了一堆火,火光熊熊照耀著洞內,她急急跑回葉宸璽身邊。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都不怕,你害怕做什麼?放心,要痛也是痛在我身上,如果你真的很害怕,那還是我自己來吧!」葉宸璽嘆了一口氣道,說著便要來拿藍子蘇手中的軍工刀。
「不行!一定要處理傷口,不然,萬一得破傷風呢!!」藍子蘇執拗地說,「你躺下!我看看!要不給我看,我不理你了!」
「已經挑出來了,也給你消了毒,可惜不能替你縫針,什麼都沒有,宸璽,我擔心你下半夜會發燒的,怎麼辦啊?」藍子蘇擔心地替他擦去臉上的汗滴。
這個瘋子!傷得這麼重,竟然還有心思和她做那事!簡直是色中餓鬼投胎,他不要命了是吧?
「起來!起來!我們離開這里!」藍子蘇哭著說,「不然你今晚會死的!」
他和那群綁匪迂回交鋒時,還是不小心中了一槍,他解決了那幾個人,白虎他們一時也找不到他,皮箱沉了塘,追蹤器在皮箱里,自然也沒用了,他想著藍子蘇在等他,忍痛跌跌撞撞回到山洞,在洞外听到她哭泣,可他不敢立即跑進去,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沒有受傷的那種正常樣,不然她會擔心害怕,當听到她說不能沒有他,願意和他重新開始,他欣喜不已地跑進了洞口,強烈的渴望讓他顧不上傷,只想將自己融入到她的身體里,一場歡愛下來,牽扯了槍傷,銷/魂蝕骨過後,現在便是排山倒海的痛了!
藍子蘇在心里害怕地想著,怎麼都覺得這彈頭自己取不出來。
「你確定你沒事?」藍子蘇有些懷疑。
「宸璽……」她心痛地呼喚了一聲,她才知道,這個男人的意志力有多強,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能忍住非人的疼痛,咬緊牙關硬是不喊一聲痛,仿佛他是銅肉鐵血,不知道痛似的!她真的好心痛好心痛!同時又覺得有些驕傲,這個有著非凡意志力的男人,是她藍子蘇的老公!
「你簡直就是瘋了!」藍子蘇趕緊來月兌他的衣服,「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傷?」
可是,現在深山里,子彈是沒有辦法取出來的,藍子蘇肯定也不知道怎麼來處理槍傷,到時還會讓她擔驚受怕,他只能強忍著痛,等她睡了,他再來處理傷口。
「我不睡,我看著你。」藍子蘇搖搖頭道。
葉宸璽忍著痛,贊賞地朝她點了點頭,吐出咬在嘴里的裙角對她說︰「子蘇,你真的很專業!彈頭如果太深,不劃一刀,很難取出來!你是怎麼知道這一招的?」
在缺少器械的情況下,醫生都未必膽敢用一把瑞士軍刀來替他取彈頭,但是,一個初生的牛犢竟然真將彈頭取出來了!能面對這樣的血腥,再將彈頭取出來,這不是一般人做到的,尤其還是個看起來什麼都不會的小女人!夠膽量!葉宸璽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說,他的蘇蘇總是能給他帶來驚喜,怎麼就沒有難得住她的事呢?
她從手槍里拿出一粒子彈,用力地扭動著子彈底部,將子彈里的彈藥末小心地灑在那鮮血淋灕的傷口上,然後,拿打火機對著彈藥末一點,彈藥末呼地燃燒了起來,葉宸璽啊地一聲給痛了醒來,他全身都在顫抖,滿頭都是大汗。
葉宸璽早已痛得昏了過去,藍子蘇一搖,他勉強睜開了眼楮,說︰「沒事,不是重要部位。」
然後,她撕下兩圈裙角,替葉宸璽包扎傷口,還好她穿的裙子夠長,不然還真不夠用。
葉宸璽卻將她拉住,眼眸幽黑溫柔,對她搖搖頭道︰「傻瓜,我沒受傷,只是有些累,睡吧!」
槍傷如果不及時處理,會一直流血,甚至危及生命,難道他不知道嗎?
葉宸璽望了一眼傷口,露出了虛弱的笑︰「能取出來就沒事,傷口明天交給醫生再縫,說不定明早上石頭他們就會找來這里,蘇蘇,你真是看電影看得多才知道這些的嗎?為什麼我覺得你對處理槍傷很老到,你根本不害怕傷口,也知道怎麼處理傷口,你學醫的?」
藍子蘇哪肯相信他,不顧他的抗拒,在他身上胡亂模索著,很快,她從他左肩胛處模到了一手濡濕,她驚抽了一口氣,抽回手一看,一手的血!
「宸璽,你起身,我看看,你是不是受了傷。」藍子蘇試圖讓葉宸璽起身。
「給我找一塊小木頭,我咬在嘴里,不然我怕到時會咬你的手!」葉宸璽半真半假地對藍子蘇說。
「不礙事,一點小傷。」葉宸璽若無其事地阻止了她的動作,「只是被樹枝掛了一下!看著出血多,但沒有傷及骨肉,真的不礙事!」
「你……再痛也要忍著!」藍子蘇顫抖著聲音說,「洞里燈光也不明,沒有麻醉藥,你能忍住痛嗎?甚至連一把醫用鑷子都沒有,怎麼將子彈取出來?而且,連一瓶消毒酒精都沒有!萬一傷口感染了怎麼辦?」
「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潛意識里就知道。」藍子蘇不好意思地說。zVXC。
「不是學醫的啦,我就讀的可是珠寶專業!」藍子蘇不好意思地說,「我自己也覺得奇怪,在我的印象里,我真的從來沒有模過槍,可是,我竟然知道拉開手槍的保險匣,還懂得扣扳機,不過,我沒有膽量打出子彈來,唉唉,真是奇怪啊!不過,也許我是槍戰片看多了吧,處理槍傷這一套,估計也是從電影里學來的?」
「葉宸璽!起來!起來!」藍子蘇哭著喊,「你的傷是槍傷!」
「你……葉宸璽!你簡直無可救藥!你受傷了,竟然還要……那個!你簡直不知所謂!!」藍子蘇氣得想重重踩葉宸璽兩腳。
他襯衣鈕扣早被解開了兩顆,胸膛微微敞開著,她悄悄地再多解開了兩顆,掀開衣服一看,藍子蘇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個混蛋!明明中的是槍傷!他竟然騙她說是樹枝不小心掛的傷!
「也許吧。」葉宸璽笑了笑,她竟然真的將子彈挑了出來,還熟練的擰開了子彈用彈藥末來給他消毒,然後又替他將傷口漂亮的包扎好,她真的是在電影里學的嗎?
「我高興。」葉宸璽低低的說。
「說了沒事就沒事!別羅羅嗦嗦的像個老太婆!」葉宸璽不耐地朝她瞪了瞪眼楮。
「好吧。」藍子蘇只得無奈地躺在了他身邊,但是,她真的好擔心,他看起來明明是很痛的樣子,怎麼可能會是樹枝掛了一下的小傷?
「天啊!你真的受傷了!」藍子蘇驚得小臉慘白。
「不會的,我不會死。」葉宸璽勉強地坐了起來,既然藍子蘇看出來他這是槍傷,他得讓她幫忙處理傷口了,「你不怕血吧,不怕血,你幫我將彈頭取出來!」
如今,這顆星藏在圍牢山的一個小山洞,斂去了所有鋒芒,咬著牙讓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人替自己挑彈頭,也只有他才做得出來這種事了,歷經生死,反倒將生死看得很淡,他只要藍子蘇能挑出彈頭就行,管她是黑貓還是白貓,是會還是不會,死馬權當活馬醫。
葉宸璽深思地望著她,然後說︰「開始挖彈頭吧!」
「真的沒事!睡吧!」葉宸璽肯定地點點頭。
藍子蘇咬了咬牙,道︰「還是我來吧!」
藍子蘇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哪像是樹枝掛的傷,這明明是重傷!
「我……我不會啊!」藍子蘇哭著搖頭。說的容易,沒有麻醉藥,在他身上亂挖,他不痛嗎?
葉宸璽沒有回答她,他承認他是精蟲上腦,色迷心竅,取下掛在皮帶上的軍工刀,遞給藍子蘇,虛弱地說︰「子蘇,沒有別的器具,只剩下這把軍刀,你拿小刀和別的工具在火上消消毒,然後,拿這些東西將彈頭挑出來就行,還好射程有些遠,彈頭陷入得不深,能挑出來的。」
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菜鳥,在什麼條件都沒有情況下,用最簡單的工具去挖心愛之人身上的彈頭,這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藍子蘇一想到葉宸璽的手會因為那顆彈頭而廢掉,她立即克服了所有的懼怕,咬著牙拿著軍工刀上的小器具試圖將那粒彈頭挑出來。
「很專業啊。」葉宸璽抬頭對她笑笑。
藍子蘇最終和他相依而睡,葉宸璽因為疼痛,反倒睡不著,他一時想了很多,為什麼他覺得她根本不像個才接觸槍傷的新手?她對如何處理槍傷了若指掌,步驟沒有少做一步,也沒有做錯一步,葉宸璽敢說,沒有在刀口舐血槍口求生過的人,是不會知道這麼多的!
「你這個瘋子!瘋子!傷得這麼重了!竟然還來和我做/愛!你簡直就是精蟲上腦,色迷心竅了!」藍子蘇哭泣著說。真是沒有見過這樣的男人,和女人做/愛比救命重要?
「蘇蘇,你累了,睡一會吧。」葉宸璽極溫柔地對藍子蘇說。
「難道你想看到我這只手以後廢掉?快點!」葉宸璽瞪了藍子蘇一眼,嚴厲地說。
在美國,只要一提起三聯會神秘的黑螭,那些黑道老大的臉上個個都會露出忌憚之色,不過,他這段黑色歲月,國內一概無人知曉,而黑螭在替三聯會解決了一個有史以來最棘手的內訌,扶正郎天騏成為真正的接班人後,他功成身退,從此不問江湖事。黑螭,成了三聯會和美國華人街區坊間的一個傳說,沒人知道,黑螭已經金蟬月兌殼,回到了中國,又完成了一系列的商業傳奇,再造了一個神秘社團——影子兄弟會,俗稱影幫,一手白,一手黑,翻手雲,覆手雨,依舊光芒四射,如天上那顆最亮的星,讓人仰望,又離人間遙不可及。
藍子蘇想到那些電影里取子彈時好像傷者嘴里都咬著毛巾呢,她二話沒說,用刀將自己的裙子割了一角,卷成了一卷遞給葉宸璽︰「你咬這個吧。」
「傻瓜,子彈取出來,傷口肯定會發熱的,到時身體也會發熱,發熱是身體的正常機能,你放心,我的身體扛得住,睡吧!」葉宸璽誠懇地對她說。
等葉宸璽閉上眼楮,她偷偷地再次爬起來,拿過火把一照,只見他鐵灰色的襯衣從肩膀處開始被血浸濕了大半個前胸!
說著,她拿著刀顫抖地往葉宸璽的彈孔處劃下一刀,然後驚得吸了一口冷氣,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在他傷口劃一刀?
藍子蘇只得拿著小小的軍刀在火把上消毒。
藍子蘇終于模到了門道,慢慢將彈頭給挑了出來!斷出紅受。
藍子蘇白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來開玩笑!
「對不起對不起!」藍子蘇忙不迭的說。
「挑出來了!」她高興地叫了起來,一看,葉宸璽早已經痛得昏過去了!
葉宸璽痛得全身發抖,可他咬著牙忍著,他並不是第一次中槍,身上彈孔少說也有三四個,全都是在美國那段歲月里受的傷,郎天騏都說他是打不死的程咬金,沒有身上那些槍傷,他又哪能在美國最大的唐人幫派三聯會混上一席地位,成為會長的得力助手,與會長的欽定接班人郎天騏稱兄道弟?
做為一個普通的女人,她根本就沒有機會去接觸什麼槍,別說處理槍傷,就是怎麼拉開保險匣,也是不可能懂的!她不可能過的是刀口舐血的日子,那麼她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呢?葉宸璽隱隱覺得,藍子蘇來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她的身上,隱藏了許多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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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我暈了,嗚嗚,但總算趕在十二點以前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