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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不會那麼巧吧

經過了一番客套的交談之後,卡羅中將終于將問題轉回到公事之上。

「其實除了已經回收的數個機神核心和依然未找到的幾個之外,還有一個挺高級的機神核心被一個平民得到了。而且,他貌似還誤以為那具古代人標本是遇難的運輸艦乘客,將其救走了。我們通過追蹤他手機的信號,已經確定了他所在的位置。現在只要派出人員跟他協商一下,我相信他會合作的。當然,機神核心大概是拿不回來了,但是,我們可以采取一種折中的辦法︰招攬他加入我們聯邦軍隊,這樣的話,就可以確保他將機神的力量用在保衛國家的用途上。」看見那個來自于艾力歐家的少爺並沒有怪罪于自己的意思,卡羅中將也不需要抹黑米諾克來為自己月兌罪了。

在不知不覺之間,米諾克躲過了一劫。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一個不錯的機神核心呢。無論在聯邦還是帝國,這種東西都是非常珍貴的戰略武器呢……不知道那個有幸成為‘御神者’的平民,資質到底如何呢?如果太過低劣的話,那真是遺憾了……」

布魯斯中將身為聯邦的老軍人,在中央軍部多年,當然知道機神核心對于整個聯邦來說意味著什麼。但是出于人權和人道主義,聯邦除了讓那個平民妥協外別無他法。同樣的事情如果出現在帝國的話,以那些帝國貴族們的貪婪殘暴,恐怕會直接下令處死這個平民來解放機神核心。

這是不同國家之間的不同做法,但歸根到底,從國家利益至上的立場來說,面對現在這種情況,老布魯斯本人反而更傾于帝國那邊的做法。

畢竟,對于帝國來說,聯邦每多一台強大的機神,威脅便大一點。

「呵呵,布魯斯老爺子。您也不能這麼說,至少得到機神的還是我們聯邦的人。只要沒有落在帝國人的手上就沒問題了,不是麼?」里昂眯著眼楮溫和一笑,「更何況,落在了平民手上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沒準還能從民間發掘到一位未來聯邦的大將軍?大家樂觀一點,樂觀一點。」

「可是,即使是里昂少爺……」

里昂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老布魯斯一眼,老布魯斯才意識到自己差點外人面前說漏嘴了,連忙把那個「爺」字吞了回去,中途改成個「校」字,幸虧他改口得快,卡羅並沒有在意。

「即使是里昂少校你也沒有機神呢。」

「所以,我這次才會來到這里啊。注定有的話,總會有的,沒有的話,也無法強求,不是麼?」里昂笑著搖了搖頭。

通過了這兩人的對話,卡羅中將終于意識到里昂身為艾力歐家的人,為什麼卻要來到這種偏遠的殖民星了。他竟然是看中了新出土的機神核心,想從中挑選一個作為自己的座駕。不過如此一來,也總算是完全消除了卡羅的疑惑了。

因為,在地方得到的機神核心一旦上交回聯邦中央後,就會在內部受到各勢力之間激烈的爭奪,屆時先別說能不能拿到機神核心,就算能拿到,也不能確保自己一方拿到的機神核心是最好的。所以想最優先得到最好的機神核心,那只有在剛出土而又未上交回聯邦中央的這段時間內才能做到。

「那麼,我等下命人帶您去挑選適合的機神核心吧。」不知不覺間,卡羅稱里昂已經帶上了敬語,而里昂卻裝作沒听出來。

「呵呵,不用著急,反正在這批機神核心之中,也不一定有適合我的,對不對?」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不著急,里昂反而興趣盎然地向卡羅中將問道,「話說回來,那個幸運的平民到底是誰?听您的語氣,這個平民難道還有點特別?」

「您還真是無所不知啊。」也算是小小拍了一個馬屁,卡羅中將苦笑地點了點頭肯定了里昂的說法,「一說起這個,我想布魯斯中將可以不用擔心了,因為這個平民昨晚第一次登上了機神,就完成了機神的第一次覺醒。現在的神化率,肯定達到了百分之三十之上了。請恕我孤陋寡聞,我還真沒听說過有誰第一次駕駛機神便能做到這個程度。」卡羅是從聯邦中央出來的,言下之意,同樣沒听說過你們這些在首都中呼風喚雨的世家子弟中誰能做到。

卡羅中將話畢,老布魯斯當場目瞪口呆,就連富有涵養的里昂臉上也露出了些許驚訝。就在卡羅中將想向兩人道出那個米諾克身份信息之時,里昂懷中突然發出了一聲「嗶」的響聲,然後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朝卡羅中將和老布魯斯說道,「抱歉,家里的電話,通常有急事才會通知,所以沒關,我先去接一下,您們繼續。」

然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台一看便知道是軍用的特殊手機。當他看見了手機上顯示的那個號碼時,臉上卻露出了近乎失態的驚訝。十分激動地走到一邊接听。

里昂家是什麼?艾力歐家族!听他這麼一說,兩人也識趣地沒有多問,只是繼續圍繞著那個「平民」的身份話題,繼續探討。尤其是老布魯斯,起初對機神核心被米諾克所得後的不滿就像完全沒出現過一樣,取而代之的便是猶如海盜發現了寶庫一樣激動,恨不得那個小子馬上出現在自己面前,好讓自己慢慢教他!

只是,當卡羅在全息屏幕上,調出了米諾克的身份資料之後,老布魯斯疑惑地望著米諾克的臉,眉頭一皺,嘴里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怎麼看上去,有點熟悉的感覺?」

與此同時,那個負責監察米諾克動態的艦員向卡羅報告道,「目標正在使用手機,但是無法得知聯絡目標,線路無法截听!」

……

米諾克現在很煩,非一般的煩。

昨晚因為發生了那麼多事,累得他什麼都顧不上就睡著了。今天一早起來才想起來自己恐怕馬上便有大麻煩了。

首先,自己昨晚那麼大大咧咧地背著愛莎在街上跑來跑去,還偷進了公園之中。愛莎是一個普通人的話還好說,自己最初是為了救她才這麼大膽地在街上橫行無忌。就算事後被追究起來,自己當時也只是逃命罷了,人之常情,基本上不會被追究。但問題愛莎他不是普通人啊,再攤上了一台機神之後,這個原本簡簡單單的問題,就變得無比復雜了。

首先,城市之內,滿大街都是攝像頭。自己最後是在公園中召喚出機神的,只要調出那個時段公園周圍的錄像,查看到底有誰進入了公園之內,駕駛機神的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再加上,昨晚的公園,根本就是關閉著的。公園之內,恐怕除了自己這個偷偷爬牆進入的人外,便是一個人都沒有。這一下,更是連排除法都省了,嫌疑犯就只有那麼一個,還用排除麼?接下來,他們自然而然地只要調看一下我之前經過的路線的錄像,最終就能知道我是從公寓那開始逃走。那麼,從公寓那邊逃走的代表了什麼?愛莎啊!她那個休眠艙還留在公園那邊呢,當回收機神核心的人在運輸艦的殘骸當中找到這個休眠艙的存在的話,那麼在他們眼中,自己拿了的東西,就不是一件,而是兩件了。

知道了我的身份,找到自己還不容易嘛?至少,這件東西的存在便能讓他們直接定位我的位置了。望著那台握在自己手中的手機,米諾克苦笑地搖了搖頭。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解決的辦法也不是沒有,甚至異常簡單。

一個電話即可讓他後顧無憂。

但問題是,自己能拉下這個臉來打這個電話嗎?

或者說,他有這個資格嗎?

什麼理由都不說就扔下了一切,辜負了一切人的期望,然後來到了這個殖民星。獨自生活了兩年多,甚至連消息都沒傳回去一條。面對關心自己的人的詢問,一句不吭。這樣的我,還有資格請求他們的幫助嗎?

手指調出了一個熟悉的號碼,手指卻遲疑在全息屏上的投影鍵盤上,怎麼都按不下去。

「這是汝這個時代的通話機器嗎?讓吾猜猜,是這樣用的?」

就在米諾克正在糾結要不要撥打這個電話的時候,愛莎突然從他後面探出身來,蔥白縴細的手指一下就點在了米諾克不敢按下的撥打鍵上。

「哇啊啊啊!愛莎,你在干什麼?」

米諾克先是一怔,然後條件反射便想按下取消鍵。但手指停在了半空,臉上的表情在矛盾掙扎,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沒有按下去。

愛莎見狀,會心一笑,留下一句「要做什麼,始終還是要做的,不是麼」後,便哼著歌轉身走開了。

米諾克坐在那,等待著電話接通,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終于,電話接通了,那頭傳出了一把已經有兩年沒听過的聲音。

「喲,艾力,真是好久不見了呢。兩年了?已經兩年了吧,你兩年都沒跟我聯系過了,今天到底是吹什麼風了,竟然能讓你想起我這個被你忘記到了宇宙邊緣的大哥了?」

「哥……」听到了久久未聞的親大哥的聲音,听到他那熟悉的聲音,米諾克的喉嚨就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一種說不清究竟是愧欠還是感激的悸動從心髒中流動而出,眼眶逐漸變得難受。

握緊了著手中的手機,米諾克終于還是決定開口了。

過去已經欠下的,從來就沒打算忘記。既然如此,那就從現在開始償還。

那曾經被米諾克剪斷了的過去,舍棄了的一切,從這一刻開始,終于開始重新連接起來。

「不會那麼巧吧?」

听完了電話里,幾年沒有聯系過自己的弟弟的請求,呆呆看著卡羅中將展示在自己面前那個得到了機神核心和古代人標本的平民資料,饒是里昂的涵養再好,也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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